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霸愛-撲倒重生妻 第83章 大結局(中)

作者 ︰ 我愛小二花

看著兒子通透了然的目光,段雲天忽地便是苦笑。浪客中文網舒璨說白了,都是自己當年欠下的孽債。若非他當初的三心二意,又如何會有如今的苦果?

沒有再掩飾了,只一瞬間,心便像是蒼老了許多。段雲天看看兩個兒子,微抿著的唇開始蠕動,「爸曾經,真的是愛你姑姑的。那時候年少氣盛,你姑姑又喜歡跟著我,久而久之也便生了情。可當時的我,也不過是段家中的普通一員,這樣的我,又有什麼能耐能跟你爺爺說要娶你姑姑呢?後來,你母親出現了……」

從頭到尾,不過都只是一場感情算計。段雲天曾經愛上了段蓉煙,兩人更是有著地老天荒的誓言。可很多時候,人是要向現實低頭的,所以他娶了紀淑華。一邊是新進門的嬌妻,一邊是少年時代的摯愛,他左右徘徊,甚至妄想過兩邊討好,可感情的世界里,兩個人剛好,三個人太多,紀淑華和段蓉煙,他只能選一個。

再往後,紀淑華開始發現他和段蓉煙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系,他也在老爺子的嚴令教導之下認清了現實。他已然娶了一個,那麼便不該傷害了她們兩人,所以段蓉煙,他選擇了放手。然紀淑華這樣一個世家千金難免會有些驕縱脾氣,偶爾兩人一言不合了,便可以是三四天的冷戰。這樣的情況下,段蓉煙的乖巧溫順自然地便讓段雲天再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于是很多事情也便順理成章地發生了,比如段允恆的出生。

紀淑華流產之後段雲天才收了心思,再加上紀家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和段蓉煙商量過後,段蓉煙才忍痛割愛讓自己的孩子過戶到紀淑華名下,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黑戶。

其實說起來,紀淑華流產後那段日子真是段雲天和她之間相處得最融恰的一段時間了,而段允恆的出現,也給了紀淑華很多的慰藉。然後來段老爺子顯然發現了什麼,一怒之下他便把段蓉煙給送到了國外出,而段雲天也不得不接手家族的生意。

認識段依涵的母親只是個意外,畢竟是年輕沖動,再加上由此酒會上喝了酒,妻子又不在身邊,段雲天也便糊里糊涂地和段依涵的母親發生了關系。段依涵的母親生段依涵時難產,後來段依涵也便輾轉被送到了福利院。段雲天找到她的時候,她比同齡的孩子都要瘦小許多。許是處于血緣親情,許是出于憐惜,總之段雲天把段依涵帶回了段家,要給她一個名分。

再後面的事情也就那樣了,這麼多年過來了,段雲天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抱著這些錯誤走到生命的盡頭,卻不想,如今大兒子竟然會患上這種病。而二兒子,恐怕也是外強中干,不知他身體內部的損傷有多嚴重呢!

病房內暗了下來,黃昏時候最後的幾縷金黃光線也隱到地平線下了。段允琛雙手交扣著,末了只能苦澀地搖頭道︰「爸,你可真糊涂。」

「是啊,所以爸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段雲天說著站起身來。開了病房內的燈,適逢醫生進來,他和段允琛也便退到了一邊。

「醫生,我大哥怎麼樣了?」段允琛問著,身子微顫。

醫生臉上的凝重之色越濃,「市長,病人的情況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不容樂觀,若是不盡快找到可以匹配的腎髒,那麼病人可能很難撐過半年了。明天我們會送病人去做透析,但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必要的話,家屬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最後四個字在段允琛凌厲的目光下被咽了回去,醫生說罷,匆匆告辭離開。

段雲天頹然跌倒了房內的另一張病床上,半響捂面,他已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一切。

「爸,你放心,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明知這樣的安慰蒼白無力,段允琛卻也只能這樣說了。本以為此生可以過得平穩順坦,偏偏命運總是這樣愛開玩笑。

段允琛出了病房去,神色間有些恍惚。小走了一段路後,他一手撐在了走廊的牆壁上,眼前漸漸開始變得模糊。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不知是誰在和他說話,段允琛再走了一步,終于要跌倒了下去。

一只臂膀伸來,而後他便听一道聲音喝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匆忙慌亂的腳步聲迭起,段允琛感覺自己平穩著陸,身下是並不松軟的床榻。意識迷離,一團烏黑。

