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夜弦主要要求洗碗來消耗熱量,秦暄則是被唐朝歌抓到書房里去看書了,夜弦在廚房里听著水聲乍起,而書房里傳來秦暄朗朗念著唐詩的聲音,心底有些觸動,一滴眼淚穩穩的滴入到了水池里,夜弦拿衣袖蹭掉了眼淚,繼續洗碗。舒
將碗洗好,瀝干水,夜弦找出來水果,洗好裝盤,而後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的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秦暄和唐朝歌兩人對坐著,中間放著書,秦暄背對著書房的門,正听著唐朝歌在講古詩。
夜弦推開門,正好和唐朝歌的目光相遇,她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將水果也放到了地上。
看到宋夜弦,秦暄有些開心,「媽媽,我剛剛學了一首詩,我背給你听好不好?彗」
「什麼詩?」夜弦拿起一個橘子,開始給橘子剝皮,又將剝好的橘子分給了唐朝歌和秦暄,一個橘子分成三份,每個人就一兩個橘瓣。
「你會喜歡的詩。」唐朝歌拿起水果刀,開始給隻果削皮。
夜弦轉頭看向秦暄,秦暄將宋夜弦給他的橘子全都包到了嘴里,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拼命的開始咀嚼起來,又見宋夜弦要笑他了,忙轉過身去,迅速的把橘子給咽了下去溺。
確認沒有任何不妥了,這才轉過身來,這邊宋夜弦已經笑的滿地打滾了,唐朝歌卻只是彎了眉角,顯然是在極力克制中。
「嗯,我要念詩了。」秦暄有模有樣的哼了一聲,又清了清嗓子。
唐朝歌忙將地上的宋夜弦給拉了起來,要拉著宋夜弦和他並排坐好,宋夜弦理了理頭發,卻仍然是隨意的坐在地上,「好了好了,快念,再不念我就去睡覺了。」
秦暄見兩個听眾好不容易端正了坐姿,忙撿起地上的書,像模像樣的握到自己手里,正要張口開始念的時候,嘴巴張了好大,卻又合了起來,幾度張合之後,秦暄終于將目光看向了唐朝歌。
「慈,」唐朝歌朝秦暄招了招手,示意他繼續。
秦暄忙清了清嗓子,「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日。」
秦暄剛剛背完,宋夜弦就一頭就撞到了唐朝歌的身上,秦暄轉頭,見唐朝歌也臉色也有些難看。
「秦小暄,你出息了,誰言寸草心,抱得三春日!這真的,真的是我听過的最有意義的唐詩了!」夜弦笑的快岔氣了……
被宋夜弦這樣一鬧,秦暄也知道是自己錯了,原本的緊張激動也被瞬間一掃而空,唐朝歌見狀,忙朝秦暄招手,也許是此刻覺得有些落寞,秦暄竟然覺得唐朝歌的那個動作格外的關外,忙跑過去,將自己的小身板塞到了他的懷里。
宋夜弦還在肆無忌憚的笑著,這時,唐朝歌清澈的嗓音忽然響起,「當年,有人上學的時候,考試沒及格,連補考都沒過,後來……」
宋夜弦忙舉手,「我錯了,我只是太感動了,我只是太開心了,秦暄的詩念得很好,真的很好。」
「秦暄,你媽媽是太開心了,」唐朝歌牽起秦暄的手,「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秦暄朝宋夜弦吐了吐舌頭,頗為神氣的哼了一聲,這才扭頭跟著唐朝歌離開。
「秦小暄,晚安。」夜弦啃著手里的隻果,優哉游哉的跟秦暄揮了揮手。
兒子是她的,她才不會擔心被人搶走的!
唐朝歌主動去和秦暄親近,也是她願意看到的。
宋夜弦啃完唐朝歌削好皮的隻果,覺得有點累,順便躺倒了地毯上,閉上了雙眼,溫暖柔軟的地毯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汲取著宋夜弦的每一絲疲憊。
唐朝歌走出秦暄的房間時,見書房的燈還在亮著,有些詫異,卻還是朝書房走了過去。
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待看到宋夜弦癱軟在地上的模樣,稍稍吃驚了下,卻還是腳下放輕了許多,走過去,見宋夜弦竟然躺在地上睡著了,忙俯,準備將她抱起來,但手剛剛伸了出去,宋夜弦就嗖然睜開了雙眼。
宋夜弦睜開眼就看到唐朝歌停留在她胸口的手,臉上頓時有些發燒,「你怎麼回來了?」
「看到書房的燈還沒關,就順便過來看看,」唐朝歌的手順勢撐到地上,自己也盤腿坐到了宋夜弦的身邊,「秦暄已經睡了,這幾天他有點想你,其他的還好。」
夜弦也忙坐了起來,揉了揉頭發,「嗯,沒事,對了,朝歌,你怎麼會知道我和秦滌非在那里的?」
說是巧合,也不像,但若是說特意去尋人,也未必去尋得有些太準了。
c城的事情,難道霍澤已經告訴唐朝歌了?
