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禽軍少寵妻上天 第五十三章 一百個巴掌解不解氣

作者 ︰ 暮雨辰月

匆匆付了的士錢,安洛溪下車後便一路小跑,走到門口,兩個民警伸出手臂就攔住了她,「干什麼的?」

「這是我家!」

安洛溪推開兩個人擋住她的手臂,但是對方顯然不買賬,厲聲呵斥︰「什麼你家,你是什麼人?這里是隨隨便便能進的嗎?」

透過鐵門,看到里面穿梭其中的各色刑警,民警,特警,安洛溪的心慌透了,冷家出事了,莫非,莫非是大叔?

腦海之中不禁有想起那天的火拼事件,有人要殺大叔,這樣一聯想,恐懼感頓時如同潮水般向她席卷而來,她掙扎的幅度加大,嗓門也開始提高,「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門口突然發生的騷動引起了院子里面的人注意,冷修博看到安洛溪,猶豫了一下,然後對喬大海說了一句,喬大海立即對守在外面的兩個民警揮手示意,他們這才松開了安洛溪,推開門,她立即跑了進去,開口就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洛溪嗎?」

一個渾厚的身影從屋里傳來,冷愛國也回來了?這更加劇了安洛溪心中的不安,她直接越過喬大海和冷修博,跑進了屋子,望見冷愛國,立即問道︰「爺爺,發生什麼時候了,是不是大叔,大叔他?」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倒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擦著,但是這眼淚倒是不受控制般,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冷愛國看她這個樣子,吹胡子瞪眼楮,「你這丫頭,哭什麼哭啊?擎蒼那臭小子現在好好的,你被瞎猜想了!」

算著日子,擎蒼出去也好幾天了,想必這些天都沒有和這丫頭聯系,她才會這樣胡思亂想吧?

一听到不是冷擎蒼,安洛溪的眼淚頓時收起,不過,泛著水霧的雙眸依舊透著茫然,不是大叔,那會是誰呢?

「是你媽!」

我媽?安洛溪一下子腦子還沒有反應出來冷愛國說的這個人是誰,幾秒之後,才恍然大悟,是彭雅茹?

她這一位官太太,平時出門都有司機,日常的活動也就美美容,參加參加貴婦們的聚會,打打麻將什麼的,她能出什麼事情?

「你媽被人綁架了!」

啊?

安洛溪的嘴巴頓時張成了「O」型,彭雅茹居然被人綁架了?這不是開國家玩笑吧?

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綁司令的媳婦?市長的老婆,特警隊長的媽?

若是為錢,這人莫不是窮瘋了吧?

若是為仇?彭雅茹能惹怒這麼厲害的角色?

就在安洛溪陷入深思之中的時候,冷修博和喬大海走進了客廳,一見到安洛溪,喬大海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司令,市長,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市長夫人被人綁架,這件事情可是茲事體大,處理不當,喬大海頭上的烏紗不保,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任何一絲線索他都不能放過。

喬大海的猶猶豫豫讓冷愛國十分反感,「你他娘的有屁就趕緊給老子放!」

冷愛國的鏗鏘聲音回蕩在客廳內,雖然他不怎麼喜歡彭雅茹,但是畢竟是自家媳婦,喬大海的視線突然落在了安洛溪的身上,那眼神,讓安洛溪覺得十分的不安,冷修博和冷愛國都注意到了喬大海投向安洛溪的這個眼神,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難道,這件事情,和安洛溪有關?

「司令,市長,事情是這樣的……」喬大海一五一十的將昨天彭雅茹吩咐他派人整安洛溪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越往後說,冷愛國的臉色就越陰沉,站在一旁的冷修博和安洛溪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安洛溪,望向喬大海的眼神幾乎透著火焰,她還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烏龍,原來,是彭雅茹在背後指使,罵她是婊子,罵她是妓女,這些,也是她授意的嗎?

這種惡毒的女人,真是被綁架了活該!

氣憤之後,安洛溪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喬大海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情的用意是什麼?難道,難道?

喬大海匯報的事情說完了,客廳內,許多道異樣的目光都投到了安洛溪的身上,安洛溪眉頭一皺,「你們這樣看著我干什麼?這件事情關我什麼事情?」

她的解釋,倒是讓人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市長,經過我們的分析,對方綁架夫人只是為了勒索的可能性很小,一來,到現在還沒有收到對方的勒索電話,二來,市長並不是濱城富豪之家,若是為錢,對方完全可以去打那些富豪家人的主意,現在,我們認為,對方為仇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誰會跟夫人有這麼大的仇恨,而且對家里的情況還這麼熟悉,可以悄無聲息的弄走夫人呢?」

「喬局長,你真是分析的頭頭是道,你干脆直接就說,你認為是我綁走我婆婆的好了!」

略微上揚的語調彰顯著安洛溪倔強的性格,她犀利的目光注視著喬大海,她和彭雅茹之間有仇,昨晚在飯店,很多人都看到她們吵架了,那些人就是證人,她是冷家的一份子,當然對冷宅很熟悉,喬大海的字字句句都想把她和這件事情扯上關系,安洛溪毫不客氣的說出喬大海的用意,喬大海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沉默不語的冷愛國和冷修博,心中想著,安洛溪,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女人,又想起昨天夜里接到的京都樊部長的電話,更是冷汗直冒,這個女人的背景,真是不簡單,兩邊都是厲害的人物,他這個小小的公安局局長都惹不起啊!

冷愛國銳利的視線仿佛要把安洛溪給看透,那經過時間歷練的眼神,殺傷力百分之百,若是真的做了虧心事,在那樣的眼神下,絕對會心虛,可是,她安洛溪沒有做,根本無須心虛,抬頭,坦蕩蕩的對上那眼神,她神情凌然的說道︰「我說過,這件事情與我無關,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不是我!」

安洛溪清亮的聲音抑揚頓挫,平靜的視線從喬大海的身上越過,清冽的眼神使得喬大海頓時感到有些心虛的低下了腦袋,冷愛國濃密的劍眉一皺,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大家,都先散了,散了吧!」

彭雅茹在濱城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而且,頭上還頂著市長夫人的光環,她本身就出身名門,為了避免引起整個家族的恐慌,冷愛國當下給眾人下了封口命令,所有的調查,只許秘密進行,絕對不能向外界透出任何的風聲,尤其,是正在執行特殊任務的冷擎蒼。

人散了,冷修博還和往常一樣去市政府報道,喬大海帶著刑警在整間屋子里尋找著蛛絲馬跡,碩大的客廳,冷愛國坐在沙發上,而安洛溪,則在一旁站著,氣氛,有點怪異,安洛溪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提出告辭。

「丫頭,你說,昨天你和她昨天在飯店吵了一架?」

「恩!」

難道,這個老頭子也在懷疑自己嗎?安洛溪嘴角裂開一道諷刺的弧度,先入為主,喬大海的一番話,在冷愛國和冷修博的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影響的吧?

