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百花宴終究是青鸞勝出了,以長公主許下的承諾,她提出的要求是,不做車子軒的女人。當她說完這句話時,諾大的園子里,眾人臉上神情各有差異,但最多的卻是像在看一個傻子的看她。
是呢,對于那些千金小姐來說,太子便是將來的一國之君,若是攀上了,豈不尊貴榮耀集與一身?
但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面對暖玉的憤恨神色,及她的質問,青鸞只想笑,眼角尾梢掃了她一眼,便以不冷不熱的語氣回答道,「在你將我置與不利局面時,我再幫你,你以為我沒長腦子嗎?還是說,暖玉表姐就是這樣的人?」
面對被她氣走的暖玉,青鸞好心情的扯起了嘴角,她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主,別人若是待她好,她自會加倍的將這份好還回去,但若是別人欺她,她也是會十倍百倍的奉還。
就比如段景遇。
如倩的聲音自門外而入,她手上捧著個精細的錦盒,不用看,她也知道里面是一些珍貴的小玩意。
「青鸞你就收了這禮吧,跟九皇子這般僵著也不好。」如倩苦口婆心的勸說。
百花宴那日結束,門口相離時,青鸞對段景遇只說了幾個字,「把如倩送到任府。」留給他的只有她縴薄的身影,及冷冷的語氣。
盈雪在一邊吐舌頭,知道自己犯了錯,很難得的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
她跟任夫人前腳剛進了任府,如倩後腳就被人送了過來,見她沒有受苦,內里的擔心也松了幾分。事後听如倩說起,段景遇是將她弄昏了之後劫去,她起初很害怕,但那些人並沒有為難與她,還有丫環侍候,倒將她服侍的像個小姐。
而傳話的人也只是跟她說,只要乖乖听話,便不會生出其他事。清風寨一事,讓她心里生了根,她怕。但接下去的日子,便如傳話之人說的那般,不鬧便不會受到傷害,她的那份擔心便也松下了。
被送回任府前,傳話的男子帶著個女子一同出現,言語間大概講了一下為何綁她過來的理由,並很委婉的讓她在青鸞面前替她家公子解釋、說些好話雲雲之類的。
所以她也知道了自己被綁走的原因。
醉月樓走廊上見到的傾城公子心儀青鸞,得知她要走,知道強留不得,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听到這個理由時,她的嘴巴微微張大,顯然吃驚不小,但稍後想想,便想通了。
青鸞這個女子,不光膽識超群,月復內才學也高人一等,更別說她那一身傾城之姿,她足以全天下最優秀的男子與其匹配、
青鸞將放在書本中的目光抬起,兩眼望著如倩,語氣近似無可奈何的道,「如倩,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收了那家伙的好處?」
如倩急忙搖頭,「沒有。」她的慌張看在青鸞眼里,她一邊搖頭一邊笑道,「那你為何對他的事如此上心呢?」
如倩的一張小臉就紅了,她之所以對這件事情上心,是因為她覺得九皇子跟青鸞很相配,兩人不光是從外貌還是其它,都很相稱。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說,若是說出來的話,青鸞可能以後也不會讓她踏進她的院子了,就如同九皇子被拒于府門外一般。
「把這個錦盒抱回去吧,以後別再幫他傳東西了,我並沒有生他什麼氣。」青鸞嘆了一聲。
「真的,真的沒有生九皇子的氣?」如倩的眼兒亮了,但是青鸞接下去的一句話卻讓她剛升騰起的興喜一下子嫣了下去。
擺了兩個茶杯在桌上,青鸞執壺,為兩個空杯續滿茶水,將其中一杯移到了如倩面前,她才慢悠悠的開口,「是啊,我為何要同他置氣,他並不是我的什麼人?」
如倩抱著錦盒去復命了,青鸞也沒有心思看書,她自椅子上站起,目光落在窗戶外的木棉花上,任夫人及任老爺似乎很喜歡木棉花,這任府的角角落落都種有木棉花。
她穿越到異世時在容府呆了三天,那三天里,她除了面對嬤嬤的一臉擔憂,及容華碩她們的冷嘲熱諷,余下最多的便是滿園的木棉花了。
嬤嬤說,那木棉花都是夫人生前種下的,因為夫人很喜歡這潔白的小花。嬤嬤是夫人的貼身小婢,嬤嬤說,夫人本是一大戶人家的千金,因為一次出游結識了容允沖,後來便陷到了這份情當中。
夫人的爹娘反對,後來夫人便同容允沖私奔了。
想到這里,青鸞不由的嘆氣,當初的海蜇山盟在容允沖的再度娶妻中,這夫人心里又會是怎樣的苦澀?
