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時于晶晶抱了塊毛料跑過來,扯著嗓子喊︰「毛鬧鬧,我找到快極品了。這下絕對可以讓你放心交差了。」
鬧鬧不慌不忙拂開景十的手臂,稍有動作景十反手捏住她的手臂,力道很大。
胳膊傳來的疼痛叫她一下子皺眉,但是沒有甩開景十,她撩頭發心理想著怎麼拒絕這個看似很不簡單的人。
「我和我的朋友邀請你一起去吃飯,我想你不會介意了吧?」
「介意。」
又是這兩個字,再溫順的小貓也會抓狂的。
鬧鬧就處在抓狂的邊緣,她都听見身體里面的正負離子相撞擦出的激烈火花, 里啪啦擾的心理無比煩悶,她哪還想維持淑女的樣子。
「喂!你到底要怎麼樣。」
景十看見她炸毛,到咧嘴笑得邪肆起來,「大家一起吃飯吧。」
鬧鬧正色道︰「景十,你玩我呢?」
聞言,景十笑得越發通暢,看著她水潤的眸子道︰「餓了,吃飯去。」
「咦,踫到熟人了?」于晶晶眼見這麼一個大帥哥,嘴角裂開很大的弧度,收都收不攏。
「是啊,請我們吃飯去的。走。」
「好啊。」蹭飯吃時于晶晶的特長,挽著鬧鬧的胳膊,她倒是昂首闊步,養眼帥哥是開胃菜。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法國餐廳。
門口的兩顆參天的梧桐大樹,光禿禿的枝條上掛滿了紅綢緞系的蝴蝶結,幾分俏皮,淡了落葉繽紛本該有的孤寂感。
大廳敞亮,環境優雅,餐具布置帶著濃濃的法式風情。
隱隱食物美味的香味飄來,攪得人舌苔作亂。
鬧鬧點了鵝肝炒飯,焦糖布丁,注意力就集中在圓台上感情飽滿演繹著小提琴的小男孩,臉頰瘦削,五官未長開,但可以看出這張臉未來絕對不差。她喜歡這種有才情的小男孩,藝術氣質,有專情的特征。
于晶晶是個吃貨,皺著眉毛想了半天,胃極度收縮,分泌著胃酸,提醒著她真餓了。但為了在帥哥面前保留一個淑女的形象,她矜持的點了松露巧克力和香煎小羊排。
景十掃了眼菜單後,要了和鬧鬧一樣的,加了一瓶紅酒。
鬧鬧不懂酒,倒是于晶晶听了酒名,微微「啊」了一聲,就沖她擠眉弄眼。
景十的餐桌禮儀很標準,基本上听不見刀叉和瓷盤踫撞的聲音,這樣的作風不是一個混亂的大學里能出來的學生。
鬧鬧飯後委婉的拒絕了景十送她回家的邀請,半天的相處下來,她們還沒熟絡到這般程度。況且她不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下車後,于晶晶鬧著到鬧鬧宿舍里將就一晚上,她掐著鬧鬧的腰哼哼唧唧的拷問,「這又哪認識的,艷福不淺。不過,我覺得著吧,還是顧團長可靠些,身上有正氣。」
鬧鬧嗤笑,腦袋枕在手臂上,「巷子里撿的,見了兩次面。都不清楚是做什麼的,不過我到見著你對景十興趣大。桌子底下老掐我腿,我說你想一腳踏幾床。還有,顧團長那哪是正氣,是痞氣。軍痞。」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我倒是喜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嘖嘖,不害臊。說真的,這景十身上一股子邪氣,老盯著他看的話,慎得慌。臉皮到真沒話說,輸不了顧邵。」
「你倒是老打量人家去了,春心萌動?這也不對,你家還有忠犬守著呢,況且春天還遠著呢。」
于晶晶仰頭四肢大開的躺著,一臉賤兮兮,「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
沒過幾天軍區的聯合軍演如火如荼展開,顧邵的能力自是不用說,但藍方的實力也不弱。大家都說這是一場龍虎斗,睜大眼了要看清鹿死誰手。
