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出牆,王松綁 她看到了!【5000+】

作者 ︰ 硯舞白

玉兔東升。

羽天涯已經換上了一身夜行服,將一封信留在桌上。她還是決定一個人走。前路凶險,龍問宸和夜非情都是兩國帝王,若是出了岔子,秦蒼大陸勢必又起水火生靈涂炭。再者,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要他們繼續跟著她犯險。

把地圖和鑽石收拾好,身影一閃,拉開門隱入夜色。

片刻,羽天涯又背著包袱灰溜溜回來了。

身後跟著同樣是換了夜行服的夜非情和龍問宸嫫。

夜非情一如既往的溫柔,薄唇艷紅,閑閑倚在門邊,「天涯,這麼晚了,去哪兒?」

羽天涯干笑,「晚上吃的多了,夜色不錯,出去散步。」

龍問宸換了黑色之後,顯得整個人俊逸勁郎,重瞳一閃,「散步需要帶包袱嗎?律」

「……我練輕功。」

「可你晚餐時不是不舒服,沒有吃嗎?」

「……是,對了,非情啊,我最近為什麼總是很沒有食欲還覺得惡心呢?」羽天涯很快巴巴看著夜非情。

「你是腸胃不調,以後吃東西都要問過我,忌飲酒水。」夜非情卻已經坐在桌邊將她留的信看完了,斯里慢條遞給龍問宸。「現在我們來說說,嗯,你這是在把我們二人扔下,準備自己偷溜?」

羽天涯知道瞞不住,索性扔下包袱坐下來,厚著臉皮直說,「嗯。剩下的路我覺得我應該自己走。而且,而且我這一走也不肯定會再跟你們回去的,你們不要白白費心了。」

龍問宸劍眉一挑,夜非情淡淡開口,「那閣下認為我等千里迢迢追隨你左右是為了什麼?因為傾心于你?」

羽天涯抿抿嘴不說話,又伸手模模臉上那道疤,心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們的真情都要把我燒著了我能不這麼認為嗎……

龍問宸不語,直接上前一手握住羽天涯腳踝掀起她的裙腳,羽天涯嚇了一跳,「你干什麼!」

掀起中衣褲腳,手下女子滑膩的肌膚讓龍問宸心頭一震,指月復摩挲著羽天涯小腿上赫然一道蜿蜒深紅的傷疤。

男子粗糙的指月復劃過肌膚的感覺癢而怪異,羽天涯一抖,掙回腿,冷聲道,「有話好好說,別毛手毛腳。」

龍問宸握了握拳,似在留念指月復上殘留的柔滑,半晌,仍然保持著半蹲在她身前的姿勢,道,「這道疤是你在祁連山舍命躍崖救我所留,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龍問宸。我不喜歡欠人情意,特別是欠女人的情。」

還不清欠你的情,我就沒有資格追求你。可是還清了,你就連靠近你的機會都沒有了……但我又怎麼忍心看你失望。

羽天涯怔了怔,她沒想到龍問宸會想到這件事,結巴道,「當時事急從權,還有那麼多口人等著你活命,我救你是應該的,你不用介意。」

「那你也不用介意,還完這份人情我就走。」龍問宸強硬道。

羽天涯吐吐舌,自己再拒絕下去會不會很矯情?一回頭看見夜非情也看著自己,心里不由一緊,「夜非情,我可沒有救過你的命……」

「是沒有,可我救過你,你這條命是我的,我不好好照看怎麼行?」

羽天涯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理由?!」

「看在你手刃九弟的份上,我也要和你糾纏下去。再說……」夜非情鳳眸里像是盛了一汪酒釀,芬芳醉人,「你曾是我大婚時的妻,我怎能扔下你不顧?」

羽天涯更是驚悚,「大婚時的妻?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夜非情不語,看看窗外月色,「快丑時了,這會兒是幻神殿靈力最弱的時候,走不走?」

羽天涯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走!」

走了兩步她忽然回頭,「再往後,無論如何請以你們自身為重……拜托,權當不要加重我的罪。」

二人不語。

前面的背影稍遠,龍問宸低聲對夜非情道,「滄海的大陣幾乎沒有啟動,厲害的人也都明顯被調開,沒有回來。我估計……諸葛昭允,情況不好。」

良久,夜非情才低低應了一聲。「出事前他曾給我來信,和我訂下九洲太和三十互不侵犯共同御敵的合約。我當時不明,現在看來,他是早有打算……」

「小心!」

羽天涯忽然回頭,飛速向二人奔來。

「喵嗚」

卻僅是一直黑貓,嗖得穿過。

龍問宸還好,夜非情卻是被她舉動嚇的臉色微微一白,拉過她的腕微慍,「……小心點!」

「我們已經進入幻神殿的地界了,黑貓,應該是它隱藏的標識。」羽天涯低聲道。

四下里安靜無人,空曠的大殿庭院,讓警惕中的三人不免疑惑,一個人都沒有!