冷愛國微微閉著的眼楮剎那間睜開,從里面射出的精光瞬間落在安洛溪的身上,安洛溪一個心神一晃,這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她真是佩服自己心髒的承受能力,這個時候,竟然還可以面不改色的對上這道眼神。

「昨天,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喬大海說的,昨天,彭雅茹是因為看見她和一個男人曖昧不清才發怒,繼而兩個人吵起來的。

「一個朋友!」

安洛溪回答的很坦誠,諸葛墨白是她的朋友,那種不堪的關系,只是彭雅茹為了泄憤,強加在她身上的罷了。

「听說,前幾天,你卷入了一場醫療糾紛?」

「現在,已經解決了!」

安洛溪依舊語氣平淡,那平靜的臉龐,絲毫看不出在經歷牢獄之災以及被不明身份的男人從派出所帶到郊外的恐慌,窗外七彩絢爛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逆光之中的她,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冷愛國一直都沉寂的黑眸之中突然有了一點點的溫度,繼而,這溫度越來越弄,嘴角,綻開了一道和善的笑意。

見冷愛國笑了,安洛溪心里一直懸著的一塊石頭這才重新落到了地上,將手心擦在衣角,擦掉那股粘膩膩的細汗。

「既然你已經回到了濱城,那麼就搬到家里來住!」

「我?」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老了,不中用了,我先去睡一會兒,你若是感到無聊,就到處隨便走走!」

完全不給安洛溪在說話的機會,冷愛國便已經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安洛溪一個人站在碩大的客廳里,心中感慨,真是一個霸道的老頭,沒有大叔,這里能算是她的家嗎?

不過,冷愛國既然已經發話了,她當然不能反對,只好安心的在冷宅住了下來。

晚上,諸葛墨白回到家中,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剛好李媽從身邊經過,他立即問道︰「安小姐呢?」

「安小姐一早就出門了!」

正忙著擺放碗筷的李媽隨意的回了一口,沒有注意到諸葛墨白那突然陰鷙的臉龐。

「先生,先生……」

當李媽抬頭的時候,諸葛墨白的身體已經走到了玄關,李媽望著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那兩雙碗筷,哎,看來,這家里,又要恢復以前那股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諸葛墨白駕駛著車子飛快的疾馳在濱江大道,江邊,銀色的月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江面,波浪迎著夜風起伏,冰冷的風,打在他的臉上,但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

洛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手掌握成拳頭,諸葛墨白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柳樹上,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慘白的如同了無生息的幽靈,胸口,因為憤怒而在劇烈的起伏著,迎著風,他嗜血的眸子里夾雜著風暴,她說她回家了,家?諸葛墨白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道嘲諷的弧度,那個女人那樣對她,她竟然還稱那里為家?難道,就因為冷擎蒼嗎?難道,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愛屋及烏嗎?

冷擎蒼,看來,我們之間的梁子,還真是結大了!

夜色中,諸葛墨白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臉上,是死灰般的沉寂,幽深的眸子望著江面,透著無窮無盡的寒意。

站在冷家的廚房,安洛溪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里到底是廚房還只是一個展覽室了?嶄新的廚具,蹭亮的鍋具,一塵不染的操作台,打開冰箱,除了幾瓶飲料之外,空空蕩蕩,沉思了幾秒,她拿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包包,可是剛到門外,兩個面色森嚴的刑警伸臂攔住了她,「少夫人,這段時間是特殊時期,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出門!」

這算什麼?是保護,還是變相軟禁呢?

就在安洛溪想要和他們辯解的時候,從屋子里突然傳出一道洪亮的聲音,「你們若是不放心,就陪著她!」

司令員都發話了,他們還能怎麼樣,其中一個刑警立即跑到院子中央開了一輛車子來到了安洛溪的面前,雖然這樣的出行方式她不是很喜歡,可是,這個特殊時期,她也要懂得進退,上了車,她來到了離家最近的一家超級市場,買了一些食材,她並沒有做過多的耽擱,立即重新回到了冷家,一回去之後,她有把自己關進了廚房,時鐘指向七點半,一向都在外忙于應酬的冷修博回到了家,一臉的疲憊之態,已經一天過去了,彭雅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是生,還是死?

人質被擄走的時間越長,但是對沒有任何索取贖金的電話,那說明什麼,說明對方擄走彭雅茹,根本就不是為了錢。

「爸!」

冷修博布滿血絲的雙眼帶著倦意望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冷愛國,冷愛國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隨即客廳便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爺爺,可以……」

廚房的門被推開,安洛溪的話說到一半,看大坐在冷愛國對面的冷修博愕然止住,臉上閃過一道不自然的顏色。

「丫頭,飯做好了啊?」

冷愛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一掃剛才的沉悶,安洛溪尷尬一笑,視線不自主的掃向坐在一邊臉色十分難看的冷修博,估計,他對自己的出現,並不是特別高興吧?

尤其,她還可能是一個擄走他老婆的犯罪嫌疑人!安洛溪吐了吐舌頭,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艱難的叫了一聲︰「爸,過來吃飯吧!」

冷修博抬起充滿愕然的瞳眸,兩個震驚,第一,是安洛溪稱呼他為爸,第二,這間廚房,從來沒有人進過,更別提,做出一桌子可口的飯菜了!

冷修博沒有起身,安洛溪有些尷尬,倒是冷愛國已經坐到了位子上,「丫頭,手藝還不錯嘛!」

紅燒,清蒸,小炒,炖湯,短短這一會兒的功夫,安洛溪竟然做了滿滿一桌子。

「不過,丫頭,我要批評你,雖然我們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也要懂得節約,菜做的太多了,浪費了,多可惜。」

冷愛國是五十年代的老人,吃的苦比安洛溪吃的鹽還要多,看到安洛溪做的一桌子菜,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鋪張浪費,這豪門媳婦果然是不好當的,安洛溪心中苦笑,她這算知道什麼叫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原本她看冷愛國為了彭雅茹的事情弄的疲憊不堪的,才想多做幾個好菜來安慰安慰這個老頭子,誰知道,還被對方被批評了?