毛鬧鬧這邊倒是接了緊急任務不能參加這次的紅藍對抗,政委帶著鬧鬧這個翻譯要去別省開軍事會議,她不得不去。和顧邵的關系還壓著,也不能動毛老爺子的權利任意調配。
鬧鬧出差前一晚,顧邵才剛結束了為期一周的特訓。
在集訓地,他渾身沾滿了土腥的泥巴,也沒得空清洗,搶了裝甲連的一輛車油門踩到底往駐扎地趕。
于洋還笑稱,鐵血團長也會栽進溫柔鄉,顧邵听此,但笑不語,錘了他一拳頭。
毛鬧鬧站在門口正調戲一本正緊的守衛兵,人家目不斜視完全不搭理她,她就從兜里掏了手機刷刷的翻出幾張讓人血脈噴張的美女照片,在人家眼前就這麼晃啊晃,**果的大白腿擺出讓人幻想的動作,眼神魅惑。
守衛兵本來就是剛進部隊小伙子干的事情,年輕,哪經得起鬧鬧這麼挑弄,被她這麼一弄,臉都紅了,但素質極高,愣是手腳也沒動。
顧邵看了一分鐘才開了車門出來,抿著嘴唇情緒不是很好的樣子,「干什麼呢?」
守衛兵眼見顧團長,兩腿一並,虎虎生威的喊首長好。
鬧鬧耳尖著指尖迅速滑動屏幕,手滑溜的很就裝進褲兜了,言笑晏晏的轉身,敬了個比守衛兵還要標準的禮,那小嘴更是甜,「首長好,首長辛苦了。」
顧邵︰「為人名服務。」
她眨了眨眼楮,「首長要是再晚點回來,這話就等等到一個禮拜之後再听見了。」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這樣豈不更好?」眼神輕飄飄的甩過去,這小妮子話里的埋怨他可挺清楚了,但也是不她能在這調戲小兵的理由。
鬧鬧還顧忌在部隊正門口,不好跟她翻臉,否則的話肯定拿東西砸他。說好的是前天回,然後跟她去約會的,這放鴿子放的也太嚴重,兩天了,約會約到茶都涼了。她本來鐵了心事涼他幾天的,哪知道他特訓回的時候她第二天就要飛走了。
索性在這掐著時間等,面對面的問問。談個小戀愛約個會還成老大難,團長的威風上哪了。
「首長再見,我要忙去了就不多問候您了。」甩了臉就走。
小兵哪見過敢給首長甩臉色的女兵,而且臉色變的比翻書還快,前秒還是討好臉後腳就甩臉不伺候了。
顧邵先是在後面慢慢走了兩步,可前面的人到跑了起來。
本來就沒多少時間,他也是掐了點來跟她去約會的,這要在耗下去,大晚上就這麼你跑我追下去了。
他捏著她的胳膊,眉頭一皺橫腰一扛,就這麼輕松的把鬧鬧挪到自己肩膀上去了,大手毫不留情的拍在她嬌女敕的臀上,聲音威不自怒,「給我乖點著。」
天旋地轉回身的鬧鬧听到這話,手腳並用,在他堅實的後背上狠狠地掐著,合著弄了半天到成了她不對。擰玩後背又跟他的肩章過不去,左拉右扯非要揪下來。
顧邵一大巴掌又下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門口可看著呢。」
他步子大,沒幾步就原路返回沖門外走去。小兵看了這一幕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一出一出的,上演的極其精彩啊,比她媽追的三百多集什麼小姐有趣多了,這下喊得聲音更大了,「首長好。」
鬧鬧狠狠地一眼掃過去,怒火燃燒著,這小兵可觸霉頭上了。
顧邵沒管她的撒歡,把她甩到後座上,踫——的一聲關上車門。
鬧鬧抱臂也懶著掙扎了,盤腿坐著,嘴巴沒停,「這才沒幾天啊,就愣是見不著人了。說好的事情也能忘到腦後,這要是上級給你下達的命令你敢這麼做嗎?還不幾千字的思想報告甩你臉上了。」
心理極其狠的想,她就該收拾好東西就在找個別的將就一晚,讓他找不著人,長個教訓。
顧邵從後視鏡看了她倔強的小臉,才踩了油門,「坐好。」一聲輕喝,車子已像離弦的箭。
「啊——」嚇的毛鬧鬧一聲尖叫,趕忙抓緊了車里的東西穩住。
顧邵听到她不嘀咕了才放慢了車速,嘴角牽起笑容。
車子是沿著蹣跚的山路上去的,很是顛簸,泥巴坑子被輪胎壓的 嚓的響。
