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舟拉著秦楚去醫院抽了血,直到抽完血,秦楚才反應過來。
「抽血做什麼?」
「你不是說要幫助我姐嗎?」
「你姐……她……」
「沒事,要是你這血能用了,我再告訴你。好了,秦大少爺,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把人利用完了,蘇舟就準備趕人。
對于傷害過蘇禾的人,他實在是沒有好臉色可給。
盡管秦楚在性質上,與譚少山與宋遠江都不同,但他姐都不喜歡的人,他就更不可能喜歡了。
譚少山像個鬼魅一樣時不時的在蘇禾的生活中現一,基本上,蘇禾完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來。
不過後來就基本上定點了,蘇禾只要一去醫院,譚少山就必然出現。
化療太疼,開始的時候蘇禾還會詫異一下譚少山的出現,後來就基本無視了,每次從化療開始,一直到結束後的好幾個小時內,蘇禾總是疼到想就這麼算了的心都有。
但周醫生說,疼才是生活本質,因為心中有掛念的,所以心甘情願的把自己送上去,疼死也活該。
這話太毒,但蘇禾無從反駁。
周曉走後,蘇禾回家的次數開始減少,離家的時間開始拉長。
盡管誰都不願意,但到底還是被時間推著走到了這一步。
蘇禾早上起床,坐在房間里的鏡子前握著梳子。
就像周醫生說的那樣,她可能……連這個發型都保不住了。
蘇禾對著鏡中的自己擠了個難看的笑容,笑到肌肉酸澀。
譚少山有時候就站在師太給蘇禾準備的房間前,一直定定地站著,跟蠟像似的,動也不動。
但他不能一直呆在H市。
蘇舟的動作很快,公司里總會出現這樣那樣不同的麻煩事。
蘇舟手段也高明,至今為止,還沒有自己出現在與譚氏對立的立場。
但工商、質檢這樣一些本來一直都打理好好的部出最近總出現在譚氏,雖然譚氏在這方面一向做的滴水不漏,也他們這樣把譚氏當茶館一樣,時不時地就上去喝個茶,譚少山不頭痛小助理也要頭痛了。
現在他一天的工作完全沒壓縮到工作時間以後了,因為工作時間全部都用來應付那些人了。
更要命的是海關也來摻合一腳。
海關那邊譚氏更是注意的了。
但譚氏只注自己的意,至于供應商客戶之類的,總有不長心的時候。
所以海關搞了個突然襲擊,把譚氏的前後大門,電梯、樓梯口全都封死了,只準進不準出,里面的人就算是想上個洗手間都有人盯著。
「陳科長,你看這不是有點不合適?」
這個突然襲擊把譚氏上下所有人都搞蒙了,甚至有的人開始懷疑,譚氏是不是真干了什麼犯法的事。
而事實上,譚氏這次被海關突襲,是受牽連的。
一家緬甸的供應商涉嫌走私,而且涉嫌的案子較大,作為客戶的譚氏理所當然的成了海關懷疑的囂張的下家。
「那你說哪樣合適?要不,去我那坐著聊?」
陳司長淡定地坐在會議室里喝著茶,一句話就把小助理給堵住了。
海關的辦事手段與強硬,小助理是听過的。
作為唯一一個可以直接拿人,而不用通過警方的部門,海關的權利實在是太大,在譚氏的所有東西,包括人,只要他一句話,都可以用車拉著車。
而且,至少到目前為止,在J市,被海關拉走的人雖然沒幾個,但一旦進去,想出來就難了。
小助理慶幸的事有兩件,第一件當然是譚少山不在,要不然小助理實在是不敢想像譚少山的那個臉色。
第二件事,就是直接負責那家涉事的供應商對接的報關人員彭軍在海關封鎖整棟大樓時還沒有來上班。
一般來說,報關組的人員工作時間比較機動,所以公司也不太會管他們每天幾點上班幾點下班,只是如果遇到像開會又是譚少山親自出席的會議時,才會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到場。
看得出來,海關的人也並不是真的想動他們,在譚氏擺了一整天的架子,六點一到,立馬收了,快速而整齊,完全不拖泥帶水。
小助理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下班後,小助理留下來收拾海關留下的爛攤子,接到彭軍的電話。
「陳助,海關的人走了嗎?」
「沒走我怎麼敢接你電話。」
小助理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怎麼回事啊?」
「你跟的那家供應商被端了,我們被牽邊了,對了,你在哪?」
他能說他們這是喝涼水塞牙縫了麼?
