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有喜了 第八十八章~~這家伙沒戴面具

作者 ︰ 火小炎

蘇引聞言震驚的抬頭,他……什麼意思?

那雙清幽的眸子里一向只有沉靜,第一次出現慌亂震驚,秦越不覺勾唇,「原來……老師也是會害怕的麼?」

高貴,冷漠,不論何時都處變不驚,甚至是在他說出那個決定之後也沒有看到他過多的表情,他還以為……她心里的永遠都不會有畏懼這種東西存在。他一直都在想什麼樣的事才能讓她亂了陣腳,掀起她的情緒,原來他視作神一樣的存在不過是個平常的人罷了,會驚慌,會害怕。

害怕?蘇引唇角隱隱的抽了抽,盡量擺出一張正經的臉,「皇上不要再開玩笑了,這種話一點都不好笑,臣說過會遵從皇上的旨意,那時皇上決定將臣送出去的時候就該料到之後的結果,如今臣又與錦鶴國扯上了關系,現在最重要的是理清西越錦鶴兩國的關系罷。不瞞皇上錦鶴國的人想透過臣來化解兩國之間未完成的交易,臣沒想到皇上會來,這件事原本還打算考慮考慮的,既然皇上來了臣便說了,皇上打算怎麼做還可以思量思量。」

她不知他方才說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她絕不能接下去,太尷尬了好嘛!她真沒想到秦越的轉變會如此之大,不僅拋下社稷大事跑來錦鶴國居然還表白了,可惜的是他這表白表的有點晚,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死去的蘇引也回不來了,而她更不是他喜歡的人,這一切怎麼感覺那麼荒誕呢。

「怎麼突然就正經起來了。」秦越表情變了變,諷刺的笑了,「原來錦鶴國打算讓老師出面了解這件事麼?看來,他們是想反悔啊。雖然他們是自己找到了人,但他們別忘了兩國的合作已經提上了日程只差一步了,招惹了之後想輕松的離開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罷?更重要的是……他們搶走的我西越的瑰寶,更是我秦越的最重要的人。這件事我會好好地斟酌的,老師放心。」

「如此便好。」蘇引松了口氣,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皇上現在還打算利用錦鶴國的兵力對付天禹國麼?若是……不能成功呢?」

秦越聞言深深地看了蘇引一眼,「老師放心,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我都不會再讓老師沾惹了。之前的事……對不起,老師就當我年少輕狂不懂得愛,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她果然還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他能理解,因為此刻他也恨透了他自己,若他早點發現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那眼神太過于熾烈,蘇引凝眉不由得避開了,「皇上多給臣一點時間想一想,如今的局勢已經由不得臣了。」

機會?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機會,罷了,若她現在拒絕了肯定月兌不開身,誰知他方才那句話是不是說真的,總之先拖著再說。這個秦越果真是個難纏的人,他什麼時候才要走啊,她覺得很頭疼啊。

明顯的躲避讓秦越心里很不好受,但他更知道現在不能逼她,「好。」

因為秦越來的時候帶了幾名心月復,便叫蘇引將泠崖帶走了,此舉更合了蘇引的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臨走的時候又被佔了一次便宜,更可惡的是那個畫面被門外的兩個人看了個正著,那一瞬間蘇引深刻的懷疑了秦越的用心,他絕對是故意的。

泠崖還好,就算別扭至少也是她的人,但宮移就不行了,一個信奉月神的人看到聖女被人輕薄了那是怎樣一種震撼,所以直至回到古堡宮移都處于震驚狀況。

蘇引看了泠崖一眼,松開了手,「宮侍衛,方才的事我想你明白應該怎麼做,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絕非是要想背叛月神,那是意外,我沒能躲開。事實上也正如你看到的一樣,我與西越國皇帝的關系,你知道也好至少以後可以幫著我。」

宮移一震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去,「……是,宮移知道怎麼做了。」

怪不得秦越會拋下整個西越來到這里,他還以為是為了兩國之間的合作來的,沒想到竟是為了聖女來的,這……這也太……難道說秦越喜歡聖女?可聖女是到錦鶴國之後才暴露女子身份的罷?之前不是男人麼,那秦越還……等等!他的關注點為什麼在這里,而不是聖女被輕薄了這件事?這件事才最重要的,對,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話听起來她對秦越並沒有感情,反而要他幫她,這代表著她並沒有背叛月神,背叛錦鶴國,所以……他應該再相信她一次麼?