有小丫環來傳話,說是任夫人請她過去客廳一趟。
還沒到客廳便听到幾人的講話聲入耳,她停了步子,也讓小丫頭停住,凝耳細听,從客廳里傳來的男子說話聲竟然是車子軒的。
她心下一跳,屏住呼吸繼續偷听,而車子軒的意思就是想納她為側妃,此次過來是告知一聲。任老爺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只推說著要等青鸞人來,看她自己的心意。
客廳一時便安靜了下來,小丫環開口,「小姐,你……」青鸞急急捂住她的口,但顯然來不急了,里面的人已經听到了外面的聲響,車子軒一臉笑容著走出來,手中的鐵骨扇被他很風蚤的搖動著。
明明不熱的天,還扇什麼扇?
對一個人沒有好感時,即便對方做的再怎麼好,也溶不到她的眼。在經過小丫環身邊的時候,她用極輕極快的語速說道,「速去府門口,看看九皇子走了沒,若沒走的話去將他請進來。」
小丫環一愣,然後在青鸞的一個眼刀下連忙告辭離了去。
寬敞明亮的大廳,青鸞一進去,任夫人便朝她招了招手,慈愛的讓青鸞坐到她身邊,在見到隨她而入的車子軒時,任夫人的眸子一暗,百花宴上車子軒說過的話她自是听的一清二楚,雖然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也能看的出,青鸞對車子軒厭惡之極。
任家雖為北風國首富,但說起來也只是一商戶,跟宮中人又豈能抗衡?
青鸞坐下之後,車子軒又舊事重提,她喝了口茶,然後語氣淡淡的開口,「太子似乎忘了,小女並不願意做這太子之妃。」
車子軒也跟著笑,只是他的笑末達眼底,他以四兩拔千金的方式回敬道,「青鸞似乎也忘了,本太子這並不是要征得你同意,而是告知你一聲。」
握在手中的茶杯緊了緊,她臉上的笑依舊雲淡風清,「太子似乎忘了百花宴上的那一幕,長公主可是答應了……」
還沒等她話落,車子軒再度搖起了他的鐵骨扇,笑道,「青鸞你倒是說說看,這普天之下是一國之君權力大呢?還是一國公主權力大?」
低垂下的眉眼略略皺起,車子軒是在威脅她,他的話不就表明想以皇權壓她嗎?她一個人不怕,但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連累了任府。
任府做為北風國首富早已樹大招風,引人眼球,經過百花宴一事,蘇北悅三字也跟任府緊緊扯上了關系,若是她有一些差池,任府也會跟著一起受罪。
眸光往門口探去,心里念著的人卻還沒出現。看來在段景遇沒出現之前,她能做的便是自救。
沉吟了半刻,再度抬頭時,她的眸光燦爛,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語氣也忍不住染上了幾分笑意,她笑著道,「男子三妻四妾可以,青鸞卻從沒听過一女可以共侍二夫。」說完,她轉首,對著任夫人笑道,「外婆可有听說過?」
任夫人眉梢略往上挑,顯然對她這個突然蹦出來的話題有些無法接受,但還是回答道,「一女侍二夫那是大不道行為,自是不可。」
听到任夫人的回答,青鸞樂了,笑意盈盈著朝車子軒道,「如果太子記性不至與太健忘的話,應當記得青鸞尚是有夫之婦吧!」
這個時候的青鸞,竟然有些慶幸她還沒同季沐歌解除婚約,也正巧成了她的擋箭牌。
車子軒秀氣的眉頭一挑,手中搖鐵骨扇的動作一停頓,然後也跟著笑道,「有夫又如何,青鸞又不止一次休過夫,再來個第二次又何妨?」
