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愛記 浮生愛記

作者 ︰ 蘇南月

回到二樓臥室,許南歡到床上躺下,關了手機,將空調調到較冷的溫度,蓋上被子,閉上眼楮睡去。

一直睡著,中間美姨有上來,在床頭放了些溫水,提醒到了該吃藥的時候,許南歡就掙扎著起身,將包里從醫院帶回的藥拿了一些服下,然後又重新倒回床上睡。

到晚上,許南歡還在睡,直到有人到床邊來,許南歡以為美姨又來催吃藥了,就眼楮也不睜地支支吾吾著說︰「水放在這里吧,我待會吃藥。」

「我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倒是你這感冒,都過去一個周了,體溫還是有點高,你把醫生開的藥全讓我改成維生素片替給你,這樣拖下去,傷的也是你自己的身體。」

他挪動步子,走到主著電話的辦公桌前,看著來電顯示上的號碼,眼眶微微睜大了一些,伸出手去,卻在接听鍵和掛斷鍵之間停下,猶豫不定……

許南歡搖頭。

不過好在陸約安並無意追究許南歡的突然回避拒絕,收回身子,放目看向遠處的A市,說︰「是萬國華的案子,明天是第二開庭,忽然收到線報,他前妻今天突然臨時申請了添加出庭證人,我的案件調查部事先絲毫沒有想到這件事。」

許南歡離開藥診室,走到門口時,她又轉過身來,問︰「劉叔叔,上次托您的事,可有進展?」

「不用了,已經安定下來了。」

「怎麼問起這個了,難道……你還吃上我和女下屬的醋了?」

「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其實……我也沒什麼能告訴你的,甚至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當時接到他的消息,告訴我你的地點,讓我完成這樣一件事,我就去做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年,時到今日我也還是沒弄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如果說他是關心你,可你在M3陪酒,這個人卻一點不在乎。如果說是厭惡你,想用陪酒這種工作羞辱你,可這三年來他又絲毫沒有刻意動作,我只能說……這個人他知道你,了解你。」

「是為男人吧。」安娜頗有信心地猜問。

「嗯,要不讓他有空來別墅吧,帶著制定好的計劃過來,我請她喝茶。」

陸約安連著被子一起,將她抱著走出去,因為被子較厚,坐不下那里的藤椅,陸約安所性就盤膝坐到了地上,將用被子包著的許南歡放到旁邊的地上,與自己齊肩坐下。

「其實,我還真是真有件事情。」許南歡抬頭,面上是無暇的微笑。

這是許南歡第一次在白天見到安娜,相比晚上在M3見到的安娜,白天的安娜依舊干練凌厲,一進咖啡廳的門,立刻吸引了幾個正聚在一起閑聊的男性目光。

電話嘟的一聲,轉入了來電留言系統。

「現在的媒體,也真是什麼都不放過,不過他們倒也沒說錯,這事兒真是影響到萬代集團。如果不是這樣,就是個普通離婚,也不會這麼錙銖必較的打官司,要知道,這里面就算是零點零零幾的讓步,換成股票和錢,都是成百上千萬。」

「好吧,算你猜對了一半吧,我聰明美貌的安娜姐。」

「你說從前一直是你接著陸先生,那麼你肯定知道也見過陸家其他人吧。」許南歡如開玩笑一般笑問。

「吹吹風,去去屋里的寒氣。」陸約安邊說邊側過身,替許南歡拂開了雜亂地落在她臉頰上的頭發。

「嗯,很厲害,她做事,我放心。」

「真的可以嗎?」

「那是誰計劃的。」

在許南歡面前坐下後,她習慣地取出煙來要抽,看許南歡微微皺了下眉,她又順手收了起來。

「我知道,大家都明白,M3的幕後老板很有實力,B市的點,只要去那邊把位置做穩了,將來的發展,大有可為。」——

華麗的分割線——

這個聲音響起,劉副院如听到撒旦的呼喚,迅速伸手按下了掛斷鍵,滿是水漬的手撐上紅色的梨木辦公桌上,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胸口起伏著幾次呼吸後,他顫抖著還在滴水的手,開始去撥打另一個電話……

