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昇,你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電話中,安洛溪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疲憊,杜澤昇握著電話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微冷的眸光在瞳眸之中不停的閃爍著,冷擎蒼任命雷霆隊長的時候,得罪過很多人,黑道,白道,以及還有那些國際上聞風喪膽的恐怖分子,這次,如果是一般人擄走了他,在他們滴水不透地毯式的搜索下,肯定會找到蛛絲馬跡的,可是,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他就宛若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到底在哪里?
究竟是誰,竟然又那麼大的本事?
杜澤昇急了,在華夏國,很多人都急了!
對安洛溪而言,白天和黑夜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即使強迫自己閉上了眼楮,腦子卻是異常的清醒,她對冷擎蒼的工作了解的不多,但是在他和諸葛墨白的交手中,已經知道了他的手腕,那樣的鐵腕,定然是讓那些犯罪份子深惡痛疾吧?
祖國的安寧,需要守護,可是,這個犧牲的男人,不應該是自己的老公,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他若是不在了,生命于她而言還有什麼意義呢?
躺在床上,安洛溪睜著一雙空洞的眼楮茫然的望著天花板,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滑落……
夜,漫長,寂靜,一輪彎月掛在墨色天際,灑下清冷的光輝籠罩著整座城市,有一種靈魂,喜歡覺醒在午夜十分,他們游走在這座城市,宛若幽靈!
石室內,幽暗的燈光照在被綁著手腕吊在半空中的男人身上,他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口,血肉翻轉,在他的身下,是一團觸目驚心的血液,這其中,又正在滴的新鮮血液,還有,已經干涸的。
這樣放任不管,會不會血盡而亡呢?
「他怎麼樣了?」
石室的門打開了,穿著一身黑衣的諸葛墨白跨了進來,冰冷的眸光漫不經心的掃一眼吊在半空中的冷擎蒼,這酷刑,是他當初受過的,如今,一切,都還給了冷擎蒼!
冷擎蒼,你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吧?
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冷擎蒼身上,諸葛墨白的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放他下來!」
諸葛墨白命令身旁站著的部下,那人立即啟動鋼絲索的按鈕,飄蕩在半空中的冷擎蒼被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這劇痛,哪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若不是還可以探到他鼻息之間的一絲微弱氣息,所有人都會成為冷擎蒼已經死了。
「老大,他現在就跟個木偶一樣,為什麼不干脆一槍斃了他呢?」
NK在華夏國每個任務失敗,都是因為冷擎蒼重生作梗,整個NK,都恨透了冷擎蒼這個男人,如今好不容易落在了他們手上,真應該用手上的武器,將他的身體射成馬蜂窩,那樣才解恨!
現在就讓他死,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諸葛墨白笑起來像個嗜血的魔鬼,他要得到安洛溪,而且,他要親眼看著冷擎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唯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興奮,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
安洛溪毀了道夫,使得NK在華夏國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後盾,這筆賬,現在該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華夏國到底有多大,為什麼,搜遍了整個角落,卻得不到關于冷擎蒼的任何一絲訊息呢?
又過去一個星期,受了一大圈的安洛溪清晨起床的時候,一陣眩暈的感覺突然席卷而來,她身體一個不穩,整個人便一頭栽在了地上,血氣不足,在加上這段時間沒日每夜的熬夜,所以這一摔倒,安洛溪就再也沒能爬起來,天昏地暗,陷入了昏迷之中。
九點鐘的時候,林亮準時出現在安洛溪目前所住的龍城花園門外,摁了門鈴,明明听到響了,但是安洛溪怎麼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爬起來的力氣,抽干,抽干,感覺身體內所有的力氣,全部被抽干了。
摁了一會兒門鈴,卻怎麼也沒有人開門,難道,她已經出去了?
林亮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這段時間因為冷大哥的事情,她吃的少,睡的也少,在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將手里提著的保溫瓶放在了一邊,林亮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撥通安洛溪的電話,咦,還是沒人接?
不是約好了每天都在這個時間他來送飯的嗎?