「還在發什麼楞,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不喝,問題就能解決嗎?」

冷愛國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冷修博,聲音听起來帶著幾分怒氣,雖然,冷修博很不想吃安洛溪做的菜,但是礙于冷愛國在場,他只好起身,慢吞吞的走向了餐廳。

「丫頭,去酒櫃拿瓶酒來,今天,我們爺兩個喝一杯。」

「爸」

「看什麼看,去拿酒來!」

被冷愛國這麼一吼,安洛溪連忙顛顛的跑到了酒櫃,打開,隨便就拿了一瓶,恭敬的遞到了冷愛國的手中,打開蓋子,冷愛國突然轉過臉神情古怪的望著安洛溪,「丫頭,你要不要來一杯?」

「不要,不要……」

安洛溪的頭立即頭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她什麼酒品,她自己清楚的很,在這兩位人物面前,若是失體,那臉可就丟大了。

冷愛國並未勉強,見他要倒酒,冷修博連忙接過他手中的酒瓶,給兩人面前的杯子斟滿,小酌一口,火辣辣,但是,唇齒之間卻又透著一股甘甜,讓人有些貪戀的忍不住的想要在飲上一口。

三杯酒下肚,冷修博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拿起手邊的筷子,夾起一塊魚塊放入嘴里,細細品嘗,「外觀不錯,但是火候還差一點!」

呃?這是從冷修博的嘴里吐出的話嗎?

在她抬頭的那個瞬間,冷修博快速的將不自然的眼神從她的身上移開,安洛溪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看在,這一家人,除了彭雅茹對自己很有成見之外,其他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處,融入這個家庭,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安洛溪又多了一份信心。

「爸,以後,還希望你多指教,多指教!」

燈光下,安洛溪眸光真摯,被自己的兒媳婦這樣看著,冷修博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上涌上絲絲的紅暈。

「叮……叮!」

客廳里突然響起的電話聲音,使得餐廳里溫馨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三個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的飄向那發清脆鈴聲的電話,李管家剛跑過去準備接電話。

「李管家,我來接!」

冷修博面色凝重的放下碗筷,走到了電話旁,細看之下,他握起電話的五指在微微的顫抖,安洛溪和冷愛國兩個人也同樣沉著臉來到了冷修博的身旁,在冷愛國鼓勵的目光下,調過呼吸的冷修博接通了電話。

最新的信號追蹤系統也在電話接通的那個瞬間開啟,定位信號,「喂,找誰?」

「想要贖人,讓你兒媳婦立即帶一千萬到湖濱公園!」

機械的冰冷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電話開著公放,在場所有人都听到了電話那頭的要求,負責信號偵查的刑警拿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機,神情懊惱的搖了搖頭,失望之余,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聚焦到了安洛溪的身上,按理說向這種叫贖金的事情應該是最親密的人,比如冷修博,對方怎麼會讓安洛溪去做呢?

而且,對方為什麼就會這麼篤定的認為這位不受冷家歡迎的兒媳婦此刻就在冷家呢?

難道,這棟房子的一舉一動,同樣,再被對方監視著?

這樣一想,在場的人除了冷愛國之外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顫,如果,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監視,那意味著什麼?公安局已經出動了最精悍的力量,對方卻依然能夠監視這里,說明,說明對方的力量,早已經超過了公安局,縱觀整個濱城,誰又這麼大的本事呢?

「我去!」

安洛溪一臉決然,她的決定,出乎意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冷愛國眉頭緊皺著,歷經風霜的臉上雖然看不透他的情緒,但是那雙黑眸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思,對安洛溪的這個決定,他似乎不是十分贊同。

屋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冷愛國不發話,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即便冷修博此刻心急如焚,卻依舊要強裝鎮定,時不時的抬起手腕,對方,只給他們三十分鐘的時間趕到湖濱公園,否則,後果自負。

身為市長,如果爆出妻子被殺,那麼,他的仕途,基本上也就毀了!

冷修博在擔心彭雅茹,同樣也在擔心自己的仕途,眼看領導班子換屆的緊要關頭,這,會不會是有心人可以策劃的一場陰謀呢?冷修博的腦海之中開始搜刮他如果高升,可能會得罪的人,忽然,一個名字閃過了他的腦海,難道,是老黃?

就在冷修博胡亂猜測的時候,安洛溪已經換好衣服,不管對方的目的真的是為錢,還是假的為錢,一千萬,還是要準備的,一個巨大的手提箱由銀行工作人員十分鐘之內送到了冷宅,冷愛國始終不語,就在眾人都以為他已經默認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忽然站起來,面色沉靜的說道︰「洛溪,你不能去!」

「爸!」

「首長!」

「爺爺!」

不同的稱呼從每個人的嘴里溢了出來,這都什麼時候,他怎麼能不同意呢?

鷹隼的眸光落在安洛溪的臉上,冷愛國幽深的眸子里透著一種讓人捉模不透的深邃,他當兵多年,大大小小的明戰暗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他有一個異于常人的超級敏感的鼻子,彭雅茹被擄,發生的實在太過詭異,而對方竟然提出讓安洛溪去交贖金,就更詭異!

「爺爺,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怕!」

堅定的聲音,篤定的眼神,站在大廳里看起來有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的女孩身上渾身散發出一股凌然氣勢,她知道冷愛國擔心的是什麼,他擔心,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她,安洛溪。

但,這只是一個猜測,如果對方的目標是她,直接將她擄走,不是要比這樣大費周折簡單很多?

冷愛國從安洛溪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想法,蹙眉,沉思,難道,一切,真的只是自己多慮了嗎?

