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無痕,枝葉婆娑,紛紛擾擾,光灑蟬鳴。%&*";
凌風樓里一片生機勃勃,綠衣盎然,一片枝葉搖曳中,花園里水波瀲灩,更顯出塵靜謐。
花園里,幾名僕人正在打掃積累的落塵,遠處有粗衣婢女正在洗滌衣物,然後晾曬在高高挑起的竹竿上,竹竿的枝頭有麻雀歇息,好不愜意。
言梓夏站在朱紅的欄桿前,慢慢舒展腰身,近日來的壓抑得到了釋放,自然是輕松了不少。
假山旁邊,皮皮憨憨地吠著,與蟬聲相和著,別有意境。
想來這白子卿又躲進假山里去了,也怪,他似乎十分喜歡那個地方!
「呵,夏荷,你說他怎麼竟喜歡往假山里鑽呢?整得這哈巴狗都熟知他的藏身之地了。」
夏荷見言梓夏抿唇輕笑,神色淡然自若,身上隱隱透著一抹清香,竟跟白子卿身上的味道十分相似,想來是同居一個房間久了,便染上這味道了吧!
「王妃,您是不是從來都發現自己身上散發著一種清香味?」夏荷輕輕開口道。
言梓夏一愣,她似乎並沒有注意過,不禁抬起自己的羅袖嗅了嗅,微風吹過,清清涼涼,竟是什麼也未聞見,又似乎嗅到了什麼一般!
她不解地看著夏荷,她身上是有什麼味道不成!
「回王妃,這香味很淺很輕,怕您是聞不到的,只因奴婢嗅覺較常人靈敏一些,這才能嗅出一點清香味,這是王爺身上佩戴著的特制香囊散發出的,幾乎只有皮皮能夠聞得到,您大概是跟王爺呆一起時間久了,所以才染了些。」夏荷輕巧地解釋著,言梓夏卻听得明白。
這白子卿果然是不讓人省心啊,連出門都帶著這特制香囊,以防失蹤啊!
微風吹拂著,暗香浮動,似是有人來。%&*";
「王妃,落影剛剛從廚房學著做了些點心,來請一起嘗嘗。」言梓夏身後,驀然傳來秦落影輕柔的聲響。門影晃晃,一襲青衫搖曳而來,身後隨著一個身形稍稍高大的丫鬟。
言梓夏不禁朝著那丫鬟多看了兩眼,便對著秦落影笑著,舉步走到桌邊,坐下,「多謝落影了,恩,味道不錯啊,落影果然是手巧,若是我,別說是做點心,非得把廚房給燒了。」
秦落影輕笑,神色安然委婉,帶著滿心的喜悅和感恩!「王妃說笑了。」
窗外的陽光輕晃著,有淡淡的微風吹過,卻無絲毫的涼意。
言梓夏抿著唇角,看著神色堪憐的秦落影,不禁又想起了那日,她要求她與白子卿完婚之事。
聲音似乎透著刺骨的寒意,竟讓秦落影連反抗的窒息感都沒有,便通體冰冷。
「我雖允你去見他,卻不想因此而傷害了我家王爺,所以這婚一定要結,除非你想抗旨!」
「我知道你會難過,會痛不欲生,會恨我,但卻是唯一能夠幫你逃月兌抗旨的辦法」
茫然的眼神不解地看著言梓夏,等著她的解釋。
言梓夏似乎低喃著,自言自語地,輕輕地開口︰「跟王爺維持一個表面和諧的婚姻,待到機會合適之時,我會讓你從七王府里永遠消失。」
只為那‘永遠的消失’,秦落影選擇了暫時的妥協,本以為永遠不會舉行的婚禮舉辦地隆重而盛大,昭告天下一般,她秦落影成為了七王府的側妃。
而她愛的人,她愛的人便徹底死心了。
短暫的飄遠的思緒被拉回,秦落影掃了一眼身邊的丫鬟,柔聲道︰「多謝王妃安排的丫鬟岫玉,王妃真是費心了。」
言梓夏低笑,那可不費心了,讓岫竹成為岫玉可是費盡了一番心思呢!
她不禁輕咳了幾聲,看著岫玉微微染紅的頰,嬌俏的小臉,誰能想象,他竟是一名男子呢!
言梓夏只想讓她二人默默相守,自然前提是不能傷害了傻瓜王爺!
岫竹感恩地看著言梓夏,炯亮的眼神閃著英姿,眉宇間竟是未完全褪去男子義氣!
白子卿依然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傻瓜王爺,快樂的歡鬧嬉笑著。
對此李安甚是感激,感激白子卿遇見一個對的人,感激言梓夏的聰慧玲瓏,一切為白子卿著想的心,感激上蒼冥冥注定,更是對言梓夏的話奉為上命!
所以言梓夏要帶著秦落影去泡冷泉,非要讓李安帶著白子卿滾遠一點。
所以此刻,面對街上歡騰著的頑劣幼稚的身影,更是讓李安倍感疲憊且無語,這一滾遠竟是滾出了王府,跑集市上來了!
京城內十分繁華熱鬧,朱雀紅鸞各大街上皆人熙來攘往。
白子卿一會兒晃那邊看看,一會兒又晃那邊模模,一會兒可憐兮兮的吵著要,一會兒瘋瘋癲癲的拿了就跑,跟在身後的小金子忙得那個團團轉啊,就連李安也追得格外辛苦。
而言梓夏卻是舒服地泡在冰冰涼涼的泉水里,神色淡然自若,眉宇竟帶著得逞的笑意,心想著那頑皮的家伙該是玩瘋了吧!
不禁扯著嘴角,卻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猝然睜開了微閉著的眸子。
此刻,秦落影在遠離言梓夏的視線里,懶懶地靠著打磨得光滑的石壁,泉水沒過酥胸,白皙的頸間竟是讓人想入非非紅梅。
明明是讓她與白子卿保持著表明上的婚姻,暗里保護她忠貞的愛情!為何看著那生澀撩人的淡紅色印痕,心底竟是微微的疼痛,仿若有一把刀,正一點一點地廝摩著——
竹林在風中輕輕舞動著,帶著落日的輕響,以及愜然舒適。
秦落影臉畔微紅,卻透著幸福的光暈,即使以這樣的方式相愛,卻仍舊是幸福的!
那麼,自己那可憐的娘親呢?她是幸福的嗎?
「落影,記得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保護好王爺。」言梓夏低喃著。
風撩起微濕的長發,秦落影低低點頭,帶著無比的忠貞和毅然,她亦是十分感激的!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遠遠地,黎叔跑了過來,神色驚慌著急。
言梓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不等黎叔走來,便現走了過去,急聲問︰「王爺怎麼了?」
黎叔甚至來不及楞,便咬出了兩個字,「丟了——」
白子卿竟然像小狗一樣丟了,仿佛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一切都變了。
言梓夏努力地保持鎮定,不理會黎叔那慌亂急切的臉色,沉緩地問︰「怎麼走丟的?在哪里走丟的?什麼時候走丟的?李安呢?他怎麼跟著那傻子的。」她也慌了,竟口不擇言了。
黎叔瞧著言梓夏努力鎮定的眼神,竟也稍稍安靜了下來,「小金子回來說的,已經帶人出去找了,沒一會兒功夫,李安已經在朱雀街附近找了。」
走丟了?這字眼一晃而過,言梓夏突然想到了什麼,「皮皮,皮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