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雖久,手法居然沒怎麼生疏,皇後將這顆藥丸交到我手里時,我不過借著往嘴里放的手腕一翻之際,那藥丸就已順著腕子滾進了袖子里,緊跟著灌下那一大口冷掉的茶水,不過是掩飾我嘴里什麼都沒有的真相。
幼時的淘氣居然在今日有了用武之地,我覺得,這其實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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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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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走後,我讓銀蝶去找了只貓兒來,將那粒藥拌在肉里喂了那貓,就見那貓先還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很快便倒在地上七孔流血的死了。看著死貓,我連指尖都是涼的,原來皇後命將我和慶妃先各自看押,不過是要先結果了我。
「王爺,」我喘吁吁的叫一聲,整個人伏在銀蝶的身上搖搖欲墜。清王忙回過頭,向我見禮,「皇嫂。」
到得下午,我便知我的防備是沒有錯的,皇後派了月芽來瞧我的病,眼內神色卻是極古怪的,有驚疑,也有不解……
趙姑姑和清王便起身,「順主子歇著,奴婢和王爺還要去安和宮。」
听她這番話,竟不像是在疑我和慶妃般,我心下一時喜一時疑,卻又哪里能答得上她的話,想了想,我便嘆氣,「姑姑跟前,有句話我本不該說,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說了。姑姑是宮里的老人兒,該當明白,有時候是被人挾私報仇,有時候,卻只是被人當做墊背的,哪里還需要有仇呢?」zVXC。
關雎宮門禁森嚴得三天後,錦兒就在簾子外面回報,「主子,清王殿下奉太後懿旨,要見主子。」
我扶著銀蝶要送,趙姑姑自然也攔,透過趙姑姑的肩頭,忽見清王站在趙姑姑的背後用口型對我說了句什麼?我尚未反應得過來,他已經轉身,去了。
只是皇後既想讓我死,一次不成勢必還有第二次。而我被困關雎宮,太後又盯著燕兒的口供不放,凶險更甚之前的西華宮,這次更無有個清王再給我遇上,竟是凶多吉少的了。
她看看我,又問,「都說是皇貴妃害得你姐姐失了胎一尸兩命,你就不恨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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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她,「可現在那落胎藥卻在慶妃娘娘的屋子里搜了出來,而之前我也被人從屋子里搜出過這樣的東西,不是嗎?」
清王是宮中唯一對我沒有惡意之人,不但沒有惡意,更曾救過我兩次,在我絕望無援之際,他的到來分明就是一根稻草,不管有沒有用,也都比沒有的好。
我一听這事竟是讓清王來查,不覺又驚又喜,淚漣漣的向他看去,就見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著我,被我目光一觸,臉竟微微一紅,忙就轉過了頭。
我臉上便一白,「剛剛姑姑說過,太後和王爺定會還我清白?」
她依舊淡淡笑著,「順主子放心,太後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順主子沒做過,誰也冤不了您。」
燕兒果然沒事。
等他們去得久了,我還坐著發愣,想著清王臨去前,到底說的什麼?
我忙起身,「姑姑客氣了,姑姑跟前,雲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姑姑道,「不用你說,王爺已經派人去查了。」
「太後自然不願意冤了誰?可那燕兒是慶妃的貼身大宮女,總不能平白的出來指貶自己的主子,她若有證有據,卻也不能憑主子一句冤枉就揭過去,對嗎?」趙姑姑語氣依然溫柔,話里卻自有一股強硬,讓我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我便明白我高興早了,不由將目光可憐兮兮的投向清王,哀哀叫一聲,「王爺?」
說完後,趙姑姑便道,「奴婢斗膽,要問順主子幾句話,還請順主子先恕奴婢唐突冒犯了。」
她默了一默,才長長的嘆了出來,「你說的,太後都想到了,只是太後也說了,皇上在永曦宮被人下毒,這樣的事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如今那鵲橋散確確實實是在慶妃的屋子里被搜出來,若慶妃的身世果然如燕兒所說是庶出,那時可叫人怎麼說呢?」
清王深深看我一眼,道,「假的總是真不了,她那些憑證小王也是會查的,皇嫂放心。」
我在幔子後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心里卻好笑。一時藥煎好送進來,我自是不會喝,都被潑進了淨桶內。銀蝶卻以為我是真的病了,當下急得跳,「主子怎的不喝藥?」
我便歡喜,含淚道,「姑姑,真的嗎?」
銀蝶一想,卻果然就是這個道理,當下也就稍有寬心,我又借口怕見人,屋子里除了銀蝶外,連錦兒也不許進來,如此,倒也不用時刻擺出病蔫蔫的樣子來。
男女授受不親,後宮更是森嚴,怎的讓一個男子來妃嬪的屋子里?
