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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山脈連綿起伏.呈一條巨龍盤延.西北而望.龍尾隱在雲霧蒼茫.龍頭出.便是章台菩攬住莫煦文站立的地方.英雄崗.
寒風獵獵.鼓起章台菩玄色衣袂.吹亂了莫煦文的鬢發.自此處向下望去.山體緩和之處.各路武林豪杰正在聚集.形形**.放眼望去.也有幾百人之眾.
一座木架搭建的高台坐北朝南.上面有一身僧袍、面目悲憫的寂然方丈.青袍翻飛、仙風道骨之容的滄鈺道長.當然.還有沉默肅穆的前任武林盟主.莫煦文的父親.莫顥武.
五岳劍派還有三位活著的掌門.衡山派掌門.史夯.華山派掌門.代賓之.恆山派師太.依靜.
史夯粗壯的身體砸進椅子中.一手緊緊抓住那把虯龍刻文的大刀.頭垂的低低的；代賓之伸出修長蒼白色的手指拂過兩撇毛毛蟲蠕動的胡子；依靜師太正站著身子.在義憤填膺的說著什麼.底下各色五岳劍派的人面色激動.群憤激昂.尤其是失去掌門人的兩個門派.玄色泰山派.青紅袍子嵩山派.
依靜師太說完後.底下群雄紛紛高舉手中的兵器.一聲聲高喊︰殺.殺.殺.
洪亮有力的聲音被山風吹來.一聲聲在回蕩.山崗上的章台菩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莫煦文的牙關一點點咬緊.
獵獵的山風中.章台菩冷冽的聲音傳到莫煦文的耳際.「听不清呢.看來我們要走近一點了.」
說罷.章台菩攬住莫煦文的腰飛身掠近.肆無忌憚的行為.對山下這聚集的數百武林正派人士毫不在意.
又掠近了些.山風夾帶著聚義之人的聲音隱隱傳來.正好.一個大漢跳上高台.章台菩定楮一看.還是個熟人.背著大鐵鍋的鐵郭子.
鐵郭子上台就嗚哇哇的開口.「俺是個粗人.沒啥好說的.師太說的對.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尤其那個什麼魔教教主.姓什麼章叫什麼台菩的.這名字真奇怪.一听就不是什麼好人.」
「哈哈……」鐵郭子的話讓台下武林人哄然大笑.高台上的鐵郭子卻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撓了撓頭.憨憨的嘿嘿一笑.繼續咧開大嗓門說的.「攻打凌霄崖.俺鐵郭子一定去……」
「憨子.給老娘下來.」
台下一聲嬌喝.讓鐵郭子立即噤聲.粗壯的身體滑稽縮成一團.五官捏成一塊.訕笑著對著台下.大男人卻是以一委委屈屈的腔調說的.「娘子……」
一襲藍衣的蒙紗女子登上高台.圓圓的肚子高高凸起.在場的大都認識.是鐵郭子在武林大會上討的老婆.藍羅衣.
只見藍羅衣上前伸手一把擰住鐵郭子的耳朵.狠狠的斥責道.「活得不耐煩了.想讓老娘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見不到爹是吧.這里有的是江湖好手.用得著你這個打鐵鍋的什麼事」
「是是是.娘子.你先放開.好不好……」鐵郭子在武林人戲謔的眼神中面滿通紅.
「這位夫人.」米黃色紗衣的恆山掌門依靜師太站起身.攔住藍羅衣.面容嚴肅的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對付章台菩這種邪魔頭子.我們正派人士就應當集心協力.聯手對付他.」
「邪魔頭子」藍羅衣面紗外的美目一嗔.」呸.你們這些正派人士.自以為是.就會拿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依靜師太氣結.臉色煞白.
「章台閣主.敢愛敢恨.為愛不顧一切.老娘就喜歡這種真性情的漢子.」
藍羅衣一句話說完.鐵郭子就變了臉色.眼露惶恐.「娘子.你不喜歡俺了」
「呸.」藍羅衣啐了一口.扯住鐵郭子就向台下走.「你若再在這里丟人現眼.老娘直接把你給踢了.」
「慢著.」依靜師太、代賓之.等五岳劍派的人齊齊攔住藍羅衣夫婦倆人.
代賓之抹了抹兩撇胡子說道.「藍夫人為邪魔頭子說話.顯然是與魔教勾結.心懷叵測.」
「啊呸.說老娘與魔教勾結.還不如說你代賓之這兩撇胡子是真的呢.」藍羅衣毫不客氣的說道.
「哈哈哈.」台下武林人忍不住大笑.
山崗上.章台菩唇角勾起.眼眸中有了點感情波動.
代賓之一張白臉通紅.惱羞成怒.拔出長劍就要動手.「你這個妖女.」
「怎麼.想動手.」藍羅衣手腕一轉.一條烏青小細蛇在她的手腕間.探直身體.腥黑色的蛇信子探出.發出嘶嘶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顯然是劇毒之物.
藍羅衣鄙夷的瞥了一眼面露驚恐的代賓之.轉頭向莫顥武問道.「莫前輩.此次聚會.攻打凌霄崖.是願者參加.不願者.武林同道之人不得有所為難.對不對.」
莫顥武起身.沉沉的點了點頭.