黑夜,又來了麼?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彼時賀安便倚在走廊處,疲憊不堪。

「醫生,情況如何了?」問出這話的時候,心內咯 一下,旋即,賀安便是強勾起了一抹笑痕,想要斂下心頭的不安。

醫生正是當日段允琛的主治醫生,是以他該說是最了解段允琛傷情的人了。听得賀安的問話,他臉上升騰起一抹灰敗,最後熬不過賀安那薄涼的視線,他交代道︰「段市長的傷口復發了,現在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但是很難說會不會落下什麼嚴重的後遺癥,畢竟當初他心髒附近也中了一槍,若是處理得不好的,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是一條人命的事情了。」

醫生離開後,賀安看到被推了出來的段允琛。麻醉未過,這會兒他還昏迷著。

突然便覺得今年真真是流年不利,呵,從年初到現在,好事沒幾樁,糟糕的事情卻是越來越多了。想了想,賀安並沒有把段允琛的情況報告給段雲天等人,本來段允恆出事已經很讓人著急了,若是這時候再雪上加霜,很難想像,段家二房還要怎麼撐下去。

段允琛醒來後,賀安第一時間把他的身體情況和他說了個明白,並且要求他不要再過度操勞,也不準再跑上跑下了,如今他需要做的是靜養,而不是讓人擔心!

「賀安,謝謝你的好意,可這個當頭的事情這麼多,想休息,又哪里有那麼好的事情呢?」段允琛言下之意,已然是拒絕了賀安這番勸慰。

「二少爺,請你記住,你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個人,所以,請不要那你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樣的玩笑,誰都賭不起!」賀安的顏色有些嚴峻了,他是挺好說話,但那只是在應對通常普遍的情況的時候,現在,不好意思,哪怕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場,他也不能看著這病床之上的男人胡來。

「賀安……」段允琛稍稍別過了頭,少頃,才是徒嘆一聲︰「你總是要逼人接受現實。」可你說得也沒錯,這是事實,我不能逃避。

賀安找了椅子坐下,開始和段允琛講明付熊三人的事情,「關于小冉的父母一事,我基本已經掌握了線索了。你和小冉這段日子以來沒少遭受麻煩,我擔心付家會被無辜牽連到,所以讓人在付家附近隱蔽地安了幾個監控室。平日里我倒也沒這麼去注意那監控器中的內容,但今天出了事事情就另當別論了。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縱火燒了付家的人是江心透,而付熊三人是被幾名打手給綁走的,我相信他們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警察那邊我也已經聯系了,他們同意把各路段的監控調出來配合我的行動,我相信再過不久我的手下就能把江心透等人的藏身地點找到,屆時我會親自去把他們帶回來。另外我和老爺子過去的幾名手下打了招呼,他們也答應了會幫忙處理這次的事情。」

「讓你費心了,賀安,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的存在很有必要。」段允琛說著,捂住心口的位置躺了下去。

「謝謝二少爺的認可。」賀安倒也不矯情,人家段允琛難得才開口表揚一次人,他謙虛個毛線。

段允琛的唇角可疑地抽了抽,之後他才道︰「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家里,也麻煩你讓醫院的人不要亂說話,如今這情況,我不能再讓家里頭費心了。還有,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的建議是二少最好再留院觀察三天,如果二少沒意見的話,我會盡量為二少保密的。」賀安說著,心內卻是知曉段允琛不可能那麼听話的。

「明天,最慢明天我也要出院了。至于妞兒那邊,還要麻煩你了,找到了岳父岳母他們,便把他們送到段家去吧。江心透,這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安分的主,這一次,我絕不可能再姑息她!」說著,恨意便是凜冽。段允琛想不明白,江心透原來是那樣優雅高貴的一個女子,緣何她竟會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人盲目到這個模樣嗎?由愛生恨,由恨生兩極,如今的她,和過去那個巧笑嫣然的江心透,早已是天壤之別!

