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內。i^
侍從在旁時候,看著已到申時,便躬身請示王上。趙文王邀請廉一同用膳。君臣倆一邊品嘗佳肴,一邊暢談國事家事。
「廉將軍,府里一切安好?」月兌離了國事範疇,趙文王很隨意地笑著詢問
「謝王上關心,一切如常。」廉依舊沉聲恭敬地應對,面色卻不是「很好」。趙文王可漏看他那蹙緊的眉頭。
趙文王很關切地詢問,「可是不滿意新賜婚的妻子?」
「不,臣不敢。」廉頗連忙起身謝罪,「府內瑣事事宜,不敢驚擾王上。」
「呵呵,廉將軍不用這般拘謹,咱們也就閑談一下家常。」趙文王一邊吃一邊笑著安撫廉。
「臣……遵旨」,口中雖然說著「遵旨」,廉依舊欲言又止。
趙文王笑言︰「將軍有話直言即可,寡人可愛听小道消息。」
廉思索了一會,決定如實相告,「臣想請示王上,為何……將薛府之女賜婚于臣。」
「哦……原來將軍是不滿這段婚姻,那是寡人亂點鴛鴦譜了。呵呵。」趙文王還想開開玩笑,卻看到廉一面緊張的神色,也只好嚴肅起來解釋,「薛府出了叛臣,理應全家抄斬。寡人知道賜婚與你是委屈了。這也是顧全大局之際,還望將軍見諒。」
見王上說得如此客氣,廉反而感到愧疚,他連聲說道︰「臣不敢,臣沒有不滿也沒有委屈。臣失言了。」
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樣子,趙文王不禁覺得無趣,他也只好放下碗筷認真地解釋︰「將軍多慮了。%&*";眾人均知薛府出了個叛臣賊子,還是薛國公的獨生兒子。但薛老依舊是國公身份,朝野上下門生眾多,薛國公之子出事後,諸多貴族臣工向寡人求情。為了朝野安寧,寡人不得不保存薛府的名聲。薛國公就得一個兒子,庶出的孫子下落不明,嫡出就一個女兒。為此,寡人才將薛府之女賜婚于你。」
「臣明白。」廉低頭應道。
趙文王繼續說道︰「朝野內能與薛府門當戶對的大將不多,且出身豪門貴族,不肯將就,寡人也是難為。你家父親曾位居左師,聲名赫赫。寡人亦知道你是個忠君之人,必然會顧全大局。這場婚事,只是暫時留著薛家女子性命而已。等諸事平靜、案件清明後,隨將軍喜歡處理即可。」
廉低頭答道︰「臣謝王上。」
趙王輕拍了一下廉的肩膀,讓其起身坐下。隨後又問道︰「將軍可知……薛國公的下落?」
「薛國公?」廉疑惑,抬眸詢問︰「臣听說薛國公遇襲身亡了。」
「嗯……」趙文王起身揮手示意侍從們退下,緩緩地說道︰「寡人收到確切消息,薛國公依舊生還,正躲閃在邯鄲城內。」
「王上的意思是?」廉不明。
趙王小聲說道︰「薛國公乃是國家棟梁,寡人一直視作親信。薛國公去世,寡人頗為感傷。近日有臣工告知,此次叛變乃薛國公一手策劃,他設計企圖潛逃。寡人本不信,但密使已在薛府搜到一封密函,正是薛國公的筆跡。寡人知道不免心寒。當然,小人直言不可盡信。寡人想當面問個明白,也好還薛府一個清白。」
「請王上示下。」廉听到消息頗感意外,但依舊恭敬地對答。
趙文王走到廉身邊,低聲吩咐道︰「為免朝野非議,還請將軍低調搜查邯鄲城,找到薛國公後立即帶其見寡人。」
「臣遵旨。」廉低聲應道。本還猶豫著詢問魯夫人之事,但念及其還在王上的宮內,或是成了新的妃嬪。這倒不好說話。
廉只好沉默,依舊恭敬地伴著趙王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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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剛踏出殿門,趙文王立即沉下笑面,負手走入內堂隨口問道︰「可有探听到新的消息。」
一名白衣男子從梁柱後躬身而出,回答道︰「回王上,一切如常。廉將軍與薛府沒有聯系。」
趙文王繼續問道︰「那在廉府的薛氏呢?」
白衣男子回答︰「薛氏已被遣送偏居,性命堪憂。廉將軍一如既往地不待見薛氏。
男子頓了一下,又說道︰「請恕臣直言,臣以為廉將軍與此事無關。」
趙文王縷了縷稀疏的胡須,蹙眉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難說。」
男子低頭,不再言語。
趙文王繼續吩咐︰「看緊廉府,若有不當舉措立即報上。還有,加緊查詢魯夫人身世,再探尋她女兒是否知道魯公秘錄一事。」
男子得令,道了聲「是」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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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府內,落梅園一如既往的冷清。
突然,一把清脆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來。「夫人,在嗎?」
宛兒立即起身,快步上前打開窗戶,只見披著厚厚冬衣的夏姬正站在院子里,還躲躲閃閃地觀察著四周。
經歷失火一事,單純如宛兒也明白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她立即打開房門,迎了夏姬進來。
「姐姐,怎麼來了。」芷蘭很意外,立即下床上前迎接,「來里面的屋子坐坐,這里冷。」
夏姬應著,快步跟隨芷蘭到了內堂才放下手中的一籃子東西。夏姬輕聲詢問︰「夫人最近可好。」
芷蘭環顧四周無奈地笑笑,說到︰「你也看到了,這有什麼好不好的。我和宛兒都快變成埃塞俄比亞的饑民了。」
「埃塞……和什麼比呀?」夏姬疑惑。
「哦,就是很餓的意思。」芷蘭解釋。
夏姬看她說話直接,不禁笑出聲來。她立即低頭從籃子里頭取出食盒,小聲說︰「收到夫人的消息,我立即準備了一些食物,還請夫人品嘗。」
啊……吃的。芷蘭和宛兒不禁眼前一亮,餓了一整天,兩人早就不顧及什麼禮儀之類的廢話,立即拿起食盒里頭的糕點吃了起來。
夏姬被她們主僕倆狼吞虎咽的模樣嚇著了,連連說道︰「慢點慢點,還有許多。」隨後,又從籃子里頭拿出包子之類的干糧。
芷蘭也不客氣,一把掃到自己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