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五彩四下掃了一眼,這回是真沒有別人,只好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
天泉負手立于窗前,身上仍舊是帶了那淡淡的光華,五彩沒有說話,只因感覺他應是有話要說,像他如此惜字如金之人,就算知道她醒著偷听,也是懶得將她拆穿的,除非……
那聲音仍舊如水般冰涼,緩緩流過五彩耳際,「璧女生于上界,萬年來未曾離開過這里,對于仙界的仙法規度也不甚了解,才會行事不計後果,卻是毫無作惡之心的。」
原來剛才廢修為什麼的,是演給她看得?害得她白白擔心了一下下。
心中回想著剛剛璧女說想回家的場景,說不為所動是假的。原本以為惡蛟包藏禍心,可最終不過是一條受罰的小龍想要回家而鬧出的麻煩,五彩現下也算是放了心,既然當日擔心之事是杞人憂天,她自然也不願對她多做懲罰。
「此次我來極南天,不過是因為擔心,莫要有什麼邪物擾了伏羲一族的清淨,如今看來,既然是你們本族的家事,我也不便插手了。」五彩思及天泉心中的顧慮又道,「本次前來,也是出于本座的意願,與仙界是毫無干系的。」
天泉護犢子之心昭然若揭,即便是仙界有何不滿,看見了這位,也要乖乖閉嘴,更何況現如今,仙界里哪有閑心管這樣的閑事。
房門忽被打開,五彩以為是去而復返的璧女,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白衣老者,老者幾步走到天泉近前,規矩叩拜,道︰「尊上。」
天泉瞟了他一眼,略一點頭,那老者才敢起身,伏在天泉身旁悄聲說了幾句。隔著瑤紗五彩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實就算少了這層瑤紗,她也不會看到天泉臉上有何表情,因為他便是那種將事情放在心中,從不擺在臉上之人。
老者說罷,天泉便轉身離去,行至門口回頭又吩咐了一句,「你留下來看著她。」
五彩呲了一下牙,她現在全身癱瘓,哪都去不得,還用找個人看著她嗎。
老者走到五彩的床邊,恭聲問到︰「上神可醒了?」
「醒了些時候了。」
老者清一揮手,瑤紗便從中分開,兩邊掛起。五彩這才看清眼前的這位白衣老者,她竟是識得的。
「你……」這位便是當日在觀音擺宴之時,她隨手抓來的那位老頭。便是這位老者告知了她極月由妖成仙一事,于是她也記得格外深刻。
老頭看著五彩訝異的眼神,慈藹一笑,「原來上神還記得老身,在下南海仙翁,是世代侍奉伏羲一族的仙僕。」
五彩恍然,怪不得在極南天也能看到他。
南海仙翁的語氣總是很和藹,她問些什麼的時候,他在作答前,總是先笑一笑,以至于他說到「上神的傷勢頗重」之時,五彩覺得他很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