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行天下 第五十章 會獸語的小孩

作者 ︰ 紫苑湘

冬日的陽光明媚而溫暖,躺在太師椅上,一縷明亮的陽光透過樹叢映照在憐清那絕美的小臉上,遠遠看去,泛著七彩的光芒,如夢如幻,美得驚人。

距那日慕容來找她已有2日,兩日來,慕容山莊一直籠罩在一片陰霾中。慕容被罰面壁,沒時間來找她,憐清倒是樂得清閑。

想著昨夜無恆偷偷給慕容送飯,憐清眼里便盡是笑意。昨夜,她帶上些慕容愛吃的芝麻餅,紅燒豬蹄去慕容山莊的祠堂。不料,竟讓她看到兩人相擁的畫面。一時興起,便用了龜息法,在一旁偷看。

她從未想過無恆那般的僵尸臉上會出現溫柔的表情,也從未想過大大咧咧的慕容會有小女兒的嬌羞。果然,愛情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看著無恆溫柔地喂慕容喝粥,看著慕容小鳥依人地依偎在無恆懷里,她竟有些羨慕。

有時候,她挺搞不懂這些異世之人的,怎會這麼輕易的愛上,按理說,越容易得到的也越容易失去。可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矢志不渝,情比金堅。

這些,她不懂。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她也不懂。有什麼會比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到為他去死的境地嗎?若是有一日,楚殘蕭遇到生命危險,她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嗎?應該,不會吧。再說他怎麼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已足夠強大。

那日,慕容來看她,與她說了些私房話,也說了個驚天的秘密。也正是這驚天秘密搞得慕容山莊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原來,慕容清霜並不是慕容山莊的子嗣!

當年,慕容清霜的母親秦淑蘭因丈夫常年不在家而自典到慕容山莊(自典是典妻的一種),給了慕容輕雪她爹,也就是慕容府的二老爺當妾室,原本秦淑蘭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誰知,當年的慕容鵬也是個痴情種,對慕容輕雪她娘周雅琴情有獨鐘,一直未曾踫過秦淑蘭,也未曾踫過當時的原配夫人何玉蓮。直到當時的主母,也就是慕容的女乃女乃與何玉蓮合謀給慕容鵬下藥,何玉蓮順理成章的懷孕了。

秦淑蘭知道後十分著急,便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隨意找了個男人。當年,不知是何故,兩人竟在同一日分娩,何玉蓮胎兒情況一向很穩定,可分娩那日,卻出現大血崩,生完孩子便去了。听一些府中的老人講,當年秦淑蘭生的孩子是個死嬰,如今看來是秦淑蘭狸貓換太子,用自己的孩子換了那何玉蓮的死嬰。

後而秦淑蘭的丈夫來將其贖了回去,許是發現秦淑蘭不忠,慢慢便將其折磨死。而慕容清霜身邊那名喚瑤姑姑的老姑子便是秦淑蘭的妹妹,秦書瑤。兩人自小姐妹情深,秦淑蘭臨死時將這事兒告訴秦書瑤後,秦書瑤便托人進了慕容府,當慕容清霜的女乃媽。

慕容當年也是無意中知道這事兒,多年來,慕容清霜與其姑姑一直加害于她,她都忍了,可這次不知是因為打定主意要離開慕容山莊還是有其他原因,在楚殘蕭將慕容清霜此番毒害她的證據給了她後,她便將這件事兒給爆了出來。

慕容府血統不正,還是個妾室與他人私通之女,這對慕容山莊來講,絕對不是件小事。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縱然這件事慕容是在只有慕容府嫡系子孫才能出現的飯桌上揭發的,可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慕容山莊,而後,風一般的在江湖中衍生了各種版本。

要說,這種家族丑聞在鑒寶大會如此重要的時刻曝光,讓慕容家族蒙上了層大大羞,慕容老家主應該嚴懲慕容輕雪才是,可令眾人奇怪的是慕容老家主只是罰了她面壁半個月,不給吃喝。

至于慕容清霜與那瑤姑姑,憐清听說是被慕容老家主淨身趕出了家門,這也讓憐清再次感受到大家族的殘忍。怎麼說慕容清霜也在慕容府做了十多年的嫡長孫女。暗地里,憐清唏噓了一番,也不再多想。

畢竟,慕容清霜怎樣與她無關,縱使慕容清霜自己對此事不知情,可她卻多次參與了謀害慕容輕雪,該怎麼說呢,自作孽不可活吧。而她的去向,憐清自然更是不屑知道了。卻也因這一時的疏忽,導致後來多次她都差點與楚殘蕭生死相隔。

