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巧英跑了4個區,進了18所中學,見了8個黃海,雖然尋訪困難重重,但憑著她那股子執著和耐力,還是打動了不少同情者,取得了校方的一些支持和幫助,最終在一所重點中學找到了一個叫「沈寬海」的學生似乎和「黃海」的資料非常接近︰
沈寬海,15歲,生辰年月完全和王美涵相同,家庭背景優越,父母都是醫生,本人學習也很好,特別是理科成績一直在班級挑頭,長得高大魁梧,英俊瀟灑,在學校里很有人緣。舒殘顎
據學校老師反映,沈寬海的父母最近來學校多次,要求將他轉到另一個城市去就讀,理由是發現他最近學習態度和思想心理都有問題,父母猜測他在班級談戀愛了,想通過轉學來割斷他的情思,扭轉他的態度。
據班主任講,沈寬海兩天沒有來學校了,他的請假條還是同學捎來的,說是感冒發燒,請假三天。
趙巧英得到了沈寬海同學的家庭地址,為了不驚動本人和家庭,她請求學校先不要和他聯系,想親自去他家里暗訪一下。
下午,趙巧英來到了沈寬海家所在的紅光小區,小區很大,里邊的環境非常優雅,高樓聳立,錯落有致,綠樹紅花,掩映其中,假山湖泊,隨處可見,曲徑幽深,設施完善。
趙巧英剛剛跨進小區大門,正在為眼前的如此美景而驚羨不已的時候,一個中年保安追了過來,大聲呵斥道︰
「喂!你是哪兒的?找誰呀?進來也不打聲招呼?」
「哦,我……我……我找6號樓34號的沈大夫!」
「這會兒他不在,你找他干嘛?」
「哦,我是家政公司介紹來的,他家要雇一個保姆!上個禮拜他就和我們公司聯系過了,叫我今天下午來的!」
「他不在,剛開車走了,還是我給他開的大門!」
「那他愛人應該在吧,我去見見她也行!」
「他愛人也不在,昨天上午就回老家去了……這會兒,他家就一個人在,但是你也不能見他,因為沈大夫走的時候就給我交代過的,叫他在屋里關禁閉呢!誰也不能見他!」
「誰呀?他家有人就行呀!那我就在他家里坐著等沈大夫下班回來吧」
「那哪能成呀!家里關的是他兒子!他兒子犯錯誤啦!那小子正在氣頭上呢!你去了他還不得跑啦?」
「他兒子?」趙巧英不由得打了一個趔趄︰「你是說沈寬海?他怎麼啦?」
「呵呵,你還真行呀,連他家人的名字你都能叫得出來呀?」保安驚訝地說。
「是呀!他兒子學習很好的,怎麼今天沒有去讀書呀,在家犯了什麼錯誤了?」趙巧英心里繃得很緊,急得額頭上都已經滲出汗來了。
「哎!一言難盡呀!哦……你問這麼多干啥?」保安警惕地看著趙巧英,臉上的表情有些愕然。
「我這不是為了我更好地在他家工作嘛!」趙巧英顯得冷靜了一些︰「你想,他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我冷不防地去了他家,人家都在氣頭上,誰能告訴我那麼多呀,萬一我哪點做得不合適,得罪了他們家人,我還不得讓人家趕出來不是?」
趙巧英頓了一下,突然對著保安笑了笑,又說︰「今天還多虧遇見了你!我們都是打工的,你對我的幫助我是不會忘記的!大哥!」
「哎!你這個人還真會用人!既然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吧——沈家那小子昨天早上帶了一個女同學一起到家里來,剛進門就讓沈大夫撞見啦!」
「什麼?女同學?」趙巧英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是呀,女同學!那個女孩子還長得蠻水靈的,大大的眼楮,紅紅的嘴唇,個子不是很高,但一看就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保安說著,眼里閃動著憐愛的目光。
「那女孩子是穿著一身紫紅色的校服,背上還背了一個書包嗎?」趙巧英有點失控了,她迫不及待地向保安打听道。
「是呀,你怎麼知道?敢情他家的事情你都早已了解清楚了呀?」保安吃驚地說。
「我真的不知道那麼多哇,大哥!那女孩子我昨天好像在馬路上瞅見過的,一大早,沈寬海和她一起走著,所以我有個印象……」
「那……沈寬海你以前認識?」保安更不知所措了。
「是的,大哥,不瞞你說,沈寬海我早就認識了,他和我兒子在一個學校讀書呢!我听我兒子早說過這家人很好,所以我就想做這份工作唄!」趙巧英冷靜地解決了這系列問題,她並沒有如釋重負,繼續窮追道︰「那麼,那女孩子呢?被沈家人打了嗎?」
「看你說的,沈家人哪能那麼沒有素質呀!」保安頗有些不平地說︰「沈大夫只說自己的兒子,對女孩子還是蠻客氣的,沈大夫本來要給班主任反映的,後來考慮到女孩子的面子問題,沒有再打電話。不過,我好像听沈大夫說,他兒子的這所學校,沈大夫不打算叫孩子去啦,他愛人這次回老家就是去聯系學校的,等她回來,估計馬上就要給兒子轉學了!」
「可是,後來呢?女孩子去哪里了呀?」趙巧英急切地問。
「女孩子當時就走掉了,可是今天下午,大概就是你來之前的一個小時吧,這里又發生了一場大戰。那女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了,男孩子看到女孩子來了,用一條繩子從二樓吊了下來,兩人在樓前花園的亭子里剛坐定,哪知道沈大夫這時候又回來了,正好又讓他撞了個正著。你看看這巧不巧?」保安像講故事一樣說得繪聲繪色的。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後來,沈大夫又讓那女孩子走,一直把她送出大門,我看到沈大夫倒是挺和顏悅色的,給那女孩講了很多道理,叫她好好學習,現在還不是談戀愛的時候……而那男孩子可不願意呀!他像瘋了一樣地追了出來,叫著讓著要和女孩子一起出去,說是要送那女孩子回家,還一個勁兒地說他對不起那女孩子呢!沈大夫使出渾身力氣抱著自己兒子,但他哪里是兒子的對手啊,他兒子身高馬大的, 勁可大著呢,後來一直沖到我這邊的大門口,還是我們這幾個門衛一起上,才把他給制服住了!……」
「那女孩子出門以後呢?你沒有看到她從哪邊走的嗎?」
「看了呀,我還挺心疼那女孩的,還特意向她離開的方向瞅了一眼。」保安說︰「吶!就是從那邊過了馬路,向北走了!」
「北邊是什麼地方?」
「北邊都是些村子,什麼也沒有呀,挺空曠荒涼的呢!那女孩子的家就住在那里呀,真是怪可憐的!」
「呀!我的傻丫頭呀!」趙巧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連和保安告別的招呼也沒有打,就哭著向馬路北邊一個猛子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