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真歡假愛 125 深愛你這城1(5000+)

作者 ︰ 闌西

(「賀連城,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心啊?紀念現在躺在醫院里,下個星期、下個星期,她和你的孩子就要被拿掉了,你他媽的知不知道啊?」)

林曉蠻捏緊了手機,全然不過過往的路人異樣的陽光,憤怒著,低吼著,咆哮著丫。

女聲突闖進而耳里的那一瞬,電話那頭的人身形一頓,于慘淡的夕陽里輕輕晃了一下。

擦得 亮的落地窗倒映著他一張死寂的臉,深邃的五官只有蒼涼的唇瓣在輕輕地顫。

抬手捂住自己一陣陣窒痛的胸口,胸口的那個位置是空的媲。

心——

他有那個東西嗎?

如果曾經有過的話,現在又是被誰偷走了呢?

強壓住身體里翻滾不休的逆流。久久,唇角溢出一絲笑,聲音冷絕︰「她的事,早就和我無關了。」

那倨傲不羈的語氣,猶如主宰世界的王者一般,高高在上。

冷血,抑或是無情?

听到他答案的林曉蠻,已經不知道究竟該用什麼詞來將那個男人的性情一言概之了……

挫敗,也似乎不足以用來形容她這時的姿態了。

「和你無關?」林曉蠻重提起一口氣,繼續破口大罵︰「賀連城,你他媽說的還是人話嗎?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把她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家,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甚至現在連她僅有的唯一的孩子也胎死月復中了,也要被拿掉了……你敢把自己和這一切把關系撇得干干淨淨?!賀連城!你不敢!……好,就算紀念的身體流著你殺父仇人的血,那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流的就不是你的血了嗎?你是那孩子的爸爸,孩子要被拿掉了,你心里就沒一丁點的難過?賀連城,如果你多少還有一點良知,多少還念及她和你曾有過那麼一丁點的的感情的話,我想你在她動手術之前都該來看看她,至少……」

「我不會去的。」

男聲倏地打斷了她。

什麼?

林曉蠻眉心一蹙。

「我不會去的。就這樣,掛了。」

聒噪的聲音沒了,房間靜了,他遠眺窗外,那夕陽落了,天邊還殘留著一抹妖冶的紅。

*

*

*

在醫院里的生活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明天就是紀念要動手術的日子了,同時,林曉蠻記得清楚,這一天也是賀連城和莫妍的結婚的日子。像是被人刻意安排似的,這兩件事居然撞到了一起。

多可笑!

曾經的妻子拿掉月復中的孩子,那個人和他的舊愛踩上紅毯、步入教堂……

眼看著腕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曉蠻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紀念說明天要動手術的事。連在另一邊忙著賀連城婚禮的事的安東尼,也抽出空來,發短信問她什麼時候才準備告訴紀念。

「曉蠻姐,等下你見到陳醫生的時候,幫我問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

坐在沙發上看著安東尼的短信正發呆的林曉蠻一驚,險些把手機整個扔出去。

心上一沉,她問話的時候,甚至都不敢去和紀念的目光對視︰「……呃,念念,怎麼,你在這里住膩了嗎?」

「一連在這里住了十幾天,說不膩是假話。」紀念蹙了蹙眉,一笑,「其實,我是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我覺得身體都已經好很多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讓我出院……」

林曉蠻從沙發上坐起,舌忝了舌忝下唇,笑得有些尷尬︰「你知道的,現在的醫院啊,總是拖長病人的住院時間,好多賺錢……」

紀念也跟著笑。

「念念……」

「嗯?怎麼了?」

話到嘴邊,林曉蠻卻突然沒了勇氣。

紀念失笑︰「曉蠻姐?你怎麼,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啊?總好像要和我說什麼似的,每次一開口,卻又不說了……」

林曉蠻彎了彎唇角,掩飾道︰「沒事,沒事……我這就去陳醫生那里,給你問問……」

關上紀念病房的門,從里面出來之後,林曉蠻倚在走廊的牆上,直覺一顆心跳得好快。

怕看到紀念再心碎一次的樣子,她,始終還是沒辦法把事實告訴紀念……

*

*

*

床頭暖黃的光,打在她輪廓柔和的側臉上。

她周身都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看似這麼近,又那麼遠。

看著紀念恬靜的睡顏,賀連城彎了彎唇角。

是有多久在這個距離,看過她了?

