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少洵正要乘勝追擊,卻被趙慕寒出聲喝斷。
「不須再在我們面前提及卿若的事,你是不是誠心拆散我和卿言的姻緣?你若再執意如此,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趙慕寒,你這可是心虛了?」像是刻意挑釁般,政少洵卻偏偏一提再提,「你對卿若背叛你之事耿耿于懷,所以便娶了卿言來報復。你根本從一開始便對卿言沒安好心,現在憑什麼呵斥我的行為?你別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便可以為所欲為。」
「你再說一遍!」隱忍這怒氣,趙慕寒向政少洵警告道。
「再說一遍,你又能如何?你」話未盡,已遭趙慕寒虎拳伺候。
政少洵亦不示弱,揮拳相向。一時間兩人已是打得糾纏至一處。卿言站在邊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口中不斷的喊著︰「別打了」
好不容易喊僕人來拉開兩人。卿言見兩人面上均帶著傷口,卻仍不甘示弱氣勢洶洶的怒瞪著對方。再仔細一看,發現政少洵自額上緩緩流下一股鮮血來。一時間吃了一驚,忙上前去用娟帕按住他的傷口,「啊!表哥,你流血了」
政少洵見她動作,不覺欣喜又安慰,忙扶住她的手臂搖頭說道︰「不要緊」
「還說不要緊,你頭上流了這麼多血,得去看看大夫才好。」
卿言還在嘮嘮叨叨著什麼,政少洵沒去理會,帶抬頭之時,只覷見趙慕寒一張鐵青的面孔。
「卿言,你過來!」趙慕寒冷聲命令道。
「什麼?」卿言回頭看向趙慕寒。
「過來!」趙慕寒怒道。
卿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乍听見他這樣肅厲的命令她,只覺得是一種羞辱。噙著淚花別開頭去,不理會他的命令。
「卿言,過去吧」政少洵柔聲勸道。
卿言只氣的嘴唇發抖,見政少洵這樣勸說,越發不肯向趙慕寒低頭,只用手絹按住政少洵的額頭,輕而緩的說道︰「表哥,你額頭上有傷呢」也不去理會趙慕寒鐵青的臉面。
趙慕寒氣的渾身發抖,一把將卿言從政少洵身邊扯了過來。
「真沒想到你和玉瓶果真是如出一轍。妹妹是這樣,姐姐也是這樣。全都是下賤不要臉的娼婦!」強烈的嫉妒讓他口不擇言。
「你說什麼?」卿言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妹妹背著我搞七捻三。你卻當著我的面和男人勾三搭四!」趙慕寒氣憤的指向一旁站立的政少洵。
「混蛋!」卿言氣紅了眼,一個耳光揮過去,兩人一時都怔在原地。這個耳光讓兩人都清醒過來,眸中有著驚異、慌亂以及悔恨。卿言再抬眼四望,見許多人都好奇的向這邊張望。忍不住羞憤交加,提起羅裙便向內庭跑去
「卿言」
趙慕寒懊惱至極,恨死了自己的口不擇言,將玉煙傷的如此深重,再回頭,見政少洵仍矗立在遠處,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你現在可滿意了?!」
「我滿意什麼?」
「拆散我們夫妻不正是你渴望的?」他咬牙切齒道。
「趙兄言過其實。」政少洵接著道︰「我只是希望表妹過得幸福。你不辜負表妹最好,你若有日有負于她,那麼我政少洵第一個不放過你。」言畢,便拂袖而去。
趙慕寒留在原地,一時怔忪。
卿言負氣離開後亭,只知越走越遠,卻並不知自己走向何處。待發覺時,才知自己已身處趙慕寒的書房門前,不覺聯想到丫鬟說的禁地,心中好奇驟生,剛要伸手推開房門,又想到什麼似的頹然放下。罷了,罷了。即使看過了他的書房,又有什麼意義呢?一時間感慨良深。不由想及歐陽軾的冊子中的一句詩詞,詞中意境與自己此刻心境竟是如此吻合,不知不覺間便將那兩句詩詞喃喃著反復吟誦。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只見桃花樹上桃花片片凋零,飛舞的花片像是滴滴傷心人的淚。也許人生于世,怕是傷心多過開懷吧。不如意事常**,即使有一二如意,也僅能供傷懷時悼念。那麼,還真有幸福和快樂存在嗎?
正揣測間,此刻心緒被一陣和聲打斷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卿言意外的抬頭看去,見那和詩之人竟是趙慕寒,也不言語,提起羅裙便向屋內跑去。趙慕寒無奈,在身後呼喊︰「卿言」
進得屋來,卿言正倚著窗兒。趙慕寒走過去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卻被卿言一把甩開。
「還在生氣?」
「卿言這等不守婦道之人有何資格生氣?只恐大人以七出之罪將卿言休離家門。到處賠小心都不是,又何來資格生大人之氣?」
「適才之語不過是一時失言,娘子又何須如此計較?」
「失言?」卿言轉過臉來直視他的眼楮︰「如此污蔑人的言語就這樣被你這樣簡單輕巧的失言給了結?那麼我在你心里到底佔據著怎樣的位置,難道真如洵表哥所說的我只是你報復卿若的一個工具?」
「你真是這麼想的?」趙慕寒臉色人凝重的看著她。
「你不正是這樣想的嗎?」卿言冷怒道。
「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卿言抬起頭來,只因他那冷了半度的聲音。只見他眼中有種東西迅速冷了下來。
「你也累了,呆會讓環翠給你送點點心過來。」他似是萬分疲累的擺擺手,不容她分辨的,然後便退出房去。
卿言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窒了回去。一口氣悶在心口,又胡思亂想了一番,看著窗外片片凋落的桃花,心中涌起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