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院長按照蕭梨落設計好的路線,在她帶著孩子離開的第一時間對外宣布︰孩子死亡,蕭梨落傷心欲絕被送進了搶救室。舒
展少昂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安撫蔣欣遙吃飯。
「要多吃一點,身體才會健康,生寶寶的時候才不會沒有力氣。」他耐著性子溫和道。
蔣欣遙虛弱的搖搖頭,一臉委屈,「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他寵溺的笑笑,溫柔的輕撫著蔣欣遙的小臉,「行!那待會兒再吃,乖乖休息一下。遴」
「少昂,你也吃點,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蔣欣遙伸手撫上他的俊顏,心疼的開口。
「我沒關系,只要你保重身體就好。」
兩人的溫情脈脈看在藺院長眼中,不由得搖搖頭。他輕巧了幾下門,沉著的臉上帶著幾分復雜,「少昂,你出來一下。層」
展少昂看了一眼藺院長,又幫蔣欣遙蓋好被子,這才準備離開。卻被蔣欣遙扯住了胳膊,一雙可憐兮兮的蒙蒙大眼直直的瞅著他,「別離開我,好嗎?」她淒婉的哀求。
「我跟藺伯伯說完話就回來,乖乖閉上眼楮休息。」展少昂抱抱她,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可是蔣欣遙卻沒有放開手的打算,她如同粘人的孩子一般,緊緊握著不放手。
展少昂並不想傷害她,尤其在她懷著孕的當下。于是,他看了一眼藺院長道,「藺伯父,有什麼話在這里說吧。」
藺院長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悅,心底里他並不喜歡蔣欣遙這個人。于是,他連一句推月兌都沒有,直接道,「落落的孩子死了,她受不了刺激被送進了搶救室。」
于是音落,蔣欣遙的僵住了;于是音落,展少昂顧不得會不會扯痛蔣欣遙,用力甩開她,直直的向病房外狂奔了出去。
蔣欣遙被展少昂用力一甩,傷了胳膊有些疼痛。她木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痴痴地耳畔傳來 的一陣關門聲。眼里的淚水越積越多,倔強卻撐不住那樣沉重的分量,終究是滾落了。偌大的病房里她只覺得渾身發顫,冷氣吹著她的身子,她感覺整顆心都被凍僵了。
如果說這是一場戰爭,那麼她就是汲汲發動進攻的人,而落落就是悠閑防守的人。明明是毫不費力,可是卻輕易將她打得片甲不留。
藺院長深深看了蔣欣遙一眼︰「當年你用盡手段留不住少昂,現在你機關算盡,依舊留不住少昂,何不放了他,成全他?」
蔣欣遙瑟縮一下,惶惶忽忽的視線看向藺院長,「我快要死了,只是想多留一些回憶在他身上。」
這是實話,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允了落落進入她的夢境之後,她感覺自己壓抑多年的心輕松了許多,對于展少昂的歉疚越來越多,而之前汲汲營取的自私也不再那麼強烈。
「也許你留下的那些回憶,並不是少昂想要的。」藺院長別有寓意的看她,「如果少昂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許你這個人的存在對她而言都是一種侮辱。」
蔣欣遙緩緩抬眸,她努力瞪著藺院長。忽而嘴角露出一抹飄渺的笑意,「藺院長為什麼不肯將當年的事情告訴他?」
「因為他相信你。」
「是啊!可是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了他的信任。」眸中的霧氣在蒸騰,她紅了眼眶,「可能是快要死了,現在才覺得我這一生真的只是一場笑話,只是少昂人生的污跡。」
藺院長笑笑︰「那就好好活下去,別再辜負了少昂。」
「我以為你希望我死的。」蔣欣遙擦擦眼淚。
「我相信迷途知返。」藺院長轉身向外走去,卻听見身後傳來蔣欣遙的聲音,「落落的孩子真的死了嗎?那落落……」
听見她的擔憂,藺院長睿智的眼眸閃過幾許笑意。他沒有開口,只是安靜的走了出去。