幻神殿三個烏黑大字在華美的宮苑門上青光流轉,像黑夜里獸類的眼。

夜非情微微皺眉,拿出一卷繃紗將三人腰間拴連在一起,「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走散。」

兩旁幾乎同樣的房屋,一層層一排排過去,三人起初還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隨著不停地走,不停地重復,穿過一排院子還有一排房屋。再多的警惕心也磨沒了,只剩下麻木地向前走。

深黑暗夜,死寂一片,連聲狗吠都沒有。像是深夜里永遠無法步出的盡頭。

卻越走越累,越走越喘。感覺天幕都沉沉地壓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暗夜里都是艱難的喘息聲,羽天涯受不了了,一甩胳膊捋袖子指天,怒罵,「妹的,老娘還不信了!縮頭烏龜算什麼!來來來,有種的出來個人跟老娘打一架!」

她的聲音如回音般層層擴散出去,漫天都是她的聲音,羽天涯撕衣服堵了耳朵,跳上院子里的一張桌子,將四周的花盆魚缸踢得四分五裂,「老娘不信砸不出你來!你叫什麼?流殤是吧,別躲著裝孫子給老娘玩兒陰的了!是條漢子就趕緊給老娘出來!」

她一動怒大罵起來,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似乎連封住的內息也能用了!渾身燥熱哪哪兒都是使不完的力!

羽天涯又吼又罵,夜非情看見她的臉色卻是一驚!她滿臉通紅不覺,一臉興奮幾乎能爆出血來,站在桌上指天罵地又叫又跳。夜非情立時伸手握她的手,竟險些被她渾身充沛的力道彈開!

這一驚便更是非同小可!

難道在幻神殿就將諸葛昭允封住的內息沖開了?!

他雖不知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但他知道諸葛昭允這麼做必然有自己的用意。

此時顧不上嫌隙,他向著羽天涯縱身一撲,將她撲倒在地壓在身下。

他原先竟不知羽天涯體內的內息在諸葛昭允教下已經如此豐沛!強大的內力在她周身飛快流轉,五處大穴竟已沖破其三,整個身子滾燙地像只火球,被夜非情壓住還在地上不停地掙扎。

夜非情額頭沁汗,掌心對掌心拼命壓制住她,騰出一只手來取出鋼針一一扎進她周身大穴,羽天涯竟像著了魔一般,逮著他取針的空隙就劇烈地扭動向外逃!

夜非情雙腿壓著她的雙腿,腰抵著她的腰,肩膀還要箍著她的雙肩,卻被她一掌擊在胸口,一陣腥甜。他微一分神,卻見羽天涯忽然一縮,蜷在他身下,她驚惶的眼楮爭得大大的,牢牢盯住深黑的夜空,「不要……不要!」

她看到了!

機場私人通道里,一名男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容英俊堅毅的線條一如往日。只是外套丟在地上,銀灰色的襯衫上染滿血跡。手中……手中是她的斷指,和那枚小巧的永恆戒。

是司空詡!

仿佛是從高空中俯視著他,羽天涯驟然睜大了眼,竟然這是那天他殺了她之後的情景!

通道內傳來訓練有素快速移動的腳步聲,司空詡冷冷一笑,忽然轉身模出羽天涯藏在行李箱夾層中的手槍,抬手對著監控器開了槍。監控器上方的線路瞬間冒起了濃煙火花,他一把抓過外套擲在上面,火舌便立即高漲熊熊燃燒起來。

羽天涯錯愕,卻看著司空詡握了握手中的戒指,一抬手,面無表情地將那枚永恆戒扔進了火光中,大步向通道口走去。

她知道,鑽石雖然堅不可摧,卻不耐高溫,這樣的烈焰很快就能使之燃燒。司空詡目的明顯就是毀了戒指!

她也知道,司空詡也該知道,那支手槍里只剩下一枚子彈,司空詡本可以用它來御敵,他最終選擇,替她毀了穿越的通道。

那是一場惡戰!

十余人的小分隊竟然用了盡半小時才將這名大名鼎鼎的少將拿下。

其中一人看見樓下羽天涯的尸首,冷哼一聲,手中槍支抵住了司空詡的後心。

「不要……」

這群人也是CBI的成員,高層和這次羽天涯所查的軍火交易關系匪淺,避免情報被暴漏準備殺羽天涯滅口。而司空詡,正是他們的中間人及,雇佣的,殺手。

司空詡終是不願意背叛自己的國家,卻更不願意親手將自己所愛送進水深火熱永無止境的追殺中。于是送走她。

羽天涯從半空中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阻止。

眼前一黑,場景已換。莊嚴肅穆的軍事法庭。

法官的嘴唇一閉一闔,正在宣判司空詡的罪行,「……背叛……私通境外軍火組織……被判處終身監禁……」

沒有殺掉他。

羽天涯心卻又一次揪緊,審判席上雙手銬在身後的司空詡,已經飛速地瘦下去。

封閉獨立的軍事監獄里,被手銬吊在審訊室里的身影隨著皮鞭的破空聲和落在**上的悶響一次次晃動。

這樣的監獄里,這樣的拷打刑訊,日復一日,直至死去。

羽天涯全身冰涼幾乎如墜冰窟。渾身驟然僵直,看向屋中受罪的人……

烏發低垂,俊顏冰冷,傷痕斑駁可怖……

正是司空詡。

「不!」

羽天涯一聲痛呼,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渾身痛的要燒起來,猛地推開身上的一個箭步,向著面前的牢房沖去!