她還是老樣子,習慣一個人側著身子睡,然後鑽進被子里,把自己蜷成一個小小的一團。睡熟時有淺淡的呼吸,眉心總是擰著,濃密的羽睫微微上卷,在眼簾下落下一排淺淺的影……

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會奇怪,怎麼仇人的女二會有這樣的魔力?每當看到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洶涌澎湃的心湖靜了。

每有絲絲漣漪,都是為她。

回憶從前的每一次,他這般看她,都沒有今天的這次來得這樣偷偷模模。要在夜里兩三點,在林曉蠻被支開之後,在她熟睡的時候……

他承認自己是個口是心非的家伙。

明明信誓旦旦地和林曉蠻說,他不會來,卻還是在這最後的時刻,來了。

如林曉蠻那天問的,這些天里,他也在反復思考。

對紀念,他有的,真的就只是存心利用嗎?她對他的意義,真的就只是用來報復紀家的工具嗎?那段讓歲月也靜默的時光里,他對她,真的就沒有過動心的時候嗎?哪怕一瞬……

一個人的時候,他將自己身體里的最深處撕開來開。

他坦誠,縱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他至始至終,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當他開始貪戀她在身邊的一分一秒的時候,那種感覺就該被叫作動心吧!

那樣的時候,有過,而且不止一次。

但與此同時。

對仇人的女兒動情的他,讓自己討厭、厭惡,甚至是憎恨。

所以,他總是在克制,總是試圖想要擺月兌自己身體里的另一個他。

說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做傷害她的事……那也是以另一種方式,在告誡自己。

這麼長時間以來,連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麼。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不願意放開她,就算是現在,他還她自由,他也還是無法做到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但當瞥見她連睡著時,手都下意識地捂在小月復的位置上的時候,他心口猛地一縮。

她很在乎這個孩子,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所以,他也曾想過,也做過,用這個孩子來綁她在身邊。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心里,他也是一樣在乎著這個孩子的。失去這個孩子,他也並不好過。可是他也沒想到的,對她接二連三的打擊,最後竟是讓他們永遠地失去了這個孩子……

紀家完了,紀鶴先死了,連紀家最後的血脈紀元也因為吸毒過量暴斃……所有的報復都結束了,他和她,也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明天……

明天,她上了手術台,摘掉這個孩子,他和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聯系也沒有了。

想到這里,指尖不自覺地向她彈去。

想要像兩個月以前的某一天一樣,撩開她散在臉頰上的細軟的發絲——

「連城……賀連城……」

她突然闖進耳際里的夢囈,讓時間定格,讓他的手怯懦地停滯在半空中。

不可以!

他不可以!

陡地收回手,他快步出了那間病房,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匆匆忙忙地逃出,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在外面似是已經等了很久的安東尼。

安東尼的眼神通透,仿佛能一眼就看到自己心里。眨眼一瞬,賀連城小心藏起自己的慌張,面上又恢復一如既往地冷凝。

冗長的走廊里,就只剩下這並肩而站的兩個男人,就連壓低了聲音說上一句話,也能回響上好久。

「走吧!換個地方,我們聊聊!」

……

一出醫院,吸進夜里帶著泥土氣息的清新的空氣,人也覺得清醒了許多。

賀連城從褲袋里拿出煙和打火機,從煙盒里抽了一支煙遞給安東尼,安東尼挑了挑眉,抬手推拒了回去。賀連城倒也不惱,下了應酬,安東尼向來都是不抽煙的,他想在這長夜漫漫里,兩個大男人光是聊天也未免顯得太過單調了些。

自顧自地,賀連城點燃夾在長指間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吞雲吐霧間,頓覺疲勞消除了許多。

「林曉蠻呢?」他問。

「按你的吩咐,送回家了……」安東尼答道。

「哦?你怎麼說的?」

安東尼失笑︰「還能怎麼回?明天紀念動手術,需要她陪在身邊。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她也是知道的。」看著夜色中賀連城指尖里的那一點星火閃閃滅滅,安東尼又是笑,「我沒想到,你還是來了。明天就要做人家新郎的人,今天跑來這里是做什麼?回憶一下和上一任妻子的故事嗎?」