青鸞的臉色就僵在了那里,青白交加很是難看,暗自將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深怕自己下一刻就會沖上去扇他個幾巴掌。
也讓她有了個認知,全天下沒有人臉皮比車子軒厚!全天下沒有人比車子軒無恥!即便段景遇已經夠無恥了,但在車子軒面前也落了一大截。
「太子好雅興。」華麗麗的聲線,妖孽的身姿,青鸞心下一喜,目光往大廳門口望去,段景遇一身紅袍,沒見他怎麼抬動步子,卻在下一瞬間便到了她跟前。
對于他的突然出現,有人欣喜,有人臉色難看,那臉色難看之人自是車子軒了。段景遇在北風國雖稱不上是個大人物,但那日百花宴上的事,她可是牢牢記在心中的,這滿園子的權貴也只有段景遇這廝敢同他叫板子。
還是那種叫了板子,丟了顏面,車子軒也忍下那口氣沒發做的人。還有在帝都時,車子軒曾在季皇帝面前進言,除段景遇為後快。
那會她就在奇怪為什麼車子軒要對一個末曾相識之人下如此重的狠手,現在算是明白了,他是想借季皇帝的手除去段景遇這個勁敵。
段景遇已經自覺自發的坐到了青鸞身側的椅子上,拿了茶幾上的茶水就是猛灌,末了,還舌忝了舌忝嘴,那模樣真當是*的可以。
青鸞目不轉楮的注視著他,準確說來是注視著他手中的杯子,段景遇的眸子突然亮了,也對青鸞回以一個深情款款的眼神,「小鸞鸞,你是不是終于發現本公子有多帥了……」
一群不知名的鳥兒從天中飛過,青鸞額際的黑線也增加了數條,望著段景遇期待的眼神,她很淡定的回道,「你手上拿的茶杯是我的,還有,剛才那杯子我踫過了。」
段景遇一愣,在青鸞以為他會惱怒的時候,他的神色卻來了個大變化,而是一臉嬌羞的低垂下了頭去,模樣很是令人無語,他道,「真的嗎,早知道是小鸞鸞踫過的杯子,那剛才本公子應該慢慢淺嘗的。」
有听到茶杯與桌面踫出的撞擊聲,還有喝茶被嗆到的咳嗽聲,青鸞挑眼看了過去,被茶水嗆到的是任老爺,至與茶杯的撞擊聲,則是車子軒發出來的。
他此時的臉色很難看。
段景遇這才裝作一驚一詫的模樣開口道,「太子,父皇不是讓你在敬辰宮反省嗎,你怎麼出來了?」
段景遇不提還好,他這話一提,車子軒的臉色那是越發的難看。那日百花宴結束,因為心里憋了氣,他便飲酒,還是那種不要命的飲酒法。
飲酒不是問題,喝醉了倒也不是問題,皇帝的寵妃來敬辰宮也不是問題,他喝醉酒沒認出站在面前的女人是父皇的妃子也不是問題,他輕薄了寵妃也不是問題,這所有不是問題的問題在皇上的駕到之後就全部成了大問題。
看著自己的女人同自己的兒子糾纏在一起,任你是誰,只要是男人,試問誰咽的下這一口氣?從那日車子軒便被禁足,而那寵妃則香消玉損。
段景遇接著說了幾句風涼話之後,車子軒就一臉菜色的離開了任府,但在臨走時還是留了一句狠話下來,他說,「本太子這輩子還沒有想要卻得不到手的東西,容青鸞,你給本太子等著。」
青鸞很想說,可不可別用「東西」這兩字來形容她,她是人。
車子軒走了,她留在客廳也沒事,便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撤出了大廳,段景遇本來想跟上來,卻被任夫人叫了住。
他本想著趁這個機會同青鸞好好解釋解釋,但轉念一想,青鸞背後的那朵青蓮,及任府的族標,他便靜靜坐到了椅子上,心里想著,任府與青鸞之間的千絲萬縷。
去她住的木棉園要經過任府小少爺的青竹園,小少爺姓任名蒼海,她來任府數日卻從沒見過任蒼海的模樣,她心下暗自猜測,怕是這位身患殘疾的任蒼海不願與外人接觸。
這倒也能理解,從一個天之驕子轉眼間就成了個連孩童都不如的人,這心里的落差將是何其的大?
