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秦戰北冷嗖嗖的眸光毫不猶豫就射向了柳湘芸,柳湘芸在他這樣的目光下,邁著艱難的步伐走來,拿過報紙一看,剎那間,花容失色。
「戰北,不是我。」她揚聲為自己辯白,莫不是他以為這消息是她讓人登上去的,枉冤啊!
柳湘芸在心中嚎叫,太枉冤她了,她也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登上去的。
「不是你,柳湘芸,你以為直到如今,我還會相信你嗎?要不是你把那些記者找上門來,他們也不會拍下這些令我難堪的照片,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恰在這時,吳媽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面容蒼白,戰戰兢兢。「部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吞了安眠藥,自殺了。」
听了吳媽的話,秦戰北感受象是有一頭冷冰從頭頂筆直澆下,玉芬自殺了,這真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是自己听錯了嗎?
「吳媽,這話可不能亂說,玉芬怎麼會自殺?」
「部長,是真的,今天早晨少夫人就回來過,給我說了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說什麼我年歲大了,要注意身體,說什麼以後,她再也不會見到我了,我還以為她會回美國去,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打算一輩子也不再回來,沒想到,剛才,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是酒店服生務去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她一動不動地躺在了酒店的房間里,服務員及時把她送去了醫院,在她包里發現了秦宅的座機,部長啊!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她現在可是躺在了醫院里人事不醒啊!」說著說著,吳媽就哭了起來,眼圈泛紅,象是深深壓抑住深濃的悲戚。
「吳媽,別再跟著那個女人演戲了,她不是你秦家的少夫人,我才是,吳媽,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奴。」
柳湘芸听了吳媽的話,火大地向吳媽奔過去,沖著吳媽叫囂!那個女人一定是裝出來的,這些伎倆她原來也用過,傷心,絕望,自殺,為了能拴住**秦戰北的心,然而,現在,那個女人通通都演了回來,真是報應啊!
「吳媽幫了秦家幾十年,對秦家有恩,你憑什麼對她這樣大呼小叫。」秦戰北的面孔冷得似冰,到底是什麼時候,這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對待秦家的老佣人,吳媽是看著少天與煜湛長大的,連他父親秦風鶴也要禮讓三分,然而,這個女人太不知好歹了,他也終于明白了這麼多年來,自從玉芬消失後,吳媽為什麼會沉默少言,許多事選擇三緘其口,原來,是為了明哲保身,柳湘芸太囂張了,這是秦戰北第一次認識到的。
「我,我……戰北,陳玉芬真的是演戲,如果她要自殺,為什麼偏偏服務生都會那麼巧去拯救?這說明就是一個騙局啊!」
因為,只有陰謀才會出現這麼多的巧合。
「住口。」秦戰北徹底對這個女人失望了,他怒斥了她一句,不想這個時候再與她理論,玉芬輕生,他與柳湘芸都有責任。
「吳媽,快,讓劉伯開出來。」
「是。」吳媽垂下頭,恭敬地退了出去,眼尾含著一縷笑意。
吳媽不懷好意的笑,柳湘芸自然是看到了,見秦戰北換了衣睡衣要下樓,柳湘芸自然是急忙,伸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秦戰北額上的青筋暴跳,手腕血管賁起,昂藏在血管里的滔天巨怒就快沖破肌膚暴裂開來。
「戰北,你不要相信那個女人,她是已經詐死過一次了,戰北。」
