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響聲在谷清的耳邊響起,隨後,周圍便歸于寧靜,谷清小心翼翼的抬起眼,見到的是滿地的黑色毒蜂,每只毒蜂身上還插著一只極小的幾乎難以用肉眼看到的銀針。
谷清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抓著丁柔的雙手來回看了一圈,「小姐,你沒事兒吧。奴婢沒用,剛才就知道自己躲著了。丫」
丁柔一笑,殺死這些毒蜂對她來說不是問題,可若是谷清被蟄了一下,便會有喪命的危險。
「放心吧,我沒事兒,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
丁柔輕松一笑,可是谷清的臉色卻鐵青起來,「我就說四姨娘怎麼會這麼好心,巴巴的給咱們送禮物,原來是想害死小姐!」
丁柔看著滿地的毒蜂,唇角輕挽,「未必是四姨娘做的,她生性聰慧,既然想與我示好,又怎麼會放毒蜂進來呢?」
心里這麼懷疑著,丁柔走到桌前,像錦盒里看了一眼,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一點點金燦燦的碎屑,她扣在指甲里細細查看,便認出這是純金的粉末!
果然,自己猜的沒錯,這盒子里原來裝的是金粉,可卻被人換成了毒蜂,若說是誰換的,首當其沖的就是丁文翠了。
不過她真是太自作聰明了,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死,可不想自己非但沒死成,她倒是給自己的老娘做了個套子。
「小姐,要不咱們把這盒子退回去,也給四姨娘一個警醒。」谷清一旁道媲。
「不必了。」丁柔輕輕合上錦盒的蓋子,「好生留著,還有地上的毒蜂,一並給我收起來,待會兒送到我閨房來。」
剛剛如夜,丁柔的房里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丁文翠將侍婢留在門外,獨子闖進丁柔的閨閣,里頭紅袖正在服侍,一見丁文翠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剪子,立刻臉色大變,將丁柔護在身後,「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大晚上的,你要在荷西閣行凶不成?」
丁文翠滿臉恨然,一見桌上擺著的綢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果然,這些綢緞都落在丁柔這個小賤人手里了!
皇帝賞賜下來的東西,父親向來是根據長幼尊卑來分配,這次先且不論父親將全部的料子悉數賞賜給了二姨娘,單說這麼好的東西都在丁柔院子里,她就不服!
丁柔冷笑一下,揚手示意紅袖住口,縴細蔥白的手指搭在又軟又滑的布料上,眼神似是挑釁的看著丁文翠,道,「三姐姐莫不是喜歡這些料子?只要你一句話,我定然會悉數奉于姐姐。」
丁文翠咬咬牙,「你這麼下賤的身份哪里用得著這麼好的料子,不過,凡是經了你的手的東西,我還不稀罕呢!」
聞言,丁柔的臉上沒有怒色,更沒有喜色,她只是挑了挑眉,口吻輕和,「那三姐打算如何?」
「哼!」丁文翠冷冷一哼,「這些料子,別人用不著,你也別想用!」
語畢,她沖過去,舉起剪子狠狠地朝著布料剪了下去。
紅袖要上前阻止,可卻被丁柔攔在一邊,丁文翠現在異常激動,若是萬一被這瘋婆子傷了可不好。
丁文翠一見丁柔那畏畏縮縮的模樣,以為她真的怕了自己,剪的更來勁兒了,不多時,好好的布料就成了一堆布條。
丁柔靜靜地看著丁文翠發狂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冷笑連連,紅袖在一旁急的紅了眼,道,「小姐,那可是皇上賞的好料子,幾年才一回,你怎麼忍心讓三小姐生生剪了?」
慢慢的側過頭,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丁柔在紅袖的耳邊低聲道,「你也知道是皇上賞的……快去找人給老夫人和父親報信,記住,要快!」
紅袖霎時明白了什麼,拔腿就往外跑,吩咐著兩個小丫頭分頭行事。
