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贖罪,青鸞心里想著要照顧段景遇,直到他眼楮復明為止,但實際實施起來卻讓她忍不住擰緊了眉頭,只因……
「容青鸞,本公子餓了。」
她讓廚房給燒了他平日愛吃的菜,一碗一碗端到他面前,段景遇卻是半天不見動靜,還是青鸞忍不住了才開口,「再不吃,菜就要冷了。」
得到的是段景遇一個很茫然的眼神,「菜擺在哪里?」
然後,她一筷子一筷子的送到他嘴里。
「容青鸞,本公子要上茅房。」
上茅房就去上茅房唄,她沒管的那麼寬,這個不用向她報告。
「茅房往哪走?」
然後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犯了錯誤的青鸞,只得認命的領著段景遇穿過叢叢人群的目光往茅房那個地方走去。
「容青鸞,扶本公子進去。」段景遇很自然的開口,青鸞咬咬牙,「你一個大老爺們上廁所,我跟著進去干嘛?」
指指自己的眸子,他很無辜的道,「我看不見,萬一掉到茅坑里去怎麼辦?」
最後,某人在那里揚著得意的笑,而青鸞則是一臉通紅背對著站他身後,就算沒親眼看見,那水流聲也足以讓她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容青鸞,本公子好長時間沒淨過身了。」段景遇躺在搖椅上,迷茫的目光盯著某個地方。
青鸞撇嘴,也才一天沒洗過澡而已,哪有他說的那麼夸張,還好長?
「本公子要洗澡!」段景遇再次強調到,沒有焦距的目光到處亂瞄。
「好吧,洗就洗。」青鸞投降。
「你該不會要等著本姑娘服侍你沐浴吧!」青鸞瞠大著眼,直到段景遇理所當然的點頭,她才驚叫,「不干,你是男人。」
段景遇眨眨眼,「我眼楮怎麼會看不見的,好像是因為某人……」
青鸞舉械投降,她認輸了。
服侍段景遇也才一天,青鸞就深深體會到了「度日如年」這幾個字的深意,別的她都可以照顧的很好,但對于一些私人的生活,她卻很是為難。
盈雪跟連城整日跑的不見人影,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的躲著。
段景遇剛歇下,青鸞也趁著這個時間段翻看一下帳本,但是腦海里卻一直播放著車夢兒的臉容,還是那日山崖下的種種,這讓她氣憤到了極點。
一直以為車夢兒只不過是個任性的公主,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恨,連如此歹徒的計謀也能想出來,那天若是沒有姻緣寺的和尚趕來,怕是她跟段景遇任蒼海三人就要葬生在那崖下了。
袖子下的五指緊握,嘴角也勾勒出一絲怒氣,她輕喃,「車夢兒,本姑娘也是不會一直容你這麼欺負下去的。」
靜好進來,說是新蕊公主到了。
青鸞起身,去了外面的待客廳,新蕊此次來的目的,只是告知她,小郡主要擺滿月酒,希望她去熱鬧一下。
新蕊當公主時就極得她父皇喜歡,憑著愛屋及烏的道理,這小女圭女圭一生下來,皇帝就賜了「安平郡主」的稱謂。
青鸞還沒見過新蕊的女兒,听到她邀請自是欣喜著答應的。
滿月酒定在明日,新蕊走了之後,青鸞見段景遇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囑咐了樓里的其他姑娘幫忙著照應一下,她就同靜好去了街上。
她要親自給小郡主挑一份壽禮。
逛遍了帝都街道,她只挑了一副長命鎖,是玉石打造而成,拿在手中有暖暖的感覺,玉器老板說這是暖玉,是難得一見的好玉。
價格貴的有些離譜,但青鸞看上它色澤光鮮,還有暖暖的感覺,最主要的是,它的愚意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成長之意。
回到美容館時,段景遇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直直盯著一個方向,一旁清溪正一臉無措的站著,地上是打翻了的青花瓷茶杯。
「小姐,段公子醒來沒見到你,所以發了脾氣。」清溪解釋道,青鸞擺擺手讓她下了去。失明的人總是對不熟悉的事物有著抵抗、排斥,段景遇對清溪便是如此。
「去哪了?」躺在床上的段景遇出聲問道,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青鸞心下一怔,段景遇在她面前從來沒有過這副模樣,哪次不是嘻皮笑臉,毫無正經的模樣?
