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結婚吧 第六十三章

作者 ︰ 風禾盡起

蘇禾跟蘇父提了自己要出去住一陣子的事,蘇父沉默的時候蘇大伯跳腳了。

指著蘇禾的鼻子說了一堆什麼年輕人沒心沒肺,不顧他們這兩個老頭子的死活之類的話。

就在蘇禾快要放棄的時候,周醫生擋到了蘇禾的前面。

「目前蘇禾的身體比較適合靜養。」

一句話成功地堵住了蘇大伯剩下的所有話。

蘇父跟蘇大伯都還記得,蘇禾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周醫生就告訴過他們,蘇禾身體不太好。

加上蘇舟也在一忙幫腔。

「是啊,叔,姐她又不是一直在山上住,你們要是想她了,可以上山去看她,或者讓姐回來都一樣啊,又不遠。」

蘇大伯挑著眉,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只是態度沒有剛才那麼強硬了。

「爸,要不我就不去住了。」

「沒事,你去吧,蘇舟說的對,爸要是想你了,可以上山去看你,你也可以下山來看爸爸。」

蘇父嘆口氣,心中雖然很是不舍,但一想,蘇禾從小就跟她母親比較親,她母親生前又最喜歡去山上的庵里,蘇禾想去山上住陣子,估計是跟因為思念她母親的緣固。

再者周醫生這個權威也說了,山上的環境對蘇禾身體比較好。

所以在這件事止,蘇父先點了頭。

蘇禾在離開家的當天,就跟周醫生一起去了醫生。

當然,一個是去報道,一個是去治病。

蘇舟也推掉這天的工作,送蘇禾進了醫療室。

其實蘇禾在H市就已經接受過治療,只時當時用的藥跟現在用的藥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種不同除了周醫生知道外,蘇禾自己也明顯地感受到了不同。

在H市住院期間蘇禾進行輸液化療時,除了身體不舒服外,沒有任何感覺。

而現在,治療手段也同樣是輸液化療,但這一次,蘇禾在藥物推進身體的時候,疼痛讓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整個輸液化療的時間一直持續了整整五個小時,周醫生因為是第一天報道,所以是別的醫生替蘇禾做的輸化,不過做輸化時,周醫生也在現場。

做為一個醫生,周醫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冷血動物。

見過的鮮血與死亡多了,心自然就麻木了。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有過多的感情,其中一個就是醫生。

否則的話,不光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更是會給病人事來麻煩。

但周醫生這次呆在病房內看蘇禾做輸化時,心卻感覺揪了起來。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這個權威不專業了。

五個小時,竟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對蘇禾,對周醫生。

還有一直在門外等著的蘇舟也是如此。

輸化結束後,蘇禾像被抽了靈魂的軀殼般躲在病床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蘇舟進來的時候,她甚至連抬頭給個安慰的微笑的力氣都沒有。

蘇禾蜷縮地躺在病床上躺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抖著手進去衛生間換了衣服出來。

完了之後蘇舟又開著車把她送到了山上,這次周醫生沒有陪同,因為他還要工作。

站在庵前的蘇禾一陣感慨。

她真得過上尼姑的生活了。

蘇禾正式過上清心寡欲的日子後,自己倒是很是自在。

只是庵里師太的臉色越來越沉,基于蘇禾的那個弟弟蘇舟同志,一天來看她一次,一次總要拿一堆東西,清空有蘇父捐的那一大筆香油錢,師太又不太好意思趕人。

只能視而不見的讓蘇禾繼續留著。

中庸之道,看不見的就是沒有。

你看不見這個人,這地方,也就自然沒有這個人了。

整個輸化療程得持續半個月的時候,蘇舟的配型第二天就出來了。

結果很令他失望,根本配不上。

周醫生與蘇舟兩個人輪流去山上接蘇禾去醫院做輸化。

沒有安排輸化的時候,蘇禾便會回家住一晚上。

蘇禾想著,得趁著頭發掉光之前。

好在頭發沒有像蘇禾想像的那般掉的快,她還以為沒有幾天她就得跟山上庵里的尼姑一個樣,全是亮呈呈的腦袋分不清誰是誰了。

日子如蘇禾預計般的,沒有絲毫偏差地往前前行著。

吃飯,睡覺、陪家人,然後便是治療。

最後,估計就是死亡了。

蘇禾覺得自己挺心平氣和的,默然承受一切。

今日的一切的果,皆是由了當初的因。

所以她受。

只是唯一出乎她意料的,大概就是譚少山了。

蘇禾的輸液化療進行到第十天的時候,譚少山再次來到了H市。

蘇禾不知道譚少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別的蘇禾想不到,所以她只能猜想,可能是因為工作了。

蘇禾跟譚少山約的下午三點,在咖啡廳。

蘇舟特地從公司趕到醫院把她接出來,然後再送到咖啡廳。

一進門,蘇舟環視了四周一圈,然後直直的朝譚少山走過去。

蘇舟個頭將近一米八了,蘇禾與之一比,那她就是小短腿無疑了。

她這個小短腿哪里比得上蘇舟那個長腿大步一邁。

所以當蘇舟一拳打向譚少山的臉時,蘇禾只來得及跟著咖啡廳的服務員一齊驚呼一聲。

蘇舟在J市,比蘇禾這個蘇氏企業董事長千金還要出名,這得得益于這兩年他頻繁的曝光度。所以,在蘇舟進步甩開拳頭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人認出他來了。只是拿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底是該打電話報警,還是打電話給記者曝個猛料。

