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年代的權力   性和陰謀 1.第107章︰再入中南

作者 ︰ 嚴少言

第1節第107章︰再入中南

嚴寒下的北京街頭,仿佛被凍得瑟瑟地顫抖著。沿街設置的高音大喇叭,正在全文廣播中央兩報一刊《新年獻辭》的社論,播音員那慷慨激昂的聲音,仿佛在召喚著人們去迎接嶄新的戰斗和激情澎湃的年代。

莊嚴寬廣的**廣場,雄偉壯麗的人民大會堂,巍峨神秘的故宮,筆直的長安大街,高聳入雲的北海塔,寧靜的昆明湖、香山、頤和園,寧靜的西山,在茫茫群山中蜿蜒起伏的長城……都被一場紛飛的瑞雪披上一層銀色的素裝。

京城街道上行人稀少,各種商業服務網點門庭羅雀,顯的蕭條冷清,沒有一點生氣。一輛黑色的「紅旗牌」高級轎車,碾開路上的冰雪,飛快地向京郊方向開去。車輪下飛濺開來的殘雪碎冰,紛紛地向馬路兩旁成扇形濺開去。車上坐著丁立仁,他仰靠在舒適的柔軟椅背上,將茫然的視線看著車窗外風雪飄飛的蕭殺景象。

下雪了!這是今年的頭一場雪。古語說︰瑞雪兆豐年。雪,從來就是被中國人視為一種吉祥的事物和象征的。丁立仁剛剛從中南海「面聖」出來,看來「首長」的心情很好,看上去他臉上的氣色也不錯。「首長」一生喜愛梅花和瑞雪,或許是這場飛雪的緣故吧?使曹生神秘失蹤的消息,並沒有引起他太大的不快和不安。

「首長」那高大魁梧、略顯臃腫的身軀,佇立在明亮的落地大窗前,他興致勃勃的欣賞著窗外那碎玉亂瓊般紛紛揚揚漫天飛舞的雪花。忽然,丁立仁清晰地听見了他那濃重的湖南口音,吟哦起一首唐詩︰「……」

丁立仁已經記不清這首唐詩的作者了,但他卻十分熟悉這首唐詩的作者是將雪花與梅花連綴起來吟詠暢懷的。

「立仁,你還記得這首詩的作者是誰嗎?」

「首長」緩緩地轉過身來,那雙睿智明亮的眼楮,慈和的注視著丁立仁。

「啊,記、記不得了。」丁立仁謙恭的說。

「錢珝嘛,是那個錢珝嘛。」「首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啊,是錢珝,是那個唐代的錢珝,您的記憶力真好!您提醒了我。」丁立仁由衷的贊嘆不已,話音里不無諂媚。

「老嘍,哪里還談得上什麼記憶力呀!」稍頓,他用略有點蒼涼和沙啞的聲音月兌口吟哦︰「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很快地,他又將大手一揮,似乎要將那些已經流逝的歲月驅趕開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要開創未來。他緩慢地走向牆角處一只古色古香的紅木大花架旁,一面欣賞著那盆生機盎然、怒放吐艷的黃色臘梅花,一面又徐緩地說道︰

「想起了我年輕的時侯哇,在湖南長沙師範讀書,哦,竟能把王勃的《藤王閣序》倒背如流︰‘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哦,千古不朽的名句啊!」

「是呀是呀,您是當代最偉大的天才嘛!」丁立仁喃喃著,神情變得格外的肅然了。

「首長」轉身向丁立仁走過來,他仿佛就根本沒听見下屬對他的由衷贊美,他那慈藹的目光里,射出兩縷深邃有力的視線,凝注著丁立仁,忽然他輕聲地問︰

「發現曹生失蹤有幾天了?」

丁立仁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迎向「首長」那魁梧的身材,用謙恭的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含笑而又不失凝重的神態回答︰

「昨天剛發現的情況,目前還沒有查清究竟在什麼具體時間失蹤的?」

「嗯。」

他那鼻音很重、略有點沙啞的嗓音哼了一聲便不語了。遂又興致盎然的在那盆黃臘梅花前流連。顯然,這件意外發生的事件,並沒有在他那闊大的襟懷中產生一絲兒情緒上的波動。

「噢,你向有關部門查詢一下,最近,我們的邊境地區和空防,有無異常的情況?你查詢後,直接向我匯報吧,不要經過中央有關單位和部門了。還有,此事要保密,不許擴散,嚴格地控制在已知人員的範圍內。」