敲門也沒人應,打電話也沒人接,林亮這下子急了,連忙用手奮力的敲動門板, 當 當,連隔壁鄰居都被驚擾了。
不對,這件事情有蹊蹺,林亮抱著保溫罐子便蹬蹬的跑了下去,不會兒他便又上來了,身後還跟著兩位民警。
「你是屋主什麼人?」
民警敲了一會兒門,把耳朵也貼在門口听了一會兒,屋內卻是一點響動都沒有,也許,這屋子的主人真的不在家。
「朋友,朋友!」
「對不起,同志,如果你只是朋友,那麼你沒有那個權限要求我們開門,我們需要和她的家人進行聯系!」
民警辦事也有自己的規定,僅憑一個自稱是朋友的男人一面之詞,他們怎麼可以擅自開門呢?
林亮一听他們這樣說,急了,「同志,同志,我們約好的這個點,她在家的,可是?」
「你說的情況,我們會核實的!」
「等你們核實,你就晚了!」激動的林亮一把上前就拎住了其中一位民警的衣領,乖乖,這還得了,竟然敢和警察起沖突?
不過,這兩位中年民警素質很高,脾氣也很好,並沒有因為林亮的舉動而大動干戈,其中另外一位民警和藹一笑,對林亮說道︰「同志,你先冷靜一點,你的心情我們也可以理解,可是,你也要體諒我們,我們辦事也有我們的規矩!」
他這樣一說,林亮剛剛沖到腦門口的怒火,反爾沒地方撒了,松開那位被他拎著衣領的那位民警,林亮面色焦灼的站在了一邊,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洛溪真的在里面,外面鬧成這個樣子,她又怎麼會听不到呢?
腦海之中閃過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林亮心都疼的糾結了起來,難道,自己只能這樣干瞪眼呆在這里?
「同志,同志,你們等等,等等!」
兩位已經走到樓梯拐角處的兩位民警回頭看著朝他們追來的林亮,「同志,你又怎麼了?」
「你們知不知道冷擎蒼冷司令?」
冷擎蒼的威名整個華夏國誰不知道,抗災英雄,兩位民警只是茫然,這個小伙子突然提起這位風雲人物干什麼呢?
「同志,實話跟你們說,那套房子里住著的就是冷少的妻子,自從冷少出事之後,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很不好,我現在嚴重懷疑,她會不會一時想不開而做出什麼傻事呢?」
林亮的一番話讓兩位民警徹底的懵了,這里面住著的,竟然是冷少的夫人?
事情嚴重了,得趕緊向上級匯報。
十五分鐘之後,喬大海親自領著開鎖專家趕了過來,在他的首肯之下,開門。
門一打開,林亮搶在所有人前面第一個便沖了進去,果然,他看到一個身影躺在地上,手上的保溫瓶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抱著安洛溪的身體,他飛快的朝著屋外走去。
昏迷之中的安洛溪被緊急送到了距離此最近的一個醫院,醫生對她的身體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最後,醫生告知林亮,安洛溪懷孕了,看胚胎大小,已經差不多有三個月了!
天啦,她竟然懷孕三個月,而自己,身為醫生竟然渾然沒有察覺?
當听到醫生這一番話的時候,安洛溪已經睜開了眼楮,所以醫生對林亮所說的所有話她都只字不漏的听入了耳簾,包括醫生說因為她先前有一次流產經歷,所以這次胎盤著床的也不是特別穩,而且由于她這段時間過于操勞,身體喜消瘦的離開,醫生擔心她這樣的身體,會無法承受著懷孕後期的艱難,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醫生都一一向林亮解釋的十分詳盡,他們都把林亮看成是安洛溪懷中骨肉的爹了。
孩子,孩子,她和冷擎蒼的孩子!
多天積在心中的郁結終于因為這個消息而將灰色的天空扯破了一道裂口,萬縷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表情安靜而又是恬靜。
無論如何,這個孩子,她一定要好好保住,不管這其中需要付出多麼艱辛的努力,她要辦到,一定要辦到,
眼神,是異常的堅定,在這個時候,上天將這個孩子賜給她,那是天大的珍惜,孩子,我知道,你爸爸他現在一定還活著,是嗎?