最後還是比較醒目的經理上前來使了個眼色,讓服務人員迅速退了下去,順便帶走幾個零星的客人。

蘇禾再一次默默地感嘆特權的偉大。

打了一拳之後的蘇舟才十分抱歉地看著譚少山,問了一句。

「譚先生是嗎?」

被打彎了腰的譚少山直起身子抹了抹嘴角,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蘇舟。

蘇舟也回視他,臉上擠了個厚顏無恥的笑。

「這地方有點小,要不我們找個大點的地方練練?」

蘇舟一副你是客人,地方由你挑的表情。

譚少山冷靜地看了站在蘇舟身後的蘇禾一眼。

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別人打了他左臉一巴掌,他會伸出右臉去給人打的人,只是看著蘇舟這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有些恍惚地想起幾年前的蘇禾。

那時候的蘇禾雖然不如他們幾個的意氣風發,那也至少是神采飛揚,再加上古靈精怪的個性。

他那時嘴上雖然不說,但心里卻是喜歡的,只是他向來冷靜,喜怒哀樂全都一副冷臉。

「抱歉,改天吧,今天我是來找你姐的。」

蘇舟也沒動怒,挑挑眉,不置可否地也跟著回了頭。

「姐,譚先生來找你的。」

蘇禾模了模鼻子,蘇舟這兩天的性子,好像有點返祖了,陰晴不定的。

蘇禾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有關,反正她向來是個不敢撫逆鱗的人。

所以這個時候蘇禾也只是訕訕地拉了拉嘴角,淡淡地說了一聲。

「譚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譚少山吸了一口氣,「我來看看你。」

蘇禾一愣,表情跟不上大腦,做不出什麼表情。

倒是蘇舟涼涼一笑。

「現在看到了,譚先生,我姐可以走了嗎?」

周曉說,要是她哪天背後再冒出聖母的光,她一定會逃課跑來捏死她。

蘇禾有點怕,嗯,生老病死這玩意,雖然由不得人做主,但她還是不希望自己是被捏死的。

所以這個時候,她選擇性地沉默。

沉默真是個好西啊。

你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沉默。

你不喜歡一件事的時候可以沉默。

你不喜歡說話的時候,更可以沉默了。

也或許,是沉默葬生了她所有生機。

至少對譚少山來說,是如此。

蘇禾從來不跟他說什麼,她的高興與不高興,向來沒有理由。

因為她從不肯告訴他理由。

見譚少山不說話,蘇舟干脆直接攬著蘇禾的肩準備走人。

蘇禾也很配合的跟著蘇舟的腳步一起離開。

一如她當初離開時一樣干脆利落。

譚少山想起蘇禾第一次說要跟他分手時的情景。

她其實給了他兩個選項。

可不是嗎?

要麼結婚,要麼分手。

可惜,他一向自詡聰明的他,兩項事情都沒做好。

蘇禾當出句那句話的時候,譚少山只當她是說說。

也難怪,蘇禾當初為了跟譚少山在一起確實付出很多。

誰也不知道這七年時間,她心的心里到底自編自演過多少關于譚少山的驚濤駭浪,她當初追譚少山的時候,為了買一塊譚少山喜歡的手表,足足跑了大半個J市,誰知道買回來了,他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說了句謝謝就隨手放到了一邊,她一次都沒有見他戴過。

情人節的時候,她捧著惡俗的玫瑰,頂著無數譏笑的目光,站在他的公寓樓下面,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內她一直都在原地踢著小石子,心里練習著一會要跟他之間的對話。結果還是秦大少爺插著口袋閑閑地下樓告訴他,譚少山回家陪他女乃女乃了。

中秋節時,她爸給她下通碟,要她當天就飛回J市,要不然就停了她的生活費。

當她得知譚少山在準備考研的資料,打算留在學校時,她咬著牙也留在了J市,當然晚上她卻第一次過了一個一個人的中秋節,而他,據說回去跟他家人過中秋去了。而之後,她吃了整整半個月的泡面,直到她爸氣消了,她的生活費才又續上。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決心才能離開一直生養她的父母,才能心甘情願地把自己變成一個什麼都不爭不搶的安份之人。