夜色漸漸黑下來。要是不熟悉路況的還真不敢把車往這麼偏的路上開,借著少許光亮,能看清沿路很壯大的樹,灌叢,鬧鬧記得這麼山頭是部隊野戰訓練的時候才用到的。
地野人稀,地形雜亂都是參天的樹,盤知錯結,要是不小心調到哪個山溝溝里去了,手上沒有專用的通訊設備怕是危險的很。手機在這純粹擺著就是廢物,通不了信。
見她半天無話,顧邵倒是問起來,「明天幾天飛機。」
看了他一眼,鬧鬧不接話。
顧邵嘴角微微一勾,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吃了飯沒有啊?」
依舊是靜默。
「肯定吃了吧,剛才我墊了墊,比上次重了不少。」
鬧鬧的怒氣醞釀了半天,終于是爆了,女人的痛楚這一戳一個準,「我是哪里胖了,就沖我來部隊倒是瘦了十斤是有的。雖然說我不怎麼講究減肥這檔子,但也沒胖。你話給我說清楚了,敢嫌棄我。」
遲早有辦法讓你說話,顧邵心理暗暗道了一句。
車停了下來,顧邵轉頭上下掃了她幾眼,停在關鍵的地方,壞笑道︰「胖在了該胖的地方。」
鬧鬧听懂了他的意思,臉一紅。
「好了,下車。知道你沒吃飯,站著跟望夫石樣,哪舍得一個人吃。」顧邵下了車,給她拉開後門,彎身進去,故意摩挲了一下手掌,「不過說真的,女人豐滿一些果真好看。」
毛鬧鬧的心收縮了兩下,這人前一句這後一句那,她真搞不明白她是真胖了還是瘦了,索性不管了,假樣的踹了他一腳從車里出來。
「帶我來這里干什麼?」巡視周圍,還真是人煙荒涼。
顧邵這一晚上就打定了獨斷獨行,毛鬧鬧橫豎問他,撬他的嘴,顧邵都沒反應。剛想戳他幾下脊梁骨,手都伸到了他後背,不由的收了回來,「臭哄哄的,上哪了?」
顧邵听這話,明顯的這姑娘嫌棄自己了,手上剛拎出來的袋子噌的扔了,揪著她的小細腰壓在大樹上霸道而強硬的索取了一個香吻,臉上新生出來的胡渣短小而堅硬,故意的在她細女敕的皮膚上刺來刺去。
還沖著鬧鬧調笑,「敢嫌棄我?」這話他現在反送回去,這小女人就是欠收拾。
鬧鬧揉他的臉,拔他胡子,還是嫌棄的很,「準你嫌棄我就不準我說了。還當是男尊女卑的時代呢,你得回去好好把二十四孝男朋友這本書好好讀讀。」
顧邵凶猛的含住她的上唇,眼楮散發著狼一樣的綠光,手上也不停下。順著她的腰線上下滑動,大掌附上了心儀已久的豐滿位置,揉,捻,輕挑。
這男人手上功夫了得,大掌上有著厚繭,瞧瞧伸進衣服里面,帶著某種刺激的興奮,鬧鬧都輕哼出來了。
他還嫌不夠,故意在她耳畔哈著熱氣,模著她白女敕的耳垂輕聲道︰「輕攏慢捻抹細挑。」這話權當是篡了意,含著春色。
說的鬧鬧羞憤難當,臉都埋到胸口。
可當口有更加令她羞憤的事情,在這寂寥空曠的山野里,突兀的幾聲咕嚕聲驚飛了樹枝上倒掛著幾只蝙蝠。
顧邵驀地愣住,隨後胸腔的震動加上幾聲笑聲顯示出他真的樂了。
「可憐樣,真沒吃晚飯等著我?這傻勁。」顧邵模模她的頭。
鬧鬧的臉紅的似煮熟的蝦子,「誰誰誰,誰傻!你才傻,你全家傻!」
「罵我就算了,怎麼還罵起自己了。」一幅看二貨的神情。
「……」誰跟你是一家。
……
擺好了鐵架子把爐子的火也生了起來,顧邵正經了幾分把蹲在牆角別扭的的小孩拎起來放到烤架旁邊,又模了模她的腦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滾!」她二十多年來都沒這麼丟人過。
「好媳婦,這又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這樣還叫不丟人,哪門子算是丟人。
顧邵語不驚人死不休,「你要哪天趕上在我床上嘎 一聲,放個屁,這才叫真正丟人。」
還真的什麼都敢講,毛鬧鬧手上的竹簽子差點戳倒了爐子,「顧邵,就算你在被子里面放千八百個屁,我丫都不會這麼干。」