「恐怕她死了,更稱你心,如你意吧!柳湘芸,天下沒有哪個女人有你這樣狠毒的心腸,你給我讓開。」
伸手憤力一推,柳湘芸整個身體向前仰去,額頭踫到了桌子邊角,磕破了她的額頭,火辣的劇痛在額頭上蔓延,皮會磕破了,還滲出了一縷鮮血,她沒有呼痛,也沒有去管踫破的傷口,只是還想阻擋秦戰北離去的步伐,等她追下樓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秦戰北的坐騎,那輛黑色的小轎車火速駛出秦宅庭院的車影。
「戰北。」她扯著嗓子尖叫,但是,千呼萬喚,已經喚不回漸漸失去男人的心。
醫院里,秦戰北火速趕到的時候,恰逢陳玉芬面容蒼白地被護士小姐們推出手術室。
吳媽哭著就奔了過去。「少夫人,你為什麼這麼傻?不值得啊!少夫人,就算是你死了,也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吳媽跟隨在陳玉芬身邊整整十年,十年里,她們相處融洽,早就培養了似母女一般深厚的感情。
她哭著追隨著那輛向著少夫人的小滑車走進了高干病房。
「秦部長,病人腸胃剛洗過,不能吃辛辣的東西,病人情緒很低落,輕生念頭仍然存在,你們不要再刺病人了,我們給她開了一些藥,等會兒我會派專門的看護過來。」
軍區醫院的老醫生認識秦戰北,以前秦老夫人在世時,與她交情匪淺,以前,她也十分喜愛這個秦家得天獨厚的小兒子秦戰北,還差一點兒想將女兒嫁給他,沒想到,這男人就是個不負責的男人,將原配逼到自殺的地步,從心眼兒里自是瞧不見這樣朝三暮四的男人,態度上自是冷漠與疏離。
「謝謝李姨了,謝謝!」秦戰北道著謝,也不敢多說什麼,李醫生瞟了他兩眼,帶著兩名護士走出病房。
「吳媽,你回家拿一些日用品過來。」秦戰北想支開吳媽,想與陳玉芬說一些體己的話兒,然而,陳玉芬不給他機會。
「吳媽,別走,別走。」她揚手攫住了吳媽溫暖的手掌。「好,少夫人,我不走,吳媽不走。」
「玉芬,何苦呢?」秦戰北看到玉芬面色卷怠,滿面病容,嘴唇干裂,心中苦澀的滋味正在慢慢地蔓延至五肚六腑,疼得發慌。
「少夫人,你何苦呢?吳媽真差一點兒就見不到你了。」吳媽一邊抹淚,一邊替她拭掉眼角不斷滑出的淚水,還慈愛地將垂落在她兩鬢的秀發捋于耳背後。
象一個母親一樣溫柔地說一些感傷的話。
「吳媽,你說我都被人羞侮成那樣了,還有臉活在這人世嗎?我雖然出身不高貴的。」說這話時,玉芬的眸光掃向了秦戰北。這話是有意說給秦某人听的。
「但,在江南一帶,也屬書香門第世家,自小父親教導我,要清白立世,可是,你瞧瞧那報紙,都寫了什麼,吳媽,我是搶人老公的小三啊!我真沒臉活在這個人世了。」
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少夫人,你才是秦家真正的少夫人,她,柳湘芸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教唆報社的人這樣子罵你,是她搶了你的愛人,破壞了你的幸福,即便是部長與她辦了結婚證,可是,你並沒有與部長離婚,你怎麼能夠算得上是破壞她幸福的女人呢?她憑什麼這樣子囂張,部長,你看少夫人受的是什麼委屈,多年前,被人差一點兒逼死一次,還不夠麼?還要再來一次,部長,姓柳的破壞了你的家庭,毀了你們的幸福,不過是看中了幫家的錢財與地位,如果你一無所有,她還能跟著你麼?」
吳媽仗著自己資格老,說了幾句不中听的話,秦戰北沒有言語,只是沉默不語地立在床面前,他不知道該如何說,畢竟,是他對不起玉芬啊!讓她委屈了這麼多年。
「少天差一點死在了國外的手術台上,要不是少夫人及時趕到,二少爺恐怕已歸黃泉。部長,少天與煜湛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用整個生命來的愛的女人,她並不愛你,她處心積慮想要謀害秦家所有的人,最後將所有的家財都分給了她的那個私生子北宮滄,你替人家白養了兒子這麼多年,得到了什麼,又擁有了什麼。」
見秦戰北仍然不啃聲,吳媽雙補了一句。「秦部長,你知不知道首長是怎麼中風的?是柳湘芸那個壞女人啊!是她在天賜滿月當日,她跑去書房給老爺子說了一席刺激他的話,她對老爺子說,北宮滄不是你秦戰北的兒子,老爺子本來就有高血壓,當時血往腦門處沖,即時倒在了書房里,她明明看到了,卻找人去營救,還偏偏從老爺子手中搶過降壓靈,讓老爺子就這樣活生生差一點兒死去,部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能覺悟麼?」