安洛溪瞄了一眼放在她身側的拉桿箱,「錢,不能帶!」

「不帶錢,怎麼贖人?」

「喬大隊長,難道,你真以為對方收到錢會放人嗎?」安洛溪一句反問頓時讓喬大海掐到了一邊,十起綁架案,有九起都是綁匪在收到贖金之後撕票,到時候,那是人才兩空。

「如果對方是為錢,拿到錢之後,他們一定會撕票,到時候媽的生命危險更大,如果不是為錢,就算我們帶一個億,都沒有用,到底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我先去試試,真是為錢,只要我們一天不交贖金,至少媽還是安全的!」

安洛溪的分析,讓干了一輩子刑偵工作的喬大海都覺得汗顏,自己竟然不足一個小姑娘。

安洛溪嘴角上揚,你當然不如我,因為你想的是在這件事情上如何自保,考慮的出發點,跟她的完全不同。冷愛國贊許的點了點頭,隨即,更深的擔憂涌上心頭,「洛溪,這樣的話,你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爺爺,如果我也被他們抓了去,我一定會盡力和他們周旋,我要!」貝齒一咬,安洛溪頓了頓,在抬頭,目光篤定的說道︰「我一定會跟他們周旋,然後,一定會等到大叔回來,等他救我!」

說完,她提起空的拉桿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別墅,冷愛國在他走後,立即走進書房,撥通了「雷霆號」的衛星電話,「擎蒼,家里出事了!」

按照約定,安洛溪獨自駕車,前往湖濱公園。

而在她離開之後,喬大海一行人看似在原地待命,但是,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卻從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緊緊的罩住了安洛溪。

老首長的指示很簡單,一定,要保證,安洛溪的安全。

一路,還算順利,安洛溪準時到達湖濱公園,廣場的鐘樓傳出十聲鐘響,白日里人來人往的廣場此刻稀稀疏疏的沒有幾個人,安洛溪停好車子,拎出皮箱,站在一個十分醒目的位置。

對方只是讓她到湖濱公園,其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安洛溪站在是露天電視下,夜風,帶著幾分涼意,已經十五分鐘過去了,什麼動靜都沒有,難道,對方是在故弄玄虛?

安洛溪緊張的心漸漸的平息了下來,燈光下,穿著米黃色風衣的她長發飄飄,白皙的臉龐被燈光照著泛著暖暖的光暈,苗條的身材,秀美的臉龐,真的很醒目。

「小姐!」

听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安洛溪的心突然咯 一下,握著拉桿的手一陣顫抖,來了嗎?來了嗎?

她緊張的不敢掉頭,感覺心都快從嗓子口跳出來了。

「小姐,一個人?」

什麼情況?安洛溪猛然轉身,奮力的甩開模在他臀部的一直魔爪,燈光下,一個長相猥瑣露出笑意的中年男人正色迷迷的看著她因為氣憤為一聳一聳的胸部,「小姐,多少錢?」

濱城人都知道,這里,白天,都民眾消遣娛樂的地方,但是,到了晚上,尤其是過了九點之後,這里就成為一個賣婬的露出藏所,很多暗娼都會到這里來拉生意,媒體曾經不止曝光過這里的不堪場景,職能部門也打擊了好幾次,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還是有一些男人會來這里轉轉,是需求,就會有市場,安洛溪的出現,被這個男人當成是來拉生意的暗娼了。

「什麼時候,這里的貨色這麼上檔次了?」

男人面露婬光,張開嘴就露出讓人作嘔的黃牙,渾濁的口氣吐在安洛溪的臉上,安洛溪拉著拉桿箱就想轉身離開,卻被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腕,潛伏在暗處的力量看到安洛溪被一個男人拉著,全身戒備,已經作出逮捕的準備。

「這箱子里是什麼啊?打開讓哥哥我看看!」

男人說著就想去搶拉桿箱,暗處的人交換一個眼神,立即從四面八方沖了出去,抓人。

「你們干什麼,干什麼啊?」

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害怕的渾身發抖,這些穿著迷彩服凶神惡煞的男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各位,各位,我不是就想瞟娼,挺多就是違反了社會治安,沒做什麼壞事啊?不信,不信,你問那個女人?」

男人手指指向安洛溪站著的地方,「咦,人呢?」

在場所有人立即回頭,安洛溪,人,不見了?

眼楮,被蒙上了黑布,四肢,也被綁住了,黑暗,如同潮水般包裹著安洛溪,一種出自本能的害怕讓安洛溪忍不住的顫抖著身體。

安洛溪,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在心里不停的告誡自己,調整呼吸,若是危急關頭,越是不能先自己亂了陣腳,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緊張的心情似乎平復了一點,她安洛溪是誰,若不是遇到大叔,說不定她都是一個死了的人了,怕什麼,人生在世,活到最後,還不是一條路嗎?

死亡,不就是閉上眼楮,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有什麼可畏懼的?

雖然心里這樣自我安慰,可是安洛溪的心里還在劇烈的顫抖著,死亡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預知,你在閉上眼楮前,會經歷怎樣的恐懼。

豎起耳朵,安洛溪想要探索在黑暗世界中的任何一絲異常,可是,很可惜,圍繞在她周圍的空氣,一絲一毫異常的氣味都沒有!

她是學醫的,自然對氣味是十分的敏感,既然有人開車,有人存在在她的四周,就一定會有異常的氣味存在,安洛溪不甘心的再次嗅了嗅鼻子,依然無果,這下,她的心,更涼了,沒有氣息,沒有呼吸,難道,她上的,是一輛幽靈之車?

嘴角,扯出一道諷刺的笑意,鬼神之說?無稽之談,這一切,只說明了一點,對方,是一對訓練相當有素的人馬。

一路揣測,車子一路顛簸,似乎,上了某個山頭,因為安洛溪在空氣中聞到了叢林疊翠的味道,車子又拐了幾個彎,反反復復,兜兜轉轉,終于,停下了,安洛溪的身體被一個有力的手臂從車上拽了下來,一路推著,以安洛溪的猜測,應該是進了意見房子,而且,還是一間豪華別墅!

地下的地磚,是那種磨砂的,勾的是青花瓷的圖案,因為安洛溪的鞋子剛才在掙扎的時候掉在了車上,所以現在,她是赤足走在地磚上,好的地磚你赤腳走在上面,會感覺軟軟的,溫溫的涼意,進了屋子之後,剛才推搡安洛溪的兩個男人已經听不到了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就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安洛溪不敢輕舉妄動,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朝著前挪去,想要找到一些身體能夠接觸的地方,可是,很可惜,這間裝修豪華的房子,空空蕩蕩,走了一圈,安洛溪懊惱的發現,這間屋子里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安洛溪覺得自己就漂浮在茫茫大海的一葉浮萍,沒有方向,不知道,下一個迎頭而來的海量,就會將她徹底的埋葬。

「大叔,大叔……」

安洛溪蜷縮著身體,被膠帶貼著的嘴巴發出了嚶嚶的抽泣,她很害怕,其實,她怕死,她怕,沒有那個命,陪著大叔一直走到老。

安洛溪,你哭什麼?

