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顏禍水,面首三千 第098章︰洛神園之危(6000+)

作者 ︰ 百里砂

觥箸交錯間,有人眾星捧月,有人咬碎銀牙,而在宮廷之外,洛神園諸人已經命懸一線。

隨著花解語一步步走進宮廷,洛神園也漸漸為眾人所知。花解語對洛神園諸人的重視,這在宮中已經不是秘密。從她踏入皇宮的第一天起,她的身邊就布滿了眼楮和耳朵,她的性情行事能力等等,都會被人反復分析,甚至她與謹王的交談,與陳公公的交談,與女皇的交談,每一句都已經傳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平安公主當然想對付洛神園,一則為了泄憤,二來也是為了打擊花解語,可是花解語前後拜托了明夜,謹王,陳公公去照應洛神園,平安公主的動作,還沒有成形,就已經無疾而終丫。

可惜花解語在宮中,並不是只有平安公主一個敵人。這樣的打擊不在于男色,洛神園諸人身份神秘,各有所長,這才是問題的根源所在,他們不可能讓這樣的幾個人在長公主身邊,這會成為她繼承大統最大的助力。

祭祀大典之後是大宴群臣,女皇與花解語都必須在宮中。所以這一天就是動手的最佳時機,花解語來不及去發現,女皇也無心顧及,等到大宴結束之後,一切已成定局。

洛神園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寒潭,寒潭寒氣本來是用特殊的陣法封閉,不使寒氣外溢,而是限制在潭眼之中。在洛神園之外,即使是修士也不易察覺到寒潭的氣息,但修士一旦進入洛神園之中,就會立刻察覺。女皇並未收回洛神園「不許一人出,亦不許一人入」的命令。明夜長于陣法之學,洛神園外的陣布的極嚴密,即使是流羽歸來,要不驚動一人而進入園中,也要頗費一番手腳,園中人要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要讓洛神園消失,其實很簡單,只需要略微改動這兩個陣法,首先解開護泉陣法,讓寒潭寒氣外溢,其次,讓明夜的陣法將整個洛神園,連同氣息一起封閉……

那麼,最多一個時辰,洛神園不止是妖與人,就連花草樹木,都會被活生生凍死。

………媲…

當然,這一切花解語並不知道,甚至在見到謹王時,都不曾想起這一著。

此時,她正打疊起全副精神,應付眼前的局面,唯恐有失。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如果說這話的是流羽或者湛然,她一定會時時刻刻記在心上,可對于幻璃,她從一開始,就有些半信半疑。何況,有了謹王和陳公公的保證,甚至有了女皇明確的允可,花解語對洛神園的安全很有信心。

這是花解語入宮以來的第一場大宴,發生在隆重的祭祀大典之後,在有心人眼里,這無疑是長公主在群臣之中的一個亮相,女皇的態度,已經決定了她的地位和朝廷的風色。

初戰輕松告捷,讓花解語疏忽了宮闈傾軋的嚴酷程度,也或者宮廷中這種明爭暗斗,並非一個人間女子僅憑猜測就能無師自通的。湛然有一句話說的對,身在其位,就算不想學壞,也自然會有很多人來教你學壞,在女皇有意無意的默許之下,每一個皇室子女身後都會漸漸形成一股勢力,牽動著數人的身家性命。隨著失蹤的長公主重歸朝廷,朝廷局勢自然會有動蕩,表面風平浪靜,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涌。以她嫡出長公主的尊貴身份,若沒有這場意外,是絕對的儲君人選,即使曾經失蹤,現在既然回來了,也仍舊是最熱門的人選……群臣自然是趨之若鶩。

宴席過半,花解語始終進度有度,鎮定自若,女皇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陳公公把她解救出來,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含笑道︰「朕有些乏了,福臨,你扶朕回去。」

花解語如蒙大釋,急雙手扶了她的手臂,女皇起身交待了兩句,便隨著她走了出來,看她大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不由得一笑,道︰「怎麼,累了?」

花解語垂首道︰「不是,只是一下子要記住這麼多的人比較難。」

「哦?」女皇微笑︰「這中間,福臨哪個記得最清楚?」

花解語暗暗叫苦,只當離開了保和殿可以松口氣,沒想到女皇這里還要考試,急定了定神,道︰「我覺得墨將軍俠骨威風,粗中有細,頗令人敬仰,戶部尚書蘇大人學識淵博,出口成章卻不賣弄,吐辭詼諧,句句珠磯,讓人嘆服,侍郎王大人……」