「等到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一切可就太遲了。」
「你說的是真的?」秦戰北吃驚之余,胸膛處象是被人扔下了枚炸彈般炸開了花。
父親中風不是意外,是他最愛的女人親自所愛,他簡直無法相信柳湘芸居然心如蛇蠍。
「少天當時做手術的時候,那手術刀差一點就劃了下去,要不是我及時趕到,真的就回天泛術了。」玉芬艱難地啟音,喉頭象是堵了一萬噸鋼鐵,三分情真,七分演戲地嚅嚅說著,眼楮泛起一片氤氳的霧氣。
「少天。」秦戰北眼楮泛亮,他激動地撲到玉芬的面前,單膝跪在了地板上,緊緊地握住了玉芬的玉指。「你是說少天還活在這個人世?」
「當然,要不是為了他,我也不可能再回來。」
秦戰北感覺喜從天降,長久以來,他都非常重視少天這個兒子,他死了,連骨賅都沒有看到,他心里足實悲痛。
算是老天厚待他麼?秦戰北激動的流下了淚來,他抬起頭來問著吳媽。「吳媽,你說的這一切可有證據?」
「部長,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問老爺子。」
吳媽的話音剛落,恰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叩響了,門被人推開,一名護士推著秦老爺子走了進來,秦老子氣色比原來好多了,只是還是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耷拉著腦袋,渾燭的眸光在觸到床上躺的女人蒼白的容顏時,嘴唇不停地蠕動,手掌從輪椅上揚起,似想說一句什麼,可是,費了半天的力氣,只能發出一個單音節。
「玉……芬。」
「爸,你怎麼來了?」玉芬想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吳媽及時阻此了她的動作。
「爸,吳媽說是湘芸害你中風的,是這樣嗎?」秦戰北心中還有滔天波浪翻滾,幾步走到了老爺子面前,想在父親這兒求得吳媽所說話的真實程度,父親雖然還不能正常說話,可是,他的腦子是清醒的,他應該能記起那天在書房發生的事情。
聞言,秦老爺子整個臉孔倏然扭曲,因為,他想到了柳湘芸那個賤人囂張的臉孔,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在受著那女人窩囊氣。
這個兒子是如此的不爭氣,偏偏要為了一個破瓦舍棄掉賢良淑德的好媳婦兒,他氣得揚起手,憤力地,伸手將指著秦戰北。
「跪……下。」
見父親一臉痛心,目露幽怨,秦戰北當著護士的面兒‘咚’的一聲就跪了下去。
護士很難相信,滿面驚詫,都被秦部長這樣的舉動驚嚇住了。
‘啪啪’明明是兩記凶狠的耳光,由于秦風鶴生病手上沒力氣,等于是輕松拍了兩下秦戰北的臉頰。
但是,這兩下打在肉身,痛在人心啊!這兩巴掌意義深遠,說明秦風鶴已經氣到只差沒有吐血而亡,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讓他的兒子向他跪下,秦戰北心里也相當清楚。
「爸,是這樣嗎?我要知道事實,爸,如果真是這樣,我給柳湘芸離婚。」
秦戰北跪在地板上,顫著聲音問父親,他即便是再愛柳湘芸,也絕對不可能容忍她殺掉自己的親生父親。
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將自己所有的親人一個一個地慢慢鏟除,讓他最後變得一無所有,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孽……子。」秦風荷閉了閉眼楮,艱難地吐出。
好,他明白了,秦戰北騰地站起身,父親已經間接給出了答案,雖然沒有直接告訴他,但是,從父親提到柳湘芸名字上的抵觸情緒看來,他的中風柳湘芸難逃干系,記得當時,她們一行人將父親送進了醫院,大家都手忙腳亂,柳湘芸最後來了,說是幾個好友硬拖著她去打牌,如今細細想來,仔細推敲,應該是善後去了,恐怕是躲在書房里吧!
