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十五章（下）花開堪折直須折
第十五章（下)
陳七還說︰「杜寒娘來到唐城時至少有一百歲了，之所以看著不老，是因為在宮里學得皇家妝容術，表面看好像不施粉黛容顏不老，其實真容不能見人。」
長壽說︰「七叔說得也太玄了。不過要是真的，也難怪人家不接客，人家是玩過了皇帝的聖**，怎麼還會對我們民間凡人感興趣呢？我要是吃慣了鮑魚，泥鰍我也看不上眼。」
陳七糾正說︰「她不是不想吃泥鰍，是她太老了，怕人看見皺皺巴巴的真面目。」
宋十三說︰「她都一百多歲了？那這樣一說，她才是唐城最有資歷的美人。」
陳七辯解說︰「她就是一千多歲，她來唐城才幾年？所以，唐城最有資歷的美人還是我們家程娘子，我們程娘子可是在酒坊街攤了二十年的煎餅。」
說到程寡婦，陳七不免想到她攤煎餅的艱辛，再看今晚自己一會兒就是百多錢的花銷，不免有些悔意，于是說道︰「雖說杜寒娘矯情得很，但唱的那曲兒，听著還真不賴。」宋十三和長壽連忙附和︰「就是就是，真是不賴。」
陳七繼續說︰「我沒讀過書，但那意思我听得出來，說的就是讓我們珍惜光陰，及時享受不是？很有道理，特別是你們年輕人，要多琢磨琢磨。」
長壽說︰「再琢磨，沒有那麼多錢，有個屁用啊，現在樂呵的不還是多福那孫子？」
陳七說︰「話不能這麼說，錢多有錢多的樂呵，錢少有錢少的享受，我就有一個辦法，明兒多叫一些人，我帶大家，好好樂呵樂呵，好好享受享受。」宋十三和長壽一听當然樂意得很。
第二天，南城門聚了一堆的人，都要跟著陳七去樂呵。陳七帶著大家直奔酒坊街。路過四季財門口，陳七問大家︰「聞到驢肉味了沒？」大家說︰「聞到了。」陳七說︰「香嗎？」大家說︰「香。」陳七說︰「這就是樂呵。」誰知陳七並不入門，直走過去，到了六六順門口，陳七問大家︰「聞到蒲菜的味兒了嗎？」眾人說︰「聞到了。」陳七說︰「香嗎？」大家想著吃不成肉，吃點野菜也成，于是說︰「香。」陳七一邊直走過去一邊說︰「這就是樂呵。」到了快到酒門口，陳七剛要說話，大家伙說︰「七叔，七叔，聞到酒味了，香。」陳七說︰「這就是樂呵。」
陳七還要往前走，大家抱怨道︰「七叔帶我們樂呵，原來就是讓我們聞一路的油煙味兒，這樣的樂呵法兒，可夠損的，樂呵得越來越餓了，走不動了。」陳七指著前邊程寡婦的煎餅攤，呵呵笑道︰「就知道你們餓了，我讓程娘子多備了好些煎餅。」
等大家涌過去，陳七說︰「一人六個，每個三錢。」大家一邊當街啃著煎餅，一邊抱怨︰「七叔，也太貴了吧，昨天一個還是一個錢，今天就貴兩倍？」陳七一瞪眼罵道︰「你也不嘗嘗這個味兒，我讓程娘子特意多加了韭菜末，還有黃花菜末，還有肉末，能和昨天的一樣嗎？」
長壽說︰「七叔，我不想吃煎餅。」陳七一巴掌拍在長壽頭上，說︰「這孩子咋這麼不會享受光陰呢？」然後把一個煎餅塞到他手里。長壽咧著嘴說︰「七叔，我沒錢。」陳七說︰「先記賬本兒上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