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不知過了多久,蓮生突然輕輕動了一下,身上的雪簌簌地落下,是一句模糊的囈語。%&*";
蓮生眼楮緩緩張開,正對上白澤沉靜的睡顏,剎那間,仿佛連呼吸也為之停頓。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居然是在白澤的懷里啊!
蒼白的臉驀地燒紅了,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中衣,蓮生幾乎反射性地想要跳起來,掙扎著出來,下一刻就覺得頭皮被扯得生疼,頭發已經于白澤的衣扣打了死結,慌忙伸手去解,只是越解越緊。
「失禮了。」耳邊輕飄飄擦過三個字,蓮生抬頭就見白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微微側身,伸出手來幫她解,慌亂中要避開。
白澤漆黑的眼眸里卻是有些好笑的意味,「莫非少將軍想一直呆在這冰天雪地里解下去?」
他聲音依舊很輕,竟然是一副取笑她的模樣,蓮生有些窘迫,想要掙開他的手,卻又怕動作過大顯得可疑,她猶豫一下,最後還是順著白澤輕輕側了側頭。
時間瞬間被無限地拉長,每一秒都慢慢的數著過去,蓮生微微仰著頭,盡管白澤手指的動作很輕,輕柔的她隨意便能掙月兌開,可她卻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任由他將那些惱人的青絲盡數解開。
白澤略欠血色的雙唇餃著的笑意逐漸加深了,「好了。i^」
蓮生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急忙避開,只是腿腳有些麻,所以一個踉蹌又摔倒在了雪地上,還崴了腳,說不出的狼狽。仰頭見那個臨雪而立的人,嘴角的弧度此刻已經逐漸揚起。
蓮生咬牙,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給他一拳,可是身體又不听使喚,只好抓起一把雪奮力揚去,「不準笑!」
蓮生掙扎著要起來時就見對面的人疾步過來,一把攔腰抱起她,把她扔在旁邊的木樁上,沉聲說道,「你的腳有傷,我先幫你看看。」
白澤月兌了蓮生的鞋子,仔細檢查腳腕的傷勢,趁她不注意是時快速輕巧的一扭,剛好接上錯位的關節。
意外,驚愕,惱怒,還有一種難言的羞澀,和悄然涌起的一股暖流,錯綜復雜地交纏在一起,蓮生簡直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是一種陌生的溫暖,突然把她包圍了起來,蓮生幾乎傻住了,心底有一棵狡猾的藤蔓密密麻麻,嚴嚴實實地把她纏繞。
「我喜歡你。」言畢蓮生抬頭飛快地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心快要跳出來了,手指間都在顫抖,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了,剛才那一瞬間,她完全失去了控制,像是中了邪,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硬著頭皮道,「反正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不讓你知道,我多虧啊。」
白澤覺得周圍冷冽的空氣里,似乎都還蕩漾著蓮生清澈堅持的聲音,笨拙的表白。她漲得通紅的臉,好不容易才說出口的那句「我喜歡你」,她故作輕松的語調……
忽然之間,想起花朝節上初次見她時的率性;有虞軍營她不屑和挑釁的眼神;竹屋時她的欲言又止和奮不顧身;而在猛虎營,她那種毫不掩飾的鄙夷,毫不畏懼的驕傲,想起她拉開弓弦,那一瞬間咄咄逼人的明艷。
只是一瞬間,百味陳雜。
枉死城白茫茫的大雪里,仿佛是天意,注定在這里,在這時,再次遇見這個叫覃蓮生的女子。
白澤久久不言,直到大雪簌簌滑落,蓋滿了他的睫毛,嘴角的苦笑蔓延開來,若是沒有戰亂,沒有仇恨,沒有一切俗世的紛爭,沒有對拂衣的歉疚,他或許會喜歡她,也許就像那個有狐一樣喜歡上這個如火一般的女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再糾結于此,白澤輕笑,既然如此,不如就如她所願,傾身吻上她的額頭。
蓮生睜眼看到白澤淺色的嘴唇泛著柔潤的微光,眼簾半斂,烏黑的發絲滑落少許,遮擋住半張臉容,月兌口而出,「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吧。」曖昧不明的笑意浮現。
這麼模稜兩可的答復讓蓮生無法捉模,也讓她惱怒,渴望在胸口燒起,燒得她喘不過氣來,隨即一狠心,扯過他的衣襟,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白澤竟有些不由自主地的心慌,這種心慌的滋味,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體驗過了?如同一只小蟲嚙上了心底某處,倏而在上,倏而在下。
白澤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看到蓮生的雙眸里的明明是濃烈的喜悅,卻是那般的絕望,可能是緊張,在這麼冷的天里,她蒼白的臉上竟然泛起了薔薇色,嘴唇微微張著,清純中夾雜著嫵媚,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著承受他的親吻,睫毛已不自覺地潮濕……
「哈哈哈,靈犀你還是輸了,這天下的男人一個樣,只有欲,沒有情,即使是白祉帝君的轉世也不過如此。」雪地里那個河妖突然出現了,只見她的頭高高揚起,瀑布一般的黑發流竄而出,落的滿肩墨色。
蓮生慌亂中偏頭,滿臉通紅,不去看身邊的白澤。
「即沒有愛,你為何又去招惹她?」河妖沖白澤質問道,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氣,陰鷙而犀利,「說好了,我滿足了你的願望,但你也要兌現你的諾言,我要這個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