我這番話說得意味深長又無比淒涼,倒比千萬句的辯解更有力些。趙姑姑自然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她臉色黯了一黯,便點點頭,「奴婢……明白。」
我擺出喘吁吁的樣子搖頭,「病死總比冤死的好,只盼老天見憐,太後因為我病著,暫且不來追問我那鵲橋散的事兒,拖得久了,皇上說不定就能得了消息,或許,就能救得我一命。」
「燕兒被關在慎刑司,奴婢和王爺才問了她的話,倒也沒說別的,」趙姑姑答道。
只要我死了,絕了鵲橋散是來自于她的路,至于我到底是畏罪自殺還是被人滅口,都任由他人議論,于她無干了。
「嗯,」趙姑姑點一點頭,「那燕兒說,鵲橋散是順主子交給的慶妃娘娘,慶妃娘娘和娘娘雖都不認,可是鵲橋散從慶妃娘娘的屋子里搜出來卻是不假。這事兒太後也覺荒謬,怕就真的是被人在陷害順主子和慶妃娘娘,命奴婢和王爺來問順主子,可是和誰結了仇呢?」
我點頭,「我等著姑姑和王爺的好消息。」
我眼淚便滾了下來,「好姑姑,您是不知道,我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只想著我到底是得罪了誰?被那燕兒在太後跟前紅口白牙的說那樣的話,我很害怕。」
然而我卻瞬間站起,「他在哪?」
他忙上前兩步,抬手虛扶,「為太後和皇上分憂,本是小王份內之事,更何況皇上之前也有旨意,命小王徹查關曦宮中毒一事,小王責無旁貸。」
我想了想,問,「那燕兒……那燕兒這兩日可還又曾說過什麼嗎?」
這一變化極快,我使勁的眨一眨眼,只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然而此時此地,又哪里容得了我多想,我掙扎著就要起身行禮,「請王爺費心,務必還我清白。」
皇後,你不仁,我不義,便是我明兒就死了,我也決不讓你好過。
一想到西華宮內那杯鳩酒,我怕到發抖,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我不能死。但想來想去卻又沒有別的好辦法,百般合計,除了避免皇後要殺我滅口外,就只有咬緊牙關百事不認,看老天爺肯不肯再幫我這一次?
我一看趙姑姑也陪著來,便知她定是代表著太後,如此,清王來關雎宮倒不算僭越禮數了。當下對趙姑姑也客氣的見了,趙姑姑神情雖身為太後近侍,神色卻謙和,過來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這是怎麼說的,三兩天不見,順主子怎麼就病得這樣了?」
她的心,果然狠毒!之掩什就。
趙姑姑卻回頭看向清王,「太後這兩日為朝政勞累,招了些風寒,懿旨命清王殿下來徹查此事,清王殿下為人小心持重,定會還順主子一個清白。」
我心下頓時如被針扎,雖早知皇後是在騙我,她想要除去的人其實是我,到此時亦還是有一口惡氣橫在心腔子上,怎麼也咽不下去,我咬一咬牙,道,「我只是在想,宮里的嬪妃們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別說是鵲橋散,便是尋常的巴豆之物,若是太醫院不肯給,我們也弄不到,王爺和姑姑只沖這鵲橋散的來處去查,總是會有些端倪的。」
我略掠一掠頭發,便扶著銀蝶做出病蔫蔫的樣子來到外面。清王正負手站著瞧牆上的一副畫,身邊,太後貼身伺候的大姑姑趙姑姑正在邊上低聲笑,「這副畫兒的畫工倒很是不錯呢?」
第二天時,我果然就「病」了,消息傳出去,很快就有太醫來診脈,我在幔子後用另一只手時緊時松的壓住脈絡,太醫把了許久,方才遲疑著回,「主子脈象凌亂,似,似是受了寒氣了,臣給主子開一貼去寒靜養的藥,主子服上幾次,便可無礙的。」
一邊忐忑,一邊嚴密防範皇後對我再次下手,我每天的日子直過得膽戰心驚,寢食不安。銀蝶見我焦躁,便想要混出關雎宮去找皇帝求救,被我攔住,我怒道,「太後正在找定我罪的罪證,你不說消停的呆著,倒還自己往刀口上撞?」
「那日趙姑姑話說得明白,若他們查探出燕兒所言是實,主子又找不到能開月兌自己的證據,就要……,就要……,」銀蝶「哇」的大哭,「若那時再想著找皇上,便就遲了。」
青鸞來小說吧發文,到今天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來,青鸞從未跟各位親要過月票,推薦,收藏等等,但今天青鸞真心想請各位幫個忙,大家能否告訴我,這個文的缺憾在哪里?有人告訴青鸞說,這個文像甄嬛傳,加個清王就更像,但這里面的情節真的是青鸞很費心的在想,很費心的想要不跟別人的文雷同,可宮斗文到底是宮斗文,風格上,自然就還是甄嬛傳里面的那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