「爸,你放心,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一場愛情換來的是家破人亡,讓他猶如做一個惡夢,驀然回首,才發現原以為美麗伊人不過是曇花一現,瓊瑤小說里的女人主公僅止于小說,他當初就是喜歡上了柳湘芸的美貌,後卻是因為她過于善良的內心,還有她能言善道,很會待人接物,交際能力也非常強,他相信,她會是他事業上的一把好幫手,而不似像一個悶葫蘆般一直默不作聲陳玉芬。
更何況,她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所以,當初,他吃了稱砣,鐵了心,一定要把那個女人娶進家門,沒想到,南軻一夢,罪惡的夢終有醒來的一天,如今,恰到了這個時候,他不用去查證,一切已經擺在了眼前。
秦戰北起身,慢慢地走向了門邊,感覺一下又一下像是踩在了棉團里。
回去的時候,柳湘芸還在屋子抽著煙等著他,見他因來,喜孜孜地迎上去。
「戰北,回來了。」秦戰北將沉重的身體埋于寬大的紅色沙發里,眸光象一柄利箭穿過薄薄的空氣掃射向了煙霧繚繞著那張絕俏麗的容顏,曾經,他覺得是一張美艷絕倫的俏臉蛋兒,如今,看在眼里,為什麼就變了樣?那面容像極了電視劇里的蛇妖吧!
見秦戰北看自己的眼光如此陌生與古怪,柳湘芸可能是壞事做多了,心中居然升起一縷恐懼與不安,還有絲絲縷縷的煩燥。
「柳湘芸,簽字吧!」他將手上的一張紙展現在了她的面前,還遞給她一支墨水鋼筆,這本來是準備給陳玉芬的離婚協議書。「簽字吧!」
柳湘芸低頭看著攤開的離婚協議書,整個人頓時傻了眼,天啊!秦戰北要給她離婚,他不是要給陳玉芬離婚麼?為什麼對象變成是她了?不,不可以,她不能簽這個字,大名一旦烙下,就代表著她一無所有,這輩子所有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戰北,為什麼?」柳湘芸才不得不正視秦戰北的態度,她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會過去,她料定秦戰北愛自己,絕對不可能將她趕出這個家,然而,現在,僅有的希望破滅了,還是說,她賭自己在秦戰北心中的地位,並不是那麼穩固與牢靠。
「簽字吧!」不要問為什麼?你我之間已經走到了盡頭,秦戰北很想這樣回答,然而,他不想再與她說只字片語,只是疲倦地閉上了雙眸。
「我不接受,秦戰北,憑什麼要給我離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柳湘芸開始發飆,她與秦戰北走過二十幾年的風風雨雨,就這樣離了,她不甘心,絕不甘心呵!