「在一個朋友家,我今天去上班的時候,在樓下看到好幾輛車,門口都被堵住了。」
「你撞上了?」
「撞上了,不過我沒穿制服,所以他們問我是進去上班還是上去找人的時候,我就說是找人了,海關的制服跟車,我一想肯定出了什麼事了,所以就趕緊溜了。」
「你小子倒機靈。」
「那是,我連家都沒敢回,直接打了個車到了我朋友這。」
「行,你先在你朋友那呆幾天吧,看看情況再說,譚總也沒回來,所以你在你朋友那先住幾天,要是這邊沒有問題了,我再給你電話。」
就目前來看,小助理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想拿他們怎麼樣,所以只能這麼安排著了,總不能真讓海關的人把人給抓了去才想對策吧。
「好好好,那謝謝陳助了。」
「嗯,就這樣了,我還要忙,再見。」
「再見。」
小助理現在都恨不得咬人了,好不容易等到把東西都收拾完了之後,他才苦逼地覺得自己應該給譚少山打個電話匯報一下。
只是電話一打通,他還沒說,譚少山就已經開口了。
「我已經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說。」
「您已經知道了?」
「嗯,我看到你翻白眼了。」
譚少山開玩笑,希望小助理的精神壓力不要那麼大,別人家還沒動他們,就自己先亂了陣腳。
小助理一陣驚恐,抬頭四下看了看,公司一直有攝相頭不錯,但是譚少山在H市啊,這不能吧?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記得明天早上八點到機場來接我。」
小助理哆嗦了一下,連連說好。
譚少山離開H市之前,神色復雜地在蘇禾住的房前站了好一會,然後才下山。
譚少山離開H市的時候,正好蘇舟回來了一趟。
也沒多呆,住了一晚上就走了,跟蘇禾沒有踫到面,蘇舟又不知道哪搜刮來一些野參,差司機送到了山上,自己又走了。
與譚少山正好在機場踫到。
譚少山本來在集中思維想公司的事,走著走著就撞到了人。
與其說撞,不如說是對方送給他撞的。
雖然他是在思考,但不表示他沒有看路。
「怎麼走路的呢,沒長眼楮啊?」
面對明顯找茬,譚少山也沒多說,再者,找茬的那位還是蘇舟。
「蘇先生,抱歉。」
譚少山趕時間,所以無欲多說什麼,頭一低,又繼續往前走,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他得趕緊登機。
蘇舟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看見譚少山壓根不想搭理他的樣子,心中來氣。
不過想想,譚少山這麼趕,估計是因為自己,所以想一想,心情好了不受,哼著小曲也跟在譚少山身後。
他們兩是同一航班,等上了飛機,譚少山的座位正好在蘇舟的前面。
蘇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咧嘴盯著譚少山的腦袋。
「先生,能跟你換個座位嗎?我那座位靠窗。」
蘇舟走到譚少山旁邊的位置,彎下腰,一臉笑意地跟人商量。
那人往後看了一眼蘇舟指的座位,又疑惑地轉過臉,好像在說,這麼好的座位你為什麼要換給我。
「你旁邊這位是我朋友,票沒買到一起,換一下成嗎?行個方便啦,你也不吃虧。」
蘇舟指了指譚少山,後者毫無反應,一點也不像蘇舟所說的他們是朋友,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也不好拆台。
更何況,蘇舟也的也沒座,就這兩個座置來看,怎麼看都是蘇舟吃虧點。
那人一想,就點點頭換了,倒不是因為靠窗的關系,而是因為蘇舟的那位置旁邊坐的是位美女。
譚少山頭疼地揉揉腦袋,拿蘇禾的這個弟弟一點辦法都沒有。
解釋不清,面對蘇舟赤果果的挑畔,也不能對他怎麼樣。
「譚先生,听說公司最近不太順利啊。」
蘇舟一坐下就轉過臉對著譚少山擠眉弄眼的。
「托蘇總的福。」
譚少山說的含蓄,沒直接說這不就是你做的嗎?
蘇舟听了之後沒反駁,沒解釋,倒是笑的更加開心。
「比我預期的還要差了些,不過,也還好了,我就當是放低回自我要求好了。」
「蘇禾的父要是知道你這麼歷害一定會很欣慰。」
譚少山由衷的說,蘇舟這麼為他姐出頭,做為父親的蘇父,應該比蘇舟本人更加開心吧。
「哪里的話,他恐怕只會嫌我做的不夠好。」
譚少山沒有接腔,主要是蘇舟這話太難接了。
「我要休息會,這幾天為了譚總我可是廢寢忘食的,到了譚總可要叫我啊。」
「一定。」
兩人皮笑肉不笑的對視一眼,各懷情緒,隨後蘇舟閉上眼楮休息,而譚少山則半眯著眼想事情。
飛機正點抵達J市,譚少山小聲地叫了一聲蘇舟。
「蘇總,到了。」
蘇舟也沒睡著,譚少山一開口他就睜開了眼楮,什麼也沒說地拿著自己的小包就跟在譚少山身後下了飛機。
譚少山下了飛機一開機,手機就多了好幾個陌生電話的未接來電,譚少山正猜測著是誰的號碼的時候,這號又打了進來。
「譚先生嗎?」
「你好,哪位?」
「我是上次聯系過您的梁先生,蘇小姐委托我處理房子的事,您還記得嗎?」
說到房子的事,譚少山倒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位梁先生。
「記得,怎麼了呢,梁先生,有什麼事嗎?」
梁先生在那邊替自己捏了一把冷話,為難地開口。
「是這樣的,譚先生,蘇小姐的那套房子出了點問題,但蘇小姐本人又不在J市,所以您看……」
他能不能幫著解決一下呢?