「美姨說你就這麼睡了大半日,也沒起來坐會兒,就算是不舒服,這麼睡下去,也該頭疼了。」陸約安的聲音傳來,隨後柔軟的床墊微微下陷了一些,顯然是有人在旁邊坐下。

「看來,這官司的確很重要。」許南歡自言自語一般感嘆。

「我就是隨口問問,她今天打電話給我了。」

許南歡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是與否,只是不自覺地別開眼楮……

「明知是病了,還將空調溫度打得這樣低,就算沒病也要冷出一身病來。」陸約安說著,順手打開了去陽台的門,門一打開,夜風就灌了進來,正值晚夏的A市,因為這里地處較高,所以微帶涼意,但到底是夏風,比空內旁溫度要高出一些,風拂在許南歡臉上,立刻讓她清醒了許多。

「你倒是看得開,不過我回頭讓朋友在國外找找,我記得有種藥對這種皮膚傷疤很有用,給你帶些回國。」

「她很厲害嗎?」

「其實,你才是第一人選。」

「這是當然,其實我本來是先生在律師行里的司機,陸先生平時應酬多,總有些時候會要喝酒,開不了車,所以自己的車一般不開出去。我就負責接送。也就是最近,有了太太您,他才又自己開車的。」

許南歡離開,門自動關上,听著外面的腳步消失,一直將手伸在水龍頭下洗著的劉副院抬起頭,任由水繼續嘩嘩地流,只盯著她讓開的門口神情有些發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許南歡在心里思量著,便始終也想不出來,會有什麼樣一個人能這樣對待自己,難道是蘇錦晨?可憑直覺,這又不是他的作風,最後所性不再去想。她今天約安娜出來,重點是為安安,其他的事,想不出頭緒,也只能暫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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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約安看著她,無奈地吐出一口氣,隨後一掀被子,再一卷,連帶著床的上被子一起,就將許南歡攬著抱了起來。

「我因為一些事情,打算以後就不去M3了。」

「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有人計劃好的,我只是出面的那個人,算是一根線,將你引進M3,給你這份工作。」

「你一向注重自己白天的私生活,就算在M3待了那麼久,也從來不提你白天地干什麼的,這次破天荒的約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安娜是個聰明而直白的女子,所以在吐了一口煙圈後,單刀直入地發了問。

「厲勝男……她對萬代有多大影響?」許南歡遲疑地試探著問。

「沒錯,我是專門為你而去的,專門在那里遇見你,然後專門再與你拼桌,坐到你對面,再和你聊天。」

M3的規矩很分明,在那里上班,去了之後會有配帶的專門內部聯系手機,而私人的外部手機號碼,如果不是交情特別好,一般是不相互泄露的,為的是不打擾各自的私人白日生活,所以安娜也沒有許南歡的私人手機,而那個用于M3聯系的手機,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開機。

「見過陸家的姑爺,有次姑爺在外面出了點事,陸先生讓我去接過他。還見過陸夫人,夫人很和善。」

「半個多月都沒見你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這頭上還掛了彩。」安娜玩笑一般地開口,但語氣里的感覺,又帶著幾份認真。

「嗯。」安娜吸了口煙,點點頭,似乎早在預料之中,吐出煙圈,安娜打量了許南歡,說︰「你憔悴了許多。」

許南歡听到陸約安的聲音,從被子下面扭過頭,眯著眼楮看他,感覺有些模糊,就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這才看清楚一些。

「那進屋去吧。」

兩人的距離十分親近,夜風拂面,更添了些柔軟,漸漸的,陸約安的臉靠近許南歡,許南歡起初在向後退,後來在她度圖閉上眼楮時,如想起什麼一般,雙迅速睜開了眼楮。

「這段時間有些私事在忙,所以都忙忘記了。」

「那你是……」許南歡意識到她話里的意思,不禁驚訝。

「好。」陸約安目光向前,看著繁華的A市夜景,許南歡側頭依在他的懷里,看著A市的另一面夜景,微微彎起了嘴角,在唇畔浮現一抹笑意。

「劉醫生,數年不聯系,怎麼連老朋友的電話都不接了……」一個沉緩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似在淡笑,從容沉靜,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是誰。」

「好,正好我也在讓她制定些我們的蜜月雙人旅行計劃,你才是主角,讓她和你見見面,听听你的意見。」

兩人在咖啡廳又坐了一會兒,閑聊了些其他的事,然後才堪堪作別,安娜出門取車,是一輛奧迪,這讓許南歡多少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對,安娜在M3那麼久,收入不菲,再加上她受M3後面的金主老板器重,這樣一輛車,她是絕對開得起的。

