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啊!她罵走他趕走他沒甚麼不對的啊!可是,她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神情,竟是蕭瑟……不知怎麼,她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有點過份?卻全不知過份在哪里。
「唉!」
花解語第十次嘆氣,完全打不起精神,一個上午都縮在春暖閣的藥房里打理藥材。遙遙的,忽有輕輕的足音傳來,只是隨意行之,卻宛如樂聲般輕悄悅耳。她下意識的站起身來,下一刻,春暖閣門前,便現出了晏含笑的臉。其實她本來應該討厭他的,畢竟是他第一個拿苦肉計騙到了她……可是不知為何,一見他碧衣長發的模樣,眼前便出現他受虐時的蒼白容色,明明痛苦至斯,卻不知為何,竟顯出了異樣的魅惑……花解語不由雙頰微暈,急福身道︰「晏公子安。」
「不必多禮,」晏已經坐了過來,柔聲笑道︰「我特意來跟你說一聲報歉。」
花解語微怔,抬頭看了一眼,他是第二個跟她說報歉的人,有了湛的前車之鑒,她忍不住要很小人的想,這是為了長遠打算吧?這是為了下次騙她的時候方便吧,否則,他們完全沒必要討好一個丫頭啊……可是看著晏孩童般清澈真誠的雙瞳,她又覺得,懷疑他,對他是一種褻瀆……
晏向她一笑,花解語迅速回神,低下頭來,道︰「解語不懂晏公子的意思,解語不過是個丫環,當不起晏公子這句‘報歉’。」
「我知道你懂的,」晏語聲十分輕柔,微微側頭,皺起了好看的長眉︰「你這麼說,就是不肯原諒我了?」
她只好說︰「不是。」
晏柔聲道,「語兒,我要留在這園子里,就一定要通過先生的考試……那天雖是要做給語兒瞧,可我也是真真受了罰的,疼的很,也不算做狀……所以,語兒,你莫生我氣,可好?」
她愣了愣,他語聲好不溫文爾雅,人也笑的令人如沐春風,可是這幾句話撒嬌討好賣乖兼而有之,順便解釋了事情起源,叫的又好生親昵,當真……讓人難以拒絕。被他那雙清亮亮的眼楮企盼的盯著,她實在硬不起心腸,只好說︰「我沒有生你的氣,真的。」還要用力點點頭以堅其信。
晏立刻向她一笑,瞬間耀花了她的眼楮。
唉!花解語實在忍不住有些怨懟。他現在算是課後的自習麼?做為洛神園唯一的女子,跟數個妖孽般的男色共處一院,被他們當成練習誘術的對象……即使無心時,亦是處處風情……她的心情,實在百味雜陣,急低下頭假做搗藥,避免看到他的臉。
晏卻是天生的細致周到,見她低頭,便笑道︰「語兒,可是有心事?」
花解語並不抬頭︰「沒有。」
他淺笑︰「語兒這是不信我麼?難道說,晏長的像居心不良之人?」
她有些無力……他這句話的口吻,仍舊優雅溫柔,卻硬生生帶出了幽怨的味兒,而且最關鍵的就是,他明知道他自己長的有多好,天生的眼神純良,這完全就是得天獨厚再賣乖啊!可是他這麼款款道來,她怎麼都不可能凶回去,還是只能笑道︰「晏公子容色傾城,又是謙謙君子,怎可能有人不信晏公子?」
晏輕輕一笑,那一瞬間的眼神,讓她感覺,他就是故意這麼說,好听听她要怎麼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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