「不簽也可以,你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秦戰北睜開眼楮,定定地凝望著這個自己愛了二十幾年,愛到幾乎半月失心智的女人,態度堅決,沒有半絲緩和的余地。
「戰北,為什麼要與我離婚?我那一點對不起你。你說。」柳湘芸哭了起來,哭得聲斯力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戰北望著她,抿著薄唇不語,片刻後,才幽幽地道︰「收起你的眼淚吧!它已經不值錢了,你說,柳湘芸,你但凡有一丁點兒知覺,但凡是一個人,都應該還有一點兒良知吧!我為了你,失去了太多的東西,親情,兒子的心,婚姻,將一個家搞得支離破碎,你但凡被我的愛打動過,你都不會對我父親下得了狠手,是,自古有俗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是,你為了秦家的財產的確費盡了心思,一切的榮耀與富貴都是秦家給你的,能給你,自然也能收回,今天,我要你象二十幾年前一樣,身無分文地走出秦家的大門。」
並不是心血來潮,秦戰北說這番話的時候很鎮定,象是已經經過了一番的深思熟慮,毅然決定要與柳湘芸離婚。
看來是秦風鶴中風事件被他知曉了,看來,這個坎她是邁不過去了,柳湘芸在心中陰狠笑了幾聲。
「戰北,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哪!你真是絕情,真是冷酷啊!好歹,我也在你身邊陪伴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能忍心讓我留宿街頭嗎?」
柳湘芸使出媚功,伸開雙臂一把就抱住了秦戰北。「滾開。」秦戰北絕然地沖著她冷喝,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曾經,那麼感覺那麼溫暖的懷抱,那麼舒服的感覺,此刻,剩下的只有悲涼!
見秦戰北如此抵觸她,看來,她們之間是走到了盡頭,柳湘芸從地板上爬跪起來,扯唇笑了,笑得有些顛狂。
「秦戰北,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晚了麼?」她把玩著自己涂著丹寇的指甲,妖嬈地說著。
「要離婚可以?但是,我可不是陳玉芬那個軟柿子,任你捏來捏去,想要走出秦家的大門,秦家的財產分我一半,我立刻就走。不用你趕。」
大有一副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強勢態度在內。
秦戰北終于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廬山真面目,真的為了錢,她才與他在一起,他在想,如果他不是顯赫一世的秦風鶴的兒子,如果他不是一個**,估計這個女人恐怕連正眼都不會瞧她吧!
多悔啊!為了這個攻于心計,城俯如此之深的女人毀了婚姻,毀了家庭,毀了一切真不值得,真不值得啊!他在心中狂吼,怪只怪自己當初瞎了雙眼,有眼無珠,娶了這麼外禍害進門,差一點兒讓自己的親人一個又一個死在她的手里。
「想秦家一半的財產,做夢吧!」他痛心疾首地勸告。「我到要看一看是不是做夢,這麼多年來,我跟著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陳玉芬不過跟了你十年,卻讓老爺子如此念念不忘,說出去都要被人笑話。」
柳湘芸咬死了不給她財產,就絕不離婚。
「她在秦家呆了十年,為我生了兩個兒子,你呢?生了一個,卻是別人的野種,她在秦家呆的十年,比你呆的二十幾年做的事情要多,擁有的功績要大,她可以不眠不休地日日夜夜照顧著我的生病的母親,整整一個月,直到我母親過逝,你呢?能做到嗎?她能讓我父親認中是秦家永遠的兒媳婦,你呢?能做到嗎?她能夠委屈求全,包容一切,你呢?能做到嗎?連吳媽一個佣人都會真心誠意地維護著她,為了她的遺願,能夠忍氣吞聲,在秦家照顧了少天這麼多年,她做了我十年的妻子,在政界的口碑一直都很好,誰不夸贊她能夠聰慧,柳湘芸,你比不起她的千萬分之一。」
這才是他最近兩天才得出來的結論。
「即然如此,當初,你何必舍了她,而娶了我。」柳湘芸冷笑,那個女人就這麼好,讓人人都維護著她,以前,還有秦戰北疼她,寵她,如今,連最後老公的心都丟失了,以前,她一直覺得陳玉芬是一個弱軟的角色,如今看來,她並非省油的燈,只是,自己太輕敵了,所以,才會輸得一敗涂地。
「不要給我提以前。」提起以前,似乎一下子就觸到了秦戰北的痛處,他冷咧地沖著她嚷!
