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第36章︰走馬上任
馮冶高興的眉飛色舞,一拍大腿,大叫︰「好,好,這件事就听曼卿的,她的話不錯,有大丈夫的氣概!我就把廣平省軍管會的大牌子掛在全省最高的建築省郵電大樓上,我要讓全省人民都能看見這個新生的無產階級紅色政權。浪客中文網」
丁立仁含蓄地笑著拍拍馮治的厚實肩頭,意味深長地對他說︰「老馮啊,中央這回對你很信任,希望你千萬別辜負了中央對你寄予的厚望,把廣平省的文化大革命搞好搞深搞透搞徹底,決不能半途而廢。讓中央放心,讓中南海的‘首長’放心,也為我添點光彩,爭口氣吧,今後好讓我繼續為你在中央說話。我對你交個底,有一天,等條件時機都成熟了,我還想把你跟曼卿都調到北京來呢。」
馮治將厚實的胸脯挺凸起來,身子站得筆直,用十分標準的軍人立正姿勢站在丁立仁的面前,向他保證道︰
「老丁請你放心,我馮治不把廣平的工作干好了,將來就決不去北京見你,我這個人可是說到做到,沒有一句空話,決不放空炮。」
丁立仁十分高興地在他胸上擂了一拳頭,大聲地喝彩︰「好啊,馮治,中央和我要得就是你這個態度,就得拿出當年跟國民黨反動派日本小鬼子血戰到底的氣概出來,不勝利就戰死在沙場上,用這樣的勇氣和魄力把廣平的工作干好,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
說到此處,丁立仁轉換了語氣,低聲地對馮冶又說︰「軍管會只是一個臨時的權力機構,軍管軍管嘛,不可能永遠實行軍事管制吧?多者二、三年,少者一年半年,就要向新的權力機構過渡了,當然不會月兌離原先的省軍管會權力機構這一攤子嘛。大浪淘沙,泥沙全被革命的潮頭沖走了,留下來的一定是真金,中央當然要用,而且會用到最重要最關鍵的地方去。這回中央發動文化大革命的目的,就是要改朝換代。舊的一班人下去了,被淘汰了,歷史必然將一批經過考驗鍛煉和洗禮的新生力量,推上中國的政治舞台,去填補權力的真空。老馮啊,你要好好學習,好好地領會中央的精神,將來你能否正式替代周浩做一個真正的廣平省‘土皇帝,’就要看你在未來的省軍管會工作的質量和成績了。」
丁立仁的一席話說得言真意切,語重心長,讓馮治听了顯然受到一番震動,他頓時就被一種神聖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激勵起來了,仿佛已面臨著「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莊嚴時刻。這位一貫不注意小節小非,大大咧咧的粗蠻專橫的「職業軍人,」此刻臉上現出了少有的激動和誠懇,他以立正的姿勢站在丁立仁面前,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虔誠地說道︰
「老丁,你就盡管放心吧,我馮治對無產階級司令部堅決做到海枯石爛不變心,天崩地裂志不移。緊跟‘偉大領袖’的革命路線狂風惡浪不動搖。為了將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我不怕上刀山,跳油鍋,闖龍潭入虎穴,就是赴湯蹈火,我也萬死不辭!」
當天晚上,葉曼卿又送丁立仁去「威爾頓海濱別墅」過夜……
翌日上午九點,省軍區大禮堂坐滿了清一色的身穿草綠色四個兜兜軍裝的部隊干部。丁立仁神情肅然,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左邊是文質彬彬的省軍區陳慶元政委,楊副政委,右邊是威風凜凜、緊緊繃著一張大黑臉的馮治和相貌猥瑣、其貌不揚的省軍區政治部主任宮亞夫。丁立仁在一片響亮的掌聲中代表中央講話,完畢後,正式向大會宣布廣平省成立省軍事管制委員會的決定,並宣布中央對馮治的任命,宣布省軍管會的效能職權,還有副主任,委員的名單。
散會後,當晚,在燈火通明的軍區大禮堂,馮治以「東道主」的身份,為慶祝廣平省軍管會的成立和歡迎丁立仁,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晚會和文藝演出。他陪同丁立仁坐在前排的位子上觀看省軍區政治部文化部「文宣隊」的歌舞表演。
擔任專場演出任務的報幕員白莉,引起了丁立仁的注意,只要白莉一出場,丁立仁便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那雙鼓鼓的金魚眼楮立刻就從眼鏡片後射出貪婪的視線,錐子似的死死扎在了白莉身上……