段允琛並未說明他在想什麼,賀安卻是猜到了什麼一般,淡淡地道︰「是人都會變的,不過是變好變壞或者不好不壞。真要說起來,也只能說江心透這樣的女子太過剛烈偏激,得不到的,她便想到了毀滅,所以說,家庭教育很重要,二少爺,以後你可得好好教導笑笑,讓她做個乖乖女才好。」說道後面,賀安竟是有幾分揶揄。

「得了,女兒怎麼教有我呢,親爹品性好,還怕女兒不听話。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養出個江心透這樣的性子。有時候還別說,女人真是種可怕的生物。」段允琛說罷又是微微仰起頭,「對了,還有什麼別的發現沒有?有時想想自己身邊的炸彈可真多,稍有不慎便要出點破事,去年我宛如為了救我受傷,那事到現在警察還沒查出什麼線索。還有再久點的,四年多以前我在京城時用的車被人動了手腳,險些我和妞兒的小命便要沒了,這事也是到現在還沒偵破,我不相信警察,但我相信你能耐,賀安,雖說老找你幫忙有些無恥,但是若是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一把。大不了,以後我把女兒許配給你。」

「咳……咳咳……」此時的賀安正端著杯水喝,听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立馬華麗麗地咳嗽了起來。

放下杯子,端正了臉色,賀安突然有些不忍,「二少爺,有時候查清楚了一些東西就意味著你要失去另一些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想要知道那些所謂的‘真實‘嗎?很多時候,那所謂的真相要比我們人為想象的令人心涼得很。當初京城的那場車禍,老爺子也曾經調查過,這事兒,我看你大堂哥也是知曉的,但到現在他也沒把事情挑明了講,這樣,你還會想要知道真相嗎?很多情況下,真相很殘忍,甚至血腥,所以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你若想知道,我可以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

段允琛忽地笑了,他眸中那一點亮堂的光也漸漸寂滅了,「是家族里的人做的嗎?」

「是。」

「那好,你告訴我,這事和段蓉煙有沒有關系?四年多以前,她雖然不在國內,但我調查到有一段時間她和國內的人聯系可是緊密。」誠然段雲覃之輩的也有嫌疑,只是當初他段允琛還未就任副市長,而老爺子彼時也還健在,以老爺子那半通天的本事,段雲覃等人怕是還沒那膽子敢在老虎眼皮子底下作亂。

「算是有。」賀安沒有半分遲疑。

「呵……」段允琛笑了笑,那笑聲,听起來竟是帶著幾許悲哀。這就是大家族啊,若是以往,他不會懷疑段蓉煙,畢竟她和自己怎麼說也是姑佷的關系,即便她和母親之間互相看不對眼,可那也沒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吧?可如今知道了段蓉煙和段允恆的關系,段允琛便不得不懷疑上她了,再加上今日下午她那番表現,要說她對自己沒有敵意,那可能性有些渺小。段蓉煙這些年在國外,三教九流的人認識得也不少,要說她單純,那麼就是自己太愚蠢了。

說白了還是那句話,人啊,都是會變的。

「既然說了,索性便說個明白吧。賀安,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漸漸地,眼中只剩冰冷。既然時勢沒給他退路,他哪里還用得著選擇?傷他及妻兒之輩,決不手軟!

「二少爺,其實你基本也可以猜得到的。要對付你的人,左右也不過是那些。江心透曾綁架小冉,這一次,她更是指使人抓人放火。付家三位長輩而今的情況想來也不會太好,但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畢竟可怕,我也不能妄加揣測太多。不過有一件事卻不是她做的,那就是小冉誤食了墮胎藥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你的……」眼中的猶疑一閃而逝,然想起這一家子收到的傷害,賀安便僅剩堅決了。對有的人,同情是一回事,但是理不理解苟不苟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段允琛有些好奇與賀安的停頓,不過他沒追問,反正後者既開了口,相信他也不會玩什麼隱瞞的把戲。

「二少爺,也許你不相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墮胎藥的事情,是你的大哥——段允恆做的!」賀安說完,不意外地看到了段允琛的表情有些皸裂。

然不過須臾功夫,段允琛兩手枕到了腦袋下方,神色莫名,「繼續說吧。」

賀安于是再度出聲,這一次,他不再停頓,「根據我調查到的資料,段允恆並非是你的親哥哥,而是你父親和你姑姑的兒子,二少爺,這一點,你清楚吧?」

「傍晚的時候剛知道。」段允琛心底有些發苦。看來他的好父親,真的是做過不少對不起母親的事情的。他更想不通,父親風流,怎麼偏偏給生出了他這麼個一心認死理的人?