丁立仁聆听「首長」的「最高指示」後,他心頭並不輕松的走出了中南海。他坐進那輛「紅旗牌」高級轎車,駛進白茫茫的風雪中。

曹生和葉曼卿二人神秘地失蹤後,對他是猝不及防的沉重打擊,他萬萬沒有料到︰就在警戒森嚴的中央首長住宅區,竟然會發生這種意外事件。如今曹生和葉曼卿去向不明?究竟是遭人暗算了?還是秘密地潛逃?抑或還有其他更為復雜的背景原因?他目前是一無所知。

丁立仁忽然想起了一個有名的歷史人物——春秋時期楚國大夫屈巫,他為了一個美婦人夏姬,寧可棄官不做,私攜夏姬出逃他鄉。這個屈巫不要江山要美人,也算得是一個情種了。但曹生那麼一個糟老頭子,又是當代的一位「左派」理論家政治家,恐怕不會蠢笨到做一個現代的屈巫步其後塵吧?丁立仁不由地搖搖頭,這種想法似乎有點兒荒唐了,將一個小小的葉曼卿與青史上鼎鼎大名的夏姬相提並論,也算是小巫見大巫了。他那沉甸甸的心頭,不禁又增添了幾分惆悵。不僅是為失去佳人而憂郁,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曹生這株賴以護庇的參天大樹。他深知,曹生才是他的晉身之階,曹生的消亡,對他來說,太早了一點。今日,他之所以能夠時時地去中南海「面聖,」毫無疑問,曹生是中間的「牽線搭橋人。」

「唉!」丁立仁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不禁陷入沉思和憂慮中……

寒風夾著雪片撲打在擋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嗡嗡」響聲,刮雪器在不停地將厚厚的積雪刮下來。間或,司機按響了輕柔的汽車喇叭,卻未能驚擾已經闔上眼皮陷入沉思中的丁立仁。此刻,他已將曹生失蹤的事撂到一邊去了,轉而思慮︰最遲不能超過明年下半年就要實現全國山河一片紅了,這是中央的部署,也是中南海「首長」對他的最新最高的指示。作為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成果,省級新生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一定要在明年的下半年在各省全都誕生。在此基礎之上,中央準備明年結束這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徹底地結束目前這種無政府主義的混亂局面。否則,連「首長」也無法向全黨和全國人民交代了。丁立仁心里清楚地知道︰在這種嚴峻的歷史時刻,他不能拖全國運動的「後腿,」否則,他的下場將是不妙的。凡是搞政治的人,一輩子都在「玩火」啊!但是這把火是燒向別人的,但如果迷失了正確的方向,辨不清風向了,這把火就一定會燒到自己頭上來。他的思緒在漫無邊際的飄飛著,真象是車窗外那漫天飛舞的雪花!這時,他耳邊忽然傳來輕輕的呼喚︰

「首長,首長。」

他被驚動了!睜開眼一看,轎車已經停在曹宅的大門前了。或許已經停了一會兒了吧?擋風玻璃上的積雪又落下了一層厚厚的雪花。他睜大眼,看看車外那冰天雪地的銀色世界,這才感覺到冷,連膝蓋也微微的發涼了,手腳凍得幾乎麻木了。年輕的司機朝他轉過含笑的臉問道︰

「首長,您要去的地方到了。」

「哦,哦。」他輕聲地答應著,思路仍停留在曹生失蹤後,廣平要迅速地成立新生紅色革命政權革命委員會這個重大的課題上。

「啊,到了嗎?」

他一邊輕聲地詢問?一邊貓起腰身,探頭隔窗往外看去︰雪下得愈發地厚密了,曹宅那高大古樸的門樓映入他的眼簾。司機已跳下車去了,他輕輕地將車門打開來,「呼呼呼……」一陣刺骨的寒風裹著雪片撲進溫暖的車內,丁立仁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他急忙從座椅上拿起軍大衣,披在自己身上,一手拉緊了大衣的左右衣襟,裹緊身體,跳下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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