她一口氣說了七八個,看寢宮就在眼前,才停了下來,女皇正眯了眼靜听,含笑道︰「說啊,說的很好,怎麼不說了?」

花解語笑道︰「其它人一時想不起了。」

女皇笑著點點她︰「又跟朕裝糊涂!朕這滿朝文武,難不成就只有這麼幾個入得我家長公主的法眼?」

花解語只是陪笑,也不再說,女皇卻也不再問,點了點頭,笑道︰「你呀,肯示弱不是壞事,但這銳氣,卻也少不得。」

花解語垂首應了,女皇坐了下來,與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陳公公與江公公都遠遠站著,不來打擾他們母女談心,花解語隨手替她倒了茶,女皇喝了,微笑道︰「福臨,這些事,讓下人們做就好。你要記得,你是我大燕的長公主。」

花解語一笑︰「是。在天下人面前,我都是大燕的長公主,但此時身邊沒有旁人,我只是娘的女兒。」

女皇倒是一愣,好一會兒,才微微一笑,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花解語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連著兩次答非所問,女皇便笑了起來,道︰「也難為你了,回去休息一會兒罷!」

花解語急起身謝了,回到了鳳棲宮。宮里正點著燻香,滿室淡香宜人。湛然卻不在宮中。

兩人原本商量好了,趁今天宮中繁忙,無暇顧及,湛然一早偷偷出宮去洛神園瞧瞧,然後再趕回來,沒想到居然到這時候還不見人影。花解語在椅中坐了,抬手支了頤,閉目微微沉吟。沒想到剛剛閉了眼楮,就覺得頭漸漸沉了起來,不知怎麼,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眼前煙霧茫茫,夢中人生了一對秋水無塵的杏眼,望定了她淺淺一笑︰「語兒,你忘了我麼?」

她正怔忡,一幌眼間,他卻又化做了風流俊俏的容貌,頰邊發上垂墜了珍珠,低頭時便如碎玉相擊,宛如樂聲,語聲亦是如泣如訴︰「語兒……原來你當真是無心人……」

她喃喃的道︰「不是,不是的……」

他淒然一笑,容色絕艷,「我們命在旦夕,你卻只顧歡歌宴飲……等將來,只能給我們收尸了……」

「不!不要!」

花解語猛然張開了眼楮,心跳的幾乎要跳出喉嚨,雖然只是一個夢,卻是意外的振聾發聵。她猛然想起了那個妖嬈神秘的男子,想起了他在她手心寫下的那幾個字︰「七月十五,申時初。」

她猛然站起身來,三把兩把扯開了身上繁瑣的吉服,一邊揚聲道︰「什麼時辰了?」

階下站著的宮人被她的動作嚇到,急上前服侍,一邊答道︰「馬上就申時了。」

花解語倒抽了一口涼氣,再也顧不得許多,急急的往外走,走出幾步,卻又猛然想到,一把抓住那宮人︰「你馬上去保和殿找明夜,讓他馬上到洛神園去,記住,不管他在做什麼,讓他馬上去!馬上!」

一邊說著,便翻身躍上,手在檐角上一搭,已經整個人上了屋檐,一路飛奔過去,不遠處響起了侍衛的呼喝,自小至大。那宮人嚇的腿都軟了,一坐在地上,猛然想起花解語的囑咐,趕緊跳起來,瘋了也似的向保和殿奔去。

…………

很快,花解語便出現在了洛神園外,腳跟尚未站定,湛然已經迎了過來,一把拉住她,便拖到了園後偏僻的所在,急道︰「你怎麼來了?我進不了洛神園。」

花解語咬了咬牙,道︰「用神劍呢?」

湛然愣了愣︰「用神劍應該可以破陣,可我怕會傷到園子里的人。」

她道︰「試一下,找一個角落,要快,要快!」

湛然愣了一下,不由皺起了眉︰「如果用神劍,聲勢必定不小,會驚動四周的百姓,我對陣法之學不甚精通,這陣法看上去十分高明,無形無跡,卻是天衣無縫,如果無可著力,用神劍也未必能破……而且,就算在角落,如果這是個整體成形的陣法,也未必不會傷到園中人。」他頓了一頓︰「你別急,事情未必有這麼嚴重,也許這陣法只是想困住他們。」

「不,一定很嚴重。」花解語試著躍向洛神園,卻總是被無形的力牆彈了出來,一時又氣又急,喃喃的道︰「怎麼辦?晚了就來不及了!湛然,怎麼辦啊!」

湛然急道︰「究竟怎麼回事?什麼叫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不遠處一騎馬兒風馳電騁而來,攸乎到了眼前,明夜跳下馬來,直沖到面前,道︰「公主,青天白日,你們這樣會驚擾百姓。」