「二少爺,我發動了賀家不少精英才調查到,大約是六年以前,段允恆和你的姑姑有過一次踫面,具體他們說了什麼不清楚,但是自那以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便有些微妙了。後來的很多事情,段允恆其實多多少少的也有參與,就比如,你當初在京城的車禍。還有那一次,林宛如小姐因為救你失明。而最近的,就是你在市政受到攻擊的事。雖然不可否認江一耀也在此事中動了點手腳,但若是沒估計錯的話,江一耀也是受了江心透的挑唆。而江心透和你大哥之間,不知因何保持著一種曖昧不明的關系,這個我倒是還沒查清楚。」賀安說著,語氣越加森冷,若是換在平時,賀安絕不懷疑自己會狠狠地揍段允恆一頓,然後送他去吃牢飯。亦或者,若是段允琛不介意的話,他可以用更加極端的手段對付那個男人!可誰曾想,他竟是在這個當頭上患了尿毒癥這樣的重病?莫非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麼?

段允琛一手轉而抓住了被單,看著被單幾乎要被撕裂了開來,想到了之前醫生說的病人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的話,賀安趕忙前傾道︰「二少爺,你快冷靜下來,醫生說情緒變化太大對你的恢復不利,我們心平氣和地講。」

許是听話了賀安話語里頭濃濃的擔憂,段允琛微微妥協了。整個身子出了汗,他倒是真想這時候自己死過去算了,一了百了,不必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那個男人,是他的哥哥啊!他大自己五歲,曾經,他們是可以一起搗亂一起做壞事的兄弟,是可以躺在同一張床上暢聊夢想的兄弟。段允琛還記得,有一天夜晚,他們兄弟倆看著漫天的繁星,段允恆說︰「阿琛,我最大的願望,不是賺很多的錢,也不是要成為什麼擁有豐功偉績的人物,我只想著,爸和媽能夠多愛我一點,你也能多愛我一點,然後我們一家人,好好地過日子。」

那個時候他說了什麼呢?他說︰「哥,我長大以後還想娶個媳婦,不用很漂亮的那種,但是要讓我百看不厭。」

「得,你小子可真色,才多大點呢就敢肖想女人了,讓媽听見不得給你做思想教育。」彼時的段允恆似是嗤之以鼻,卻又按捺不住自豪地道︰「不過也難說,畢竟你小子也不是什麼笨蛋,要勾搭個老婆還是挺容易的事兒。」

可未來的事情,有誰知曉?當初的他們,都把命運想得太簡單,把生活想的太美好,把感情想得太永恆,把寂寞和悲哀拋到了世界的角落。

成長,其實是一段孤獨苦旅,所以他段允琛長成了這般傲嬌寵老婆的性子,而段允恆,他越來越復雜,越來越難懂。

終究是,再也找不回過去的彼此了,沒有人能永遠原地踏步,沒有……可他們,又真正是何苦要淪落到這般關系淡薄如紙的地步?

看不穿,卻不得不接受,一切,唯命而已!

賀安離開的時候是晚上八點鐘,段允琛不放心,便給付寶寶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付寶寶顯然沒有掩飾好自己的情緒,她低低地啜泣著,段允琛已然可以想象得到她此刻的模樣——大約是像只可憐兮兮沒人疼愛的小狗,躲在一個狹小的角落,任淚水四溢。也許她的素手還不停地給自己抹著淚,卻越抹越多。

這小家伙,總是讓他歡喜讓他擔憂。段允琛心內一嗟嘆,開始變著法子開解道︰「老婆,別哭了,沒事的,賀安已經發現了岳父岳母他們的行蹤,現在他已經出發要去把岳父他們帶回來了。你乖乖的,不要哭,你先和笑笑還有述兒說說話,等你說得累了,岳父他們就會像變戲法一樣出現在你的面前,好不好?等岳父他們回來了,你也不想讓他們為你擔心吧,是嗎?乖,新老公我者得永生。」

付寶寶破涕為笑,或者該說是強顏歡笑,段允琛知,卻不點破她,只繼續嘻嘻哈哈地接著道︰「老婆,你放心,我知道有哪些大壞蛋要對付我們了,很快我就會把他們連根拔起的。以後,我們在也不過這種戰戰兢兢的日子了,好不好?老婆,快笑一個。」

「笑什麼……你又看不到。」雖然隔著上千米的距離,但段允琛幾乎可以肯定,此際他的老婆,應當已經是放松了些的,「阿琛,你在哪里?」

段允琛看了一眼這裝扮算得上周全的病房,難免皺了皺眉,「老婆,我在醫院呢,我還有些事情要問醫生。今晚我還要和賀安討論點事情,就不回去了啊。老婆,親一個。」

撒嬌討好一般,根據段允琛歷來的經驗,這一招算得上是屢試屢爽的。

付寶寶果然嘟了唇,提醒他要小心安全之後她才不滿地嗔了一句︰「段允琛,你夠了,都多大的人了,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麼?」