蘇引聞言滿意的點點頭,「我相信你,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罷,我會讓泠崖明天去找你,然後你帶他來見我,宣布說他是給我安排的新護衛,這樣有什麼問題麼?」

「沒問題。」宮移頷首,頭更低了。

「嗯,去罷。」

「宮移告退。」行了一禮之後,宮移退了出去。

門輕輕帶上,房內突然間安靜下來,蘇引這轉身望向身後的人,「泠崖……」

話未說完便被輕聲打斷,那張陌生的臉上帶著熟悉的笑,「公子你沒事就好,在調查錦鶴國的時候我很擔心,這一路也想了很多,即便是在來時的海域上遇到了宮移知道了身世,這些都不及公子的安全來的更重要。」

他不想去追究什麼自由,不想知道方才她跟皇上在里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要她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這才是最重要的。

蘇引一怔,輕輕的笑了,「泠崖你還是先把人皮面具取下來罷,我好像在听一個陌生人說話啊。」

他已經知道身世了麼?他是怎麼想的?對于這個曾經想殺死他,拋棄他的國家……他是怎麼想的?她在短時間想離開這里是不可能了,她留下他就勢必會留下,這樣不是很殘忍麼?

「嗯。」泠崖應了一聲,伸手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那張冷峻的臉一點點的暴露出來。

看到熟悉的臉,蘇引長長的松了口氣,「果然還是泠崖看起來最舒服了。」

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對于西戎碧她只有滿滿的怪異和別扭,那家伙帶著她熟悉的臉卻是一個陌生人,那種微妙的感覺難以形容。不知道泠崖對自己的身世是怎麼看的?

腦中掠過一張同樣的臉,泠崖面色一僵,下一刻卻被掩飾過去,「那個人……跟我像麼?」

他無法形容今日在祭祀台上的畫面,看著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在靠近她,恍惚有種錯覺台上那個人是他一般,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是錦鶴國尊貴的太子殿下,而另一個卻是在外流浪的落魄孤兒,若非那一年遇上了公子,只怕他現在早已餓死在了街上。

對于身世,他想象過無數種可能卻獨獨沒有這一種,他曾經希望他並不是被拋棄的可憐蟲,可事實上……他不但被拋棄了還像牲口一樣被抹殺掉,在黑暗中出聲又在黑暗中滅亡,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一樣。

「嗯……不像,一點也不像,那個人驕傲自滿目中無人怎麼能比得上我的泠崖呢。」蘇引搖頭,緩步走過去握住了那只緊握的手,「泠崖就是泠崖,是無可取代的。」

泠崖反握住那只柔軟的手,唇角卻勾起嘲諷的笑,「可我還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像垃圾一樣被人從這個世界抹殺掉。」

蘇引聞言心中一沉,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掐了掐泠崖的臉,「你沒有被拋棄,宮移沒告訴你麼?你娘是為了救你才……所以你並沒有被拋棄,陳腐的只是那所謂的禁忌而已。你還有我,你的命是我……等下,我不記得了,泠崖你是怎麼留在我身邊的?」

話題轉變的突兀,讓泠崖哭笑不得,「我記得我好像告訴過你了罷?」

「說過麼?」蘇引凝眉,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我怎麼不記得了,你再說一遍,我好安慰你!」

泠崖終于笑了出來,「我沒事不需要安慰,若是公子想知道我可以再說一遍。其實真的沒什麼,這些年不知道身世不是也過來了麼?既然當年他們拋棄了我,我便已經死了,是啊……若是沒有公子,我已經死了,或者說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重生。我的命是公子給的,這一身武功也是為了保護公子才練的,這麼多年我的世界里只有公子,在我心里只有公子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錦鶴國,當年便與他無關,如今更與他無關。

蘇引詫異的眨眨眼,「看來不用我安慰了,你的心態還真是好啊!很好,繼續保持。」

他既然這麼說便代表他心里這麼想,也代表他放下了罷。其實她一直在擔心他知道身世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還像以前一樣……真好。

泠崖勾唇,「我會保持,不過……」

「嗯?」蘇引不解的揚眉,「不過什麼?」

「不過可以早點離開這里麼?雖然我可以不在乎已經過去的往事,但不代表別人不在意,錦鶴國我們最好不要待在這里,而且……我不喜歡這里。」

蘇引嗤笑,「其實最後一句才是重點罷。我知道這里當然不能久留,盡量,我們盡量早點離開,不過現在看起來情況並不是那麼樂觀啊。」

說到此處,泠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來,「對了公子,隨行回西越的使團在公子失蹤之後便有人回去報信了,我想……司空隱他們應該差不多知道消息了。」

蘇引聞言頓時垮下了臉,「你這意思是說……天禹國也會攙和起來麼?應該不會罷?司空隱不至于那麼昏庸罷,難道要因為我的失蹤賠上天下太平?不可能,對,不可能。」

雖然嘴上那麼說可心里卻拿不定主意,甚至……她覺得司空隱那家伙一直會攙和進來,等等!一定?為什麼她這麼肯定啊!這才是最不科學的罷!皇帝大人什麼的……那一定會以江山社稷為重,一定的。

「司空隱的確不昏庸,但公子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天禹國丞相,丞相失蹤這是多大的事,即便沒有公子與司空隱的那層關系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罷?至少也要做點什麼堵上天下人的嘴。」泠崖一語中的。