所以別說譚少山當初不信,那時候恐怕連蘇禾自己也只是說說。

蘇禾當初在做這些的時候,完全是心甘情願的,她想,愛一個人的滋味應該是甜蜜,她享受著各種,見到與見不到他、他高興或是不高興的心情變化。

那時候天涯、新浪、人人各大網站上盛傳過這樣一位留日女作家的這樣一句話。

「我喜歡慢慢滲透,我喜歡一點一點的征服,一步一步地策反,我要你一天一天地記取我的名字,我是糖衣炮彈。」

那時候蘇禾就是懷著這樣一股信念,一股惱的就把自己給投了進去。

她想,如果運氣好的話,他也愛她。

事實證明,她運氣還是不錯的。

至少,不管怎麼樣,跟譚少山在一起的人,總歸只有她一個人,只有一個叫蘇禾的。

那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想過結局。

譚少山各種得天獨厚的條件,成就迷人的他。

他冷靜自持,不造作,不扭捏,不嬌縱,不傲慢。

而且,他還是個孝子,是譚少芳的好哥哥。

他如此優秀,在蘇禾眼里,他簡直無可挑剔。

她愛他,他的每一部分。

但蘇禾沒想到,這樣歡欣的路,走著走著,就到了頭。

她雖然做成了糖衣炮彈,可也同樣地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她至今都說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惹人討厭了。

起初想不通的時候,她就逼迫自己。

後來想通了,她就逼迫譚少山。

再後來,發現逼迫譚少山也沒用了,蘇禾才想著要放過自己。

既然無路可走了,那她就只好往後退了。

所以她跟譚少山分開了,所以她又回到了生養她的地方。

只是蘇母已經不在。

蘇禾這天晚上是在家里睡的,蘇舟的臉色自回到家後一直有些陰沉。

蘇禾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這孩子的成長歷程。

這態度的前後轉變,還是有些令蘇禾吃驚的。

不過,到了第二天,蘇禾就完全明白了這種轉變的由來。

「姐,我下午去J市。」

「哦,我記得你上次說過,要去那開僵擴土是吧。」

蘇禾笑笑,這沒什麼不好的啊,男生在事業上有自己的迫力才會迷人,當初譚少山身上不也有那種迫力嗎?

這也是她為什麼會愛上譚少山而不是秦楚那個妖孽的原因。

蘇舟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又在給天鵝們催長的蘇父,在確定他們離的距離足夠遠,遠到他的音量能讓蘇禾听見蘇父听不見才又說道。

「姓譚的還沒離開,雖然我不知道他想干什麼,但肯定沒好事。」

蘇舟憂心忡忡。

蘇禾覺得好笑。

「放心吧,你姐我是個干脆的人,不會被敵人的糖衣炮彈給迷惑的。」

「不,我還是不放心,雖然你身邊已經有周醫生這麼個優秀的男人了,但你跟譚少山畢竟有了好幾年的感情基礎。況且,憑心而論,他雖然人渣了點,但條件跟周醫生比,也不差,甚至在上。」

蘇禾忍著笑。

「周大哥要是听到你這話,估計高興不起來。」

「他高不高興那是他的事,有本事他現在就把給你娶回去,那樣我還覺得他比較有本事。」

蘇禾無語至極地看著蘇舟。

他都是用這招來衡量一個人的成功與否嗎?

「要不,姐,你跟我一塊去J市玩幾天好了。」

蘇禾哼了一聲,表示不是很有興趣。

「我都在那玩了七年了,閉著眼楮都能模著門,你自個去吧,別拉著我。」

忘記一個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才知道難,她好不容易克制住的。

要是再回到熟悉的地方,豈不是完蛋。

這種*式的自殺模式,她還是不要干好了。

「可我一點都不放心。」

「你要不放心,留在這里看著好了。」

這孩子,都快被他折磨成老媽子了,實在是罪過。

「不行,J市我必須去一趟,要不然豈不又給姓譚的撿了個大漏。」

蘇禾搖搖頭,「公司的事,別跟我說,一听我就腦袋疼。」

「沒出息,你還是不是姓蘇?」

蘇禾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媽不姓蘇,我隨我媽。」

呃……好吧,算她說的對。

蘇舟最終還是陰著臉走了,走的時候盯著蘇禾看了好一會,好像在說她要是敢背著他跟姓譚的怎麼樣,他會就讓她死的很年輕。

蘇禾模模脖子搖搖頭,她一定會堅定革命立場不動搖!

「你們在打什麼啞迷?」

蘇大伯受不了地指控,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還要眉目傳情的,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哈哈,沒什麼,跟他說J市的酸棗糕不錯,叫他有時間去買點帶回來給爸跟大伯償償。」

听說有吃的,還是給自己的,蘇大伯的眉眼立即就松了下來。

「嗯,要是好吃的話,可以多買點。」

于是蘇舟本來就陰著的臉,這下更陰了。

弄得蘇大伯在他走後不解地問蘇禾。

「他是不是不願意去買你說的那個東西給我這個老頭子吃。」

蘇禾揚揚眉,十分不講義氣的出賣蘇小弟。

「他可能覺得會耽誤他泡妞的時間。」

蘇父看不下去蘇禾這麼抵毀蘇舟,忍不住開口幫蘇舟說話。

「那孩子哪有那個心思,估計是舍不得離開家。」

要說,還真是蘇父比較了解蘇舟。

蘇禾嘿嘿笑了兩聲。

「是啊,我騙大伯的,剛剛我其實是在笑話他挺大一小伙子,居然還離不了家。」

蘇大伯哼了哼,「不是嫌我這老頭子麻煩就好,要不然敲斷他的背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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