「喲,那可不好。」顧邵把袋子里面的腌制好的雞翅雞胗、腰花等裝在紙盤子里擺在鬧鬧手邊上,「屁不放會死的,你知道這屁憋著憋著會變成什麼嗎?」
「誰知道!」氣死她了,大晚上人家花前月下,擱她著好不容易盼來個約會,全都討論屁去了,真是煞風景。
「于洋上次趁我們行動吃飯的時候特地講的,說是變成‘嗝’了,那天我們大家都只吃了個八分飽。」
「……」
膈應死她了,用得著用一幅邪惡的表情講這麼惡心的話題麼。誠心的想搞砸這個約會,大晚上上荒山,弄了一大堆燒烤的玩意來讓個餓肚子的人挨餓動手,風蕭蕭夕易水寒,壯漢也被冷風吹死。
顧邵看出她失落的表情,連忙擠到她旁邊坐下,幽然嘆了口氣。拿過她手里的東西,「東西早就準備好的,我們訓練在這邊,山頭有個竹屋一般是休息用的。我把東西隔這,想給你個驚喜。」他攬著她的肩頭,「可臨時接到通知,軍命不可違,媳婦原諒我這次吧?」
「哼。」
顧邵擰過她的小臉,「還氣呢,你坐一邊,給你弄好了端你眼前。」
「知道我氣你哪嗎?知道你臨危受命,可你得想著我,我餓肚子還等你反倒被你嘲笑。這口氣我咽的下去才怪。」都說戀愛熱戀期,她還沒嘗到甜頭就滿臉迎上冷水,這心也是涼透。
顧邵勾起一抹淺笑,側臉沒有反駁。
手上熟練的來回翻動肉串,刷上香噴噴的油點上蔥花,看到邊緣有金黃色就換上另外一把雞肉上火爐。抽了盤子,又抖了抖油,才擱到盤上遞給鬧鬧。
她也不客氣,動作快力度又狠,嘴巴一張牙齒哧溜溜的拉下一長竄的肉,味蕾全開,完全抵不住美味的誘惑,直愣愣點頭,「真不錯。」
吃完手上這把也不客氣,用不著顧邵殷勤,自己就直接從爐子上搶了把往嘴里塞,右邊腮幫子塞得鼓囊囊的。這把顧邵加了很多辣辣的孜然,吃的她眼楮水汪汪。
灌了口水,話匣子就松了,「上次這麼吃烤肉還是大一的時候,班上四十多個同學都是滿載東西往森林公園里竄。租了烤爐和刷子就開工,最搞笑的是大家烤肉考完了怎麼吃都不對味,而且蔬菜稍靠近火源就焦了,後來才發現忘記買油了。」
看見她小臉盈盈的笑,顧邵也咬了口肉,「部隊訓練時成天半個月呆在野外,有時候抓了野兔生了火就著麼烤,也沒講究什麼味道,熟透了就往嘴里塞。」
鬧鬧看他在吃,上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接過工作,「我有不對,交了個特戰旅的男朋友這種特殊情況都得適應,現在也只是爽個約,以後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也是常事。那些軍餃低的軍官沒辦法讓妻子隨軍的還不得熬到一年上頭才能見一面。」
怕他誤會她還在埋怨,鬧鬧望著遠山昏暗處,堅定的道︰「很多情況都需要相互體諒,可能我們是獨生子女家里都比較寵,想問題很少顧忌他人,所以總是產生矛盾。」
她眼楮越發明亮,此刻轉過來,燃起艷艷的火焰,「我們做個約定,以後要是吵架的話大家彼此冷靜站在對方位置想一想,怎麼樣?」
顧邵枕著手臂,仰頭躺在沾了結了霜露的草坪上,山野空氣好天空也特別透徹明亮,繁星點點。他和她四目相對,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他冷毅的線條,顧邵覺得她的眼楮比這漫天的繁星還要璀璨,他知道她是一個知冷知熱的好女孩。
口吻同樣堅定,「好。」
鬧鬧此時歡喜極了,比小時候偷來了爺爺的鞭子還要高興,她翻身而起,跨坐在顧邵身上,心理沒有一絲猶豫,臉上紅撲撲的,櫻嘴準確無誤的印在顧邵的唇上。
此刻再星光燦爛的夜空只是這對男女的陪襯。
特戰旅王牌兵哪有被人壓在底下的道理,顧邵干脆利落的翻身而起,拖著她縴細的腰身漂亮的旋身。