「姐,你醒了!」
送走了醫生,林亮走了進來,他後續想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安洛溪已經開口說道︰「亮子,我肚子好餓,我想吃東西!」
「今天我媽給你做的紅豆粥,現在還熱乎了,要不我給你裝一碗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安洛溪竟然知道餓了,她竟然主動要吃的了,林亮這個堂堂七尺男兒,也忍不住的轉過身,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從今天開始,她將不是一個人在戰斗,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安洛溪在醫院休息了三天,待到第四天的時候,她執意要出院,杜澤昇等人都拗不過她,同意她出院,事發第二天聞訊趕到醫院的丹鳳發話,安洛溪去她那里去住,且關于冷擎蒼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準在插手,唯一她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
夜,依舊顯得那麼漫長,蜷縮在地上的黑影微微的動了動,漆黑之中他一直閉著的眼楮突然睜開,突然一道精光泵迸出,如同是黑暗之中射進一道強光,很快,那黑影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矯捷的如同一只狸貓,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滴水不漏的基地,紅外線在巡視整場,別說是人,即便是一只蒼蠅都別想飛進去,這里,就是NK這次準備制造病毒戰的基地,冷擎蒼皺了皺眉頭,火速的觀測了地形,在听到周圍附近有腳步聲傳來之時,身影迅速的閃回到了關押自己的房間,呼吸均勻,去蜷縮的樣子和一開始一模一樣,這就是身為一個專業特種兵的水準,敏銳的嗅到環境中的異常,然後又能夠瞬間偽裝,NK這次算是傾巢而出,他們在華想要制造恐怖行為的想法從未停止過,這次,就是決戰!
關于NK,已經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一想到安洛溪趴在他身上所留下的那些眼淚,他疼的心都快揪了起來,洛溪,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我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你!
冷擎蒼在心里暗自說道,隔著一座城市的距離,安洛溪站在陽台上,下巴微微仰著,仰望著天空那一輪皎潔的皓月,風起,她下意識的拉了拉衣服,很冷,但是卻沒有她的心冷。
「洛溪,道夫集團已經全線撤離,你下一步預備怎麼辦?」
對道夫集團,安洛溪可謂是狠下心,一招接著一招,不可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尤其,當她向國委提供了一份道夫集團往來賬的財務報告時,道夫集團便主動了在華再無半點立足之地,而他們讓出的在制藥屆的半壁江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安洛溪的囊中之物,而杜澤昇沒有想到,有很大利潤空間的制藥領域,安洛溪竟然全部都拱手相讓,七月份的時候,安洛溪正式辭去了遠藤集團董事長的職務,由杜澤昇接任,由此,杜澤昇由從事不法勾當正式華麗轉身,成為了一家跨國公司的董事長。
一個人由白到黑很容易,可若是想由黑道到白,很難,只是,杜澤昇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澤昇,道夫現在有什麼動靜嗎?」
午後,安洛溪和杜澤昇面對面而坐,夏日清涼的晚風徐徐吹來,在安洛溪的眼眸之中,再也看不到當初那神采飛揚的顧盼轉眸,她的眉眼之中毫不掩飾的憂傷讓懷孕三個月的她染上了一層弄的化不開的愁緒,杜澤昇掏出煙盒,剛想掏出一根煙,然後又似想起了什麼,收起煙盒,重新放回到了口袋之中。
「你準備怎麼對付道夫?」
杜澤昇的聲音听起來悶悶的。
「听說他們最近新上任了一位華夏地區總裁?」
安洛溪漫不經心的用吸管轉動著玻璃杯中的飲料,微風飛揚,拂過她的臉龐,她幽深的眸子里透著讓人捉模不透的深邃。
「那人很神秘,從來不在媒體上露面,據說,他正在調集各種資源,準備力挽狂瀾,我猜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反擊來對付遠騰了!」
這位神秘的新總裁杜澤昇已經領教過他的厲害,也就是幾天之前,他在游輪上的賭場被一個男人不費吹灰之力贏走了五千萬,事後,他派人調查,證實那人便是道夫集團的新任總裁,而他在臨走之前,放下話,這次只是小賭,改日,才會來一場真正的豪賭。
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安洛溪,冷擎蒼的事情就已經夠她煩心的了,現在她又懷孕了,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杜澤昇將這件事情暫時的隱瞞了下來,在濱城這塊地盤上,還沒有他杜澤昇搞不定的事情。