蔣欣遙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腿之間,她哭得無聲無息。這一生她虧欠了蕭家兄妹太多,她只希望肚子里面的骨肉可以幫她償還欠下的一切。
展少昂不言不語的呆坐在手術室外,時間一分分流逝,他一顆吊著心七零八落。指甲陷進肉里,鮮紅沾滿了掌心。他撕扯著發絲,用力捶打牆壁。他的頭不斷撞擊著,他的心不斷糾結著,無聲靜謐的空氣中隱隱傳來哽咽。
「別擔心,也許落落會沒事。」藺院長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
展少昂不語,一雙茫然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手術中」三個字。他的落落一定會活下去的,他在心里這麼告誡自己,可是撕扯的另一個靈魂卻在說︰不會的,她視如生命的孩子沒了,她已經失去了堅持的勇氣。
展少昂頹敗的蜷縮在地上,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因為欣遙而無辜喪命;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同樣因為欣遙而夭折。蕭敬饒騙了他,蔣欣遙根本救不了落落,她是落落的克星,是她把落落害的生死難測。
猶記得那晚,蕭敬饒被束縛的靈魂進入他的夢里,說是落落有一次大劫難,只有保證蔣欣遙平安活著,才有可能救她。于是,即便知道了蔣欣遙當年欺騙他的事情,他還是一次次的讓落落委曲求全,只為了欣遙能夠活下去,能夠在落落劫難的時候救她一命。
可是現在,落落的劫難卻是欣遙帶給的。蕭敬饒騙了他,毀了落落。展少昂悔不當初,撕扯著頭發的力道越加沉重。
藺院長嘆了口氣,張張口他想要告訴展少昂一切,「少昂,其實落落她……」
「落落怎麼樣了?」蔣欣遙被護士推著,坐在輪椅上神色急切。
藺院長在看見蔣欣遙的瞬間這才驚覺自己險險泄露了落落的秘密,離開時無奈為之,他不該一時心軟的。于是,他對著蔣欣遙安撫一笑,「現在還不確定。」
蔣欣遙臉色微微慘白,尤其在對上展少昂一雙憤恨的眸子時。她抿抿唇,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眼神,不禁有些恐懼,「少昂……」
矛盾、糾結、痛苦、懊惱所有的情緒急急地沖擊著展少昂的大腦,他握緊拳頭走進蔣欣遙,一張臉陰沉的嚇人。
藺院長像是看出了展少昂的不同,急忙喚道,「少昂,欣遙該去輸血了。」
展少昂腳下的步子一頓,「去吧。」他淡淡開口,終究是什麼動作都沒有。
蔣欣遙紅了眼眶,她原以為自己可以跟展少昂說出當年的實情的。然,就在剛剛面對他的恨意時,她這才驚覺自己膽怯著,什麼都說不出口。她的手上輸著落落的血,可是卻自私的不敢洗清楚他們兄妹的清白。
下意識的,她伸手想要抽掉枕頭,卻被趕來的護士看見了,「哎呀!蔣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快別動……」
蔣欣遙看了護士一眼,慢慢的笑了,「不小心,沒事的……」
落落死了,展少昂甚至沒能看見她最後一眼。因為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將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上,約莫是說她不恨他,祝福他跟欣遙姐長長久久。還說是,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死去,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尸體就交給藺院長處理,不想讓他見到她不美麗的模樣。
于是,蕭梨落被安安靜靜的下葬了,她曾經說是想要葬在孤兒院那處荒涼的樹下。然,她最後終究是改變了注意,因為她不想在死了之後,還嚇到那些孩子。
展少昂一如既往的生活,只是很多時候他總是沉默著,尤其在看見跟蕭梨落有著相似神情的人的時候,他總想著也許落落是活著的。
經歷了蕭梨落的生死,展少昂不再那麼汲汲營取名利。原本就打算將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贈送蕭梨落的,現在她死了,他便決定按照她的要求捐給孤兒院。