藍羅衣繼續說道.「那就好.憨子.還不走.」
藍羅衣拽著鐵郭子走下台.離開時.藍羅衣轉頭沖莫顥武說道.「莫前輩.你就成全你兒子唄.別說你兒子不喜歡男人.」
藍羅衣話音未落.章台菩就感覺到手掌下莫煦文的身體緊繃.章台菩手下一用力.莫煦文毫無防備.陷入章台菩的懷中.莫煦文使勁掙扎.被章台菩制住.章台菩在莫煦文耳邊說道.「別動.」
冰冷不似活人的氣息讓莫煦文動作一停.半垂的眼眸滑過一絲屈辱之色.
藍羅衣的一句話無異于當眾對莫顥武甩了耳刮子.莫顥武仍然極力維護著冷肅的表情.面色上卻是紅一陣.白一陣.手掌也攥緊了椅子的扶手.發出‘卡擦’斷裂的聲音.
滄鈺道長微微一嘆.拍了拍莫顥武的手背.
「娘子.你就少說兩句吧.」鐵郭子拽了拽藍羅衣.
藍羅衣嘀咕一句.「我就是看不慣這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人士麼.」
藍羅衣夫婦走後.衡山派掌門、華山掌門、恆山師太連番上場.又讓深受魔教危害的兩派.泰山派代表人和嵩山派代表人義正言辭、聲淚俱下的一番對魔教的痛斥.台下再次群雄激昂.紛紛出聲.振臂高呼討伐魔教.
最後五岳劍派看向莫顥武.顯然是讓他說幾句話.莫顥武卻是沉默依舊.無奈.衡山派掌門走上台中央.高聲喊道.帶著內力的聲音穿透各個地方.
「今日.各位英雄豪杰來此聚首.俺史夯代表莫老英雄和五岳劍派感謝各位了.各位都是大英雄.魔教教主實在可恨.在婚禮當天.大鬧禮堂.將莫老英雄唯一的兒子劫擄到凌霄崖.又殘殺泰山掌門和嵩山掌門.簡直就是滅絕人性.今日群雄聚義.共同商量著去打凌霄崖.這是件壯舉.到那日.俺史夯一定殺上凌霄崖.讓那個什麼閣主看看俺史夯的衡山大刀法.」
眼看衡山派掌門史夯越說越不是了.莫顥武只好站起來.走上高台中央.抬聲喊道.「今日各位英雄豪杰來此聚首.我莫某不勝感激.現在商定于本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後天.我們少林武當.五岳劍派以及心存正義的英豪們便攻上凌霄崖.誅殺魔教.還武林公正太平.」
「武林太平」山崗上.烈風中.章台菩一聲嗤笑.「這江湖何時有過太平之日.」
章台菩冷冷的看著莫顥武說完後.台下眾人更是義憤激昂.
「爹爹.」莫煦文輕喚出聲.章台菩松開手.莫煦文便無法控制的向前走去.那里高台上.自己的父親正在講話.不過幾日未見.陽光下.莫父的耳鬢便已經有根根銀絲閃現.
忽而.莫煦文感到腰身一緊.已經被章台菩再次攬住腰身.章台菩冰冷的嘴唇噙含住莫煦文的薄透的耳垂.一點點的吸吻.
冰寒的氣息竄進莫煦文的耳廓.濕涼滑膩的觸感讓莫煦文自體內深處涌上寒顫.甚至是恐懼.
「小煦.要去看莫伯父嗎.怎麼辦.我放不開手呢.」
「章台菩.」莫煦文用力推開章台菩.緊緊圈住自己的手臂紋絲不動.「我恨你.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惡魔.」
「瘋子.惡魔.」章台菩鉗住莫煦文掙扎的雙臂.冰寒的聲音說道.「我絕對不會放開你.小煦.你別想逃離我身邊.永遠別想.」
莫煦文掙扎不開.憤恨的眼眸陷入了章台菩的眼瞳之中.章台菩的眼楮.莫煦文驚詫.身體動作停住.章台菩的眼楮在變幻.正常的黑色.詭異的冰寒.相互交換.
「你……你怎麼了.」
章台菩瞳孔凝成冰色.狠狠的攝向高台之處.單手將莫煦文緊緊禁錮在胸膛.一手衣袖鼓起.寒意逼人.
「莫煦文.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章台菩手掌一擊.百丈之外的山腰處的高台轟然傾塌.
莫煦文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一個人的內力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威力
高台上的人只感覺一陣龐大的寒氣鋪天蓋襲來.木架倒塌.功力較高的如寂然方丈、滄鈺道長、莫顥武以及幾位五岳劍派的掌門來得及迅速飛身離開.其他一些功力低微的都被壓在層層木架下.灰頭土臉.幸虧木架不沉.倒也沒有人受重傷.
一時間武林人.或是哀嚎.或是驚懼.或是怒氣洶洶的四處尋找魔教蹤跡.章台菩卻是不管山下人有何反應.攬住莫煦文飛身掠過.玄色的錦袍若一只大鳥掠過下面形形**的武林眾人.輕功絕妙.轉瞬即離.
寂然方丈、滄鈺道長和莫顥武看著那道黑影飛掠消失的方向.久久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