這點,不是他狂,也不是他傲,杜家的勢力,在華夏國已經達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雖然,他只是杜家不受寵的私生子,可是,那也改變不了他是杜家唯一男丁的事實。
想到這里,他微微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洛溪,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對付道夫,所以他們才弄走了冷擎蒼呢?」
安洛溪突然臉色煞白,握著吸管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一抖,若真是NK的人擄走了擎蒼,那麼,後果不敢想象。
「澤昇,立即幫我約見道夫這位新上任的總裁!」
果斷的聲音,透著不容質疑的威嚴,突然起身的安洛溪眸中射出一道危險的寒芒,為了擎蒼,神來殺神,鬼來殺鬼,若真是道夫弄走了他,他們動他一根汗毛,她必定會以十倍的顏色。
剛剛送走了杜澤昇,自從冷擎蒼失蹤後就搬到軍區療養院的冷愛國來了,冷擎蒼一直是他的驕傲,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讓他這個長輩操過一點心,為了不讓他從小有一種優越感,他對擎蒼,比對自己的那些兵還要嚴格,他考軍校,加入特種兵,全是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從來沒有動過家里一點關系,曾經,冷愛國感到無比的自豪,冷修博沒有從軍,是他畢生的遺憾,而這種遺憾,在自己孫子的身上得到了彌補,他很欣慰,但是今日,他竟然是萬分的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讓擎蒼走上這條路呢?
其中的辛苦,苦澀,絕非常人可以體會,他的愧疚,讓一向驕傲的他,竟然覺得無顏面對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為此,他主動從冷宅搬了出來,搬到了療養院,一段時間不見,那個精神熠熠,聲若洪鐘的老頭兒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神態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病態,他的身體一直沒有康復,如今又要承受這樣的打擊?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要找到擎蒼的!」
這是一句承諾,一句莊嚴的承諾,安洛溪攙扶著冷愛國,一老一少緩緩的行走在暮色之中的花園,青草,薔薇,星光點點,冷愛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微微揚起下巴,仰望浩瀚蒼穹,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定,然後神態莊嚴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古老的青銅令牌慎重的交到了安洛溪的手中。
「爺爺,這是?」
安洛溪看著掌心這個刻有奇怪符號令牌,疑惑不解的看著冷愛國。
事情到了這一步,冷愛國也不打算和安洛溪隱瞞這塊令牌的秘密,冷家一直都有一個神秘的力量存在,那是在建國初期,冷愛國去集中營親自挑選了一批死囚,悉心教,他們便成為了冷家的死士,他們的後代,也一直在為冷家效力,雖然現在,他們可能在每座城市各自像個普通人一般安靜的生活著,但只要這令牌一出,他們便會立即出現,為了冷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洛溪,現在不比以前,法制社會,這股力量,你要慎用,而且,他們有很多人都已經成家立業,不到萬不得已,你?」
「爺爺,我知道!」
安洛溪了然點了點頭,估計,這也是冷愛國一直沒有將這個秘密公布的原因吧?
握著手中的令牌,安洛溪忽然感到了一種異常的氣流匯入她的體內,那是一種勇者的氣流,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後盾,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還有,洛溪,那日,爺爺?」
話說到一半,冷愛國又突然住嘴,現在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他還提那件事情,似乎有點不太好。
有點為難,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不過不抓緊時間,那麼他就要帶著這個遺憾進棺材了,安洛溪也覺得奇怪,M國那邊的私家偵探怎麼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呢?按理說不可能啊,前些日子不是在郵件中說已經有一點眉目,只是還需要在確定一下嗎?
