第8節第七章偷偷擰她的
出南城門的時候，陳七在城頭上喊︰「十三，十三。」但宋十三不管不顧，如果可能，他會一直跑進自己的村莊，但這不可能，正如同所有離開家鄉的游子，都在光陰里一步一步愈行愈遠，家鄉最終成了一個回不去的情感符號。如果他是詩人，也許可以寫詩，「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什麼的矯情一下，但宋十三不是詩人。他只能在野地里晃，他那天就是在城外的野地里晃悠了一圈後就又回去了。
家鄉回不去，就像唐城離不開。
宋十三開始跟著陳七混飯吃。陳七很早就來到了唐城，陳七更早就說過「我不會種莊稼」的話，于是在宋十三那樣的年紀離開村莊，流浪近二十年，終于到了唐城，在唐城又是悠悠幾載，終于等到了宋十三這個小同鄉。
李二娘的家離南城門不遠，甚至站在南城門能遙遙看見李二娘門前的那棵杏樹伸出來的杏樹枝。如果是夏天，樹枝上就有樹葉，如果是冬天，樹枝上就沒有樹葉。但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宋十三恐怕也隨時能看見朱貴從那些樹枝下面奔過來，還提著殺豬刀。那樣的話，他隨時準備再跑出南城門。所以說，那時候的南城門總是開著的，白天開著，晚上沒準也開著。
朱貴倒沒怎麼見，李二娘倒是經常進出南城門，見到他還總是笑吟吟的，她有一次甚至還說︰「如果有空，可以去算算工錢。」
元宵節的時候，大家都到街上看花燈，宋十三和陳七剛從酒坊街的的酒館里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二娘。他丟下陳七去找李二娘，他想︰李二娘的挺翹的，應該模模看。他還想︰既然上次夯她的咪咪都沒有問題，模她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人群涌動著，宋十三偷偷在下邊捏了一下，呵呵，果然沒什麼問題。
沒過多久的一個清早，當宋十三看到李二娘提著個籃子朝東市走，就跟了過去。她是去買魚。她和城外來的賣魚人討價還價的時候，他想︰李二娘的挺翹的，應該再模模看。他還想︰既然上次晚上模的時候沒問題，白天模也不應該有什麼大問題。所以在李二娘對賣魚人說「魚怎麼這麼小，最大個兒的給我來一條」的時候，他趁人不注意，在下邊又偷偷地又捏了一下，嘿嘿，果然沒什麼大問題。
沒有大問題但不表明沒有一些小問題，小問題就是他剛捏過李二娘的，就看見朱貴推著一個獨輪車從東邊吱吱扭扭過來。朱貴每天早上要到東市的屠宰場殺一頭豬，然後用獨輪車推回酒坊街。那天他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但那天朱貴的獨輪車上只有一扇豬，這說明最近朱貴的賣肉成交量較以往有所下降。
李二娘當然也看到了朱貴，于是揚揚籃子里的魚對朱貴說︰「中午給你炖魚湯。」朱貴扭臉看了一下，然後對宋十三說︰「十三有空，來家喝二娘炖的魚湯。」說完並不停身，吱吱扭扭地去了。
清明節的時候，宋十三看到好多的人從城門走出去，有人乘著驢車，有人乘著牛車，也有很多人步行。他想應該去找李二娘算算工錢，拖得已經太久了。無論哪個年代，農民工都不容易，工錢再拖著，就很他媽不像話。
他見到李二娘是在她家二樓的房間里，他說︰「那個，那個朱貴不在家？」房間氤氳著淡淡的說不出名字的香氣，宋十三覺得這實在不像一個屠夫的家，所以突然覺得朱貴是個遙遠的話題。
李二娘打開窗戶，窗戶外面的一枝杏樹伸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潮濕清涼的空氣。宋十三說︰「朱貴不在家？那我走了。」李二娘咯咯笑了。
那天，李二娘從一個樟木櫃子里翻出來很多的窄小細長的口袋，她解釋說，這都是她制作的一些衣服。她還進一步解釋說︰對于人而言，要有很多衣服，上邊的是襦，下邊的是裙，頭上的是帽，腳上的是履，而這些小口袋——她說︰「你會懂的。」
李二娘坐在窗邊的一個楊木坐墩上，褪下了宋十三的褲子，要給他穿一件她做的小衣服，為了合身，大大小小的，一件一件試，最後她嘆口氣說︰「還真沒一件合身的。」
宋十三對那一天的情景記得很清晰，當時李二娘正褪著他的褲子，突然 地一下，彈跳出一只巨大的竹筍。據說，南方的很多竹園，如果經歷了一番春雨的洗禮，土里的竹筍都是這麼蹦出來的。估計李二娘見過竹筍，但沒見過蹦竹筍，所以很是驚恐，她說︰「該有尺把長吧？」
後來，李二娘把那顆巨筍握在手里，頓感渾身無力。那顆生動飽滿的竹筍只是她第一次見到時的叫法，用陳七的話講是「把柄」，宋十三不知道是應該叫它「把柄」還是「權柄」，但肯定是一根柄。
李二娘說，這麼大個兒的，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既讓她渾身無力，又讓她神情激動。經常量體裁衣的李二娘決定拿出尺子量一量，量過後還是很激動，說︰「八寸。」緊接著又說︰「八寸也不是小數目啊。」
李二娘讓宋十三回去，還說接下來她會很忙，八寸長的衣服很難做。宋十三當然不肯就這麼算了。她最後說:「那只好用手拽一拽了。」宋十三覺得就是拽一拽，也比就這麼回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