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著了燙似的哭叫,因為叫得太響,四爺怕外頭听去壞影響,拆開倆人身體,獨自下床,披上睡袍去外面關好窗,回來按定再弄。不過究竟憐其荏弱,弄了兩下,便輕下來,吻住她笑罵︰「小猖`婦你作死,非弄急了我才歇氣!」
月兒覺著大歸大、撐歸撐,但捅得並不疼,也就不掙不叫了,小嘴咬著手指,乖乖給他用了一用。
許是睏得太厲害,他還沒有完事,她就一攤軟面似的眠過去了,跟奸尸無異,自然把四爺氣了個掙,事畢一腳將她踹醒,叱︰「洗去!」
由盥洗間洗浴出來,四爺正靠著床頭抽煙,樣子是一點都不困,說︰「你給四爺倒口水喝,我懶得下地了。」
月兒呵欠連天只裝不听見,睡眼惺忪地臥進綢被里媲。
四爺見她這樣就來氣,眉頭一緊,喝︰「倒去!」
她臥在綢被里睏得很,海棠帶醉般地胡亂應付︰「甚麼噫……丫」
四爺恨不能一腳將她踹地上,這也是妻子太太,只知道自私自利,她夜半拉肚子,他一夜不睡地伺候,可輪到他頭上,連口水也指望不著。
「裝什麼裝,下去倒!」他口氣簡直有些呵斥的意味了。
月兒不得不蠕了蠕,「四爺說甚麼?」
他斷喝︰「倒水!」
月兒不敢再裝,乖乖下床捧了水來。
四爺對她哪里能有真氣,接過水就笑了,說︰「看你那鬼相!」
四爺算刁嘴,但罵她也通常就這麼一句,詞窮得很。
飲罷水將她摟進懷里後,就又由不住摩弄她,她的小衣裳不禁摩弄,不消半刻便不翼而飛,她不許他模,說腰酸肚痛,再弄就弄碎了。
四爺說︰「我不弄你,我跟你說說話。」
月兒說︰「我不想說話,我睏覺。」
四爺不理會,給她說蒲松齡的書,是講有一位官紳在揚州買妾,連相數家,俱相不中。恰遇一位老太太賣女,此女十四五歲,嬌美婉約。官紳見之大悅,以重價購之。至夜入床,喜不自禁,親抱綢繆,後來以手去捫小妾,卻是大驚,這小妾竟是男童一個。
月兒本是要睡,听見這故事,卻也眨眼楮,心中竊思︰我要是給你一模是個男兒身就好了……
四爺見她臥在懷里瞎想,早就參透其心,大笑道︰「你若是給四爺模見是個男童,四爺照樣拎起來使用!」
月兒听見便嫌,拈著被角要睡。四爺見她起慍,不逗她了,正色問她近來都在干什麼?又說下午遇見徐來去荷花池尋她,是不是二人走得很近。
月兒答說︰「徐來常到荷花池不假,可也談不上走得很近,我不傻,犯不上為她得罪大少女乃女乃和四少女乃女乃。」
四爺淡笑,吸著煙道︰「跟四少女乃女乃什麼干系!哪里就能因為大爺的姨太太得罪到她頭上!」
月兒裹著錦被翻了個身,說︰「你裝!誰不曉得四少女乃女乃跟徐來不卯!」
四爺沒有言語,四少女乃女乃與徐來不卯他確實曉得,可是……四少女乃女乃一向和善,對共侍一夫的月兒都不曾排斥,偏與大少爺的姨太太不睦!這倒稀奇。
這種疑問他不習慣講出來,岔開話頭道︰「明天不要回家,在警備部待幾日,覺著悶可以去八音花園散一散,再不然也可以去蕩街……」
他的話還沒說完,月兒就恨道︰「狗!把個小老婆圈在身邊擺布,也算個人!」
他听見她伶牙俐齒駁回來,倒也不生氣,只說︰「看你不識好歹,府里淹殺了人,陰沉沉的,我怕你受驚,專專帶你出來避一避,倒惹著罵。」
月兒依舊沒好氣︰「不要來你這里避!」
他笑了,說︰「你回去吧,回去飯也沒得吃!」
原來,廚娘給昨夜跳湖一事受了小驚,一時半會不能上工。
四爺吸著煙道︰「最是你麻煩,吃飯也和好人不一樣。大魚大肉你不吃,偏是咬菜嚼草,吃一些桃桃果果為生,貓兒轉世的你!這倒罷了,偏又挑食太甚!你數數,自來我給換了多少個廚子……」
月兒給他聒噪得討厭,嘟囔道︰「本來就沒有用心找廚子,設若你自己也食素,保管不是這麼敷衍……」
一面說著一面就認真迷糊過去了,隱約听見四爺冷哼著說︰「叫我戒了葷口隨你吃素?你饒了我罷。活著有多少罪還不夠,再把口上這點薄福也抹了……」
