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斌此刻冷汗瞬間布滿整個額頭,可他不相信,他一張一張發瘋似掀開,最後索x ng抓起一疊四處撒開,可這一切無濟于事,每張染著墨水的紙張下面全部都有字,此刻他看著那短短的幾個字「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真是感嘆之際,自作孽,不可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在一個書生手上。
「少爺,怎麼辦?」一個跟在程文斌身後的護衛問道。
程文斌大力將護衛推開,指著張諾大聲喝道「張諾,我記下了,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生不如死跪下來求我。」想到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出了丑,程文斌惱怒的指著張諾說道。
陳文斌惱怒的從錦囊中掏出五兩白銀丟到桌子上氣憤的轉身離去,一干護衛也像是戰敗了的狼群一般,灰溜溜的離開了。
「公子大才啊,略施小計便教訓了那個程公子。」一個中年人拱手道。
「這書生這是大才,真沒想到事情的結局會是如此。」
一些唏噓不一的感嘆聲在四周響起,而張諾只能一一拱手還禮……
人群一直待到近黃昏才散開,而雙兒此刻也興奮的滿臉通紅,清澈的雙眼更是帶著些許濕潤。
「公子,你剛剛真的嚇到雙兒了,雙兒還以為……」說完再也忍不住撲在張諾懷中,而張諾只是干笑一下便輕輕摟住雙兒小巧的背,問著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可是張諾沒有絲毫的雜念,在他心里,雙兒就是自己的妹妹,用手輕輕地拍著雙兒的背聲音柔和的道「雙兒不要擔心,公子我自有分寸。」
雙兒起初沒什麼,可一感覺到張諾輕輕在自己背上輕輕拍打的雙手,心便像小鹿亂撞一般,砰砰直跳。她從來沒有和張諾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可是她喜歡這種感覺。
人群早已經散去,天s 也已經到了黃昏,雙兒開始羞紅著臉收拾筆墨紙硯,而張諾則笑著掂量著腰包里多出的五兩白銀,應該夠打造一口水井用了吧。
夕陽西下,張諾再次背起背簍,雙兒緊緊地跟在後面,不過這次雙兒不在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而是沉浸在下午那讓自己震驚的時刻,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想到這些辦法的。
穿過幾個村莊張諾看到了那條雙兒所說的古道,又看了看天s ,雖然已經黃昏,可是他覺得尚早,想道古道上走一走,于是便對雙兒道「雙兒先回去吧,我到這條古道上走一走。」
「讓雙兒和公子一起吧。」雙兒听到張諾的話趕緊道。
張諾伸手模了模雙兒的腦袋道「走吧,到你說的那個涼亭去看看。」
古道上人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偶爾有幾個牧羊的或者勞做的人經過,在經過張諾身邊的時候都不進多看一眼,不知道這個衣服破了一半的書生領著個丫鬟來這里做什麼。
古道兩邊全是樹木,偶爾還有一些高一點的土丘,黃昏的晚風徐徐吹過讓人j ng神不禁一陣放松。
「公子到了,前面就是涼亭。」雙兒指著不遠處的涼亭說道。
涼亭不大,和自己原來那時代公園里的涼亭差不多,橫豎四五米,建于一個高高的土丘上,此刻上面正有兩個老人在博弈,在兩個老人中間站著一個腰間跨刀的侍衛。
走到涼亭下面張諾才看清楚,上面兩個老人正在下棋,其中一個正在深思,看樣子是到了絕境了。
雙兒沒有注意那兩個老人,而是看著那站于兩個老人中間的帶刀侍衛,看著那人凶神惡煞的樣子,雙兒不禁想讓張諾止步,可是張諾已經走了上去,雙兒不禁快速跟了上去。
張諾來到涼亭邊緣,此刻那帶刀的侍衛正要挪動腳步,可是背朝東的老人卻默不做聲的擺了擺手,那侍衛便又站立不動。
兩個老人的棋已接近尾聲,不出意外背朝西老人五步之內肯定輸。
「德仁老友好棋藝,這局我輸了。」那背朝西的老人放下棋子說道。
被稱作德仁的老人笑了笑道「廣平老友也不錯,今天我們只是打平。」
言罷兩個老人笑了起來。
張諾前世也是個棋痴,商場就如下棋,一步錯全盤皆輸,所以張諾沒少在棋藝上下功夫來鍛煉自己,當看到這兩個老人正要準備重新擺棋盤的時候不禁說了聲「其實未必是死棋。」
兩個下棋的老人听後先是互看了一眼,接著扭頭看著眼前這個衣服撕掉一半的狼狽書生,那被稱作德仁的老人道「小友可有解法?」而那被稱作廣平的老人則道「如若能幫我解下此局,我請小友到府上喝茶」
張諾看著眼前這兩個老人道「小子不才,可是解下此局應該可以。」
「還請小友試一試。」廣平起身讓座說道。
張諾笑了笑走過去沒有坐下,而是捏起棋盤上的車直殺底步。
廣平疑惑的看著張諾的走法,自己剛才考慮過,可是好像行不通。
「好棋藝。」仁德說道
「何解?」廣平問道。
