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查查一個叫‘心兒’的人。」
姬楚牧直直盯著走遠的兩個人,黑暗中瞧不清他的神情,但姬楚然直覺四哥心情似乎不大好,黎笙方才到底和四哥說了些什麼?
「四哥你好歹也說清楚,世上叫‘心兒’的人那麼多,難道叫我把月落翻個透不成!」
「從寧軒接觸的人中著手。」姬楚牧走出陰影,皎潔的雪光映得他臉色更慘白了些許。
姬楚然看的心驚,莫非四哥方才又動了內力,真是不要命了!
「四哥,你和黎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姬楚牧冷哼了聲,並不答話,邁開步子往龍澤殿的方向走去,姬楚然傻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隨後跟了上去。
棲鳳殿,皇後端坐在大殿中,手持茶盞,拇指與食指捻起杯蓋,輕輕撥動著,五指丹寇流光,如鍍鉛華。
「有人將你引開了?」
「回娘娘,正是。」
侍衛單膝跪在地上,眉目冷然,雖穿著侍衛的服飾,卻沒有宮中侍衛的那種怯弱的畏懼,沉著冷靜,倒更像是個殺手。
「可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皇後將盞置于茶幾上,接過大婢青風遞過的帕子拭了拭唇角。
侍衛搖了搖頭,這時,小丫鬟翠玲急急忙忙的從屋外小跑而進,見皇後一臉冷然,驚的咯 跪地不敢言語,青風見狀,走到翠玲身邊,俯子,听翠玲把事情說個大概,只見青風臉色一變,隨即把翠玲遣了出去。
「娘娘。」青風欲語不決。
「去查清楚今夜偷听之人,還有引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退下吧!」皇後斂了神色,拂袖而起。
「是。」侍衛領命,退到殿外。
「何事如此慌張?」皇後見青風臉色青白,恍若事態嚴重。
「娘娘,辰妃遇刺胎兒恐怕不保。」
「竟有此等事?辰妃不是陪在皇上身邊嗎?」
皇後眉目如常,似是無事一般,淡淡開口。
「啟稟娘娘,刺客似乎是沖著辰妃娘娘來的,皇上並無大礙,現在正下命令搜捕刺客。」
「辰妃現在人在何處?」皇後眉頭蹙起。
「回娘娘,在彩寧宮,太醫正在診治。」
皇後抬起雙臂,青風會意拿起置于一旁的狐裘替皇後披上,理順毛發。
「我們去彩寧宮瞧瞧!」說罷便帶頭走了出去,青風招過幾個小婢,隨後而出。
空中淡淡的霧白逐漸加深了顏色,像是被人用墨硬潑上的,皎潔的雪光在這時,竟也黯淡了幾分顏色。
「夫人,您先進去吧!」寧軒朝辛伊拱了拱手,神色有些許的不自在。
「多謝!」
辛伊沒顧得太多,隱約知道寧軒是在避嫌,畢竟他是太子的人,若讓他人瞧見,必然麻煩,于是道了聲謝便先行進了去。
龍澤殿的歌舞還在繼續,隱隱也有在交談的聲音,辛伊從偏門悄悄進了去,一踏進龍澤殿,便覺得有道陰鷙的目光盯了過來,她疑惑的抬眼,正好踫上慕權似笑非笑的眼神,渾身都起了些雞皮疙瘩,又不好表現出來,勉強對他扯出一絲笑意,匆匆別過目光,便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姬楚原見寧軒走近,收起了緊盯辛伊的眼神,看向寧軒見他似乎有點晃神,頓時沉了臉色。
「難道宮辛伊真的沒死?」
寧軒听聞姬楚原的問話,從‘心兒’的回憶中掙月兌出來,轉眼間又是一副風清雲淡的模樣。
「在寧軒看來,宮辛伊著實是死了,那個辛伊雖然形態上看來與宮辛伊有些相似,但名字僅一字之差,本尊卻是相差甚多,方才寧軒照太子吩咐緊隨其後,發現她言行舉止與宮辛伊大不相同,一個人的容貌尚可改變,性格卻是不易變的!」
「屬實?」姬楚原心里懷疑著,倒也不點破。這個寧軒,委屈不得!
「是。」寧軒知道太子不信,辛伊跟心兒相似太過巧然,剛才救她時他便覺得辛伊有些許的不對勁,但又無從得知不對勁在哪。他雖沒有背叛太子的心思,但若辛伊就是「心兒」,他也不想再一次傷害心兒,傷害有一次就已足夠!
卿音呢?辛伊循四周看了一圈都不見她的身影,原本搭在椅背的襖子也不見了。
「糟了。」辛伊心里低呼,卿音見自己不在原地,必定去尋她,要是循路尋到雲水宮去,被皇後發現,豈不是性命不保!
辛伊正思索間,大殿突然吵雜起來,只見大太監德萬帶著侍衛一擁而進,殿中的人驚詫不已,姬楚原神色一凜,五指用力,捏碎了手中上好的琉璃杯。
「德萬,你好生放肆!」
「太子息怒,奴才只是奉皇上的命令來抓捕刺客的,並非有意冒犯。」
大太監畢恭畢敬的朝太子行了個禮,但也不懼怕,他在皇宮這麼多年,自是分得清孰輕孰重,遂招過侍衛,「把刺殺辰妃娘娘的刺客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