花解語一見他來,便是大喜,想也不想的從圍牆上跳下去,抓了他腕子,便拎了上來︰「明夜,謝天謝地!你終于來了!你看看,這陣是怎麼回事?」

明夜皺眉抽開了手︰「這是我設的陣法,皇上口喻,洛神園禁人出入,所以我才設陣圍住。」

花解語急的臉色都變了,指著腳下︰「明夜,你確認麼?你確認這還是你的陣法?你確認這園中的人此刻是安全的?」

明夜怔了一怔,低頭看了幾眼,然後繞著圍牆來回轉了幾圈,神情漸漸凝重起來,花解語眼睜睜的看著他,明夜便抬頭道︰「陣法的確被人動過,現在的陣法,連氣息都完全隔絕了。」

幾乎是立刻的,花解語和湛然異口同聲︰「寒潭!」明夜臉色也是一變,之前他親自來查勘過,自然知道園中寒潭的威力,若有人設陣隔絕氣息,然後釋放寒潭之力……那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花解語快急瘋了,急道︰「你快解開陣法,快點救他們出來啊!」

明夜搖了搖頭︰「不成,若是那人真的釋放了寒潭寒氣,我解開陣法,寒氣外溢,附近的百姓都會遭殃。」

花解語愣了一下,急道︰「可是洛神園大小百來個人,難道他們就該死?」

明夜皺眉沉吟,卻不回答,湛然一直在旁,上前一步,道︰「你只在陣法中開一個缺口,然後我進去救人,你設法護住寒氣不要外溢,怎樣?」

明夜猶豫的看了他一眼,皺眉思忖良久,才道︰「好,那我先另設一陣吸納寒氣,然後再將陣法打開一個缺口。」一邊說著,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靈石玉符等物,飛快的布置。

花解語站在一旁,雙手交握,直是心急如焚。明夜才剛剛布好了一個陣樁,忽听不遠處鐘樓上,申時的鐘緩緩敲響,嗡嗡聲震動耳膜,花解語心頭竟是一片冰冷,若是因她一時疏忽,耽誤了洛神園這些人的性命,那麼,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莫名的,忽覺背上一凜,花解語猛然轉了身,湛然被她的動作嚇到,也跟著轉回,眼前是洛神園園後的小路,間錯的生著幾株古槐,陽光在樹影中灑下斑駁的光影。乍一看時,眼前似乎什麼都沒有,細看才發現數步外,虛空中居然有某種奇異的扭曲,看上去像一種凝固的水紋。

湛然臉色一變,道︰「隱身符!」他猛然抽出了背上的長劍,遙向他一指,道︰「破!」

熟悉的光芒閃動,眼前陡然現出了一個一身玄衣的人影,他頭臉都被包在黑布之中,甚至連眼楮都被一塊透明的晶石遮擋,身材高大,氣息沉凝,冷冷的道︰「奉天神劍?」

花解語吃了一驚︰「是你?」這是離開御史府大牢前一晚,那個險些掐死她的修士,她的修為已經可以夜間視物,卻對他的容貌全無記憶,可是,她記得他的聲音。

湛然看她神情,頓時了然,神情一冷,道︰「語兒,站開些。」

花解語咬了咬唇,緩緩的退開,看了明夜一眼,明夜只在這個人剛出現的時候偏了偏頭,之後就仍舊快速動作,全力布陣,居然再未抬眼,花解語稍稍安心,看湛然已經跟那人斗在了一處,隱約可見光芒閃動,幸好這兒較為偏僻,還未驚動百姓。

明夜忽然道︰「他不是他的對手。」

花解語一怔︰「誰?」她心里一沉,喃喃的︰「誰……不是誰的對手?」

月夜不答,手上不停,直到布好了腳下的那個陣樁,又轉去另一邊,才道︰「神劍靈力太高,而他靈力太弱,即便認主也不能完全駕馭,神劍有自己的意志,與主人若不能完全心意相通,就會予敵以隙。」

花解語咬緊了唇瓣,想起在劍冢時,湛然為了制止神劍的除惡本能,竟弄到自己被動挨打……她不敢打擾明夜布陣,沒辦法細問,擔心湛然安危,卻完全看不出具體情形,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幫忙,她從未如此明白的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她從未如此無力……

其實也只不過片刻之間,神劍陡然蕩出,湛然亦踉蹌後退,花解語急要上前時,神劍已經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回到湛然手中,湛然略一提氣凝神,便要沖上,玄衣人冷冷的道︰「他再打,就會死。」

他這句話不是對湛然說的,而是對花解語說的,湛然微微一笑,雙瞳閃亮,仍如晴天麗日一般︰「別危言聳听,嚇到我的語兒……」

玄衣人理也不理,舉步向前,向明夜走來,顯然是要制止他破陣。湛然仗劍擊出,那人指尖連彈,有數個霧球在不遠處炸開,不知那霧球中包含了什麼邪惡的力量,神劍似有感知,錚錚作響,向那一方沖去,湛然幾乎把持不住。