「那套房子不是已經賣出去了嗎?」
「是賣出去了……」
問題就是賣出去了才有問題的啊,現在人家正揪著他找他賠償呢。
「那還有什麼問題?」
「譚先生,您看,我們能不能見面再說,電話里說不太清楚。」
譚少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沉吟片刻。
「行,你現在到我公司來吧,我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
「好,那我馬上過去,路上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可以。」
譚少山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到小助理伸長著脖子在等他。
「譚總……」
譚少山抬腿朝小助理走去,小助理自然地接過他的包。
「譚總,車在那邊。」
譚少山跟著小助理走了好幾分鐘才走到小助理開過來的車前,剛拉開車門,蘇舟又湊了上來,譚少山剛剛在接電話,倒沒有注意到蘇舟去了哪。
小助理也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來挾持他們譚總的人,畢竟像譚少山這種身價的,踫上這種事的也不是沒可能。
蘇舟嘻皮笑臉地看著譚少山,手撐著車門上,不讓他把車門關上。
「譚總,捎一段唄。」
助理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挾持綁架的就好。
「上車吧。」
他要是說不,估計蘇舟能這麼一直跟他耗下去。
蘇舟樂呵地迅速從另一邊上了車。
「蘇總要去哪?」
「你往你們公司開好了,我正好去參觀參觀。」
小助理偷偷瞄了眼譚少山,等他發號指令。
「開車吧。」
小助理立即驚慌地點點頭,專心地開他的車去了。
梁先生到達譚少山公司的時候,譚少山也正好從地下車庫直接坐直升電梯上了自己的辦公室。
「譚總,有位梁先生在小會議室等您。」
小助理接到前台的報告立即跟譚少山說了,沒辦法,人家有預約的。
「喲,譚總業務繁忙啊。」
蘇舟有點閑地說道,他實在是太閑了,自己有正事不干,專門來這看譚少山笑話。
譚少山好脾氣地沒有動怒,他這麼多年就這副心境,喜怒哀樂都放在心里。
現在能撼動他的,只有關于蘇禾的事。
「譚先生……」
譚少山進到會議室,梁先生立即站了起來。
「坐吧,房子出什麼問題了?」
譚少山指了指椅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梁先生從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檢測報告,遞給譚少山,然後自己才坐下。
「譚先生,你先看看這份檢測報告。」
譚少山依言翻了翻,面部不自然地抖了抖。
「譚先生,你們這房子住了多久?」
「四年。」
房子是蘇禾大四那年買的,不過蘇禾因為學習,還有裝修的事,他們並沒有立即住進去,實際上算起來,他們住的時間,應該只有三年左右。
「買的新房子嗎?」
「是,新房。」
「那裝修方面呢,是你們自己負責的還是交給開發商的?」
「我們自己找人做的。」
房子的事,其實譚少山知道的不多,這房子是蘇禾買的,裝修也是蘇禾自己去裝修市場買的材料,請人做的。
除此之外,再具體的他就不清楚了。
之所以他還知道之些,還是那一段時間,蘇禾總是在他面前抱怨,裝修房子這件事,實在是一項累人的活計。
他那個時候正好忙著接手譚氏,也沒有時間幫他,只是在裝修風格與色系的問題上,蘇禾找他參考過意見。
不過,那時候好像譚少芳幫過不少的忙。
「如果是自己裝修的,那就比較麻煩了,這份檢測報告上顯示,您跟蘇小姐的那套房子,甲醛明顯超標,已經達好幾百倍了,因為這次的買主家有小孩,小孩比較敏感,才住沒多久,已經出現身體不適了。
您跟蘇小姐住了這麼久,你們……身體上,沒事吧?」
梁先生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甲醛這個東西,不好說,它對人的身體健康會造成破壞這是絕對的,但是破壞到什麼程度,這又因人而異。
譚少山臉色白了白,眼楮一直盯著那幾個數據,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梁先生以為他是沒要注意到這個事,所以好心建議。
「譚先生,我看您跟蘇小姐,有空還是去醫院做下檢查,另外房子的事,我已經找了一家酒店,讓顧客先去酒店住著,但是關于賠償的事。」
「嗯,梁先生你預算一下,該賠多少賠多少吧,房子先收回來,另外梁先生你自己的辛苦費也核算一下,到時候列個表給我,我直接轉錢給你。」
梁先生沒想到譚少山這麼干脆,因為一般遇到這種事,不管是買賣哪一方,或者是房屋開發商之間,都會互相推委,互相指責。
這譚先生,居然二話不說就直接要給錢了,梁先生實在是有些意外。
「這份報告先放在我這邊吧。」
「可以,那房子的鑰匙,我要不要給譚先生一份?」
「好,你給我一份吧。」
梁先生從包里拿了一串鑰匙交給譚少山,然後起身準備告辭,臨走之前又問了一句。
「譚先生跟蘇小姐應該沒要小孩吧?」
譚少山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這東西對小孩跟孕婦傷害最大,沒有就好。」
------題外話------
嗷嗷
乃們猜,素誰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