你以為苦就有用嗎?

你以為苦這些人就會放過你嗎?

貝齒,狠狠的咬出唇瓣,腥甜的血腥味從唇角溢開,傳到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會有一種求生的本能,而這種本能,會激發一個人體內小宇宙,安洛溪用痛,提醒自己不可以放棄,不能死,不許死,她答應過大叔,要一直陪著她的!

既然,你們故作神秘,那麼,我就逼你們出來!

從牙縫中擠出一絲陰狠和放手一搏的堅決,雖然模不清對方的用意,不知道對方最終目標到底是她還是彭雅茹,但是有一點,安洛溪幾乎肯定的是,他們不會殺她,如果要殺,她早就成為荒郊野外的一具尸體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間房里呢?

嘴角揚起一道冷笑,安洛溪戰戰栗栗的靠著牆壁吃力的站了起來,四肢被綁著,眼楮和嘴巴都被黑布綁著,但是,她有力氣,穩住自己的身體,安洛溪沒有任何方向的環顧四周,然後,停頓幾秒……

「 ……」一聲。

「 ……」兩聲。

「 ……」三聲。

腦袋,重重的撞上牆壁,白色牆面上,一抹嫣紅觸目驚心,血絲,從她的額頭,順著她的臉頰,滾落。

「該死!」

一個低吼聲從暗房里傳了出來,一個身影,迅雷般的沖了出去。

有人來了?當安洛溪撞牆第五下的時候,眩暈感襲來,她的身體一個不穩,撞向了牆壁,諸葛墨白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她,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你想她活?」

經過處理的冰冷聲音,安洛溪忍住眩暈,頭點的如同搗蒜般,嘴里咿呀咿呀的想要極力的表達著什麼。

諸葛墨白走上前,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布,見她不是立即張嘴呼吸,而是奮力的在嗅些什麼,諸葛墨白的嘴角勾出一道冷笑,「別自作聰明了,我身上什麼味道都沒有!」

「你要的一千萬我已經帶來了,你到底想怎樣?」

殷紅的血液,布滿她整個蒼白的臉龐,諸葛墨白的黑眸中充滿了濃濃的心疼,可這心疼背後,還包裹著更強烈的是憤怒,他知道安洛溪的性子烈,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用自殘的方式來逼自己出來,這次,是他,若是遇到的真是殺人不眨眼的綁匪,她的行為,不是自掘墳墓嗎?

憤怒,如同潮水,而嫉妒,更是如同一條藤蔓,在他的心里急速的生根,長出茂密的枝條,一開始綁架彭雅茹,是為了給她出氣,可是現在,他卻利用彭雅茹,讓她出現,洛溪,那個女人都那麼羞辱你了,你還這般為她豁出性命,值得嗎?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冷擎蒼的媽嗎?

諸葛墨白的內心,在咆哮,洛溪,你知不知道,我們才是同一類人,冷家,根本就不適合你!

望著安洛溪鮮血布滿的臉龐,諸葛墨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道嗜血的快感,他伸開臂膀,一個用力就將安洛溪摟到了他的懷里,沒有了金絲眼鏡的阻擋,他直接低頭將唇貼上了安洛溪的臉龐,火辣的舌尖,舌忝著臉上泛著腥甜香味的血液,場面,有點驚悚,但是,諸葛墨白卻是異常興奮的。

「你想干什麼,你這個魔鬼,放開我,放開我!」

被綁住四肢的安洛溪完全不能掙扎,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她的嘴,張開銀牙,她狠狠的咬了上去,咬住,死死的咬住。

諸葛墨白猛的一下推開了她,安洛溪被推到在地,失血,在加上撞擊,她的眼前一黑,徹底的暈了過去。

諸葛墨白撐著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到地方昏厥過去的安洛溪,他顧不得臉上的傷口,彎腰,抱著她朝著有床的房間走去。

茫茫碧藍大海,一艘白色的軍艦疾馳劃開海平面,迎著東方升起的朝陽,船頭,冷擎雙手撇在身後,陰鷙的眼神,里面,帶著火山爆發,所到之處,一片灰燼,南宮衛和東方傲站在他的身後,這個時候,即便是放蕩不羈的東方傲,都很識相的選擇了閉嘴,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但是,對他們而言,每一秒都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十幾分鐘之後,一輛軍用飛機出現在他們的頭頂,南宮衛和東方傲頓時松了一口氣,直升機緩緩降低高度,螺旋槳掀起的風刮的艇上的一切東倒西歪,可冷擎蒼,卻如同鋼鐵俠般的穩穩站著,一個軟梯從直升機上拋了下拉,冷擎蒼身體騰空一躍,抓住軟梯,然後蹭蹭的就朝上攀爬,動作矯捷的就似一只狸貓,隨即,東方傲也立即跟上,轉頭,他收起平時的吊兒郎當,專注的望著南宮衛,「衛,這里,一切就交給你了!」

南宮衛奮力的點了點頭,抬頭,望向那個已經越來越小的身影,按理說,這句話,應該是老大跟他說的。

小型直升機所能飛行的距離有限,到公海接到冷擎蒼已經是飛行極限,中途,飛機不得已到一座私人小島上加油,飛行員都在感嘆,「若是華夏國能有一艘自己的航母,那該多好!」

感謝了島主,冷擎蒼一行人匆匆離去,銳利的視線,落在那艘島上,深邃的眼神,誰也猜不透,此刻,冷擎蒼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彭雅茹失蹤已經兩天兩夜,而安洛溪,也失蹤一天一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冷家兩個女人給綁架的事情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彭雅茹的娘家人得到消息,立即從京都趕到濱城,同時,她任職于國防部的哥哥彭遠軒帶了國防部最精悍的信息電腦高手,對那通簡短的電話進行了分析,到最後,得出的結論讓人失望,那則電話竟然是視線錄好,然後用國外的電話撥打,播放的錄音。

唯一能夠指望的線索,也斷了,所有人,陷入了一籌莫展之中。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安洛溪眨了眨沉重的眼簾,四周,仍舊是一片漆黑,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的四肢竟然被綁在床上,處境,似乎更糟糕了!