許南歡從白色的躺椅上起身,邊穿著地上的鞋子,邊說︰「沒事,頭發遮遮就好。」

「可以,只要我極力推薦,就算保不準她能坐上B市分店正位,落個副位總還是行的,只要她再努力些,將來的發展同樣有前景。」

安娜從車窗扭過頭,看那司機和那輛車,然後又看了看許南歡,先是微微皺眉,隨後笑了,說︰「南歡,既然有人來接,那我就先走了,別忘記我們的約定,有空再見。」

「是關于B市開分店的事,安安在M3也待了很久了,她年紀也比不得剛進來的小姑娘們,相比之下,她雖然直爽些,但也不失穩重,我想推薦她去B市新店做事。」

「為什麼?」

「要我送你嗎?」安娜開車在許南歡面前停下,搖下車窗發問。

「我知道,不過我這點感冒暫時還不想好,再過幾天吧。」

「就知道你特意約我出來,不會是就會了點小事,說吧。」安娜食指了中指夾著香煙,端起咖啡淺喝了一點笑看許南歡。

看安娜這樣,許南歡以為她是默然拒絕了關于安安的事,心中想著,再強行為難,也有些不太好,所性打算自己找了台階給兩人下來,便說︰「安安的事,如果你實在為難,那也就當我沒說過,我回頭再幫她想想別的辦法。」

安娜斜斜地看過一眼那些人,不動聲色,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那幾個男性卻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手上的水還沒有擦,在指尖凝聚的水滴落到桌上,無聲。

「挺久了,三年多了。」

「我想再看會兒夜景。」

「你應該知道,對于B市分店這件事,雖然我有意換不公開,但下面的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也不怕直接告訴你,光來我這兒找我說請,甚至送些東西的人,已經有十幾位了。」

許南歡意識到陸約安起了疑心,趕緊回避他的眼神,收起目光,笑說︰「我是閑時看了些報紙,報紙上說的。」

「嗯。」安娜點點頭,到底還是沒忍住,隨手又取出了煙,點煙抽了起來。

「隨你吧。」劉副院揮揮手,示意許南歡可以離開。

「好了,不說這些事了,工作上的事,說了你也不會太懂,反而讓你更糊涂,我也不說了,工作就是要留到辦公室里做的,現在,就坐在這里吹吹風,看看夜景,享受一下輕松。」陸約安伸了個懶腰,順手攬了許南歡裹著被子的肩。

「你應該也想得到,就是我幕後的老板,M3真正的主人。」

「給我們消息的人是法院內部的人員,報上來的員工說那邊身份保密,我也不能多追問,否則也是壞了人家工作。我已經派了人去調查,不過一直查不到到底遺漏了哪里的證人。」談到工作,陸約安的神情就變得嚴肅起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一板一眼,也許這就是學法律的人的特性之一。

劉副院愣了幾秒,伸手將手水龍關上,辦公室里就只余電話鈴的聲音回響著,分外的刺耳明顯。

「什麼意思。」

「約安,你今天在忙些什麼。」一句話,打破一切氣氛,陸約安停止了靠近,神色有些奇怪地審視了許南歡一眼,許南歡心虛地趕緊避開了他的目光。

「真不起來?」zVXC。

「咱們明人面前,也不說暗話,這麼來問你一個問題吧。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在哪遇到你的,又是怎麼讓你進的M3嗎?」

「我理解,如果是我,我也是除了迷茫還是迷茫。」安娜淡淡一笑,滅了將要吸完的煙蒂,沒有多說話。

More的黑色精裝,這種香煙味重而口苦,雖然是女士香煙,卻相比一些普通大眾香煙勁道更大,但安娜似乎一直偏愛于這個牌子。

「麻煩你了。」

坐在雅科仕里,司機問許南歡,現是在直接回別墅,還是許南歡有意去其他地方逛逛。

「你應該知道尚言律師行在哪吧。」許南歡問。

許南歡笑著端起面前的咖啡,敷衍回避。

「不,我可以答應你。」安娜徑直的回復,語氣肯定。「但是,南歡,你可要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哦。」安娜一臉笑意,半開著玩笑一般,但語氣里又再著幾份認真。

「熱,這被子不要了。」畢竟是夏天,任是有夜風,捂著被子還是熱起來,許南歡就將身上的被子推開散到了地上。

「好的。」司機就著,就打轉方向盤,朝著十字中央轉盤的位置掉頭。

「你指哪方面。」

「是的,你沒記錯。其實,那種小餐館,倒不是我瞧不起,是我真心不愛吃湘菜,甚至很討厭。」

「問題嚴重嗎?」

安娜笑看許南歡,沒有說什麼,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些,許南歡也沒多說話,償了些咖啡。