他壓著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胸腔里愈加稀薄的空氣還在減少,顧邵才放了她。冰涼的唇瓣又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嘴角、雙眸,鼻尖,臉頰,連掩藏在散亂發後的珍珠白的小巧耳垂都沒有放過。
大掌挑起她的下巴,顧邵如當年入伍宣誓般嚴肅而認真︰「毛鬧鬧,信我。盡我所能陪在你身邊,任你翻天覆地,所有後果由我收拾。」
鬧鬧眼圈泛紅,她信!
顧邵溫柔一笑,站起來順手把鬧鬧也從地上拉起來,拍干淨她身上的衣服,才咬著她的耳朵嘻笑︰「區區烤肉的手藝就完勝你們那一幫子大學生,你不會認為王牌陸兵給你的就這麼點驚喜吧?」
她也笑︰「我拭目以待!」
「跟我到山頂來。」
*
都說毛鬧鬧有個彪悍的性格,有個赫赫的家庭背景,其實再怎麼鋼鐵般的女人內心都有空城,等著喜歡的人去填滿。
當她在風聲赫赫的山頂抬頭仰望漫天繁星,仿佛觸手可及,她覺得她的心被填的滿滿的。
比吃了糖精還要甜,忽閃忽閃的星空格外的有魅力。
山頂的風沒有的樹的遮擋更加肆意,那一頭海藻般的長發在空中旋飛,那一雙靈氣逼人的眸光彩奪目,毛鬧鬧開心的笑出聲,顧邵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看到了心里,那一刻跌宕的胸口也被塞進了一個女人。
她跌進他的懷里,嬌氣的摟著他精壯的腰身,「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喜歡吧,這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剛被送進部隊第一年下放到基層,新兵蛋子們就是駐守在這里,每天起來跑操,訓練,喊口令,郁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圍著這座山不停的跑,偶然發現了這一出絕佳的好地方。」
鬧鬧看著他,「跟我說說你以前訓練的事情吧,我特感興趣。其實要不是我媽反對,指不定我也進你們特戰旅。」
「你要是進來的話,肯定是個文藝兵。」顧邵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哎哎,怎麼都這麼說。上次于洋不跟我過過招的,小樣要不是拿著槍,準被我壓在地上動都不能動,還傲嬌個屁。要不信,咱兩過幾手。」
顧邵挑眉,冷了眉目,「你說你想要拔他壓在身下?」
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話里面的醋勁,可是這掐重點的方式還真是「男人」化,「什麼心思!你別把齷齪的想法移花接木弄到我身上。」鬧鬧不屑的說道。
顧邵愈加不耐,冰冷的目光射向她,揪著她的小細脖子,要是毛鬧鬧說一句「是」,絕對的會擰斷她的脖子,「你給我乖點,別以為我不在你身邊就可以為所欲為。」
她狡黠的眸子閃著俏皮的光芒,看著這個垂眉間,散發著男性魅力的優秀男人,蜜唇微啟,「那你就在我身邊守著,最好就在我伸手夠得著的地方。或者把我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走哪踹哪,我倒是滿願意變成拇指姑娘的。」
顧邵沒有接話。
這兩種選擇都是不可能實現的,他不可能帶著她出神入死,罔顧她的安全,如果跟著他出任務,他不知道是應該去保護她的安全還是去追捕犯人。
另外,他也不可能永遠呆在她身邊,歲月沉澱在他身上,積累出來的不僅是成熟,更多的是對部隊的熱愛,對特種部隊的熱愛,對各種具有挑戰高風險任務的追逐,這是一個男人身上危險的狼性特征。