「我老婆最聰明。」狗腿畢露,段允琛倒是半點不介意,反正現在也沒人往這來。

付寶寶‘啪’的一下掛了電話,之後才是揉揉腦袋,跌跌撞撞地要下樓去。走了幾步,又想起孩子們還在另一間房里,于是她轉了個彎。

小述兒坐在看片子,電視里叮當貓掏出了一樣又一樣的寶貝,小家伙明顯很是羨慕。而笑笑這會兒才剛有要醒的癥狀,付寶寶于是進了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的打算給孩子擦擦手腳、

「媽咪,爺爺女乃女乃都在樓下,他們好嚴肅,述兒不要下去。」付寶寶還沒和小述兒說上話,小家伙已是有板有眼地開了口,「媽咪,述兒不喜歡這樣,述兒想看到爹地,想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喜歡客廳,述兒在那里連話都不敢說。」

「好,那我們就先不下去了,媽咪在這里陪你和妹妹,不過述兒不能看太久的電視知道嗎,對眼楮不好的。」付寶寶一笑置之,此時的她,也的確疲于面對長輩之間的勾心斗角。

笑笑小姑娘咯咯地笑著,完全不理解這段家內外的緊繃氣氛。有時候當個不懂世事的孩子真是好,別人都在淚流滿面,她卻還是可以笑得沒心沒肺。

「媽咪,外公和外婆和太公都會平安回來的。」大抵是感覺出來付寶寶身上還籠罩著一曾淡淡的憂愁,小述兒善解人意地跑來勾著付寶寶的衣角,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

「述兒,你真是媽咪的寶。」即便心內依然擔憂,兒子這般勸慰也讓付寶寶心情好了些許。

「笑笑和述兒都要做爹地媽咪的寶貝。」小述兒說著去抓了抓笑笑粉女敕女敕的腳心,直讓小姑娘笑得大聲了些。

看著這樣兩個孩子,付寶寶這以剎那尤其感謝上天的恩賜。一個孩子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她生活的勇氣,一個孩子歷經艱辛還是平安降世,他們這對活寶,該帶給了她多少的感動和感激。各自親了一下兩個孩子,三人在房內窩著,暫時不去理會外界的不太平。

吳媽正在客廳里忙碌,段雲天也已經回來了。現在紀淑華和段蓉煙分坐在段雲天的兩側,兩人依然互相看對方不對眼。只是有著段雲天的鎮壓,兩人的對戰都隱秘而小心。

「都先回去休息吧,允恆這事暫時也急不得。養好精神,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家不像家的,段雲天這一刻滄桑無比。

段蓉煙想當然地要反駁,而紀淑華卻已是起了身,倦意深深地朝著段雲天道︰「雲天,扶我一把吧,我有些累了。」

段雲天于是起身,將段蓉煙拋在了身後。夫婦倆離開了,吳媽也借機干別的活計去了,整個客廳,只剩段蓉煙一人孤零零的,像是在唱著寂寞的獨角戲。

看著眼前那一堆水果,段蓉煙想想便要將它們甩去,然手探出的下一刻,她隱忍住了。

小不忍,亂大謀。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就不信自己會敗在這最後的幾步上。

往往,人啊,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卻要丟了卿卿性命。

誰勝誰敗,坐等棋局收場。若說段蓉煙用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來下了一盤棋的話,她何嘗不是輸了個一塌糊涂?哪怕生下了段允恆,哪怕段雲天的確還對她朦朦朧朧殘留著些感情,可是,她從未能正正經經地站在段雲天的身邊,說好听點,她也只是個比較得寵的外室罷了。

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誰也沒資格評判別人的人生。

段蓉煙上了樓,眼底的嫉恨不經意地便落入了一對瑩瑩翦瞳之中。付寶寶只是下樓來打算給小述兒沖被牛女乃,哪里想到會踫上那一對殺傷面極大的眸子。仿若毒蛇一般,泛著幽幽冥光。

