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明媚的好天氣。天氣好心情也好。蘇涵覺得比前幾天爽朗多了。看來人的情緒果然和天氣密切相關。她希望每天都是個好天氣。也好讓心里的那些陰霾散開。
傍晚。吳冰如約出現在葉家庭院外。身著黑色西裝的他外表依然出眾。蘇涵才剛走出家門。一眼就看到了吳冰的身影。
「請上車。我的公主。」看蘇涵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吳冰對她一個紳士的鞠躬。還親手為她打開副駕車門。
蘇涵似乎也習慣了吳冰這種「禮節」。坐上了他的副駕。
在去機場的這一路上。兩人並沒有太多交談。蘇涵望著車窗外的街景。心里說不上是焦慮還是喜悅。喜悅是因為軒就要回來了。她終于可以結束一個人的日子。重新回到他的懷抱中。而焦慮…是因為他們前不久的小規模冷戰。
蘇涵甚至都還不清楚葉俊軒心里是怎麼想的。他有沒有生她的氣。明明是她不對在先。可是她一直沒有機會親口和他解釋一下。
她很怕這種彼此誤會的感覺。他們之間就是因為太多的誤會才總是鬧冷戰。這些情緒原本都可以避免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們需要彼此尊重。共同經營。而不是肆意地揮霍這份愛。
「別擔心。親愛的小寶貝。」吳冰似是讀懂了蘇涵的擔憂。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對她說。「你覺得葉俊軒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麼。放心。他也不會真生你氣的。我敢打賭。」
吳冰相信自己足夠了解葉俊軒。他的憤怒源于他心底的在乎。他喜歡蘇涵。所以才會這麼在意蘇涵說的話。等他們久別重新見到彼此後。那些所謂的矛盾也就隨之化解了。
蘇涵似信非信地望著吳冰。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嗯…」
其實她很好奇。吳冰為什麼總能在第一時間看穿她的心思。就好像有透視眼一樣。難道律師都有這個能力嗎。在他面前。她根本藏不住秘密。因為就算是謊言也會很快被他看穿。
蘇涵偶爾覺得。有個人如此了解自己也挺好的。總比沒人了解自己的心情強。
……
剛入夜的天色尚有一絲微光。機場大廳里有些喧囂。蘇涵和吳冰兩人在大廳里駐了足。左右環顧。只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眼前晃動著。令人暈眩。
「他是八點的航班。」吳冰看了看手表。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嗯。是。」蘇涵仰望著大廳上方的電子屏幕。19點35分。這意味著她很快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他了。
可是。她見到他後第一句應該說點什麼好。好久不見。出差累不累。總覺得有些客套。他們之間當然不能這麼說。可是如果表現得太熱情。似乎又會顯得很尷尬。畢竟他們前不久還在冷戰。這個心結現在並沒有解開。
真是的。他干嘛非要在這種時候回來。他後來也沒有再給她打過電話。如果打過。她一定會和他說清楚的。很可惜。這個世界上上沒有如果。
「咳咳……」蘇涵一口氣沒喘上來。又開始咳嗽了。她的病根本還沒痊愈。隨著天氣轉涼。冬天的腳步已經臨近了。她的喉嚨一天比一天不舒服。
吳冰給蘇涵遞過一瓶水。安慰她道︰「別著急。」
蘇涵自己緩解了一會。又喝了幾口水。總算感覺好點了。這場病還真是折磨人。咳了這麼久還不好。眼看天氣一天天變涼了起來。這對她的病恢復是很不利的。天空不作美……
吳冰靜靜地望著蘇涵。漸漸地。他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她那迷茫的眼神。略微憔悴的臉頰。似乎都是因為那個叫葉俊軒的男人。她的心里從來沒有他吳冰的位置。一尺一寸都沒有。
吳冰不止一次問自己。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幫曾經最恨的人。也許。他只是希望她過得好。無論那個給她幸福的男人是不是他。
他真的這麼偉大嗎。這麼無私。他自認為是個心胸狹隘的小人。做不出什麼哈利路亞的神聖壯舉。可是為什麼。這一次他不想再爭了。只希望每天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就好。
只有蘇涵值得他這樣做。他很清楚自己的心。
這時候。機場出口走來一個無比英俊的身影。