鬧鬧就知道他不會答應,他怎麼會輕易答應她呢。她其實更希望他選擇第二項,槍林彈雨其實都不害怕,更多的是實現夢想的刺激感。
她聳聳肩膀,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語重心長。
「一個賢惠的女人不會讓男人在抉擇中兩難,不會讓他在老婆和媽媽掉入水中先救誰做出選擇。她應該在說第一句的時候就想好後面的兩句話,一句是的對方拒絕的回應,一句是對方同意時的回答,兩種回應都不會讓對方失望。」
顧邵听此道笑起來了,抬起她的小臉,在她下頜摩挲。左瞧瞧右看看,也沒見她有臉紅的傾向,絲毫的……不害臊,「給我說說你哪有賢惠的特征了。」
毛鬧鬧扭了小蠻腰坐起來。
「地球爆炸的那天,我到是可能賢惠的問一句,‘這是您先死,還是我先死?’前者我回答,雖然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可是我是你最後一個。後者的話,請了您,雖然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但是你相信,你絕對是最後的一個。看看,我多賢惠。」
鬧鬧倍自豪,倍自信,倍自負。
她的賢惠的閃光點只能讓你在最後一刻看見,她也只會在最後一瞬爆發。
顧邵還真是服了。
擰著她到懷里,「這話我當你現在說給我听的,這是你的保證,也是我的保證。」
隔著彼此,能聞到呼吸的距離,顧邵唇壓下。
「蓋章!」
鬧鬧指著自己的嘴唇怒瞪雙眸,「幼稚!」
顧邵戲謔一笑,看了看漆黑的山腳,掃了眼手表拍拍她端著的肩膀,「不鬧了,收拾一下,我們下山去。時間太晚了,這塊雖然熟悉但是不保證絕對的安全,至于你想听我部隊的事情的話,等你跟政委回來。」
「大忙人又趕人,不過這次約會不錯,記住要多補幾次。」她慢悠悠的起來。
「好。」
隔天鬧鬧就跟政委到了別省。
*
說起來,這H省鬧鬧倒是有幾分熟悉。大學的有個室友就是這兒的人,鬧鬧記憶最深的就是這兒的鹵味。麻辣麻辣的,每次的室友帶來的特產都能被她干掉大半,鹵鴨脖子還有鵝翅,肉多味濃,想起來都要流口水。
政委跟鬧鬧確定了行程,其實軍委大會只在最後一天,而其他的時間倒是被安排滿了晚會。這豐富多彩,繁華盛景的晚會也不單純是歌舞表演而已。
部隊里面晚會表演的都是文藝兵,各個長得水靈靈的,白女敕女敕的臉頰皮膚好似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俊俏軍裝下包裹著曼妙的軀體,清純欲等人摘下。
這晚會里面的彎彎繞繞自有人給鬧鬧解釋一番。
政委耳提面命的警告她︰「跟在我旁邊,哪都不準去。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更加不要驚訝,不要惹麻煩,听到沒?」
「政委,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呢。我爺帶我參加這種晚會的時候我還只有十歲呢,那些個小女兵也敢沖我爺爺下手,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些花花心思哪里藏得住。」鬧鬧不屑道。
政委真是滿臉的黑線,「既然知道的話,我還是要囑咐一句,千萬別熱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難怪政委只做了幾年就把全軍區的人都得罪了,空穴來風勢必有因。」說完,抱著一套衣服轉身走回酒店。
「……」政委嘔心瀝血,他是得罪了誰?
