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眼上下打量著季瑾,忽然輕嗤一聲,「對不起?」他笑了起來,眉角抹開幾絲妖嬈而嘲諷的神色,「涼王你這是受傷了,才想到回來找安慰麼?一點挫折就一蹶不振失魂落魄了麼?」
「我還一直以為看上去冷靜自持的涼王是何等睿智穩重的人物,今日看來也不過是遇事便失了分寸亂了陣腳的莽撞之徒。」
鳳眼說著,從床上起身,不再看季瑾,「我很奇怪,當初季國皇帝為何會選擇把季國托付給你這樣一個不辨是非不分敵友,僅憑著幾手三腳貓的三流功夫就自以為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不顧後果的毛頭小子?而且竟還有那麼多人痴愚地衷心于你,甚至有人拼了命的想要保護你,他們的腦子是不是都進了水,我真覺得替他們不值。我看你這般胡鬧分明是把這季國當做了兒戲,所有決定僅依著自己的喜好,我看這國家早晚會被你玩死在手里。」
鳳眼自顧自地搖搖頭,「唉,真是後悔追著你玩了這麼長時間的游戲,本以為會是個有兩下子值得我感興趣的玩伴,沒想到我這向來很準的眼楮這次竟也看走了眼,真是有點後悔在你身上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甚是可惜啊。」他輕嗤一聲,懶散中染上了滿眼不加掩飾的鄙夷,瞥了一眼季瑾,起身走到門口。
在鳳眼打開屋門的一瞬間,季瑾突然從床上坐起,撐著床沿顫巍巍地站起了身。
鳳眼聞聲轉身,雙手環抱立于門前,斜眼瞥著有些跌撞地走向支放水盆的銅架的季瑾,眸中鄙夷神色退去,漸漸幽深了起來。
季瑾雙臂撐牆,俯身向下,把臉深深埋入水中。
片刻,撐身揚頭,用衣袖抹去順著臉頰滴下的水,挺起身,抬頭直視立于門邊的鳳眼。
此刻,她眼中白茫的空洞已被填滿了冷冽銳利的沉靜。
季瑾直視鳳眼,不慌不忙地開口︰「如果現在你站在這里是在等著看本王狼狽的樣子,那麼抱歉,本王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如果你是等著繼續做振奮起來的齊瑾的朋友,那麼剛才的話,多謝,我以後再不會向今日這般失態了。」沉冷的聲音中透著銳利投向鳳眼。
「呵,現在雖然不是狼狽的樣子,可是你真的站起來了嗎?「鳳眼反問,斜眼看她。
季瑾身子一驟,沉冷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定定地看著鳳眼。
「你以為表現出一副刀槍不入冷靜凌厲的冷硬樣子把自己蜷縮在自以為堅固的堡壘中自欺欺人地堅強,把一切軟弱和掙扎壓在心底,在暗處自己舌忝舐傷口,不讓任何人看到,這樣就真的能無堅不摧無懈可擊了?」鳳眼搖頭輕笑,走近季瑾。
即便她的眉頭深深皺起,掩住了眼底的波瀾,可他還是看到了她眼底的冷靜已裂開了一道道裂紋,銳利的堅硬一片片碎裂剝離開來,露出了底下埋藏著的柔軟脆弱的顏色。
「這樣的人遲早會被自己壓死。即便外表堅硬如石,內心卻沒有真正堅強起來,就終究只是一擊即即破的紙老虎,只是戴著滑稽的面具自欺欺人地逃避鮮血淋灕的現實,自怨自艾的弱者,如同被蟲蛀空了心的樹,稍一起風便會頹然傾塌,支撐不起任何想要支撐的,也守護不了任何想要守護的。故作堅強地自欺欺人並不是一個聰明的辦法,就如同被你深深壓在心底的陌檀,即便你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已經放下了,可他卻無時無刻不在消磨著你的心力,讓你掙扎于水深火熱中,而終有一日他會耗竭你的心力。到那時一切自欺欺人的堅強便會不攻自破,你還是一樣的狼狽落魄。」
鳳眼傾身,一手扶住季瑾的肩膀,正對上她刻意閃躲著的視線,「如果換我作你,我不會把他當做一道疼痛的傷口,而是會感謝他。感謝他曾經帶給過你悲傷和歡樂,曾經驚艷過你一段艱難的歲月,曾經陪你走過那段孤單忐忑的路,安穩過你心中的萬千惶恐。感謝他的出現讓你學會了很多,認清了很多,懂得了很多。就像一頁書,讀到感人之處潸然淚下再尋常不過,而讀過了,領悟了,懂得了,翻過去,便又是新的一頁。」
看到季瑾眼中閃爍的晶瑩光亮,鳳眼停了下來,適時地轉過身去,背對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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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旋想知道,除了我認識的人以外,還有沒有人在看這個小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投稿編輯都不要我的文,是不是這個小說我真的寫得特別不好,是不是根本就沒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