「天涯!」

她剛很安靜很惶恐,夜非情才稍稍松開她,她就一猛子躥了出去,快得夜非情和龍問宸兩人抓都抓不住!

夜非情看著她奔去的方向,嚇得一身冷汗,重重的高牆終于看到盡頭,卻是戛然而止,深深崖澗!

羽天涯就向著懸崖狂奔而去,惶然不知!

羽天涯心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救出司空詡!不要再讓他受這無邊無境的苦楚!

「天涯!」

龍問宸從橫飛撲而上,羽天涯輕巧一閃,沖著懸崖,擋也擋不住地奮起,一躍!

「司空詡!」

夜非情長眉緊皺,一把挽住她腰間的繃紗帶,向後狠狠一帶。

一聲摩擦的銳響,羽天涯生生頓在懸崖邊,幾乎是立刻,腰月復間猛然傳來一陣劇痛。

這種疼痛,似曾相識!那晚的大雨里她清晰地感受過!

這念頭讓她心頭重重一抽,眼前的監牢、暗房全部消失。充沛鼓蕩的力氣一下子都被卸去,雙腿一軟,跪在崖邊。

幻覺消失,眼前的黑幕像被人用刀破開一般,陽光豁然照了進來。

原來,早已是白晝。

夜非情面色不安握住她的腕脈,「你怎麼樣?」

羽天涯不語,手心汗濕。她豎著耳朵,听著半空中冰風怒吼,雪刃穿身和鐵鏈啷當擊打木架的聲音,那麼清晰!

她忽然抓住夜非情的手,「听,你听見了嗎?」

夜非情不語,半晌道,「沒有聲音,怎麼了?」

「明明有啊……」她手心冰涼,眼神不自覺地遙遙望向雲霧繚繞中的雪峰之巔。

夜非情握住她的手,「幻神殿本身就是用人內心最深的恐懼幻化場景。你想多了。你身上的穴道已經沖開了大部,不是好事。我們快走。」

下月復又是尖銳一痛,徹底讓她清醒過來。她皺皺眉,羽天涯,是給你的懲戒羞辱還不夠嗎?讓你你還會想起那個人?他現在正在九洲帝宮輿圖笙歌,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在十五之前到達本命塔,離開這個時空,司空詡他還活著!

刻意忽略鼻尖淺淡熟悉的異香,這是他的師門,有這種熟悉的香氣,不奇怪吧!

回頭對著二人勉強一笑,「對不起,嚇著你們了。既然如此我們走吧,趁天黑前離開幻神殿。」她說完又頓了頓,似乎又听了听什麼聲音,才舒了口氣快步離開。

**

通天塔上

暗夜無星,更比白天冷數倍。狂風嘶吼,冰雪寒風利成了把把利刃。

釘在十字架上的人俊顏微垂,長睫低闔,已經結了白白一層冰霜,慘白的臉色和冰雪無二。

胸口和雙肩雙腕的傷口已經結冰,將那粗而尖銳的鋼釘包裹成鮮艷晶瑩的紅。

不時的,有尖銳的冰渣撲打在傷口上,將冰擊打開,便又有新的血流出,將冰融化,再重新結起。

這樣巨大的穿骨裂身之痛,他竟連一聲也沒出。

單薄的衣袂在風中颯颯風流,若不是都知道這十字架上的巨大痛楚,外人看了必當其恣意風流。

半夜,守夜的弟子抱著被子出來望了他一眼,喃喃道,「乖乖……我看他撐不到天亮了。」

十字架上的人長睫忽然動了動,神情有些專注地听著。

守夜人撇撇嘴,他似乎也能听到,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喊,「司空許」,再一抬頭,卻看見十字架上的人已經抬起頭,慘白容顏華光流轉,像是風雪之巔的蓮,那樣的絕美霎時便驚住了他,再也說不出話。

諸葛昭允眸中帶了點擔憂,卻又是極其溫柔的笑意。

天涯……你過了前兩個大殿了,對麼。

你看見了司空詡知道他還活著,對麼。

只是,穴道怎麼會這麼快沖開了……不過沒關系,只剩下一天了,你肯定能到達本命塔的。不出意外,明晚師尊功成,你一定可以走。

沖開了也是好的,否則我如何還能听見你的聲音?

只是剛才,你若叫的是我的名字,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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