但青鸞沒想到,今日卻讓她見著了。
輪椅已經倒下,任蒼海一臉蒼白著跌倒在地上,他的膝蓋處已經有沁沁血跡浸出,米白色的褲管也被染成了血紅,而離他不遠的地方,如倩正一手捂著臉,半跪著坐在地上,另一邊臉頰早就高高腫了起來。
而站在那里的一男一女卻嘴角擒著嘲諷笑意在冷眼旁觀,心里的那股無名火便「騰」的升了上來,她幾步奔到如倩面前,看到她過來,如倩臉上一喜,然後一指任蒼海,「他…他受傷了。」
將如倩扶起之後,青鸞接著把輪椅也扶正,然後蹲去想扶任蒼海,讓她沒料到的是,任蒼海明明受了重傷,卻打開了她伸過來幫助的手,而是自己用手臂撐著地面試圖爬起來。
但依他如今的情況,似乎很難!撐起的身子還沒離地面幾寸便再度跌了回去,如此來回數次,他膝蓋處的血流的更歡快了,而他的人也顯的越發了狼狽。
立于一旁冷眼旁觀的女子突然就笑了,她捂著嘴呵呵笑道,「表哥,一個爬起來的動作就連三歲小孩都能輕易辦到,你怎麼就這麼……沒用呢?」
「暖玉表姐!」青鸞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難道她就沒看到現在是什麼情況嗎,竟然還開口說這種話。
暖玉呵呵一笑,「北悅表妹啊,叫表姐有什麼事?」
青鸞用眼尾掃了她一眼,不想跟其多說,招呼了如倩過來,兩個人合力將任蒼海搬到了輪椅上,此時的任蒼海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反抗不了。
他的傷勢很重,需要盡快醫治,青鸞沒有對那兩人多加理會,推著輪椅往院子內走去,也不忘吩咐如倩去請大夫。
身後傳來任小山擔憂的聲音,「暖玉小姐,這事若是傳到了老爺夫人耳中,怕是不妥吧!」
暖玉的聲音隨後回道,「怕什麼,在場也就你我及那個小賤人,只要你我死咬著不說,又有誰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暖玉小姐說的是。」听得暖玉的話,任小山的眸子露出一絲輕松。
將任蒼海推進青竹園,此時的他已經昏迷了過去,臉色蒼白的近似透明,常年不見日光的皮膚白的病態,她一人搬不動,為免自己的不當行為會增加他的傷口,在大夫來之前,她索性什麼也不做。
若不是這蒼白讓任蒼海看去憔悴了幾分,他的相貌倒也算的上精致的,細長的眉眼,如狐狸般狹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厚度適中的嘴唇,這些都顯示著他的五官精致。
在她打量任蒼海的時候,如倩便領著大夫進來了,尾隨其後的還有任夫人任老爺及段景遇。任夫人一進來看到坐在輪椅上毫無生氣的任蒼海時,便紅了眼眶,任老爺也是臉色一沉。
任家的獨苗苗,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能不讓兩老糾心嗎?
青鸞見任夫人如此傷心,本也不願打擾,但此時非彼時,多拖一分鐘任蒼海離危險便近一分,她輕聲道,「外婆,你別傷心,先讓大夫給看看傷勢如何。」
被她一提醒任夫人才似回過神來,連忙招呼了大夫過來看。任蒼海在幾個家丁的合力下躺到了床上。
血跡已經沾著褲管,只能用強迫手段,當任蒼海的膝蓋露在眾人面前時,就連大夫也忍不住搖頭,這傷勢啊,不輕。
如倩已經別過了頭去,肩膀一顫一顫的,青鸞也不忍心看,段景遇突然從後面走上了前,剛好站在她的面前,青鸞心里微愣,這廝是在替她擋去血腥一幕嗎?
大夫冷靜的清理著傷口,丫環端進來的清水也變成一盤盤紅水,場面讓人觸目驚心。其間任蒼海醒了過來,睜開眸子看到眾人,便一言不發的再度瞌上了眼。
直到大夫將傷口清理干淨,包扎上紗布這事才算告一段落,而讓青鸞奇怪的卻是,這膝蓋傷的如此之嚴重,這清洗包扎的過程當中,任蒼海意然連一聲輕哼都沒發出過。
到底是他忍耐力強,還是其它……
這個問題青鸞很快就知道了答案,青竹園的客廳內,任夫人問其傷勢,大夫擰著眉回答道,「躺床上休養個一兩月便能恢復如初。」看到任夫人的眸子瞬間亮了幾分,大夫突然有點不自在的咳嗽道,「老夫說的恢復如初並不是夫人心中所想那般,而是恢復成摔傷之前的樣子。」
任夫人灼灼發亮的眸子頓時暗了下去,是啊,是她奢想了,蒼海的腿這輩子怎麼可能會好呢?