無論什麼職業,都有削尖了腦袋往上頂的人。毛老爺子幾年前就跟鬧鬧講過這種晚會的潛規則,那肩膀上的杠杠星星越多,身邊就更加的繁花似錦。更有人意味深長的比喻過,這樣的晚宴實則是博「君子」一笑。
高腳杯呈金字塔形狀,鋪滿了大廳正中央的圓形紅木桌。紅木桌上由一張金黃色的蘇繡桌布遮蓋,桌布周邊的金穗呈花心散開。大廳正中央的八角水晶吊燈向四面八方打下光,金燦燦的,光線在高腳杯內外折射,倒是讓此處成了最耀眼的主角。
鬧鬧的軍裝上是沒有肩章的,嶄新、墨綠的軍裝與白里透紅的臉蛋吸引了不少的如狼似虎的視線。
她挽著政委的手臂慢慢踱步而進,端著標準的笑容。
而那雙皎潔的眼楮卻在四處打量。
「跟著我也行,我就怕你悶。其實這里也有很多青年才俊,要不你去吃點東西也行。我不擔心你的安全問題,自保是不成問題的。」政委拍了拍鬧鬧的手背。
她嘴巴一憋,「你想去獵艷我知道,嫌我礙事了吧?行,去去去,找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好共度良宵。」
政委今年四十歲了,說他老吧面相不顯,看起來差不多三十五歲。端正的五官,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的和藹可親。但,說年輕也不小了,四十歲的人也沒成家立業。起先還以為是聲色犬馬的中年男人,相處久了,鬧鬧知道政委絕對是正直清廉的人。
除了一個缺點——不近。
當然也沒有特殊愛好,只是和女人交談中是彬彬有禮,絕不逾越。
政委無奈一笑,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她聳聳肩膀,挑眉,提步往中央餐桌靠攏。
鬧鬧從侍者手中端了杯白蘭地小口慢酌,微微的澀苦從舌尖傳來,她皺了皺眉頭。輕晃被子,提起鑷子夾了幾塊冰塊丟到被子里,這才下嘴又品了一口,那股子味道淡卻了,她才眉眼彎彎的笑了。
觥籌交錯,鬧鬧咬著小櫻桃端了一盤子美味找了小角落打算慢慢品嘗。
剛切了小塊的芝士蛋糕,感覺旁邊的沙發邊上一陷。
來人穿著一條香檳色露肩晚禮服,大裙擺的樣式,因為人坐在沙發上,腰線看不清是何樣式。臉上上妝很淡,幾乎找不著痕跡,細長的眼楮在眼角上挑的眼線下顯得更加魅惑,高挺的鼻梁。
鬧鬧總結了一下,是個美女。
「你好,我是司嘉,今晚的司儀。」美女一笑百媚生,「能請你幫個忙嗎?」
自報家門,然後就直接上門?現在的美女太直接了,倒是怎麼獨獨挑上她幫忙?