至于帝尊集團,那是他一手創立起來的,要割舍總有些為難,但是他也無心將全部的精力再放在上面了。于是當藺凱臣說是接手的時候,他幾經猶豫最後賣給了他。
蔣欣遙在經歷了兩個半月之後,終于順利產下了一名男嬰,只不過這嬰兒並不健康,跟她母親有同樣的病癥,而蔣欣遙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
「少昂,我想環游世界。」一個月後,蔣欣遙看著日漸沉默的展少昂說。
展少昂沉默,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蔣欣遙看著他清冷的模樣,心下一沉,「我們可以談談嗎?」
這一次展少昂有了反應,然,卻听他道,「你多休息吧,還得給孩子喂女乃。」
他無意多說,心神似乎跟著蕭梨落的離去被抽走了泰半。他幾乎沒有抱過蔣欣遙的孩子,因為看見那孩子他就想到了落落失去的兩個寶貝。
為了這個孩子,他一再將落落推向絕望的深淵。現在要他面對他,他唯一的感知只有痛不欲生。命運到底是要如何作弄他?竟讓他落得這般悲涼無比。
蔣欣遙嘆了口氣,抱著孩子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她不怨不怪,只因為他們母子都負罪太深。有些時候,她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活下來的人是落落跟那個孩子,展少昂會不會為了她也這樣冷漠的對待落落母子。
但終究是沒有那麼多假設,她嘴角微掀,笑的有些苦澀。懷中的孩子不安的動了動,她垂眸盯著他那張酷似展少昂的俊顏。明明是這樣神似的一對父子,可是做父親的卻連抱也不願意抱這孩子一次。
藺凱臣約了展少昂喝酒,兩人坐在熱鬧的酒吧里,一杯接著一杯。
「對于落落的死,你好像沒有那麼傷心。」展少昂抿了口酒,悠緩的開口。
藺凱臣看他一眼︰「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為了一個女人變得這樣頹廢。」
展少昂微頓,沉靜的面色了無波痕。為了一個女人頹廢,這似乎也不曾是他的一貫作風。可無奈,自從落落死了以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挑動他的情緒和興致了。
「也許落落沒死。」藺凱臣語出驚人。展少昂身體一僵,語氣變得急切,「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藺凱臣苦笑︰「自從我父親發現我跟母親刻意隱瞞落落抽血可能帶來的危害後,很多事情就不再跟我們坦誠了。但是從他對落落的死沒有絲毫悲傷情緒看來,也許落落的沒有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微頓,他又道,「落落說是,她這一生有兩個可以跟她長長久久的人選。一個是你,另一個卻不是我。依照龍狼首領跟我的交換條件,我想落落的另一個備選答案就是他。龍狼首領到底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能夠救活落落並不是件難事。」
「什麼交換條件?什麼備選?」展少昂這才發現,他對蕭梨落的認識竟是這樣淺薄。
藺凱臣不隱瞞的將一切告訴了他,于是展少昂堅信蕭梨落活著的信念越來越強烈。藺凱臣得到了帝尊,雖然這是他應允的,但不可否認有靈怪神力在里面。所以,他斷定落落是活著的,所以他斷定落落跟龍狼首領在一起。
「我要去找她。」展少昂握緊了拳頭,強壓下內心泛起的驚濤駭浪。
沉默,藺凱臣只是風輕雲淡的盯著他,「因為欣遙的孩子需要她?」
一句話便戳中了展少昂的軟肋,他跟蕭梨落之間的誤會太深。如果被她知道,欣遙的孩子有病,唯一有可能治愈的只有她,她會不會再次因為胡思亂想而逃離?
許久之後,他落寞開口,「我待那孩子不親。」
「她並不知道。」
展少昂愣愣的站在那里,他跟蕭梨落之間似乎就是因為這句「她並不知道」積累了太多誤會。然而,心結一旦形成,若他解釋了,她是不是還願意相信?