「要不是你這個女人勾引我,我也不會上你的當。」
「秦戰北,這是為你的花心找借口吧!我勾引你,你不上勾,我想爬起秦家的大門也沒有機會,而愚蠢的你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婚姻明確規定,五年後就屬于是夫妻共同財產,所以,你秦戰北名下的財產我都有一半的財權,要離,可以啊!只要給我一半的財產,我就走,我也不多要,算是這麼多年來的陪睡費吧!」
夫妻之間的情份徹底被剪斷,臉面撕破後,傷口就血淋淋了,誰也不會讓誰有好果子吃,說也奇怪,這世上有這麼多年夫妻,戀愛時,恨不得將心掏給對方看,一旦發現不適合,想抽身離婚時,為了財產勢必然要與對方對薄上公堂。
「陪睡費?」原來,他苦心經營的一段感情,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場婚姻的交易,他是嫖口客,她是妓口女,見過不要臉的,可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這一句徹底點醒了秦戰北,想要與柳湘芸離婚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
「柳湘芸,恐怕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我秦戰北早就一無所有,現在住的這座宅子,都是少天的產權,這個你知道的,早在我們結婚的那一刻,父親已經將所有的財產全部轉移到少天的名下。」
「不可能。」柳湘芸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居然將所有的財產轉移,不,不會的,這麼說來,她與秦戰北離婚,一分文都撈不到,天啊!這不會是真的,她絕難相信。
「這是父親讓我娶你的唯一條件。」是的,當初,為了娶柳湘芸進門,秦老爺子與秦戰北倆父子撕破臉面之際,秦戰北就簽下了那紙分文不要的契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只是有權利暫時居住在這座老宅子里而已。
當時,他還有一點兒怨恨父親,太不能理解兒子年輕的心,他追求的是時髦,以為父親未經歷過那種生死相隨的感情,所以,雖怨,但他不恨父親,如今才知道,他的父親秦風鶴的眼光真毒,也許,當初,在他喜孜孜地將柳湘芸領時門的那一刻,他已經看穿了這個女人的企圖心,所以,才會留了這麼一手。
「不,秦戰北,我絕不相信。」柳湘芸狂恨地吼著,她付出了二十幾年的青春,卻是水中勞月一場空,能不怨,不恨麼?
「信不信隨你,少天已經不再人世了,他名下的財產全部歸天賜所有,也就是說念錦隨時可以將你趕出去,柳湘芸,一無所有的感覺是不是特別不爽啊!」
見柳湘芸一臉抓狂,他心中終于找到了一絲的平衡,心中的愛一旦變成了恨,就會毫不猶豫就揮出長劍斬斷情絲,情絲斷,所有的果絕與冷恨也就展露無異,這就是她們之間最真實的寫照。
同床共枕二十幾年,忽然發現睡著身邊的是一頭白眼兒郎,心頭那份悲勇與淒涼豈是能用三言兩語去訴說呢?
柳湘芸死死地盯望著秦戰北,眼楮迸射出狂烈的精光,似乎是想在他身上搓幾個大洞出來。
「秦戰北,你覺得陳玉芬真好麼?」她話中的弦外之音色彩非常濃重,說話也變得陰陽怪氣,象極了《笑傲江湖》里的東方不敗!’
