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莫堯不是一個听話的小孩,長大了他也不是一個听話的男人,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就听花斐君的,並且是打小就听,從他小時候自動自覺的像納稅大戶一樣,日日上繳他們家里那點好吃的就可以看得出。
你要問莫堯,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莫堯一準會回答,你才有病,只是,看他快樂,我才快樂。
初七那天,花斐君在西雅圖遇到了何念西,當然旁邊還有紅茶和綠茶,綠茶有些興奮,從車里翻出個盒子向他跑來,「念西哥帶我們去日本玩了,我給你買的禮物。」
這是花斐君與生俱來的一種魅力,他快樂,你會跟著快樂,他皺眉,你會想,你在皺個什麼眉。
莫堯抬了抬手,「嗨。」
莫堯湊過來,「我也洗。」zVXC。
「你們好,我是何念西。」何念西微笑的禮貌打著招呼。
「有一點。」
「我在日本給你買了禮物。」何念西從自己的大衣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長條絨布盒子,放到他手里。
花斐君抬頭看他,指尖輕輕刮了他一下,「叫老公,求求我。」
「長得像就都我們家親戚啊?再說,你看我們家像有這麼富貴的親戚樣嗎?」
「不會是你們家失散多年的親戚啥的吧?」
花斐君擦了一半的臉,突然笑了,「叫叔叔。」如果花逸和何念西叫哥,那自己也不是何念西他叔?
花逸莫名其妙,「有那麼好笑嗎?」
「你不做面膜啊,我看你皮膚這麼好,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的美容秘方呢!」
「何叔叔好。」花逸笑笑,「我去洗臉吧,這也太嚇人了。」
他勾勾手指,故作神秘的讓綠茶靠近自己,然後在紅茶和何念西不解的注目禮下,趴在綠茶的耳邊,說︰這個呢,就叫做天生麗質。
花斐君用手指挖出一塊面膜,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我也鑒定過了,不是雞屎,來吧。」他笑著將手指按在花逸臉上,「別浪費啊,就當吃了。」
「媳婦,難受……」
花斐君給他倒了杯水,自己也端著一杯窩進沙發里,心想著,你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他不怕莫堯和花逸看出來何念西長的像他的小花花,就算看出來,他們也最多當個巧合,可是他怕何念西看見花逸沒涂著面膜的臉,何念西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糙老爺們兒,他心思挺細膩的。
覺要腦稅。何念西讓花斐君去洗了把臉,把買來的食物一一放進冰箱,「你朋友們挺可愛的。」
他給花逸和莫堯一人抹了一臉雞屎綠,然後被花逸按著,也抹了一臉雞屎綠。
花逸看著花斐君,無辜的大眼楮里寫滿無措,花斐君拍拍他的頭,「想什麼呢?叫人啊。」
花斐君掃了一眼臥室的門,關的挺嚴實,抓緊時機在何念西的腰上捏了一把,還很曖昧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你可愛。」
花逸眨了眨眼楮,似乎還在狀況外,原來他小叔的老板還是個女的,難怪願意先付薪水給他。
「滾。」
何念西笑了笑,反手去挑了一把花斐君尖尖的下頦,「也沒有你可愛。」
花斐君一愣,不明白這個思維奇特的姑娘為什麼要送他一盒面膜,笑道︰「呦,面膜啊,我平時連臉都懶著洗的人,哪有功夫做這個啊。」
他在茶幾上抽了幾張面紙,一塊一塊的擦臉上的面膜,一邊介紹著,「這是我的好朋友和佷子,這是……」他看了看何念西,又看看花逸,「這是我老板的男朋友,房子他的。」
「面膜。」
「得,你們倆聊,我們進屋去,怪丟人的。」莫堯推著花逸往臥室走,怎麼想頂著這臉在客廳坐著都不太妥,關上門,他躺在床上,戳了戳坐在床沿上的花逸,「小小花,你發現沒,你叔他老板娘的男朋友和你長的還挺像的。」
莫堯拿了條毛巾圍在自己的脖子上,「花逸,來,別掙扎了,和你莫堯叔叔一起做面膜,這事你得這麼想,就算是雞屎,也是日本的雞日本的屎,做過飛機的,就算是雞屎,那也是你小叔花斐君往你臉上抹的雞屎。」
花斐君和莫堯無聲的對視一眼,這本該文藝又多愁善感的一刻,倆人在看見對方那一臉雞屎綠之後,瞬間開始彎腰狂笑,莫堯笑的很豪放,連拍帶打前仰後合還伴隨著抑制不住的笑聲,花斐君笑的內斂點,彎著腰,沒出聲,沒露牙,但是眼楮彎成了一條縫,肩膀也抖個不停。