掙扎過了,但是無效,索性,放棄了,還是留點力氣,想著該怎麼逃月兌吧?

另外一間房間,漆黑的眸光始終專注的看著屏幕,她醒了,這次到學乖了,不在硬拼了。

「老大,那個老女人怎麼辦?」

鯊魚嘴里的老女人,彭雅茹,現在也正關在另外一間房間了。

剛才還含著笑意的嘴角瞬間冰冷,諸葛墨白關掉屏幕,起身,「走,去看看!」

空蕩蕩的房間,一個狼狽的身影蜷縮在角落,往日里那張保養的極好的臉上此刻已經布滿皺紋,什麼優雅,什麼高貴,蕩然無存,僅僅兩夜,彭雅茹就好比老了十歲,烏發之間都隱約冒出了幾根白發,上好的絲綢睡衣被揉的皺皺巴巴的,還沾滿了灰塵,頭發,凌亂的披在臉上。

「 擦, 擦……」

被蒙著眼角的彭雅茹感覺到了閃光燈傳來的刺眼光芒,下意識的用手掌去擋,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將頭埋進了雙臂,帶著哭腔嘶吼︰「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到底想要干什麼?」

拍她現在狼狽的照片干什麼?發給她的家人?還是發到網上?

「彭夫人,這麼緊張干什麼?平時,你不是都很重視形象的嗎?來,表情自然一點!」

下巴,被人狠狠的捏住抬了起來,閃光燈直接近距離對準她的臉龐,經過兩天兩夜驚魂的彭雅茹心里的承受能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她發瘋般嚎叫,聲音,都要快把人的耳膜給刺破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諸葛墨白突然感到一種報復的快感,可是,對這個黑心的女人,這一切,遠遠還是不夠的。

「你不是很喜歡扇別人耳光嗎?今天,我就讓你扇個個!」

諸葛墨白松開彭雅茹的下巴,站起身,面色凌然的對站在旁邊的鯊魚說道︰「把她帶到隔壁房間來!」

房門被推開,安洛溪本能的蜷住了身體,可是,當她听到彭雅茹已經哭的沙啞的聲音時,立即尖叫,「你們放了她,放了她!」

「放了她?她這麼一個惡婆婆,你還對她這麼好?」

鯊魚將彭雅茹摁在了凳子上,諸葛墨白走到床邊,解下了安洛溪綁在床上的四肢,同時解開她的雙手,扣住她的手腕來到彭雅茹的臉上,「扇她一百個巴掌,我就放了她!」

「你,你……」

這是什麼鬼交換條件,安洛溪本來就想著盡力修補她和彭雅茹之間的關系,這一百個巴掌若是扇下去,那還了得?

「怎麼?你不扇?」

諸葛墨白挑眉,

「你這個瘋子!」

自己的雙手被解開了,逃跑的機會又大了一點。

「你不扇,那我就幫你!」

諸葛墨白抬起安洛溪的手腕,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彭雅茹的臉上,清晰的五條掌印,觸目驚心。

「放開我,放開我!」

安洛溪在掙扎,彭雅茹同時也在掙扎,「你這個死女人,別再這里裝模作樣了,是你找人綁架我的對不對?你在報仇對不對?」

安洛溪的臉色瞬間慘白,顫抖的雙唇,青白交替著,萬萬沒有想到,彭雅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站在一旁的諸葛墨白眸光亦更冷,揚起手掌,那股巨大的掌力,扇的一下就落在了彭雅茹的臉上,彭雅茹直覺的腦袋被扇的嗡嗡作響,耳朵都幾乎快要失聰了。

听到這聲脆響,安洛溪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這一掌,扇的不輕,不管彭雅茹對她怎麼樣,對外,她們是一家人,若是激怒了這個凶殘的男人,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狠殺了她們兩個,在感覺到又一陣強風從她耳邊掠過的時候,她使出渾身力氣怒吼了一聲︰「住手!」

此刻的彭雅茹,渾身如同虛月兌了一般,她想咆哮,想擺出平日里女王般的架勢呵斥面前的敵人,完全不能,A那股從心里散出,從毛孔里透出的恐懼感如同鬼魅,她似乎都能嗅到空氣中飄散的死亡氣息,還有嘴角隱隱含著的血腥味,她停了抵抗,蜷縮著身子,黑布遮著的眼楮里充滿了恐懼。

「求求,求求你們,不要,不要……」

彭雅茹渾身顫抖的如同篩糠的篩子,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改變主意了?」

諸葛墨白放下揚起的手,眼神,望向安洛溪,蕩漾著綿綿的情愫,洛溪,跟著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我來!」

什麼?彭雅茹停住了求饒,那個死女人說什麼?說她來?她真的要打自己耳光?

彭雅茹瘋了,她的情緒,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對狗男女是在唱雙簧,安洛溪,你以為遮住我的視線,我就看不到你自顧自上演的這一幕嗎?

氣憤,滔天的氣氛,以及生平以來受到的莫大屈辱,咬碎銀牙,彭雅茹全部吞進了肚子里。

「安洛溪,你敢打我,擎蒼不會原諒你的!」

彭雅茹低沉著聲音,對著空氣,緩緩的一字一頓說道,安洛溪揚起的手微微一楞,貝齒為難的咬著唇萼,內心,承受著莫大的糾結,若是不照那個男人說的話去做,也許彭雅茹收到的傷害會更大,單若是照著那個男人說的做,日後?

什麼日後,若是命都保不住了,還有什麼狗屁日後呢?