「爺爺,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好好辦的!」
得到安洛溪的保證,冷愛國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出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再不回去,療養院那邊的護士有得將他這個吧听話的老頭子告到護士長那里去了,冷愛國和安洛溪交代了幾步,便匆匆鑽上了車子,揚長而去。
目送著這塊令牌,安洛溪站在路燈下面,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旋即,她走進房間,將那另外鎖進了抽屜之中,南宮衛,東方傲,丹姐,還有皇北喬,這四位絕密特種兵精英之中的精英,以一敵十,就目前的形勢而言,足矣。
而外圍,更有杜澤昇和林亮這樣的得力助手,她很放心,至于那些已經成家立業生活的很安穩的死士,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打擾他們現在的生活。
最近,濱城的媒體可算是熱鬧透了,先是華夏國書記親自蒞臨遠藤集團碼頭項目動工典禮,並親切的和遠騰董事長握手,那張被媒體放大的杜澤昇意氣風發的風流照片成為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繼冷擎蒼之後,他在一夜之間成為濱城的話題人物,鑽石級王老五,很多名門閨秀的理想老公,他的身價,暴漲,有誰能夠想到,他竟然就是當初那個轟動一時的國色天香幕後老板呢?
「老爺,你看,小少爺多上鏡啊,這樣子,真是和你當初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京都,一棟氣派的別墅內,一個老人正板著臉,眼神專注的看著電視屏幕,看似目光不屑,但若是細看,他的嘴角,還是不經意的勾起一道淺淺的笑意,雖然這小子有個見不得光的母親,但是,他的身上,畢竟流著他冷家的血液,看在他現在這麼爭氣的份上,讓他認祖歸宗也是未嘗不可。
樓梯上,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听到他們的談話,端莊的臉上突然勾起一道猙獰的冷笑,想讓那個女人的孽種進門,門都沒有!
濱城,道夫集團總裁辦公室,諸葛墨白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放下了手中握著的話筒,洛溪啊,洛溪,你終于想到我了嗎?
洛溪,你說,再見,我該給你一個怎樣的驚喜呢?
諸葛墨白低頭沉思了幾秒,忽然,他臉上浮現出一道陰森的冷笑,站起來,他拿起外套便朝外走去,驅車來到關押冷擎蒼的秘密基地,諸葛墨白鑽進牢房,看著蜷縮在地上白痴一般的冷擎蒼,他抬起腳,用力蹬了冷擎蒼一腳,冷擎蒼原本臉朝下的身體被蹬的翻了過來,狹小的空間內,他睜著一雙空洞迷茫的眼神望著諸葛墨白。
「冷擎蒼,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是開心極了,你知道嗎?今天晚上我要和洛溪去約會了,你說,我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好好招待她呢?你說,她會不會跪在來祈求我放過你呢?又或者,我要求她跟我上床怎麼樣?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她懷孕了,她又懷孕,哎,她這兩次懷孕都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上次是,這次也是!」捏著冷擎蒼的下巴,諸葛墨白越說越瘋狂,他就像一個喪失了理智和心智的猛獸,已經泯滅了人性,一句,一句,宛若千萬只的小蟲,在啃噬著冷擎蒼的心,尤其,在他听到諸葛墨白說安洛溪懷孕了之後,空洞的眼神,在那個瞬間,想要迸發出些許的情緒,可是,很快,又被為他重新澆滅,他不可以有任何的情緒,諸葛墨白到現在還沒有絕對的信任他,此刻若是暴露,那麼,他的就真的活不成了!
對于諸葛墨白這種已經成魔的男人來說,慢慢折磨一個男人到死遠遠要比直接一槍殺死一個人來的更有趣,更刺激多了!
病毒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被他藏在了哪里,他們想要在濱城制造的一起病毒危機,必須要阻止,否則,整座城市,就毀了!