付寶寶,裝作不知,坦然自若地和段蓉煙打了招呼,順路奉送了一句︰「姑姑晚安,早點睡。」

段允恆的事情付寶寶也听到了,是以這時刻回身看著那道剛進了房的縴弱身影,她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感觸復雜。也許,段蓉煙是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兒子身上了吧,如今大哥得了這樣的病,坦白說,付寶寶惋惜,甚至有些難過。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雖然無法接受他們母子可能對他們一家造成過的傷害,可尿毒癥這樣的重癥落到了一個正處在大好年華的男子身上,多少像是命運開了一場沒有下限的玩笑。

段少揚去了醫院,找到了段允琛之時,他稍稍松了口氣,「你小子一聲不吭玩失蹤,要不是二叔先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幫著找找,我還不知道你小子竟然又出了這樣的毛病。我擦咧,真的要抓狂了好麼,尼瑪老天你敢不敢再狗血一點?」

在病房內轉來轉去,段少揚那神情叫一個好捉急,段允琛卻看得出來段少揚眉宇之間那劃不破的擔憂。

「大堂哥,坐下吧。」出聲打斷了段少揚的跳腳,段允琛倒顯得冷靜許多。

段少揚聞言沒有反駁,病人最大,他知,「阿琛,反正不管怎樣,在你的身體完全恢復好以前,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你就甭管了,我給你操心著行了。你那媳婦也不容易,要是你給出個什麼好歹,你可別想著人家給你守寡,我看她那性子表面上溫和溫軟乖乖好說話的,可你要真出事了,我絕不懷疑她給你來個殉情。你就是不顧念著自己的情況,也麻煩你給顧著你老婆孩子,人家說,娶了老婆不好好疼愛,生了孩子不好好教養,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轟隆!’似是要印證段少揚的話一般,他才一說完,外面立馬變了個天。一場醞釀不過小半個小時的雨,頃刻間便席卷了大半個城市。

難眠的夜。

段少揚坐在了病床邊,和段允琛兩兩沉默。病房內一盞白熾燈亮著,光線有些刺眼,兩人卻沒有要熄燈休息的意思。

同一片也控制下,付寶寶哄了兩個孩子睡覺,自己則是站在了窗口處,背影寂寥,看外面風雲變幻。

有電話打了進來,竟然是蕭哲。

「然然,你還好嗎?我听說了你和阿琛的事,明天我就過去看你們。」蕭哲的嗓音低沉,在這安靜的夜里竟是顯得尤為憂桑悲戚。

付寶寶‘嗯’了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然然,念馨今天喊了我爹地了,你知道嗎,她喊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激動。我從來沒敢奢望過,有一天,有個孩子會喊我爹地。雖然她喊得有些變音,可是我真的好高興。」明明說是高興的啊,為何他還是沒能隱忍住自己的傷感?

付寶寶配合地笑了笑,說了聲︰「恭喜你,蕭哲。」

「然然,京城這邊的天氣很好,我還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其實這邊的空氣質量很差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星星特別多。」蕭哲接著絮叨,饒有興致。

付寶寶心內一跳,忽然覺得不太對勁,「蕭哲,怎麼你說的話都這樣奇怪,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啊,然然,就你愛瞎想,我能受什麼刺激,只是這兩天知道了一些你們的事情,覺得人生太過虛妄無常罷了。」蕭哲說話間還搖搖頭,只是沒人看得到。其實他也不知自己是抽的哪門子羊癲瘋,平日里在商場上縱橫廝殺所向披靡的,到了這樣的夜晚,心情竟是異常低落。他不是什麼很懂風花雪月的人,然而大抵也是能發覺自己今晚的感情充沛的。

「蕭哲,你要好好的。我不希望看到再有我在意的人出事了,你和念馨還是先呆在京城不要過來了好嗎?a市如今是個是非之地,我自己都想遠遠躲開了。若非時機不對,哪里還有我在這里?」付寶寶不知怎地,這時候竟是尤其不希望看到蕭哲出現。

蕭哲沒有應允,反而是淡然笑道︰「然然,別小看了我,大不了我多帶幾個保鏢就是了。至于念馨,我會先送她去她外祖父母那里,有岳母照看著她,我相信不會有什麼事的。」

听蕭哲說到岳母,付寶寶心念轉了幾轉,到底忍不住問了一聲︰「蕭哲,我……爸媽他們還好嗎?」

蕭哲聞言先是詫訝,後也釋然。雖然這一世的然然和雲家再沒什麼大交集,可畢竟是給過她一次生命的父母,哪里又能真正絕情到全不在意?