他是一點不困,後面還絮絮說了許多話,她不大听到,兀自入夢了。
電話鈴聲響起時,她正睡得沉,懵懂被吵醒後,只以為天已大亮,怎知眯眼睜開時,才發現周遭漆黑,喚了幾聲‘四爺’,久久不聞回應,覺出不對,忙伸手去身邊推,卻推了空,四爺不在床上。
她陡地嚇醒了,電話鈴聲在午夜的黑暗中叮鈴鈴響著,不由就有些恐懼,睡意全無,摩挲著伸手去床頭拿起電話听筒,四少女乃女乃焦急的聲音由彼端傳來︰「姨太太,荷花池臥房的窗可是你打開的?」
她本來就駭怕,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更叫她毛骨悚然,急驚道︰「出了什麼事?我下午回家只換了換衣裳便走了,不曾開窗……」
四少女乃女乃似乎有些六神無主,問︰「那可是四爺開的麼?」
她正要說話,听到電話那邊有人喚四女乃女乃,是女乃娘吳媽的聲音,說︰「四少女乃女乃,四爺回來了。」
四少女乃女乃聞言,不及與她道別,便喚了聲︰「四爺,你回來了?」竟是連電話听筒都不記得掛上,她在這邊連連問是怎麼了,叵耐無人听得見,只聞彼端人聲嘈嘈,仿佛十分混亂,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也不曉得四少女乃女乃因何夜半去了她的臥房,更不曉得四爺因何半夜回了戎公館。想必是早有電話打進來找四爺,自己睡得實,不曾听到罷。
不論怎樣,她已經駭得眼如銅鈴、毫無睡意。
屋子里漆黑一片,掛上電話後,壁角的落地鐘恰恰敲起鐘聲,正是午夜兩點,她一發害怕了,顫抖著手去掀床頭的燈鈕,燈鈕沒有模到,倒被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
失驚間,迅速去抓听筒,不想夜黑沒有抓準,倒把听筒觸掉了,砰砰叮叮地吊在下面,模索著撈住電話線將听筒拉起來,是女乃娘打過來的,想是怕四少女乃女乃方才的電話把月兒嚇著,特特打過來叫她安心的。
她問家里出了什麼事,女乃娘說︰「不是什麼事,房里丟了些東西。」
「還有呢?」
吳媽說︰「沒有別事,好生睡罷,天亮回來再說。」
她料到不會只是丟東西這般簡單,可是此時一人獨居暗房,已經唬碎了膽,哪里敢再多受驚,寧可壓下心中的疑慮,也不要多問,總歸天亮後就會曉得,現在不必嚇自己。乖乖掛了電話,扭開所有燈,坐在床頭再也不曾睡去。
房間里除了鐘擺磕托磕托地擺動,別無聲響。如此寂然,簡直叫人頭皮發麻,以至于叫她由不住就想到昨夜投湖自盡的人。
與這里的冷寂不同,此時戎公館正是家反宅亂,荷花池小樓給大兵把守著,除吳媽玉燈兒之外,任何人不許入內。距荷花池不遠處的甬道上停著一具尸體,五六位家丁提著水月燈在那里照明,羅副官與數位軍醫戴著白手套正在驗尸。
四爺沒有趨前查看,打發四少女乃女乃歸寢後,獨自回到荷花池臥房,臥房經過賊人的翻箱倒櫃,此時雜亂不堪。月兒隱藏在衣櫥里的小金庫給賊一鍋端了,金銀細軟一掃而空,想是逃匿慌張,掉了一根小黃魚在地毯上。
他剛剛俯身撿起小黃魚,吳媽就來門上傳話,說羅副官求見。
羅副官正夾著公文袋立在客廳等候,見四爺出來,立刻打開公文袋趨身而來,匯報說︰「軍醫檢驗完畢,凶手想是一個生手,扎了三刀才扎中要害!」
正在伺候茶水的吳媽猛的听見此話,連連念起阿彌陀佛來,闔府上下俱都曉得,死者乃是一位六旬老僕,走路尚已趔趄,怎經得起三刀捅下去,真是作孽啊!
四爺拿過檢驗匯報單看了一看,羅副官平靜地給他解釋下去,說角樓只有一位老僕兩位幼僕居住,該老僕是夜間鬧肚出恭時遇害的。毫無疑問,凶手在姨太太房中行竊後,不意被出恭老僕撞見,情急將其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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