她要活著,她要好好的活著,父親的死,公司被貪的巨款,醫學院的所受的恥辱,還有,還有,大叔,心一狠,安洛溪揚手揮了下去。

揚起的手腕,看似充滿了力道,但是在落在彭雅茹臉上的時候,力道陡然收緊,比起諸葛墨白的那個耳光,安洛溪現在的這個,簡直是在撓癢癢。

半眯著狹長的鳳眸,諸葛墨白雙手環胸,神情透著幾分報復的快感,「用點力氣!」

咬牙,加重力道,一聲一聲的脆響,簡直要了安洛溪的命,彭雅茹嘴里吐出的那些辱罵,如同魔咒,環繞在她的四周,她的頭,疼的快要炸開了,不知道扇了多少掌,安洛溪忽然轉身,一個奮力推開,諸葛墨白的身體向後一個趔趄,站在一旁的鯊魚立即沖過去想要抓住安洛溪,但是卻被諸葛墨白伸出的手臂一把攔住,「等她走!」

轉而,他表情冷漠的看了一眼昏厥過去的彭雅茹,「把她扔到冷家的門口!」

一邊跑著,一邊撕掉貼在臉上的黑布,夜晚,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烏黑黑的天際,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悶雷,安洛溪根本不敢回頭,掙月兌腳上綁著的繩子,她開始狂奔,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知道自己奔向的小徑是通向哪里,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跑出那個男人的勢力範圍,跑到安全的地方,跑到有人煙的地方。

夜,如此的黑,四周被風吹的搖曳的樹枝如同鬼魅,發出嗚咽的聲音,閃電如同銀鞭,將天空撕裂,緊接著,一個巨雷,腳下一滑,安洛溪整個人便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豆大的雨滴,開始從天空傾灑而下,暴風雨來襲,滿山坡的荊棘,刺破了安洛溪的皮膚,渾身,火辣辣的疼,很快,疼痛感消失,安洛溪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冷擎蒼回到家,所有人都似看到了救星般,冷擎蒼什麼話都不說,帶著東方傲就上了二樓彭雅茹的房間,房間整理的很整齊,鷹隼的眸光巡視整個房間,東方傲跟在他的後面,立即仔細的檢查房間內的每個器物,可以在不破壞任何東西,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一個大活人從房間內帶走,這個世界上,具備如此本來的堂口,不多。

「傲,立即跟所有堂口的負責人聯系,看最近有沒有買家找過他們!」

「是」

東方傲走出了房間,冷擎蒼繼續呆在房間內,他的視線,銳利的就如同獵鷹,來到床邊,他翻開被褥,什麼異常都沒有,絕對是一個完美現場,是什麼人,會有如此的本領?

就在冷擎蒼閉著眼楮沉思的時候,樓下,忽然一陣喧嘩,東方傲邁著快步走了進來,「老大,伯母給送回來了!」

冷擎蒼的眼神一冷,身體也瞬間緊繃了起來。

東方傲接著補充說道︰「活著!」

很低的一聲呼氣,從冷擎蒼的嘴里溢了出來,緊繃的身體順進恢復了正常,松開黏膩的手心,他快步下樓。

「快,快,快叫醫生」

是冷修博的聲音,「市長,一直在外候著了!」

喬大海跟在冷修博的身後諂媚的說道,被冷修博抱在手里的彭雅茹渾身被雨水淋的濕透,頭發凌亂的貼在臉上,臉頰紅腫,嘴角泛著血絲,衣服殘破,臉色,慘白如紙,她緊緊的閉著眼楮,如同受傷的小鳥,身體蜷縮著,瑟瑟發抖。

冷擎蒼的眼神,是冷的,而憤怒,卻又如同一座噴薄的火山,他彎腰,抱著彭雅茹就朝著臥室快速的跑去,所有人都跟在後面,他冷聲呵斥,「除了醫生,所有人都在原地等著!」

所有人,也包括冷修博!

「林醫生,我媽怎麼樣?」

臥室內,林浩然正在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彭雅茹的身體,「冷少,經過我初步的檢查,夫人並無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但是,保險起見,等夫人醒來之後,最好能去醫院做一個詳細檢查!」

林浩然是冷家的家庭醫生,年紀看上去和冷擎蒼差不多大,看上去溫文爾雅,他幫彭雅茹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又配了一點藥,「夫人想必是受了很大的驚嚇,所以睡覺了還會一驚一驚的,可以適當給她放一點安眠藥!」

「謝謝!」

送走了林浩然,冷擎蒼走到彭雅茹身邊,保姆正準備將剛剛給彭雅茹換下來的髒衣服扔掉,但是卻被冷擎蒼叫住,東方傲立即上前將這些衣服裝了一個塑料袋子里。

「老大,我這就回去找線索!」

「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冷擎蒼就搶在東方傲的前面走了出去,母親是被送了回來,但是洛溪還下落不明,這點,讓冷擎蒼感到十分的不安,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個感到了恐懼,洛溪,你一定要等我。

好痛,好痛……

渾身如同被卡車碾過一般,每寸皮膚都在咆哮著疼痛,這股刺入骨髓的痛簡直要抽干她體內所有的力氣,安洛溪拼勁殘留的所有力氣,想要睜開眼楮,徒勞,最後,只是感到自己的身後被一片汗水濕透。

「洛溪,洛溪……」

是誰,是誰在用如此溫暖的聲音在叫著她?

「洛溪,洛溪……」

為什麼,這溫暖的聲音,听起來是如此的急促呢?

是大叔嗎?是大叔嗎?

「大,大,大叔!」

干裂的聲音,從她沙啞的嗓子里如同破鑼般飄了出來,專注看著她的眼神瞬間便冷,諸葛墨白蹭的一下站起了身體,從房間走了出去。

冷家,冷擎蒼站在床邊,接到母親醒了的電話,他就立即趕了回來,洛溪的下落,只有母親一個人知道。

彭雅茹慢吞吞的抿著冷修博伸過來的勺子,眼楮的余光不悅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冷愛國,他可是自己懷胎十月,冒著生命危險生下,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可是,昨天,他竟然沒有陪在自己的身邊,反爾去找那個女人的線索,想起那個該死的女人,彭雅茹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修博,我告訴你,是安洛溪,是安洛溪,是那個女人派人抓的我,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想起這兩天的驚魂,彭雅茹好不容易安定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冷修博連忙放在碗勺,將彭雅茹摟到自己懷里,輕拍著安撫,「好了,好了,現在沒事,現在沒事了。」

彭雅茹靠在冷修博的肩膀上,嚶嚶抽泣著,冷擎蒼的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

「擎蒼,你在杵在這里做什麼?沒看到你媽現在的情緒很激動嗎?出去,出去。」冷修博揮手驅趕著冷擎蒼,冷修博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彭雅茹,抿著嘴唇,走了出去。

樓下,冷愛國正坐在沙發上,他雙手放在膝蓋上,似乎是在專門等著冷擎蒼,一見到擎蒼下樓,他立即站起來,往日里充滿威嚴的臉上此刻卻是布滿內疚,「蒼,爺爺對不起你,你走前交代我的事情,我一件都沒辦法!」

這個叱 風雲,在華夏國的軍事屆赫赫有名的老人,這個指揮過千軍萬馬的老人,何時露過這般愧疚的表情?他的脾氣可是一直都倔的跟頭驢似的,即使錯的,要做硬說自己是對的,冷擎蒼看著面前這位白發蒼蒼的爺爺,嘴角艱難的扯出一道寬慰的笑意,「爺爺,這件事情怎麼能怪你呢?」

爺爺固然厲害,可畢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冷擎蒼不忍責怪,他只是恨自己,在厲害的男人,若是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那還能稱為男人嗎?