「然然,你放心,他們很好。岳母的精神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偶爾她會自己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至于岳父,他也有意在明年就辭掉自己的職務,我听他們兩位老人家說,沒想到斗了一輩子,最終卻失去了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女兒。以前他們把名利看得太重,但是經過了你和雲馨的事情,他們也都看開了。從今往後,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夫婦,不再高高在上,不再爭權奪勢,然然,你……想不想要這樣一對父母?」本來這個問題並不在蕭哲的考慮範圍內,然而此刻他卻是想要讓付寶寶認祖歸宗,不為別的,只為這樣一對年過五十的長輩,他們也曾愛過呵護過兩個女兒。人的一生哪能不犯點錯,他們雖錯過,卻不是罪無可赦,蕭哲也不忍心看他們倆老來膝下無兒女孝敬。雖然有他,但他畢竟只是女婿,不是兒子。

付寶寶唇間微苦,沒有坦言拒絕,她頓了頓,說了聲︰「蕭哲,我想想吧。還有,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至于來a市,還是等a市風平浪靜了再說,好麼?」

蕭哲抿唇,末了才輕道了一聲︰「然然,晚安。」

血腥之氣濃郁,江心透捂住自己的肩頭,本來性感好看的粉唇間卻翻飛出了一抹狠辣決然,「給我動手,絕不留情!」

她一只食指指向了那角落里的付石康,瘋狂之色在她眼底泛濫疾馳。本想著早早地可以回去了,卻不想屬下竟是報告道有人追蹤到了他們,不得已之下她才選擇了轉移付熊三人,沒想到自己手上有人可供差遣,對方直接開了軍隊過來。知曉今晚不魚死網破便只有束手就擒,心急之下江心透只想著能多解決一個是一個,至于善後的事情,她高估了江家的實力,也高估了說要與她合作的段允恆和段蓉煙,她更加低估了——段允恆等人要將她趕盡殺絕的決心!

賀安毫不手軟地朝著對方那些持槍份子開了槍,他身後跟來的一批特種兵,哪個不比這些尋常的保鏢要厲害些。

幾乎是毫不疑問的壓倒性優勢,卻不知在何時,那原本被冷落疏忽了的江心透竟是沖到了梁思慧的身邊。

本就被灌了藥,哪能指望梁思慧三人有多清醒,這下子江心透挾持了她,她渾身無力,竟是只能悲憤地瞪著這個將他們抓了來的女人。

付熊三人被送到第一個地點之時,江心透便下了令將他們收拾了一頓,如今三人身上遍體鱗傷的,梁思慧和付熊還好說些,可付石康都那麼老了,哪里承受得起這樣的攻擊?周身淤青血痕狼藉,誰看了都要心疼上幾分的。

「你們給我把武器放下,不然……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女人!」早已認出了賀安此人,江心透知道今晚自己逃不開了,那麼摔破罐子她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賀安眼角瞄到了江心透手中的槍,眼中的狠戾一閃,卻偏偏他不得不顧著人質的安全。

**!饒是脾氣再好,這時刻賀安也忍不住在心內啐罵了一聲。

「放下,我叫你們把槍放下!」槍支抵上了梁思慧的腦門,江心透已然失去了理智。

賀安不得不給身後的一群兵打了個手勢。

槍支落地,武器離身,這對于一個軍人來說,是恥辱!可為了人質的安全,別無選擇不是嗎?

「江小姐,我們已經放下武器了,也請你配合我們的行動,你若是自首,那麼還可以申請從輕處理,不然,你應該清楚會有怎樣的後果。」疾言厲色,賀安妄圖說服這個女人。

可一個人也許會听話,對于一個瘋子,你越是刺激,對方便越是狂躁。怨毒的視線掠過了地下自己的一群手下,再看向了身前的賀安等人,江心透忽然笑了。淒厲的笑聲,伴隨著夜雨的灑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賀先生,此刻你們站在了這里,你以為我還會愚蠢到相信你們的話嗎?我告訴你,我若是死,也絕不讓這三人活著。你們一個兩個的不是都喜歡那個女人嗎?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家人都因她而死,她還敢不敢在允琛的身邊繼續霸佔著市長夫人的位置!我要讓她覺得罪惡,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劊子手,哈哈哈哈……」

便是電光火石的光伏,賀安第一時間發現了過來,卻不敵槍聲一道接著一道響起。

江心透,還是開了槍。鮮血,從梁思慧的肩頭處冒出,汩汩直涌,染紅了她的一片衣襟。

不是致命傷,而江心透卻是停下了一般,竟是沒有繼續攻擊。賀安反應過來開槍打落了江心透手頭的槍,這才發覺,不知何時,付熊手中握著一支槍,那冰冷的槍口,正對著江心透的腰月復處。

結束了,這個血夜!