「當然,我說過了,比我好上千倍萬倍,總之,我跟你離婚是離定了。」
見秦戰北吃了稱砣鐵了心,花枝亂顫時,柳湘芸走到他面前,縴縴玉指一把緊緊地揪住了他脖子上的領帶,凶狠一扯,領帶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口口聲聲說我跟你戴了一頂大綠帽,然而,我確是在跟你以前有過一個男人,僅僅只是一個,可是,秦戰北,你知道麼?在你心中那麼好的一個女人,在政界口碑那麼好的一個女人,你父親眼中的好兒媳,你的好妻子,在你的新婚之夜,她被人擄去,蒙著眼楮被三個男人搞過,秦煜湛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他才是一個野種,最最沒資格享受秦家財產的人是他,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早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著胺髒的血液,所以,才會處心積慮對付你們,那麼胺髒的一個女人,你居然說她是一個貞潔聖女,多麼地賢良淑德,簡直是能讓人笑掉大牙,滑天下之大稽。」
見到秦戰北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柳湘芸心里爽快極了,心中陡地就涌升出報復後的快感。
「不,你不要信口雌黃,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秦戰北被她的話嚇倒了,心中怦怦直跳,這不是事實,他絕不相信,是這個女人騙出來的謊言。
「你最好相信,其實,秦少天做手術,不是會動的手,是秦煜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秦戰北,是他想殺死你的兒子,多麼地可悲!在外人看來,你秦戰北多麼風光,擁有三個英俊瀟灑的兒子,實則上,唯一秦少天才是你真正的骨血,不過,他已經命喪黃泉了,你說,這麼偌大的家財,要是沒人繼承,豈不是悲劇!」
柳湘芸陰狠地笑說。向秦戰北陳述這樣的事實。
「不。」秦戰北搖著頭,他不相信,絕不相信,他在心中狂吼,玉芬那麼一個視貞潔如命的女人,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更何況,他與她圓房的時候,她還是處子之身啊!他記得當時她落了紅,雖然,他無視她的存在,但是,正是那抹落紅才讓他決定與她相濡一生,她不會騙他,更不會有那麼夢魘一般的經歷,可是,他腦海里零星的記憶迅速地倒退,新婚夜,他冷冷地斜視了身穿紅袍的她一眼,轉身就邁出了那道新房的大門檻,記得,那晚,他是在朋友家度過的,直至一個月後,他才又回來,母親給他下了藥,他迫不得已與湘芸圓房,後來沒過多久就說玉芬懷孕,煜湛是八個多月出生的,那時候,醫生告訴他,說煜湛是早產兒。
而且,柳湘芸如果說得不是事實,玉芬也不會死而復生,對了,當年,玉芬的詐死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她不想侮沒了秦家的名聲,所以,就詐死遠走他鄉,甚至丟棄了才五歲的少天,少天,他唯一的兒子,差一點死在了柳湘芸與秦煜湛的魔爪之下。
「柳湘芸,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個什麼東西,可以這樣隨便侮辱一個人的清白?」
秦戰北的理性已經被這個女人磨光了,他憤恨地沖著曾經深愛的女人又吼又叫。
「我不是個什麼東西,但,至少,我比你那前妻干淨,純潔,被三個男人同時強口奸,秦煜湛,那樣的破鞋你還想撿回來穿,真是讓我瞧不起你。」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用腳踢開了,門口赫然就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滿臉表情駭人,雙眼燃燒著濃烈的火焰,那火焰將他的眼瞳燒得一片通紅,仿佛是浸染了鮮紅的血液,他定定地凝望著眼前這一對男女,女曾是他的同盟軍,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他出賣,還在這兒大聲喧嘩,他是一個由三個男人雜交出來的孩子,他沒想到柳湘芸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瘋狂地什麼都向秦戰北吐出來。
他已經在外面偷听好久了,本不想出來,可是,听到柳湘芸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無法再保持緘默,秦煜湛啊!多麼地可悲!活到三十歲的年紀,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他就是地地道道三個男人強口奸一個女人所生來的產物,到底是誰提供的精子,恐怕他親生母親都不知道,所以,他的心徹底瘋狂。
「說夠了沒有?」他厲聲冷喝,滿面扭曲!秦戰北與柳湘芸的眸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見他如此一副吃人的樣子,滿面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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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配合他演戲,應付家人,她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候旨前去當一名家庭主婦。
為了配合她演戲,權勢滔天的男人必須裝成窮酸的樣子,有寶馬不能開,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將身份隱去……
「靜知,那個男人太寒磣了,千萬別再給他交往了。」
鄰居大媽冷嗤。「是啊!跟著這種人就得吃一輩子的苦。」
眾人眼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