帶著得意的笑,諸葛墨白緩緩的站了起來,在這個剎那間,一道白光閃過,然後,冷擎蒼的一截斷指已經滾落在了地上,鮮血,濺了一地。
「我就將這份大禮,送給洛溪吧!」
猙獰的笑,回蕩在冗長的走廊,隨著鐵門的關閉,整間牢房唯一的光源漸漸消散,誰也不知道,冷擎蒼此刻的表情,是何等的憤恨,那仇恨,仿佛是潮水一般吞噬著他,斷指處,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疼,因為,心都已經疼到了麻木。
洛溪,對不起,一定要等我!
知道你為了諸葛墨白而對付道夫,知道上次在水底,你是故意拖延時間讓他逃走,知道他在你的心目中有著很高的地位,知道,即便這次你知道他又將對付華夏,可是仍然提不起半點對他的恨意,那麼,我只有將你蒙在鼓里,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要將NK一網打盡。
只是,令冷擎蒼沒有想到的是,安洛溪的心,竟然如此執著,為了找他,她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洛溪,老婆,我的愛,請你一定要等我!
冷擎蒼決定加快速度,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瓶裝有病毒的瓶子,待到真相大白,希望洛溪不會怪他的自私!
地板,如此的冰涼,在一片漆黑之中,那蜷縮在地的影子突然雙膝跪地,虔誠的叩拜佛祖,他願萬劫不復,他願永生永世受那輪回之苦,又或者,他願意在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但是那個女人,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活著!
同在一座城市,面對著同樣的黑暗,此刻,安洛溪在心里默默的說道,沒有你的生,就跟死一樣……
化上淡妝,瞄上黛眉,涂上唇彩,已經小月復微凸的安洛溪穿著一身韓版寬松白色紡紗長裙,腳上赤腳穿著一雙平底拖鞋,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遠遠看來,她純淨的一塵不染,好像是落入凡塵的仙子,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杜澤昇的瞳眸之中閃過一道驚艷,見她走來,連忙下車打開了車門,「洛溪,你今天,好漂亮!」
什麼時候,夸獎一個女人對杜澤昇而言都變得這麼難以啟齒?
待安洛溪鑽進車里,杜澤昇的嘴角泛起一道自嘲的苦笑,旋即關上門,自己跑到駕駛座位上,發動車子,朝著對方提出的約會地點疾馳而去。
「洛溪,也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們提出的見面地點竟然被他們給全部否決了,而他們定的地方,竟然是在這麼一惡搞尿不拉屎的地方!」
杜澤昇心里泛起了嘀咕,對方不僅將地方定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而且還要求只能讓安洛溪一個赴宴,遠騰和道夫水深火熱,洛溪一個人前往,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
安洛溪看出了杜澤昇心里的擔憂,笑笑,「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丹姐已經帶了東方傲和皇北喬潛伏在四周,而她的頭發中,還被放入了一個微型信號儀,只要一有危險,他們就會立即沖進去將她救出來,如果擎蒼確實是NK的人弄走的,那麼,今天就算拼一個魚死網破,她也要見擎蒼一面!
安洛溪的臉上露出一種無比堅定的神態,這神態,在杜澤昇看起來,充滿了不安,雖然,他已經安排了很多人在附近,可是,他總是覺得,對方絕對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對付的主兒,道夫若還想生存,就必須要依靠遠騰的力量卷土重來,那這樣,洛溪就不會有危險,可是,萬一,他們不想卷土重來,而他們的目標,只是安洛溪呢?