「這個報幕的女戰士叫什麼名字啊?不錯嘛,有才藝也有品貌,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材嘛。」丁立仁似乎是漫不經意地詢問身旁的馮治。
馮治狡黠地笑著看了他一眼,小聲地說︰「嗯,她嘛,叫個白莉吧。嗯,我也不大清楚,等會兒我再問問軍區政治部的老宮,他對她很了解熟悉。」
馮治那雙精于世故的眼楮,已經窺破了丁立仁心中的欲念。
演出結束後,回到了軍區大院三層小洋樓,夜已經很深了,馮治沒讓葉曼卿開車送丁立仁去海濱別墅。丁立仁甚感意外,他忐忑不安,心神不定地鑽進了一輛「華沙牌」小汽車。
馮治站在車旁,他拍拍雪亮的車身,朝丁立仁神秘地眨眨眼楮,低聲笑著說︰「老丁啊,今晚我給你換換口味。」
「馮胖子,你又搞什麼鬼名堂嘛?」丁立仁莫名其妙地看看馮治。
「到地方你就知道嘍。」話音未落,馮治果斷地朝司機揮了一下手︰「開車吧。」
那輛「華沙牌」小汽車剛開出軍區大院不久,就從軍區大院的另一個車庫里鑽出一輛乳白色的「上海牌」小車,車里坐著濃妝艷抹的白莉,尾隨著那輛「華沙牌」小汽車,一頭就鑽進了黑沉沉的夜幕,追蹤而去……
車開到了海濱別墅,丁立仁走進別墅三樓臥室,他心頭十分不安,不知是何緣故今夜一人獨宿?正在憂慮不安之時,臥室的門被人悄悄地推開了,款款地走進來雪膚花貌、渾身濃香四溢的妙人兒白莉,那裝束的曲線分明的軀體,已經無聲地告訴了丁立仁一切……
「首長還認識我嗎?」
白莉揚起一張可愛的笑臉,秋波送盼,星眸含情。
「啊,你是……」丁立仁驚喜萬分,他睜大了眼鏡片後的那雙鼓鼓的金魚眼楮。
「首長,我就是剛才在省軍區大禮堂文藝演出時台上擔任報幕的演員叫白莉啊!」
「哦,哦,認識,我認識你……對,對,你叫白莉,叫白莉……」
丁立仁頓時就明白了馮冶臨送他上車來別墅時說得那句「今晚要給你換換口味」這句話的特定內涵了。無需多言,他微笑著慢慢地靠近了具有另一種風情的這個「尤物,」漸漸地就緊緊地抱住了她,抱住了在朦朧的、迷離恍惚燈光下的妙人兒,倆人跌進了那張寬大柔軟的紫檀雕花大床……
又是一個通宵不眠、恣情放縱的狂歡之夜!他始終處在性亢奮的狀態中,幾乎一整夜也沒離開過這具年青、豐滿、富有彈性、青春氣息和有著旺盛生命力的火熱的**。此時,丁立仁才真正地體驗到了什麼叫「新口味……」
一個星期的廣平之行就要結束了。
在登上飛往北京的軍用飛機的舷梯上,他緊緊地握著前來給他送行的馮治的大手,不禁動了一絲真情,吐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老馮啊,好自為之多保重吧,把廣平的工作干好了,有了成績,將來我一定保你和曼卿去中央。只要有機會,我就想方設法為你疏通各路的關節,來中央工作,你我共同謀事。」
馮治也仿佛動了真情,幾乎唏噓著說︰「立仁啊,我跟曼卿的一切,全都仰仗你啦。在中央,如果你不拉我一把,也沒人拉我馮治了。」
葉曼卿含情脈脈地叮囑著丁立仁︰「老丁啊,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北京,別忘了立刻就給我們打一個長途電話過來報平安。」
載著中央「欽差大臣」丁立仁的軍用專機,在燦爛的秋陽下起飛了。銀白色的機翼在明亮而溫暖的陽光下返射著刺目的強光,飛機象一只大鵬鳥,扶搖直上雲霄。馮治跟葉曼卿二人的心情各異,但是,幾乎不約而同地全都舉目向遠上雲霄的飛機久久地注視著……
葉曼卿揚起手臂,向那越飛越遠的飛機不停地揮動著致意!原野上的強勁秋風颯颯地吹拂起她那一頭大波浪披肩卷發,有一綹發絲被吹亂了,遮拂住了她的眉眼,她抬手拂了一下那綹黑發,仍然在遙看那高遠的萬里長空,久久地注視著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那架飛機。
她的心,已經被丁立仁帶走了……
丁立仁倚在機艙的弦窗前,兩眼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地面機場跑道上那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螞蟻般大的倆個小黑點兒,頭腦里交叉出現著馮治那張油黑的大臉,葉曼卿那張豐潤漂亮的鵝蛋型白女敕的臉……但他想得更多的還是跟這個女人在那幢海濱別墅里度過的那幾個**蕩魄之夜……
他津津有味地回憶著,倚窗俯瞰飛機下的山川河流,城巿村莊,道路田野,他不由地感慨︰啊,山河多麼壯麗!誰主大地沉浮,誰就是這塊土地的主人。
丁立仁坐在舒適的座椅上,悄悄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