一切都完結了,以這樣算得上可喜可賀的姿態。可分明,每個人的心頭都那樣沉重,沉重得好似,連呼吸都很疼很疼。

付熊三人第一時間轉移進了醫院,怕付寶寶擔心,賀安忙中抽空給她打了個電話。

手機第一時間便接通了,賀安只簡明扼要地說道︰「丫頭,你父母和爺爺都救出來了,他們受了點皮外傷,但是不致命,你好好在家呆著,明天再到醫院來就是了,我保證,你的父母都沒事。晚安。」

根本沒給付寶寶開口的機會,賀安掛了手機後又急忙投入了後續的工作之中。付寶寶看著窗外蒼茫的夜色,這一整天的,終于淺淺地劃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雨水冰涼,江心透身中兩槍,她的父母已急忙趕到了醫院。得知她所做的事情後,江母的哭聲便沒有止住過,而江父,他只能看著手術室的方向,並遠遠地看到了——他們江家,氣數已盡!

江父的確沒猜錯,翌日一早警察便抵達了醫院。江心透完全不承認自己的罪行,甚至她還對著警察丟東西。江母不停地抹淚,不知不覺地便說了句︰「心透,媽媽現在才知道,媽這一生做得最錯的,是當年你要嫁給段允琛的時候,我沒有拉住你。這段感情毀了你啊,毀了你……」

說完這話,江母一個氣喘不過來,整個人便是暈了過去。

江心透看到這一幕時終于有了觸動。絲毫不顧著自己身上的傷,她跳了床,不停地抓著自己母親的手,哭得歇斯底里的,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了的孩子。

明明,她可以說是十惡不赦的,可偏偏這一幕,讓在場的警察竟是都忍不住動容。

可動容,與法律是兩回事,她江心透犯了錯,便要為自己的過錯負責!

警方同意等江心透的傷情穩定之後再將她帶回警局,而與此同時,段允恆那一邊的情況確實每況愈下。明明隔了不到一天功夫,可段允恆的情況,已然惡化得飛快。

段蓉煙哭成了一個淚人兒,而段允恆偶有幾次醒來,也是一副痛苦姿態。

「蓉煙,先別哭了,我去問問醫生什麼說。」還能如何,兒子這樣,又找不到合適的腎髒。段雲天的腎髒倒是可以匹配,可他偏偏有一定程度的高血壓,醫院認為讓他進行手術移植風險過大,不同意這個方案。

段少陽,段依涵,幾乎段家能叫得出來的人都去做了匹配檢測,段雲天承諾了會給捐贈腎髒的人一大筆豐厚的回報,若非如此,恐怕還真沒什麼人肯來做這檢測。

可大概真的是天要亡他啊,這麼多人之人,竟無一能匹配得了段允恆的腎髒。雖說這種事情本來幾率就極小,可在這偌大段家之中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腎,這要讓他們如何相信段允恆能在病危之前找到合適的腎進行手術移植?

段少揚將這件事說給段允琛听時,段允琛合了眼,不知是心酸,還是怎的。他的大哥,現在便躺在了那一張病床之下,像個沒有生氣的女圭女圭。以前的他,哪里有想過會有如今這樣的情況?可這件事,它就是這麼好似理所當然地發生了,然後給他們這些身邊之人,狠狠地賜了一刀。

‘ ’,模模心口,還真是挺疼的!段允琛緩緩地記起了今早醫生說的話。

「段市長,你的腎髒和段允恆先生的腎髒的確可以匹配,但是坦白說,手術移植本來就有風險,也很那保證移植之後不會出現排斥反應。在我國有很多腎髒移植成功,卻因為後續的排斥反應而最終失敗了的腎髒移植案例。我怎麼說不是不同意你移植,只是想告訴你,移植有風險,尤其是你如今的身體情況根本承受不起失去一個腎。你自己本身的情況都一直在波動之中,你要醫院如何能拿你的性命來開玩笑?段市長,現在我們只能祈禱能有那麼一個合適的腎出現,否則,我們醫院也是……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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