夜弦想到在晚晚墓前唐朝歌的那通電話,心底不由的有些擔憂起來。
秦滌非要她面對現實,但是她是要選擇將秦暄的身世告訴唐朝歌,還是一如既往的再掩埋過往呢?
看著宋夜弦在自己面前發呆,唐朝歌心底閃過一絲不悅,托起了她的下巴,兩人的目光相遇,唐朝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是極輕的吻住了她的唇,廝纏輾轉,吻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認真,細致,舌尖壓過她的每一寸美好,力道也極致的溫柔,繾綣情深,像是要將很多的情緒渡給她一般。
腰上的力道忽然一重,夜弦心底一慌,唐朝歌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覆上了她的身體,而他的手正朝衣內模索著,一寸一寸,一點點接近身體的最柔軟之處。
夜弦只覺得身體在漸漸緊繃,他每挪動一個指節的距離,她的心跳就加速一倍,而他帶著微微冰涼的指尖點過發燙的皮膚,像是一滴雨水撒到久旱的土地之上,他的掌紋指紋,像有了思路一般,點點的印烙在她的身上。
待到他突然觸到那柔軟之處,開始用力,夜弦終于忍不住嚶嚀了一聲,神智也漸漸變得有些遙遠,恍若置身夢境,周遭的氣息全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給與的。
他吻過她細膩的唇畔,順著她的下巴一路往下,每到一處都細細的吻著,啃噬著她的肌膚,像是要將她吞咽一般……
夜弦漸而入迷,一雙手頓時有些無處安放,這一切太像五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切都在朝意亂情迷的道路上發展著,可卻又有什麼隱隱不安在心底肆意徜徉。
正在這時,宋夜弦口袋里的手機鈴聲忽然大作,夜弦被驚醒,忙推開了身上的唐朝歌,「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唐朝歌沒有防備的被她推開,幸而手及時撐住了,才免得摔的太難看。
夜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迅速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來,待看清手機上的號碼時,她有些吃驚,林唯的手機號碼,存在她的手機里多年,卻很少真正有過聯系。
「林秘書。」作為秦滌非的秘書多年,這麼晚上打電話來,絕對不會是偶然。
「宋小姐,你有空嗎?我想單獨見見你。」
夜弦拿著電話,一時揣摩不透林唯的想法,「是秦滌非出事了嗎?」
「只是有些事情想單獨和宋小姐聊聊。」
「現在?」夜弦理了理衣服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唐朝歌,正要站起來離開,卻冷不防手被他冷冷一拉,「掛電話。」
電話那頭林唯還來不及回答宋夜弦,待听清唐朝歌的話時,冷不防的一怔,連說話都忘了繼續……
宋夜弦看了一眼唐朝歌的臉色,忙對著電話道,「林唯,如果秦滌非有什麼事情,你讓他來找我!」
夜弦說著,也不等林唯回復,就掛了電話。
空寂的書房里,那一絲壓迫才遠去。
朝歌的目光寂寂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幾筆,「夜弦,對別人狠一點,還可以為你自己爭取到一些余地。」
余地,什麼余地?
夜弦有些不太明白,而此時,唐朝歌已然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房門口了。
宋夜弦拿著手機,有些惴惴不安,夜越來越深了,她不知道林唯找自己有什麼事情,可唐朝歌不準她去見林唯,真的只是顧忌到秦滌非存在嗎?
正思量著,夜弦的手機上卻忽然顯示出林唯的號碼,夜弦忙接起來電話,林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宋小姐,其實你不用出來也可以,我就這樣告訴你。」
夜弦察覺出來林唯的聲音少了往日的剛強,多了一絲柔情,「是什麼事情?」
和林唯相處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夜弦能讀出來今晚上林唯確實是受了什麼刺激。
「憑心而論,宋小姐,你覺得秦總真的不如你的舊愛嗎?你可以告訴我這個答案嗎?」林唯的語氣停頓了一會兒,「宋小姐,你離婚肯定會後悔的。」
「林唯,你不懂我,我只是……」
「如果秦總不踫外面的女人,如果他願意改掉這個習慣,如果柳靜的孩子不是他打掉的,你是不是不會離開他了?」
夜弦跌坐到了床上,「林唯,你想說什麼?」
「柳靜的孩子,不是秦總打掉的,就連慈善晚會第二天晚上他出現在那里,也都是有人安排的,宋夜弦,我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