而後,丁柔慢悠悠的走到丁文翠身邊,冷眼打量著這位色厲內荏的蠢貨,冷然道,「三姐姐,別怪妹妹我沒警告你,這次,你死定了!」
丁文翠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轉而憤恨的看著眼前雲淡風輕的小女孩兒,道,「我死定了?哼,丁柔,你做夢去吧!雖然在你的挑唆之下父親待我不如從前,但他也不會舍得因為你一個下賤貨而責罰他寵愛了十五年的女兒!你盡管去告,看最後誰倒霉。」
「哦?」丁柔微微揚起的沒少,唇角挽起一個似有似無的弧度,「那咱們不妨來打個賭,我賭父親親自賞你五十藤條。」
「你胡說什麼呢!」丁文翠瞪著眼楮道。
「怎麼?不敢?」丁柔挑釁。
「沒什麼不敢的,賭就賭,但若是你輸了,你就得滾出丁家!怎樣?」丁文翠覺得這是一個將眼中釘趕出去的好時機。
丁柔嗤笑一聲,「好,若是我贏了,三姐姐就要把白天那些黑色的毒蜂一個一個的給我吞下去!」
丁文翠臉色一滯,「你說什麼呢,什麼毒蜂,我根本听不明白!」
丁柔輕笑道,「三姐姐不懂,妹妹我就更不懂的,不過妹妹听說一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三姐姐還是好自珍重吧,若是哪日報應不爽,輪到你身上……」丁柔忽然冷酷的繃緊唇角,「以姐姐的這副單薄的身子骨,可禁不起那樣的折騰。」
丁文翠看著丁柔那陰冷的臉色,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忽然浮現起那一晚鬧鬼的情形。她臉上迅速閃過的酷寒像極了那一夜要吃她肉喝她血的鬼魅!
不!不可能!
丁文翠迅速的搖了搖頭,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姨娘錦盒中的那些金粉的確是她趁著別人不注意換掉的,她丁柔算個什麼東西,整日里就知道在老夫人面前裝可憐,姨娘簡直太抬舉她了!
因為晚上天氣涼爽,吃完了晚膳,丁進庭和夫人姨娘正在陪老夫人在花園里消食,而花園距離荷西閣也不過是幾分鐘的路程,所以不多時,接到報信的老夫人和丁進庭就以趕來。
一進門,就看到丁文翠發了瘋似的揮舞著剪刀,臉上還帶著猙獰扭曲的笑意,而丁柔則是‘恐懼’的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四姨娘一見女兒如此,立刻急匆匆的跑過去,一把奪過女兒手中的剪刀,道,「文翠,你這是在做什麼?」
「姨娘,丁柔是個下賤皮子,哪里配用這麼好的料子,我們幾個女兒半坯布都沒分到,白白便宜了這小賤人,與其給她穿,還不如直接剪了了事!」因為丁文翠剪的過于專注,竟然沒看到門口站著的父親和老夫人。
「住口!」四姨娘一聲低喝,「五姑娘是你的妹妹,你怎可一口一個小賤人的叫,哪里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說話間,四姨娘拼命的沖著女兒使眼色,奈何丁文翠火氣正盛,根本將她的眼色視作無物,繼續囂張的大喊,「她是誰妹妹呀,誰認她當妹妹了,一個洗腳婢生的女兒也配說是我的妹妹,我呸!」
「住口!」
一聲冷厲的呵斥讓丁文翠一怔,轉頭一看,丁進庭已經一臉鐵青,而旁邊的老夫人,也是繃緊了一張臉。
此時正是六姨娘得寵的時候,整個丁府望下去,只有五姨娘和六姨娘的院子是丁進庭經常去的,其他幾房的院子早已變成了冷宮,所以,丁文翠此時大聲叫罵六姨娘,丁進庭自然生氣異常。
「父,父親……」丁文翠怔楞著,方才還一臉囂張的表情順時變得軟了下去。
丁進庭看著桌上那一堆破敗不堪的布料,渾身氣得直發抖,若是一般的料子也就算了,偏偏是這個,這可是皇上御賜之物,若是萬一傳出去,他們丁家定然找來滅頂之災。
「三姑娘,你這是干什麼?這些料子都是皇上賞的,你剪碎了,就等于觸犯了天顏,難道你想讓我們一家子都跟著你陪葬嗎?」二姨娘眸光冷漠,四房過去可沒少幫著大房,這次自己逮到了回擊的機會,她斷然不會錯過。
「二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丁文翠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听到陪葬而已,她的臉上頓時變得有些青白,「不就是幾匹料子麼,什麼陪葬不陪葬的,你說什麼呢?」
