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安娜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走過去,隨著車門從外頭呯的一聲關上,留給她滿車廂的憋氣,心口似是長出了一顆顆堅硬的牙齒,正咬牙切齒的磨得咯咯響,她當然是肺都氣爆了,洶涌澎湃的恨意隨著腦門子那股子怨氣,直嗖嗖往上竄,恨不得立馬踹了這礙眼到極點的車門,可是她搖下車窗,還是裝出一臉淺笑地沖男人說︰「再見,開車小心點。」
「嗯。」翟逸寒沖司機點點頭,卻沒等車開動便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凝墨仰望著前方那條車來車往的街道,腳底傳來鑽心的痛,可是她一點也沒有想要停下來的**,小曼,你到底在哪里?難道你就不怕遇到壞人,或者讓夏伯伯手足無措到心灰嗎?
孩子!一想到這里,她不自覺的捂向自己的小月復,心底溢出無法言說的苦澀,從她懂事的那一天起,父親就告訴她這輩子都無法擁有做母親的權力,她當時也沒覺得有多難過,只是母親阮秀佩的所言所行,卻是讓她償盡了心酸的無奈,或許一切的種種,都是緣于她這種奇怪的病吧。
可笑的是明明自己就不可能懷孕,偏偏每次歡愛後,翟逸寒都會命她服下讓她倍感恥辱的避孕藥,算了,反正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集了不是嗎?何必去糾結這些回不過的過往里,現在最緊要的,就是盡快找到小曼,不僅僅是為了友情,也是為了自己,既然自己注定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那麼能親眼看著小曼的孩子一點點成長,也算是另外一種幸福吧!
一天……兩天……三天……
望著坐在父親旁邊的夏正以,那明顯因小曼的事而迅速蒼老的臉,凝墨端著剛切好的西瓜走到他身邊,鼻頭酸澀不已卻又不想讓他發覺,便佯裝平靜的輕聲安慰他︰「夏伯伯,您先別著急,小曼或許是害怕您知道她偷偷懷孕的事,而跟她生氣,所以她就自作主張的躲了起來,承軒也回他那里去了,通過他那邊的家族勢力已經排除了出境的可能,警方也暫時沒有收到有關中國籍女性不好的消息,這就說明小曼還是安全的,夏伯伯,您放寬心,只要她還在多倫多,就一定能把她找出來的。」
「就是,老夏,或許孩子只是一時迷了心情,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散心去了,那丫頭我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調皮的很,就沖她那古靈精怪的勁,想是誰都能隨便掌控的嗎?你啊,就是太過杞人憂天了。」玉振華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他也同樣是急上眉梢,但是多年的軍旅生涯告訴他,這種時候,萬不可自亂陣腳慌了神。
就在他們相互安慰時,凝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不過屏幕上並沒有顯示出號碼,她看了眼父親及夏伯伯,按下了接听鍵︰「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過了好久才傳來一些輕微的哽咽,凝墨頓了頓,手心感覺在不斷冒出冷汗,玉振華以為是女兒的事不禁急了,「誰打來的,凝墨你怎麼不吱聲!」
「爸爸,我出去一下!」凝墨說著便噌噌的朝走廊盡頭走去,又看了一眼身後,在確定沒人跟來時,她幾乎是用吼的,「臭丫頭,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