「對于你媽說的,你怎麼看?」

冷擎蒼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爺爺所指的是什麼事情,母親醒來之後,一直都在強調,她被人綁架,是安洛溪安排的。

「我找喬大海了解過情況,在媽失蹤的前一天,兩個人的確在飯店吵過,但是,我絕對不相信洛溪會為了這件小事綁架媽,在說,她根本沒有那個本事!」

「洛溪是沒有那個本事,可是,你忘記當晚去找洛溪的那個民警說的嗎?她的身邊,有一個看上去很可怕的男人,甚至,還一下就折斷了他的手腕!」

冷愛國的提醒,讓冷愛國的眉頭皺的更深,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老大,拼圖做出來了!」

東方傲拿著一張紙快步的走到了冷擎蒼的身邊,是那個民警做的那天晚上陪在安洛溪身邊的那個男人的拼圖,冷擎蒼接過紙,瞬間,他的整個人石化,「是他!」

難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自己的母親,他,的確有那個本事。

「是誰?」

「一個故友!」

冷擎蒼緊緊的握著紙,快步的走了出去。

安遠航跳樓,遠航集團被查封,所有人都認為這棟高樓的輝煌已經徹底結束,可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經濟嚴重不景氣的時候,諸葛墨白竟然會大手筆對遠航資產進行從組,而且,在重組之後,竟然還沒有更名,甚至,連以前在這里當保安的李伯都又被他重新請了回來,現在的遠航大廈,似乎和沒有出事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私下里,很多人都在猜測,這位諸葛老板,和遠航集團是不是有什麼淵源呢?

「先生,先生,沒有預約,我們董事長不會見你的!」

前台小姐跟在疾步快走的冷擎蒼後面急促的說道,冷擎蒼渾然不理睬,直接上了董事長專用電梯,看到這個蠻橫的魁梧男人的行為,前台小姐嚇的臉都白了,急急忙忙的叫了幾個保安,跟她上了電梯,想要在他到達董事長辦公室之前攔住他。

可是,當他們出了電梯,冷擎蒼已經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前台小姐臉色慘白,「趕緊,趕緊!」

「噗通」

關著的辦公室大門被猛的推開,正在打電話的諸葛墨白微微一楞,在看到門口站著的,天神般的帶著蕭殺怒氣的冷擎蒼時,嘴角勾起了一道極為好看的弧度。

「董事長,我,我,……」

前台小姐帶著保安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低頭向諸葛墨白道歉,然後動手準備將冷擎蒼拉著離開,一個人沖過來的保安發出一身痛苦申吟,然後就捂著手腕一臉痛苦的站到了一邊,見此情景,前台小姐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你們,先下去!」一道醇厚好听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前台小姐如同得到了特赦令,帶著幾名保安快速的離去,走到電梯的時候,忍不住的看一眼,這個閻羅王般的男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一大早,不知道冷大隊長到我這里有什麼要事呢?」

諸葛墨白背靠著椅背,翹著腿,雙手握著隨意的搭在胸前,倨傲的如同君王,慵懶的神情帶著幾分不屑,冷擎蒼黑著臉,邁著闊步走到諸葛墨白巨大的辦公桌錢,手掌撐在桌面上,銳利的刀刃般眸光逼向諸葛墨白,「說,你把洛溪藏在哪里?」

「呵呵……」

諸葛墨白一笑,綿里藏刀的眼神絲毫不退縮的對上冷擎蒼殺人般的寒芒,他明明在笑,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冷大隊長不是吃錯藥了吧?找老婆,怎麼找到我這里了?難道?」

語調刻意上揚,諸葛墨白十分享受的看著冷擎蒼臉上表現出的表情,這位自命不凡的冷大隊長,何時露出這樣驚慌的表情呢?

清了清嗓子,他抑揚頓挫的說道︰「難道,你認為我應該幫你看老婆,所以你老婆沒了就來我這里找嗎?又或者,你老婆跟我有什麼關系?」

隔著一米多長的辦公桌,冷擎蒼的身體微微向前一傾,然後一把就拎住了諸葛墨白的衣領,目光陰森,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再問一遍,你把洛溪藏到哪里去了?」

「怎麼?冷大隊長現在是把我當犯人來審問呢?還只是以一個丈夫的身份來向我打听你妻子的下落呢?」

諸葛墨白神情自若的掰開了冷擎蒼的手,邁著優雅的步伐從辦公桌的後面走了出來,余光瞟一眼外面的朝陽,真美,像極了此刻他的心情,晴空萬里,無限明媚。

「諸葛墨白,我警告你,在濱城,你休想耍什麼花樣,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冷擎蒼甩袖,用警告的口吻,望著諸葛墨白說道,「你若斯敢動洛溪一根毫毛,我要你的命!」

諸葛墨白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唇角勾出一道冷笑,「冷大隊長,在濱城你的地盤,可是,在公海呢?」聲音雖很輕,但是去字字不漏的傳入了冷擎蒼的耳朵,他離去的身影陡然僵硬,諸葛墨白說什麼,在公海?難道,軍艦失蹤的事情,也是他一手策劃?

再次轉身,這次,他的眼神不似剛才那般焦躁渾濁,清冷,卻異常的深邃幽深,「諸葛墨白,時隔幾年,你果然長進了不少!」

「冷大隊長你還活著,我當然每一天都要進步,若不然,怎麼能弄死你呢?」

最後幾個字,仿佛是從諸葛墨白骨子里擠出的陰冷,在這夏日,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陰森,冷擎蒼嘴角裂開一道狂妄的笑,「那我倒要看看,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先死!」

轉身瞬間,誰也看不見誰臉上,那萬分沉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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