花解語再也顧不得其它,霍的轉身,略略閉目,咬牙召喚身體那種凶殘暴虐的力量。

杌之力對血腥極其敏感,嗅到血腥氣就會狂 而起,無法抑止,但若有心召喚,反而會時靈時不靈。可是這次興許心情激蕩,也或者是杌蟄伏太久,竟順利的被她召喚起來,便似靈蛇盤踞,飛快的昂起了頭。

只是一瞬之間,她全身氣息陡然改變,那玄衣人猛然回頭,神情隱在面幕之後,卻顯然驚訝十分。明夜飛快抬臉,身體也是一僵,卻隨即低頭,仍舊全力布陣。

花解語緩緩的轉向玄衣人的方向,幾乎鋪天蓋地般的凶煞之氣,便如一張猙獰巨網,將那玄衣人罩在其中。玄衣人急轉正了身體,嚴陣以待。

這一次的氣息,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瘋狂,雖尚未爆發,卻隱隱有吞噬本身之征兆。湛然慌了,想也不想的擲了劍,一把抱住她,求道︰「語兒不要!求你!不要!」

花解語全身都是一震,好像即將炸裂的火球被猛然扣緊,熊熊燃燒的火焰迅速倒卷回來,燃過她每一寸的血脈。隨即,被湛然遠遠擲出的神劍感覺到了更加凶殘的力量,陡然折回,向她直擊過來。

內有凶獸之力反噬本體,外有神劍勢不可擋。兩相夾擊之下,便如冰火相擊,陡然激發出了另一股力量,自身體中陡然涌出,雖細小如涓涓細流,卻隱隱有睥睨天下之勢,竟輕輕松松將那凶獸之力壓伏了下去,同時化解了神劍的攻擊。凶獸之力即伏,神劍驟失目標,微微一抖,早被湛然一把抓住,愕然的看著她。

她身體內的種種情形,外人全都不得而知,只看到凶煞之氣一爆即收,隨即消失,而神劍激射,卻陡然中止。花解語隨即張開了眼楮,一對眼瞳清極亮極,美至無法形容,卻在觸到玄衣人的那一刻,眼中寒光迅速聚而成箭,光芒懾人,隱有蓄勢待發之勢。

玄衣人竟是膽寒,身不由已的退了一步,幾乎是在同時,虛空中忽然響起「 」的一聲,明夜道︰「打開了,我去救人。」一邊就躍了出去。

花解語緩緩的上前一步,雖不知為了什麼,卻只覺得四肢百賅充滿了力氣,眼前玄衣人方才看來有如泰山壓頂的修為,此時便如螻蟻一般。

那玄衣人一退再退,終于猛然轉身,飛身逸出,湛然猶豫的上前一步,道︰「語兒?」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上氣息的轉變,那氣息以強大無匹的威勢將杌之氣硬生生逼回一隅,那種情形,就好像一個馴獸的高手降服了一匹烈馬……可是,凶獸不是烈馬,凶獸是萬惡之源,至凶至暴之物,是絕對不可能被降服的。而且此時,她身上的氣息卻是完全溫潤的,便如陽光雨露一般。

花解語定了定神,道︰「我也去救人。」

「不,你在外面吧,我進去救人。」湛然隨手把劍背在身上,看了她一眼。雖然不能置信,卻不得不承認,以此時她身上的氣息而論,別說是他,就是那個玄衣人,也不是她的對手。

花解語點了點頭,湛然便躍了進去,誰知隔了足有一柱香的時辰,兩人居然一個都沒有出來。

花解語等的心急如焚,重又躍上了圍牆,她對陣法一無所知,明明看到兩人是從這兒進去的,可是腳踩上去,仍舊會被氣牆彈出。接連被彈出了兩次,忽听「 」的一聲,明夜手里抱著一人,躍了出來,臉色十分難看,花解語一眼瞥見,便是大吃一驚,這人居然是雪澈。

他仍舊一身雪袍,可是發上衣上,甚至在外面的臉和手,都結上了一層鱗鱗的冰晶,陽光下看來極是晶瑩,雖然詭異,卻又絕美。花解語心頭狠狠的一跳,一時竟不敢去接他的身體,喃喃的道︰「他……死了嗎?」

「沒有,」明夜隨手把他放在地上︰「他還有救,但是里面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一邊說著,一邊重又躍了進去。

花解語走上前,把雪澈抱入懷中,看著他清麗無倫的臉。完全自然而然的,她握了他的左手,與自己右手相對,將靈力注入了他的體內,緩緩的轉了一圈。

她一心只在懷中人,竟完全沒有察覺,那玄衣人竟去而復返,正動作極快的移著明夜布下的陣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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