「好像是在一家小湘菜餐館,你說有份工作,問我願不願意。」

「當然是工作。」

「再見。」許南歡點頭,然後目送著安娜駕車離開。

「不想動,還是躺著舒服些。」

許南歡偏著頭,躲開陸約安的手,皺著鼻子,說︰「不要嘛,我不想起來。」

安娜那樣一個人精,怎麼會不懂許南歡的意圖,笑著彈了彈煙灰,停頓了幾秒,面上的笑意減了幾分,倒了幾分誠懇關切之意,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雖說你我不是至交朋友,不過你在我手下待了那麼久,這些年我都是看著你的,你也是看著我怎麼對人的,有些事如果沒有人可以說的話,可以向我說說,我不介意。」

去瑞安醫院,許南歡讓司機在外在等著,自己進了醫院,去高層的辦公室。劉副院在自己辦公室旁邊的VIP藥醫室里,親自為她換了頭上傷口的藥。

「能讓一個女人憔悴的,除了錢,就是男人,你能賺錢給自己,那麼肯定就是男人了。」

「那就多謝你了,安娜姐。」

「給你?干什麼。」陸約安低頭看懷里的人。

許南歡開機,打電話給安娜,听她似乎正在忙,于是許南歡就約了安娜第二天在一家離M3不太遠的星巴克見面。

劉副院依舊低頭洗著手,用消毒水洗液在手上來回的揉搓,語氣平淡地說︰「我申請了市監獄醫學體檢無償義務支援的活動,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天監獄方面會給我回復,能通過的話,再過兩個月我就能去監獄一趟,和其他人一起為服刑人員體檢,也許能正好遇到你父親。」

「我這不是已經打算退行了嗎。」許南歡微笑。

「話說,馮秘書跟了你多久了。」許南歡依在陸約安懷里問。

「一直躺著也不好,來,起來坐一會兒,吃些東西再睡。」陸約安伸手,就欲要去扶許南歡。

許南歡話到嘴邊,遲疑了一下,然後咽了回去,笑說︰「沒什麼,我說錯了,其實是美姨打給你的,你在忙,她接到了,美姨托她告訴你我回來了,我們就隨口聊了兩句,她人很好,很和善,以後有機會,你介紹我們認識呀。」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就算沒有我的推薦,你也是第一人選。」

「算了,真是扭不過你。」陸約安妥協,伸過手臂,攬了許南歡的肩,將她摟進懷里,微側過身子,尋著風向規律,將風擋去大半。

兩人正說著,許南歡的司機開著那輛雅科仕悄無聲息地慢慢滑停到了路邊,車門打開,司機走下來,恭敬地拉開後座的車門側手,說︰「太太,先生說你到了該去醫院換藥的時候了,怕你忘記,讓我來接您。」

「哦,沒怎麼睡好。」許南有些敷衍地回答。

「听話,快起來,坐一會兒就好。」

「傷口不深,但皮膚損傷有點嚴重,可能會印些小疤痕。」劉副院一邊摘著消毒手套洗手邊說。

「不用了。」

「安安說你搬了地方住,還順利嗎?要不要我幫你找找房子。」

「沒事。」劉副院打開水龍頭,嘩嘩地沖洗手上的泡沫,依舊沒有抬頭,許南歡看他似乎無意多談,就轉身拉開門出去了。

「叮……叮……」辦公室里的電話突然響起,在寬大的辦公室里,混合著水龍頭的嘩嘩聲,分外的嘈雜。著起包美。

「很大的影響,雖然她這些年沒參入經營,但是她手里的原始股份,如果操作起來也足以改變萬代的命運……」陸約安說著,說了些事情後,忽然如想到什麼一樣,收了聲,轉過頭來看正巴望著他的許南歡,說︰「你什麼時候也關心起這些了,你還知道萬國華的公司是萬代,他前妻就是厲勝男。」

「不要。」許南歡固執地搖頭。

「那你帶我過去看看吧,我至今還不知道你們律師行在哪呢。」

「不行,風大,快披上。」陸約安命令。

「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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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雅安發生了地震,關注了一天的新聞,為在四川的朋友們祈福,希望大家和家人都能平安。平安,團圓,真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希望所有朋友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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