倆人不回應他,光顧著笑,他看著倆個糊著一臉綠泥的人笑的都變了形,也不由的跟著笑了起來,結果他叔抹面膜的水平實在不怎麼高,他一咧嘴,直接吃了上嘴唇的一嘴雞屎,把他惡心的夠嗆,對著垃圾桶呸來呸去的,莫堯笑的都快抽了筋,抽出一張紙遞給他,「來,擦擦牙……哈哈」
新年的那個晚上,莫堯就像中了蠱一樣听從著花斐君在自己耳邊指揮,上面下面左邊右邊,他像個消防隊員,花斐君就是他的消防指揮員。
花斐君笑笑,接過來,還挺沉的,放在手里晃了晃,「什麼東西?」
花斐君笑著反問了一句,臉是什麼東西?然後簡單的與何念西紅茶拜了個年,去做自己的工作。
就在花斐君在他嘴里到達頂端並且緊繃起身體,用無限愛戀的眼神看他那麼一眼,他就覺得就算此刻要他莫堯命喪九泉也會死而無憾了。
「哎呀,你真不要臉。」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門就被推開了,何念西拎著兩個超市的大袋子站在門口,看見面面相覷齊刷刷站的筆直的三個小綠臉,一個沒繃住就樂了,他的笑並不放肆,屬于禮貌的範圍內,他放下手里的口袋,抿著嘴撓撓眉骨,「嗯……造型不錯。」
莫堯無奈的低呼一聲,「唉我……老公,求求你了,憋死了,憋好幾年了……」
在最後的一刻,他突然撲到花斐君的面前,一口啃在了他的唇上,還磕了牙。盡管這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浪漫和美好,但是起碼這是一個他想要的開始,用一句矯情的話來說,他覺得他倆現在是一體的,花斐君就是他,他就是花斐君。
花逸一手掐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兩端晾臉的倆人,感嘆一聲,「其實,長大一點也不好。」
隔天上午,他拆開面膜要給花逸和莫堯抹,花逸笑著跑開,說,小叔你確定這不是雞屎嗎?怎麼這麼個顏色呢?
「小叔,我幫你堅定過了,莫堯對你絕對是真愛,要不你把你那雞屎給他吃了吧,我覺得他不會猶豫的。」
花斐君想,當下頂著這一臉綠泥適合給大家做介紹嗎?應該不合適吧。況且他壓根也不想讓花逸與何念西會上面,倆人一對視,指不定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事。
莫堯想說要麼你張嘴?但是還是沒敢開這口,不是他不好意思,反正都到這個份上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主要是他覺得舍不得,他舍不得這麼折騰他。于是他抱著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一次洗禮的心態,躺在了沙發上,看著花斐君席地而坐,一手杵著下巴,另一只手調皮的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三個人正笑做一團,門鎖突然被轉動,花斐君心里一沉,是何念西。
初四那天他有給自己找了一個送桶裝水的工作,他覺得這個工作不僅僅蛋疼,並且很腰疼。可這個工作總有活干,計件工資,多勞多得,有事還好請假,沒有底薪也不用扣錢。雖說這點錢對于花斐君他們來說挺微薄的,但是夠吃飯了,加上他的生活費,還挺寬綽,他讓花斐君辭掉女乃茶店的工作,花斐君說那也不累,就是賣個笑。
「不像。」
想到自己媳婦每天工作那麼晚那麼累,莫堯頓時負罪感重生,他覺得身為老爺們,是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受苦受累,雖然他媳婦也是個老爺們。
「不行,時間沒到呢,別浪費了,不許洗,坐下。」花斐君自己把臉擦了個干干淨淨,然後一副家長的模樣命令著倆人。
花斐君目光再次掃向臥室的門,對何念西笑笑,小心翼翼的悄聲道︰「呦,BT大叔出去玩還心心念著我啊?」
他想把花斐君的褲子整個褪下來,花斐君笑著打開他的手,說︰要麼你自己用手,要麼我用手,要麼我睡覺,你選哪個?
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字,「叫哥還是叫叔啊?」
何念西看得出他有些局促,他覺得花斐君應該是不想他的朋友和家人知道兩人的關系,可能他們連他的工作也不清楚,他波瀾不驚的看了一眼臥室,一手插著口袋,一手去夠花斐君的小手指,走到門口,穿上鞋,拉著還穿著拖鞋的花斐君出了門。
「現在他們看不到了,放松一點。」他低沉的聲音听起來真是情意綿綿,很容易讓一個站的不穩妥就跪下去。
花斐君在他唇上踫了踫,「謝謝你,BT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