蘇引滿頭黑線,「我怎麼越听你說我就覺得越亂啊,若是真的連天禹國也牽扯進來,那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自由的離開?這里可是錦鶴國……四面環海路遠難行,甚至連我們走不走得出去都是問題。」

「離開的事公子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就好。」看著那張愁苦的臉,泠崖下意識的探出手去想撫平那緊皺的眉。

眉心一軟,下一刻那人的手便閃電般的縮了回去,這樣的反應倒是讓蘇引愣了一下,冷不丁的想起之前的還沒解決的難題,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泠崖啊,其……其實在鳶城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你……你是不是……」

下意識的想要避開這個問題,心里卻又忍不住期待結果,泠崖一時僵在原地,只是怔怔的盯著蘇引的臉。

那視線太過直接,蘇引覺得別扭干脆抬頭看了回去,「泠崖你是不是……」

咕嚕。

這一聲超級不和諧的叫聲打斷了微妙的氣氛,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蘇引頓覺窘迫,干笑了兩聲,「怎……怎麼就餓了呢?哈哈……哈……泠崖!你……你餓麼?」

泠崖聞言輕咳一聲轉開了臉,「我還好。」

方才她想問什麼?差點就問出來了……問他是不是喜歡她麼?若是問了他會怎麼回答?她又會怎麼回答呢?原來以為早就準備好的問題,直至到了這一刻才驚覺有多麼慌亂,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都沒有感覺,方才他居然在怕,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怕她說……以後是最好的朋友家人。

「那……那我去找點吃點的來,你別亂走就在房間里等我。」叮囑完這一句也不等對方回答,蘇引就轉身急急地出了門,關上房門的一瞬間靠在牆邊長長的舒了口氣。

見鬼,她居然在緊張。

不是早就打算要問清楚的麼?怎麼方才就中斷了,她還在遲疑什麼?好像變得有點奇怪了啊。

甩了甩頭,蘇引自嘲的笑了笑轉身朝長廊另一頭走去。

其實蘇引對這個古堡根本就不熟,好吧,是完全的陌生,若是沒人帶著她她連自己的房間都找不到。所以在環著長廊繞了一圈之後苦無所獲,盡頭是一件微開的門也不知里面有什麼。

奇怪整層樓連個人也看不到,蘇引開始抱怨,為什麼她需要人的時候連個影子也看不到,不需要的人時候身邊卻偏偏圍了一大堆。

蘇引哪里知道,這一層是禁地,只要到了晚上就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看著昏暗曲折的長廊,蘇引覺得她不能半途而廢,不然回去見到泠崖會很尷尬,幾番猶豫之下還是遵循了內心的選擇推開了那扇微開的房門。

房門出乎意料之外的沉重,蘇引差點沒崴著手腕,當然這種門最大的好處是不會發出聲音,當然,蘇引也完全不在乎她的行為會引起什麼動亂,因為她只是出來找吃的而已,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盤找吃的。

嘛,姑且算是自己的地盤,畢竟她現在住在這里。

推開門才看到房內的陳設,不一例外的長毛地毯,只是不再是白色而是黑色,在幽暗的燭火下有些陰森,房間很大,可以說大的過分,正對著她的是一方長桌,上面鋪著華美的桌布,即便在暗淡的光線下也光彩奪目,當然更光彩奪目的是桌上擺的東西,幾盤水果還有酒。

也不知是不是餓了的原因,蘇引覺得那幾盤水果特別的誘人,完全沒有闖入的自覺十分自然的走過去將果盤抱進了懷里,轉身要走之際卻听到室內隱隱傳來細微的聲音,細細的听了听又沒了動靜。

看著偌大的房間與奢侈的擺設,好奇心開始作祟,不自覺地便朝聲源尋了過去,繞過幕簾之後面前出現了兩扇門,門上瓖嵌的水晶十分耀眼,走得近了便感覺到些微的濕氣,蘇引頓時停下了腳步,她突然覺得她好像闖到了不該闖的地方,正準備默默溜走,面前的門居然打開了。

吱呀一聲輕響,少了門板的阻擋,突兀的兩人面對面,在不可能地點出現不可能出現的人,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一片寂靜。

緩了片刻蘇引終于回過神來,懷里的果盤 的一聲悶響掉在了地毯上,水果骨碌碌的滾了一地,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人伸手捂住了即將出口的尖叫。

次奧!她看見了什麼?她究竟看見了什麼?!一定會長針眼!

見某人想跑,玉魔這才反應過來,模了模少了面具的臉,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眼前人影一閃便被攔住了去路,蘇引瞪大眼差點沒穩住撞上去,「暴露狂!你還追過來做什麼?還不快穿上衣服!」

看著捂住雙眼的人,玉魔面色一僵,「你看到了我的臉。」

明明是她在他沐浴的時候闖進他的房間里來,居然變成他是暴露狂了?

「哈?」意料之外的回答讓蘇引錯愕不已,「喂!我不是看到了你的臉是看到你的……等等!你的臉?你的……」

這家伙沒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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