那是葉俊軒。今天的他身著一身英倫風黑色大衣。戴著明星一般的黑色墨鏡。剛好襯出他白皙的皮膚。他的每一步都散發著強大的氣場。模特般的身材更是引人注目。微微蹙起的眉頭成為了他外表的焦點。
「軒。」梁若晴見葉俊軒越走越快。只好小步跟上了幾步。不料剛想握住他的手臂就被他一把甩開了。
「滾開。」葉俊軒很不耐煩地走向了旁邊。他已經不想和這個女人對話了。今天回國也算是一種了結。他希望他們今後永無交集。
遭到葉俊軒的拒絕。梁若晴的目光瞬間變得失落了許多。但她依然勉強地微笑著。不敢表現出太多真實的情緒。只能一直在旁邊賠笑。
與此同時。蘇涵和吳冰依然站在大廳里等候著。蘇涵才剛抬起頭。一眼就看吳冰望著自己發呆︰「你在…咳咳。看我嗎。」
吳冰的目光很快從蘇涵身上移開了。微微笑著︰「沒有。」
明明在看。他還不承認。就這點來說吳冰倒是和葉俊軒很像。最近的他似乎總喜歡這樣。一個人靜靜地望著她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說沒有。你明明。咳咳咳……在…看。」
「好了。」吳冰見蘇涵咳嗽不斷還在說話。只好幫她輕輕拍了拍後背。「先不要說話親愛的。喝點水。咳壞了我會心疼的。」
蘇涵反抗不得。只好按照吳冰的話又喝了幾口水。果然感覺好多了。偶爾覺得有個人願意陪著自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軒。」
梁若晴見葉俊軒的腳步戛然而止。很是奇怪。
葉俊軒的目光猶如冰山一般。死死地落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蘇涵。吳冰。他們不僅一起站在候機大廳里。吳冰還在很親密地拍著蘇涵的後背。兩個人看上去有說有笑的。關系出乎他意料地好。
頃刻間。一股濃烈的醋意充斥了葉俊軒的大腦。
吳冰。又是吳冰。那個混蛋為什麼總纏著他的女人不放。趁他不在的半個月。那個男人到底對蘇涵做了多少事。
「軒。你怎麼了。」
梁若晴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葉俊軒忽然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剛才還冷漠無情的他。突然就這樣與她的雙眼對視上了。
梁若晴幾乎是愣住的。臉頰的溫度也急劇上升了幾度。她不明白葉俊軒為什麼會有如此舉動。好像變了一個人。
「不要亂動。你的頭發亂了。」說著。葉俊軒伸出手來幫梁若晴整理了一下耳邊的頭。
盡管如此。他的表情分明是很冷漠的。根本不是真心想要關心她。不管他是否發自內心地想幫她。只要他做了。那就是一種進步。
梁若晴很配合地微微垂下眼簾。嬌滴滴地說︰「軒。你真好…」
軒。你真好。
這句話听上去那麼溫柔。可是卻像疾風一般闖入了蘇涵的耳廓。
蘇涵驟地轉過頭。恍然間想要立刻找到那個聲音的發源處。她終于看到了。機場出口處站著如膠似漆的一對男女。怎麼看他們的關系都不太正常。
女人的眼神極盡溫柔。好像想把所有溫柔都傳達到男人眼中。和他產生某種情感上的共鳴。
蘇涵沒有看錯。那個女人是梁若晴……站在葉俊軒身邊的女人是梁若晴。
一時間。突然有幾千幾萬種猜想涌上蘇涵的心頭。她終于見到心心念念的他了。可是。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女人。
莫非他們是一起回來的。……從美國。
這些日子一直陪在軒身邊的女人。難道就是梁若晴。這怎麼可能。軒說過不會再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了。他們已經絕交了。但現在。他們為什麼會重新走在一起。還那麼親密。
蘇涵的手指在顫抖著。她頓時感覺自己被世界抽離了。喧鬧的機場。好像只剩下了那兩個親密的人。還有一個近乎于透明人的她。
那不是她的錯覺。葉俊軒。她深愛的男人。他正在用雙手扶著另一個女人的肩膀。並很疼惜地為她整理好頭發……這不是戀人之間才會做出的動作嗎。他為什麼在對其他女人微笑。
她現在看到的一幕是真的。不是她在做夢。不是她恍惚的錯覺。
更甚的是。這時候梁若晴還溫柔地握著葉俊軒的手背。兩個人你儂我儂起來。這是誤會嗎。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機場出口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葉俊軒欺騙了她。他說沒有和女人在一起。原來他是和梁若晴……
半個月後兩人的重逢。竟然會是這種尷尬的情景。不。這絕對不是夢。因為這是蘇涵做夢也想不到的。
要不是吳冰反應快及時扶住了蘇涵。她險些暈倒在大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