「大車直殺底步,可是他卻不能吃,一旦吃了,那他這盤棋所布的局就會全部瓦解,而這一步考研的就是對方敢不敢拼一下。」張諾直視著仁德說道。
「仁德老友,可是如此?」廣平問道。
仁德欣賞的看了張諾一眼道「確實如此,這棋如此下還有下下去的余地,不過小友自認能在我現在的布局之下走幾步?」
廣平一听這話馬上又開始在棋盤上仔細觀察,可絲毫看不出什麼跡象,他廣平棋藝不敢說好,可是絕對能和自己的老對手仁德平分秋s ,為何自己看不出來。
「恕在下直言,這局棋如果這樣下下去,在下有不輸的把握。」張諾不卑不吭的說道。
「還請賜教」德仁站起拱了拱手道,棋盤之上無身份,要的就是對手,越強越好。
張諾對著廣平施了一禮道「在下有凳子,還請老先生回坐」
「不礙的,我也想看看小友是如何破解的」說完走到棋盤中間的凳子上坐下。
張諾看廣平坐于中間便不再推辭,走到廣平原來坐的位置坐下,不過眉毛卻是緊皺的,想必這殘局不是那麼好下,而雙兒則緊跟著站在張諾身後,緊張的看著那個帶刀的侍衛。
一盤殘局的廝殺立即開始……。
德仁按照自己布的局開始第一次圍剿,按照自己的猜測,不出五步,他必死無疑。
而張諾卻不管德仁的圍剿,而是動起一邊的小兵。
廣平則頗有興趣的看著棋盤。
一步……。
兩步……。
三步……。
十步……。
德仁此刻額頭已經滲出些許汗珠,原本五步可以結束的棋,自己下了十步還沒有結束,而且看來自己布的局好像不知不覺間被瓦解了。
廣平看著兩人的廝殺,起初沒什麼,可是看到張諾硬撐到第六步,七步,而且已經將必死之地扭轉的時候不禁欽佩的看著張諾,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啊,一代新人勝舊人。
一刻鐘過去。
此刻皺眉的不再是張諾,而是德仁,他現在才發覺自己已經徹底陷入張諾的包圍之中,所有的棋子全都是不能有絲毫動向,雖然對方的棋子也和自己一樣,可是對方接手的時候自己是穩贏的,況且對方說過,他可以保不輸,由此可見,輸贏已定。
「j ng彩,真是j ng彩」廣平看著此刻桌子上的棋局說道。
德仁這個時候終于不再輕視眼前的這個落魄書生,而是開始仔細打量,能將棋藝發揮至此的無不是當朝大文人。可眼前的這個書生怎麼看怎麼不像。
德仁放下棋子看著張諾道「老朽陳仁廣,字德仁,請教小友。」
張諾起身拱了拱手道「在下張諾,字……」這下子難住張諾了,他沒有字,不過瞬間變道「字千金」
「哈哈,這字真有重量」那中間的廣平說道,接著也介紹道「老朽李治原,字廣平。」
「公子贏了嗎?」雙兒看著此刻發生的一切心里想道。
「張諾小友好棋藝」德仁說道。
「陳老並沒有輸」張諾道。
「可是能贏嗎?」陳老反問。
張諾看著反問的陳老不再答話,而陳老則和那李廣平李老笑了起來。
「今r 遇到如此棋友,不往今r 來到此處。」李老說道。
雙兒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更加確定。「公子贏了哪。」
接下來便是一些客套話,黃昏一過,兩個老人便和張諾告辭了。
臨走時李老還問「小友可曾經常來此地?」
「不曾,今r 第一次,不過r 後想必會常來」張諾答道。
老人「哦」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回來的路上雙兒又開始高興地說了起來,最後不禁好奇地問「公子可是贏了」
張諾笑了笑道「沒贏,不過不會輸。」
雙兒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回到家中張諾便問「附近可有打鐵的?」
雙兒一邊準備青菜一邊回道「村口有個打鐵的,不過公子找打鐵的何事?」
張諾笑了笑道「我看雙兒每天打水那麼辛苦,想用今r 得來的五兩銀子在院子內打一口井。」
「公子使不得。」雙兒听後急忙道「打水雙兒不怕的,況且這五兩銀子來之不易。」
張諾走上去用手刮了刮雙兒的鼻梁道「恐怕不是吧,而是雙兒覺得這錢不夠打一口井吧。」
「雙兒不是這個意思……」雙兒急忙說道。
「我自有分寸。」張諾笑了笑道。
雙兒一听這話便不再吭聲,她知道此刻的公子已不再是以前的公子。
晚飯還是照舊,吃過晚飯便都早早睡去,而這個喧鬧的小村也慢慢恢復了寂靜。
躺在床上的雙兒此刻卻是興奮地睡不著覺,想起白天張諾在集市上來的那個大轉折,讓程家少爺憤怒離開的樣子就高興,可一想到那程文斌臨走時放的狠話雙兒不禁又替張諾擔心。
想著這些瑣碎的事情,小丫頭終于開始昏昏y 睡了,最後帶著香甜又擔憂的心情進入夢鄉。
此刻已是七月,夜晚的蟲叫聲整夜不會停息,而夜空之中的牛郎織女也要迎來一年一度相會,地上的才子佳人也開始準備七夕的鵲橋盛會了。
李府
李治原在院子中來回度步,而此刻一個家丁走上來道「老爺,查清楚了」
「什麼身份?」李治原問道。
「是本地的一個書呆子,不過前段時間入贅汴州城內賈府,不過後來那人不知為何又回來了,而且听聞曾經投湖自盡。」家丁回答道。
「贅婿,書呆子,投湖自盡?」這是今天下午自己見過的人嗎?想來德仁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