只是到話尾的時候,安東尼的語調突然有了幾分譏諷的意味。

「安東尼!」賀連城眉心一蹙,低吼著喊了一聲的名字。

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凝再冷凝。

心底的憤懣,一再被壓下。

出乎安東尼意料地,朦朧的視線里,站在自己一米外的人,突然嗤笑開,生硬的語氣變作了調笑一般輕快的︰「那句話說得不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是會越來越像的。談到我的事情,你現在的語氣和林曉蠻像極了……」

這樣的賀連城,讓安東尼覺得陌生。

他該生氣才對!

但回想了一下他所了解的那個賀連城,就是這樣樣子,沒錯的。就算是和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一向不願意多解釋什麼,你不去猜,他在想什麼,也從來不會去告訴你。

一箋折疊整齊的白紙,于面前閃過,停在自己眼前。

「你來了,剛好,這個我就不用拿去再讓你簽了。」

賀連城一擰眉︰「什麼?」

安東尼淡淡回道︰「是紀念的流產同意書。醫院方面一定要家屬簽字才行。我和曉蠻都沒資格簽這個東西的,你是孩子的爸爸,該由你來簽的。」

闔眼,賀連城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那抹劃破夜色的慘白。

就是那樣一張輕飄飄的紙,就決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去留……

可是木已成舟,他猶豫不決又能改變什麼?

拿掉這個孩子,斬斷他和她之間的糾葛,她今後的生活一定過得比現在幸福。

念頭一閃而過,倏地睜開眼,他從安東尼的手里抽過了那張紙。

*

*

*

紀念的手術安排在上午九點。

那一整夜,林曉蠻都沒休息好,夜里只要闔上眼稍睡熟些,就會被各種各樣紛至而來的噩夢給擾醒。天剛蒙蒙亮,她就趕來了,悄聲推開紀念的病房的門

「念念,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紀念已經醒了,一面扶著床欄就要坐起,一面笑道︰「昨天睡得早了,今天一早就醒了。曉蠻姐,你猜,我是怎麼醒的?」

她聲音里有藏掩不住的喜悅,听在林曉蠻那里,心頭卻是一聲重重的嘆息。縱然心事重重,林曉蠻也要試著讓自己變得開心一些︰「怎麼醒的?」

只見紀念蔥白一般的小手輕撫上小月復,眸光里的洋洋灑灑的都是暖暖的笑意︰「是他啊!今天早上,我感到他踢了我一下……」

「是嗎?」林曉蠻疲憊地笑。

「是啊,不信你來听听……」

林曉蠻走近,半蹲子,將耳朵湊到紀念隆起的小月復上。

「來,媽媽的乖寶寶,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是你曉蠻干媽!你乖的話,就動一下,好不好?」

這一刻,林曉蠻有想哭的沖動。

那隆起的小月復里,似是真的有孩子在里面輕微地動著小手小腳,調皮地在和她這個干媽打著招呼。

是錯覺吧!

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早就已經……

「曉蠻姐,他動了,他動了!你有感受到嗎?」

紀念欣喜地問著,林曉蠻實在是不忍心,應和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護士端著盛著麻醉劑的托盤走了進來︰「紀念,該打麻——」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護士在看到林曉蠻攏起的眉心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笑了笑,又換了個說法,「該打藥了……」

話說出口,林曉蠻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打藥?打什麼藥?我之前的藥,都是在下午和晚上的啊,李護士,你弄錯了吧!」

林曉蠻忙起身,扶住紀念的雙肩,笑道︰「你昨天不是和我說,想要早點出院嗎?這是陳醫生新添的藥,注射上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縱然心里有疑惑,在看到自己極為親信的林曉蠻的眼楮的時候,也全被打消掉了。

李護士將麻醉劑全部注射過後離開了,房間里就只剩下了閑聊的紀念和林曉蠻。時間一點一點靠近上午九點,紀念的眼皮也跟著越來越沉,最後干脆和林曉蠻說說話,就睡了過去。

看到紀念漸漸沉靜的睡顏,林曉蠻握著紀念的手,一滴清淚默然滑落。

念念,對不起……

等手術結束後,姐姐再把一切都解釋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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