大夫背了藥箱準備告辭,青鸞突然開口挽留,「蒼海表哥的腿可是沒有痛覺?」大夫轉過身,一臉奇怪的道,「任少爺這腿多年前就落了病根,早年便已經失去了知覺。」
「可還能醫治?」青鸞接著問,大夫重重嘆了口氣,他在任家行醫數十余年,這任少爺的身子一直以來也是他在照看,這腿早已殘了,哪還能醫?
沉吟了半晌,青鸞眨了眨眸子,突然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大夫,北悅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小姐有什麼想問的,敬請問吧,老夫若是回答的上來的自是會一字不落的告知。」大夫用手模了模糊子,說道。
青鸞在心里總結了一番說辭,然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大夫有沒有想過,將表哥的骨頭打碎了之後,然後重新再接過呢?」
(PS︰素有話說,這接下去的無待考究,素對醫學啥的不懂。)
廳里的眾人听到青鸞的這番說辭早就驚呼了出聲,打碎骨頭,這提議有多不可思議光看他們睜大的眼楮便能猜到一兩分。
青鸞干巴巴著開口,她對這個並不懂,只是有在前輩的小說上看到過這個關于敲碎骨頭重新接起的劇情,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所以開口提出這個意見時,她心下也是七上八下的。
「北悅小姐怎麼會生出此種想法?」大夫卻突然似感興趣了一般,回轉身繼續坐到他先前坐的椅子上。
青鸞便將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听的大夫連連點頭,而其他人卻是一臉各異,蒼白有之,期待有之……
等青鸞說完,大夫沉吟了片刻,然後鄭重開口,「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末曾見過此種醫法,北悅小姐說的條條是道,可是有見過如此的病癥?」
青鸞點頭,她的確有見過骨頭碎了重新接起的人,不過那是在醫學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不是在這醫學落後的古代。
大夫不說話了,過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開口,「祖上倒曾有記載過類似的醫法,但只留了一小半,這打碎骨頭再重接听上去確實嚇人的很,所以也沒有哪位醫者敢去研究。」
隨著大夫的話落,廳里一時安靜萬分,沒人敢去試,青鸞本想說試試看,弄不好就能成功了呢,但想到這個手術的危險性,她便閉口不言了。
大夫離去,任夫人突然開口問起了怎麼回事,如倩肩膀一顫抖,然後從青鸞身後站了出來,開口正要解釋事情的起因經過,從門口處卻突然傳來了女子哭泣聲,嘴中還大喊著表哥表哥。
任夫人一皺眉,暖玉已經從外面哭著走了進來,而身後跟著的任小山也是一臉焦急之色。
暖玉一進來就抱著任夫人的腿,嘴里也大聲哭道,「姨娘,表哥的傷勢嚴不嚴重?」
青鸞撇了她一眼,貓哭耗子假慈悲,任蒼海的傷勢如何她不是親眼見證的嗎,現在還來問不顯的多余了嗎?
任夫人一邊模著暖玉的頭發,一邊輕聲道,「暖玉你先站起來,別哭了,適才已經讓大夫過來瞧過,說是躺個一兩月便會好的,你無需擔心。」
暖玉的哭泣聲漸漸轉停,然後她抬起頭,一手指向如倩,嘴里也不忘下罪狀,「是她,都是她,暖玉親眼見到是這個丫頭將表哥的輪椅推翻,還用腳踩了表哥的膝蓋好幾腳。」
听到暖玉的指控,眾人都將目光落到了如倩身上,如倩眼中一慌,下意識里便將視線投到了青鸞身上,不停的搖著頭,「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推的」
站在門口處的任小山也上前一步,開口指控道,「小的做證,的確是這個丫頭將少爺推到地上的。」
如倩看向任小山的目光便帶了深深的受傷,這兩人顛倒黑白,明明剛才的所作所為皆出自他們之手,現在卻全將其推到了自己身上,心里被委屈堵的很滿,嘴上卻一直說著,「我沒有,我沒有」
青鸞眉頭糾起,這嘴里光喊冤卻不為自己辨駁的一幕,讓她看著很無力,也終于體會到了那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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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海這名字啊,素可是喜歡的緊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