告別了藺凱臣,他一個人安靜地走在街上,他的心里糾結著欣喜和痛苦。蔣欣遙渴望的眼神,蕭梨落絕望的神情,在他腦中不斷輪回。
一個人一顆心,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他太過貪婪,所以落得如今悲涼的下場。
當他回到別墅的時候,孩子在哭。蔣欣遙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暗暗抹淚。他走過去,盯著她懷中那個小小的人兒,明明是父子,他卻對這個孩子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小家伙拍拍手想要他抱,他伸手想要抱住的瞬間,卻想起了蕭梨落那張哭泣的淚顏。于是,他又將手縮了回來,狼狽的轉身上了樓。
蔣欣遙的眼淚掉的更加瘋狂了,盯著懷中又哭了起來的孩子不由得一陣心痛。
她說,「寶貝不哭,爹地只是心情不好。」
她說,「寶貝不哭,爹地只會比較想念你的哥哥姐姐。」
她說,「寶貝不哭,爹地需要時間接受你。」
小家伙的身子往她的懷中縮了縮,哭聲漸漸小了許多。蔣欣遙咬著下唇,她的苦澀難以言表。展少昂不喜歡這個孩子,她知道。她更清楚他在心里其實是恨著她的,雖然她不確定他究竟知不知道當年的真相。
小家伙出生的十天之後,展少昂才出現他們母子面前。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抱抱小家伙,而是言語淡漠的開口,「就叫落念吧。」
落落才是他的最深的思念,無需隱藏,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訴說著。後來,他將一條「8」字型的項鏈掛在了小家伙的脖頸上。她原是欣喜的,以為這男人終究是肯接受這孩子了。
卻不想再一次無意中她得知︰落念,是他對落落的想念。所以,他將那條象征著無盡思念的項鏈送給小家伙,是一種懲罰,懲罰他們母子的殘忍,懲罰他們母子的命是用落落母子的命換來的。
于是,那天她哭了整整一晚,這男人卻沒有一句安慰。如果說活著是一種痛苦,如果說生命可以選擇,她希望自己不曾回來,不曾回到他身邊。這樣最起碼,在他的心里,她還是美好的。
哄睡了孩子,她走到展少昂面前,倒了一杯茶給他。展少昂微微一滯,歪著頭看她一眼,「不是想要談談嗎?」
蔣欣遙抿唇,在他面前坐下。這一刻,她的思緒有些凌亂。
「對不起。」暖色調的燈光下,蔣欣遙原本柔弱的氣質,襯托的更加凸顯了。她腳踩著的是落落最喜歡的女敕綠色地毯,坐著的是落落喜歡的暖色調布藝沙發,而坐在她對面的是落落深愛的男人。
為什麼到現在她才認清楚,這一切都是落落的。在展少昂的心里眼里,都早已沒了她蔣欣遙的位置。
展少昂微微抬眸,眼楮注視著樓梯轉角處那抹暖黃/色的日光。微頓,他開口道,「是我對不起你。」
「少昂,其實當年的事情……」
「已經過去了。」他打斷他的話,笑的飄渺。
如果說出來,得到原諒是一種解月兌,他寧可不讓她說,不給她听到原諒的機會。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男人,凡是傷害了落落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包括他自己!