「明天是新蕊女兒的生辰,我去街上給她選件小禮物。」等回答完之後,青鸞才發覺自己的這一個行為。
房間內沉默了幾秒,段景遇皺了皺眉開口,「下次別再出去了。」
「為什麼?」青鸞也有些小薄怒,難道她連出去一趟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車夢兒還記恨著你,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他停了停,又接著開口,「就算要出去,也得找個懂武的人陪著你。」
小薄怒慢慢降了下去,青鸞的表情一時有些怔住,她原本以為段景遇是惱她沒有在他身邊候著,才不讓她隨意出去,原來他擔心的竟然是她的人身安全問題。
這讓青鸞很感動。
「我現在行動不方便,車夢兒那個女人我遲早會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死字怎麼寫。」段景遇的話語不快不慢,卻讓人听的心一驚,那是帶著閻王的森冷語氣。
「我也不會放過她。」青鸞也開口附道。
「明日去新蕊公主府上,你將盈雪帶著去,她懂幾手拳腳功夫,保點小命還不是問題。」段景遇皺了皺眉囑咐道,明日小郡主的生辰定是會辦的很熱鬧,車夢兒做為六王妃也定會去參加,他怕到時那女人又會給青鸞下絆子。
只是可惜了自己現在眼楮不方便,不然的話,他哪里放心讓盈雪去。
第二日,在前來迎接的小廝帶領下,青鸞跟盈雪爬上了去公主府的馬車。公主府離美容館不遠,也就兩柱香的時辰。
青鸞是第一次過來,不由的目光隨意往到處看了下,假山綠水,亭園環繞,風景很是不錯,一條條石頭小路通向各道,整體看起來有點江南水鄉的感覺,很得青鸞的歡喜。
新蕊听到小廝稟告,說是容青鸞來了,她便一臉喜慶的迎了出來,她手上還抱著小郡主,青鸞湊上前去,盈雪遞了包裝好的長命鎖,幾人又是一陣寒宣。
小郡主長的很討喜,小臉粉嘟嘟的,一眼看去長的像新蕊比較多點,只不過她這會正閉著眼楮在甜甜的睡覺,小手小腳卻是不安份的亂動著。
青鸞忍不住伸出手來捏捏她的小臉,入手的感覺極滑,讓人愛不釋手,想到一些小說情節中形容女子皮膚的字詞,細膩如嬰兒,怕是應該沒有眼前的這位來的好。
「六王爺六王妃到。」門口有小廝在高唱著,新蕊笑著的臉色一僵,下意識就往青鸞看來,見她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她才輕輕松了口氣。
青鸞的眸光也順著望了過去,季沐歌一身儒白衣服,整個人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只是看到他的眼眸,青鸞卻覺得他有些變了,那眸色中不再是盈滿著笑意,就連刻意的假裝都沒有。
車夢兒一身錦繡粉色宮裝,細密的青絲梳成了當下流行的貴婦發型,她一手模著肚子,一手就要去扯季沐歌的臂彎,卻被季沐歌不著痕跡的給甩月兌了出去,她小臉一僵,當看到站在新蕊身邊的容青鸞時,臉色更是難看的很。
她恨恨咬了咬牙齒,對于那天沒有將容青鸞這個賤女人給弄殆,而後悔不已。腦怒之下,她一回府,便下令將沉香拉下去杖打五十大板,沉香跟著她也是嬌滴滴一女娃,二十大板還沒打完,就一命歸西。
而沉香為了替自己擺月兌罪名,一邊哭著求饒,一邊說明自己為何要將公主敲昏的用意,卻被正巧進府的季沐歌給听了到。
當即,季沐歌冷了臉,本是一臉溫潤的眉目也成了三月的寒冰,上前幾步捏了她脖子,大聲質問著她干了什麼好事。
車夢兒當時雖怕,卻見到季沐歌一听容青鸞有事就換了另一個人,讓她一時怒從膽邊升,很是得意的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字一句的講了個清清楚楚,到最後,還表示了婉惜,就只差一步。
季沐歌當時的臉色很恐怖,車夢兒相信,若不是因為她的這層北風國公主身份護著她,怕是她也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而季沐歌當時的確有想殺了車夢兒的心,只是理智告訴他,他不然,也不行。
將車夢兒甩到地上,他大著步子離開了那座院子。
等季沐歌離去之後,車夢兒轉身將怒氣全部發泄到了沉香身上,都是她的多嘴,才害的她受這個罪,又不是她打昏了自己,容青鸞這個女人現在早就成了殘花敗柳,她恨。
五十大板轉而成了一百大板,沉香在二十板下去的時候早就昏死了過去,車夢兒卻依舊沒有放過她,手臂粗的棍子依舊往沉香身上招呼過去,打的她死去活來,後來沒了氣,車夢兒也沒喊停。
等收拾沉香尸體時,就看到她正睜著一雙大眼,比她平日還要大上一倍,那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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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有點不好,受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