慕容山莊近來頻頻出事,先是慕容家主被下藥,而後有丫鬟自殺,如今又出現這樣的八卦丑聞,慕容府上上下下是眉頭緊皺,那一片陰雲直直的罩在每個慕容府嫡系子孫的頭上。

說起那下藥與丫鬟自殺之事,慕容老家主親自調查都沒有結果,上次得空,憐清問了下楚殘蕭,未料,楚殘蕭竟也不知那下藥之人究竟是何許人。憐清心中隱隱猜測,那人將是楚殘蕭的勁敵。能在人家的地盤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無絲毫的蛛絲馬跡,這得需要多細膩的心思。

加之,近來江湖動亂,眾多門派先後辭行,如今留在了慕容山莊的客人比之前些天少了不止點吧點。

綜合各種因素,慕容老家主與慕容瓚商量後,決定,將此次鑒寶大會要展示的寶貝集中在這最後的兩日,此番鑒寶大會,慕容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是嚴重受損。估計,明年是不會再辦了。

今兒憐清起得早,這上午場還未開始,因此便在這小院內曬曬太陽,舒適愜意。

空氣流轉,暗香涌動,一股子淡淡的女乃香味飄進憐清那靈敏的鼻中,眼楮尚未睜開,嘴角便微微揚起。

感覺到身前的陽光被擋住了大半,憐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半邊眼,楚殘蕭那一臉痞笑便映入眼簾。

「小清兒可真懂得享受。」楚殘蕭又伸出兩只手在憐清的臉頰處捏了捏,他似乎極愛這個動作,憐清啪的一下將那不安分的手給打開。

瞪了楚殘蕭一眼,道︰「還捏還捏,再捏我的臉就毀了。」

楚殘蕭大笑一聲,手朝從屋內的方向一伸,運功,便吸出一木椅,不得不說,有武功還是很好的,搬椅子這種事好輕松啊。

「毀了倒好!」

「你……哼」楚憐清圓目怒睜,索性,閉上眼,不再看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清兒怎的這般可愛,若是你這臉毀了,便只有我會要你了。」楚殘蕭笑得很是開懷。

憐清眼中帶笑,只是此刻閉著眼,楚殘蕭看不見。忽然,憐清從那太師椅上站起來,跨坐在楚殘蕭腿上,伸手狠狠地捏楚殘蕭的臉,一臉壞笑道︰「我也要將你的臉毀了。」

楚殘蕭又樂了,再憐清嘴上啄了下,滿臉的笑意毫不掩飾。

兩人又玩鬧了一番,阿佑便出現了,當他看到兩人如此曖昧,如此大膽,如此,額,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

好吧,阿佑表示他的思想跟不上節奏了,他從未見過有女子敢如此放肆,還放肆地如此招人喜歡,自從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小小姐,他的震驚已經太多了,如今,都有免疫力了。因此,阿佑聰明的選擇無視。

給兩人行禮後,便稟報楚殘蕭,鑒寶大會上午場的開始了。

待得一行三人到了百寶堂,一看,喝,人果真是少了近一半。三樓包廂不開了,一樓大堂人也少了許多,非但沒有第一日那般喧嘩熱鬧,竟還微微有些沉重。怕是許多人都擔心著自家門派的事。畢竟,近來,許多小門派都被莫名其妙的吞並了。隱隱有些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憐清這次隨著楚殘蕭進了二樓的包廂,剛坐下,楚殘蕭便看著展示台,道︰「小清兒想知道的事,今日便可知道。」

憐清抬頭疑惑地看著楚殘蕭,楚殘蕭收斂了往日與她在一起的邪氣,一派穩重自若。道︰「小清兒可知,聚魂草生長與萬獸山深處?」憐清點點頭。

「那小清兒可又知,萬獸山中萬獸之靈性?」憐清略有不解,卻還是點點頭,這個她的確是听說過,對于萬獸山,這個她初來乍到的第一個地方,這個她與楚殘蕭相遇的地方,她還是微微上過些心思的。

「如此,你便該知道要得到聚魂草有多難。」楚殘蕭看了眼憐清,繼續道︰「在燕國的最北方住著一個古老的部落,這個部落的居民與動物居住在一起,和諧相處。凡該部落之人,在懂得講話時,便會獸語。但是,半年前,這個部落突然遭遇大劫,幾乎被趕盡殺絕,從這世界消失。待我得到消息趕到時,只剩下一片廢墟以及奄奄一息的部落族長。」

「那族長交給我一狼牙,告訴我一個秘密。」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將那部落趕盡殺絕的人是慕容老莊主吧。」憐清把玩著她的小手術刀(以後簡稱小刀,嘿嘿),嘴角一勾,邪肆一笑,道。