腦海之中迸出的這個想法讓杜澤昇驚出了一聲冷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收緊,骨節分明,隱隱顫抖,他恨不能替安洛溪去赴這生死未卜的宴會,對方還是國際頭號恐怖組織,光是這一點,想想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了。
距離約會的地點越來越近了,一開始還有點緊張的安洛溪這次時候反爾不那麼害怕了,為了心愛的人,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義無反顧。
杜澤昇的車子緩緩的駛進了一座透著濃濃遠古氣息的別素,剛進去,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就攔住了杜澤昇的車,示意他只能送到這里,安洛溪打開車門,沖著怒的想要揍人的杜澤昇搖了搖頭,然後在保鏢的指引下,順著林蔭小道,緩緩走去。
涼風,徐徐,小道兩邊栽著枝繁葉茂的丁香樹,花開燦爛,芳香四溢,安洛溪行走于其間,沐浴在一片花香之中,微風輕揚,吹落枝頭掛著的花瓣,飄飄落落,來到她張開的掌心,此時此景,她不禁想到冷宅前面長著的那兩排丁香樹,冷擎蒼說,他丁香花是他兒時親手所栽,想不到長大之後,竟然娶了一個最愛丁香花的女人,他說,莫非,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早在兒時的時候,他便種下了這兩排為最愛女人而栽的丁香花樹。
這話,若是別人說來,安洛溪不覺得有多浪漫,可是,偏偏是從鐵骨錚錚的冷擎蒼嘴里說出來的,他剛毅的輪廓,帶著幾絲羞澀,幾絲內斂,仿佛這一番話,是他這輩子說的最肉麻,最煽情的話了。
風花雪月,對他而言,還不如直接說一句︰「女人,我愛你!」「女人,你是我的!」「女人,我會一直保護你的!」這樣的話,對他而言簡單而又直接,他長抱怨安洛溪小女孩的情懷,卻又每每配合她的小抽風,深夜的游樂場,那瞬間點亮的漫天煙火,旋轉木馬,還有那幸福摩天輪上的沉淪,在海底,魚兒暢游,珊瑚舞動,水草游弋,隔著潛艇的玻璃窗,他指著外面的世界,輕聲說道︰「地面天黑,這里就是天明,你若不喜歡天黑,那麼以後我們就來這里!」
不知不覺,小徑已經走到盡頭,對冷擎蒼的思念使得淚水滂沱了臉龐,她梨花般嬌女敕的臉上帶著春雨之後的露珠,看起來我見猶憐。
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口,她用力的吸了吸氣,充斥胸腔內早已經被抽干的空氣,仰望湛藍的天空,她剛才還難過萬分的臉突然變得無比的冷冽,那從眼中射出的寒芒,泛著嗜血的氣息,伸開雙臂,她用力的推開了那一扇大門。
屋內,流淌著優雅的鋼琴曲,碩大的大理石餐桌上,銀制蠟燭台上點著紫色蠟燭,盛開的無比嬌艷的粉色玫瑰擺滿了整整一張桌子,花香,音樂,這里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情侶約會的場景。
「咳,咳……」
安洛溪故意干咳了兩聲,試圖想引起那個不知道躲在何處哦神秘主人的注意,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人影出現,安洛溪眉頭微微一蹙,「既然約在這里見面,你卻避而不見,這又是在故弄什麼玄虛呢?」
語氣之中已經透著深深的不悅,她不喜歡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更吧喜歡被人當老鼠一樣戲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可是對方竟然還沒有現身,就在安洛溪覺得上當被耍想要轉身厲害之時,音樂聲愕然停止,同時,一個低低的聲音從二樓傳了出來,「桌子上面盒子里面,有一份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禮物,你打開看看!」
玫瑰花上,果然擺放了一個白色的盒子,開弓沒有回頭箭,安洛溪既然闖入了這虎穴之中,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她緩緩,面色平靜的走到大理石桌子旁,取下,然後打開蓋子。
一只斷指……
安洛溪的心突然咯 一聲沉入了谷底,她失態的沖著二樓嘶吼一聲︰「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你應該慶幸,這里只是他的斷指,而不是他的頭顱!」
這話的意思,擎蒼他還活著?
壓在身上多日的石頭,終于落地,幸好,幸好,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抑制不住的眼淚,急速滾落,一想到他還活著的事實,安洛溪就覺得無比的溫暖,就仿佛被困于絕望之中的垂死之人,那突然出現的一線陽光,帶給了她重生的希望!
但是,她的高興,似乎來的太早,樓上,再次發出冷冷的聲音,「為了他,你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去做?」
是的,為了他,即便讓她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那麼好,桌上有一碗打胎藥,你先把它給吃了!」
轟……
一聲閃雷,頓時炸開了安洛溪所有的思維,打胎藥?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