鬧鬧放了叉子,「你說。」
「是這樣的,我的助理剛巧拉肚子,沒辦法完成今天的表演。我剛從後台出來,見你坐的地方離後台最近,所以萬般無奈才想請你幫個忙。」司嘉口氣上客客氣氣,但是眉眼間端的高高的,沒有低聲下氣請人幫忙的誠意。
她素淨的衣面才是讓這個女人敢這麼輕視的緣故,無肩章、軍章,身邊也沒有護花使者。總結一下,就是路邊一棵無人問津的小草,涂有一張較為稚女敕的臉龐。
「對不起,我很忙呢。」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身後的司嘉驚的睜大了眼,這個沒眼界的小丫頭。她拽緊了禮服的一角,要不是臨時出了狀況,她的表演本來就是想博個彩頭,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哪里親自出來。
現在被人這麼把面子甩到地上,一雙怨毒的眼楮盯著鬧鬧的後背,陰惻毒恨。
司嘉掃了四周一眼,確保沒人看見才端起笑臉離開。
不怪鬧鬧是個冷心腸的人,只是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找人幫忙至少得拉下面子來。否則幫你的忙還要看臉色,這是自己往糞坑里面撞?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斷來不做。
第一個節目結束後,政委才把鬧鬧招回來,安排在自己身邊坐著。
她臉色很臭,政委和旁邊的人笑著攀談完才轉臉和她說話,「回去還要寫報告的,認真點。」
「政委同志,得令。」
「你這孩子。」
當下她的實現轉向舞台上方,挑眉看著今晚的司儀——司嘉。女人,果然是裝著一箱子的面具。台上儀態萬千,言笑晏晏,台下傲慢自大。
毛鬧鬧沒想到的是,她和司嘉真是猿糞匪淺,節目結束後竟然還能再聚首。
她一雙柔荑掛在一位軍官身上,千嬌百媚的笑,柔和的目光轉到鬧鬧身上時一頓,而後露出嘲諷一笑。
政委倒是和這位軍官熟絡,「張師長,上頭下了文件,這次和H省的聯合軍演你可是挑大梁啊。」
「搞好的當然是大家都好,要是砸了就卷鋪蓋滾蛋。」響亮的聲音,伴著高昂的笑聲。
鬧鬧又抿了口酒,嘴角彎起嘲諷的笑容。剛和司嘉調笑的時候可不這麼的「謙虛」,爽朗大方的應承了會顯得他們這些人驕傲自大,但實際上不正是如此?
她不著痕跡的側開一步,拉開與這位張團的距離。
這張團是個精明人,眼尖著。不知道鬧鬧什麼身份,起初詫異會和不近的政委同來,這回倒是對她來了興趣,他眼神挑向司嘉,眉峰一緊。
司嘉臉色稍變,有些埋怨的向鬧鬧看去。哂笑一下,還是松了跨在張團臂彎的手。
「這位是?」
「這位是毛司令的孫女,毛鬧鬧。」他垮著臉。裝成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攤手,「你知道,司令的話我可不敢不從,擔一個護花使者的名額。」
政委最開始就是要挑明鬧鬧的身份,否則做了越矩的事,還得他勞心勞苦的教育。
話音一落,見司嘉臉色又是一變,但很快掩飾過去。
而張團則有些惱怒,端著杯子和政委干了一下,「怎麼不早說明呢,毛司令的孫女來了我應該盡地主之誼的。」
他轉身和鬧鬧握手,禮儀做足。
「需要什麼直接和我說,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聲張叔。明天我找勤務兵帶你一轉,H省與往昔已大不同了。」
鬧鬧掃了眼司嘉,蜜唇彎起一個很大的弧度,把高腳杯輕置餐桌上。
「您客氣了,從輩分資歷上我叫你張叔就是我的榮幸了。听爺爺說,張叔當年可是他得力的手下,您總是沖在先鋒,干了一個又一個漂亮的仗。後來高升調到H省了,爺爺可惜緊了。」
恭維的話提口就來。
「老爺子惜才啊。」那雙眼犀利的射向遠處,似乎回憶某些讓人難忘的畫面。語氣听起來並不是那麼的惋惜。
倒是有些……對,有些點點埋怨,這又是為何?
政委神情淡漠的接話︰「惜才卻不愛才,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老爺子極力留你眼見是錯誤的,H省到是合了風水。」
幾道驚詫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了政委身上。毛鬧鬧只是听過老爺子提過幾次張 這個人,沒想到此行能踫上,她不奇怪他的職務,倒是對政委這種態度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