蔣欣遙是不安的,詭異的安靜讓她渾身不自在。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展少昂依舊沒有再說話的打算。于是,她咬咬唇道,「少昂,落念也是你的孩子,你偶爾可不可以抱抱他。」
展少昂坐在沙發里,意味不明的眼楮盯著她。有那麼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蔣欣遙是不安的,展少昂是詭異的。
氣流仿佛凝固了一般,許久展少昂這才開口,「他還有機會見見這個世界,知道天是藍的,草是綠的,雲是白的。可是思思和念念卻卻還沒有來得及看著一切,就已經沒了。」
思思和念念,是他給他跟落落那兩個寶貝起的名字。
蔣欣遙淚如雨下,卻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
「自從念念離開以後,我天天做夢。夢見他叫我爹地,夢見他睜著無辜的大眼楮問我︰爹地,你為什麼不要念念了?我哪里舍得不要他……可是他卻真真的是我親手害死的……」
展少昂笑的悲涼,已然不復從前的意氣風發,「落念的命是用念念母子的命換來的,你告訴我我要怎麼面對他?只要一看到那個孩子,我就想到自己有多殘忍,有多冷酷。落落死了,思思死了,念念也死了,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應該去死,這樣我們一家人就能夠團聚了。」他將頭埋進雙掌之間,心痛難當。
他用了一家人,在他的心里,即便娶了她,可是被他真正當做一家人的人卻是落落跟那兩個人孩子。所以,真正死的人不應該是落落母子,而是他跟孩子。
蔣欣遙呵笑一聲︰「你後悔了。」
展少昂不語,當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欣遙,我決定回美國了。」
蔣欣遙並沒有任何意外,當年那間丑聞之後,他們一家人已經將展家的企業中心挪向了美國。他這次賣掉了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帝尊集團,想來就是做好了回去的打算。
「是準備回去接手展氏財團嗎?」她問的很輕,很悲涼。
當初因為展家不接受她,展少昂這才自己建立了帝尊,為的就是給她一個衣食無憂的華麗宮殿。現在,他賣掉了為她建立的宮殿,打算重掌展氏,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的緣分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嗯,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需要把離婚手續提前辦了嗎?」在蕭梨落離開之後,她就已經有了這份認知。
展少昂垂眸︰「你依舊是我的妻子,我已經交代了藺伯父,他會根據你的病情進行不同的階段治療。」
蔣欣遙笑笑︰「孩子你也不打算要了嗎?」
展少昂眼波微動︰「先留在你身邊吧,一直跟著你的特護小姐會照顧他。」
蔣欣遙不再說話,她淺淺的呼吸著,微微起伏的胸口悶悶的發出幾聲哽咽,「我們今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嗎?」
「……」展少昂不語,冰冷的氣息緊裹著他。
偌大的客廳里一時間失去了聲音,突然,蔣欣遙的眸底閃現過堅定的光芒。她毫不畏懼的走向他,蹲在他跟前,伸手撫上他的俊顏,「少昂,臨走前再讓我成為一次你的女人,可以嗎?」
展少昂不躲閃,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哪怕一次。」她伸手撫向他的下半身,不斷地流連。
夜色妖嬈,暖絨的燈光下,蔣欣遙溫熱的氣息不斷噴灑在他毫無反應的脆弱部位。展少昂也不拒絕她,任由她將自己的拉鏈解開,縴縴素手伸了進去,宛如游蛇一般***著他的碩大。
蔣欣遙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清澈的眸子不自覺地覆上了一層水霧。她淺笑,眼底溫潤,「是不是除了落落,你不會再對任何女人有反應?」
她低頭,靈巧的小舌含了上去。在展少昂看不到的地方,神情淒涼。
展少昂不言不語,繼續任由蔣欣遙的揉夷宛如靈蛇一般頂弄、撫慰,或輕或重,或快或慢,偶爾還會滑到他的大/腿內/側力道適中的撩撥幾下。
「喜歡嗎?」她含淚問他。
展少昂依舊沉默,然後他便感覺有種濕濕暖暖的東西正沿著自己,從大/腿根部一路向上舌忝至微微昂首的巨龍。不可否認蔣欣遙的手法是舒服的,但是他的反應並不強烈。
她不放棄的將身子擠進了他的雙/腿之間,細碎的吻不斷落在他的巨龍頭部。她的雙唇與他的身體之間牽引出一條晶亮的銀絲,她笑笑將整根巨龍含了進去。
展少昂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這樣的引誘不會絲毫沒有反應。然,他是冷靜,是個連肉/體都冷靜到可怕的男人。所以,他僅是淡漠的盯著早已淚流滿面的蔣欣遙,然後推開她,緩緩起身,「沒用的,欣遙。」
蔣欣遙哭了,哭的竭斯底里。然,她的眼淚再也羈絆不住展少昂的腳步。
第二天,隨著天空中一道白色的銀線劃過,展少昂就這樣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遠遠地站在機場外面,蔣欣遙抱著懷中的孩子默默流淚。
「少昂,你一定要幸福啊!」
(ps︰上卷完,下卷中,蕭梨落的另一個後備人選出來了,會跟展少昂正面沖突。蔣欣遙不會退場,蕭梨落若隱若現的身世出現,會有幾分看頭o(n0n)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