楚殘蕭一愣,眼楮定定地看著憐清,那眼里波光流轉,有欣賞,有欣慰,有欣喜,而後盡數換成粲然一笑,那笑如同一道陽光,溫暖了憐清,悄悄撥動心里的那根弦。

「我就知道,我的小清兒是極聰明的。」楚殘蕭滿眼的笑意,好似那答對的人是他一般。

「那族長的條件是什麼?」憐清沒理會楚殘蕭的稱贊,反而繼續問。

「救出他的孩子。」楚殘蕭看了眼一樓。

「那孩子會在今天出現?」憐清想了想,問。

「嗯。」對于憐清的聰明,楚殘蕭現在已經不會再震驚了。三言兩語中便能推斷出如此多的信息,足見憐清心思緊密,思維清晰,邏輯性強。

「那些日子,你總問我這些事,我今兒便一並告訴了你。」楚殘蕭看著憐清,銳利的鷹眸此刻滿是溫柔,「此事慕容老家伙做的甚是隱秘,出動慕容府的長老與暗中高手,我也是花了兩個月才查到。」

「那族長當時與我講,萬獸山的靈獸不比他們平時相處的動物,他們無法與之交流。但他的兒子卻是他們部落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會講話時便能通過意念與動物交流。但因為太小,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念力去傷害部落之人,因此,他們的老一輩用咒語將念力給封印了,而那狼牙便是破除封印之物。」

「多方打听,得知那孩子在慕容老家伙這,而他竟要將那孩子當寶物來競拍,種種跡象表明,他壓根就不知這孩子能進萬獸山。而他究竟是如何得到聚魂草,我也一直沒查出來。這件事,甚是奇怪。我曾懷疑他身後有人,可偏偏又查不到。」說罷,楚殘蕭竟有些挫敗。

「連你都無法查得出來,看來是個危險人物。」憐清略有訝異。「如此一來,你給慕容老家主下藥便是為了那孩子?」

「呵,也不全然是,想探探他身後之人是誰。若那老家伙出事,那人定然不會坐視不管。畢竟聚魂草還在老家伙這。只是不想……」說到此處,看了眼憐清。

「你是說,我救了老家主,壞了你的好事?」憐清尾音一揚,斜睨了眼楚殘蕭,問道。手中的小刀寒光逼人,那刀尖正對這楚殘蕭,仿若楚殘蕭一個不小心說錯話,便會直直的刺過去。

「非也非也,原想著小清兒是調皮了些,破壞了我的計劃。後一想,小清兒這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楚殘蕭伸出中指,搖了搖。

「嗯?」憐清一臉古怪地看著楚殘蕭,這人,一會兒說她壞了他好事,一會兒又說她幫了他。

「小清兒可還記得當初你配藥3日,我從未出現。」楚殘蕭神秘一笑,繼而道︰「那三日,老家伙也就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當時我們只是將聚魂草偷了出來,正巧,辰發現了一種外觀上與聚魂草十分相似的草藥,我便想著,若是讓那老家伙知道聚魂草丟失,定然會有一番打亂,而我們也難月兌身。便想了個法子,以假亂真。將那假的聚魂草給放了回去。保證萬無一失。」

憐清恍然大悟,難怪,她就說怎麼那3日都不見楚殘蕭身影,原是做這事去了,也難怪,以慕容老家主的手段,怎會不知聚魂草丟失這事,又怎會在知道丟失後,不做任何動作。原來,竟是這般。這個楚殘蕭……,難怪說自己幫了他。

就在這時,大堂中傳來一陣轟動的喧嘩聲,憐清聞聲看去,便瞧見展示台上,站著一六七歲的小男孩兒。

那孩子面上黑漆漆的,很是髒亂,臉上有幾處猙獰的傷疤。如此狼狽,看不清相貌,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在一張漆黑的臉上格外明顯,憐清看得出,那眼中沒有作為奴隸被拍賣的自卑與恐懼,那是一雙充滿希望的,充滿陽光的眼,即使身處黑暗與絕望之中,也對生活對未來充滿希望。

「這便是那孩子?」憐清轉移目光,看著楚殘蕭。

楚殘蕭點點頭,笑道︰「小清兒可有興趣?」

「你既已知道這孩子在慕容山莊,為何不派人將他救出,而要用這種方式?」

「能用錢解決的,何必要出力。再說,這樣便更為光明正大,不會惹人懷疑。」楚殘蕭手朝後一搭,邪肆一笑。

憐清挑眉,原是如此。身子朝床邊稍稍傾斜了點,笑道︰「若是由我來拍,你楚蕭王便與這件事兒無絲毫關系,你可真……」

「如此,他便更為安全。」

憐清如何不知這些道理,楚殘蕭乃楚國的蕭王,驍勇善戰,五國的名人,多少雙眼楮在看著,這孩子若是被楚殘蕭買了去,指不定明日便有人來毒害。她只是覺得,楚殘蕭心思太深,太穩,太細。

「若是,今日沒有我在這,你可還會任這孩子被拍賣?」憐清不由月兌口問出這個問題。

「小清兒,你是個意外。我原本便找了人將這孩子買了去,可正好瞧著小清兒你似乎感興趣,便問問。你莫要多想。」楚殘蕭捏了捏憐清的小臉,道。

「會不會有那麼一日,你也將我算計其中?」憐清看著楚殘蕭,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一絲嘲諷。

------題外話------

大家放心哈,絕對不是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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