「三姐姐……」這時,丁柔眼眶含著淚珠,顫抖著聲音道,「我方才已經說了,這些料子剪不得,可你偏偏不听,還說妹妹我是危言聳听,姐姐,這次你可闖了大禍了!」
大夫人站在人群後頭,丁守宗在她耳邊竊竊道,「母親,要不要救救三妹妹。」
周氏眸光一冷,低聲回答,「現下我們也是泥菩薩過江,何必為了一個蠢貨犯了眾怒?再說那日調查夜交藤之時,四房不也是為了護住自己的女兒出賣了我們麼,這樣的隨時可能倒戈的人,幫不得!」
丁守宗贊同的點了點頭,為今之計,自保位上。
丁文翠此時此刻有點蒙了,她不知所以的看著眼前的一幫人,個個面色凝重,她方才一直想著讓丁柔難堪,卻從沒想過,這些東西是皇上親賞,破損不得。
「父親,女兒年紀輕輕,哪里知道什麼御賜不御賜的,方才只一心想著不能讓丁柔一個人享用了這麼好的東西,所以,所以就……請父親寬恕!」
丁柔此時不著痕跡的清冷一笑,「三姐姐可不要裝糊涂了,也別說什麼無心這種話,方才我屢次叫姐姐你停手,又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可姐姐就是不听!現在大錯已經鑄成,說什麼都白搭,而且就算父親寬恕了你又有何用?皇上會寬恕你嗎?若是父親此時包庇了你,皇上不僅要治咱們丞相府一個大不敬之罪,恐怕還得加上一條故意包庇縱容的罪名!」
丁文翠轉頭憤恨的看著丁柔,「你這個賤蹄子,別空口說白話,你哪里把利害關系說給我听了?若是你說了,我又怎麼會這麼做!」
丁柔委屈的眨巴著眼楮,含在眼眶里的淚水撲簌而下,「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妹妹雖然不懂事,可也不想將整個丁家置于危難之中。再說,你當著父親的面怎麼可以叫我賤蹄子呢?我雖是庶出,但身體里也流著父親的血,你叫我賤蹄子,又把父親置于何處?」
丁文翠臉色登時慘白,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可憐巴巴的丁柔,又轉頭看著一臉怒容的丁進庭,跪爬著來到父親的腳下,乞求道,「父親,女兒絕對不是那個意思,你可不要隨便听信丁柔的挑唆!」
此時此刻,丁文翠在丁進庭的眼里已經成了既不懂事又囂張跋扈的女兒,他有一瞬間甚至想,這樣不堪的女兒,自己為何喜歡了這麼多年?
老夫人面色陰沉,緩緩開口道,「文翠真是越來越不受教了,毀壞了御賜之物不說,還污蔑自己的生父,進庭,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四姨娘知道女兒闖下了大禍,立即跪在丁進庭的面前乞求道,「老爺,翠兒的性子向來耿直,她並不是有意冒犯天家,只是一時任性罷了,索性我們就將這事兒隱瞞下來,反正今日之事只有家人在場,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
「四妹妹這話說的好輕巧啊!」二姨娘不削的瞥了一眼四姨娘,繼續道,「若是有一天這事兒東窗事發,聖上生了大氣,你讓我們怎麼辦?難道讓我們陪著你們一起死嗎?」
聞言,四姨娘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地,一雙眼楮絕望的看著滿臉冷酷的夫君。
文翠雖然性格刻薄,但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縱然她平時喜愛文茹多過文翠,可她也不想這個女兒出事兒。
「老爺……」四姨娘哭著握住丁進庭的褲腳,「求求你,救救文翠,若是有事,妾身願一力承擔!只求老爺饒了文翠一條性命。」
丁柔在心里搖了搖頭,四姨娘這又是何苦呢?即便今日她用自己的命換了女兒的命,丁文翠的下場也不會好。
丁進庭只要見到丁文翠,便會想到她毀壞聖物,害死親娘的事兒,心中定然會對她厭惡百倍。與其替女兒去死,四姨娘不如想想怎麼撇清干系,專心為另一個女兒尋找好的出路。
可是……丁柔轉念一想,畢竟母女連心,血濃于水,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送命,四姨娘又怎會不出手相救呢?
丁文茹也隨之跪倒在地,懇求道,「父親,相信姐姐是無心之失,求求父親放過姐姐。」
老夫人臉色微沉,冷漠道,「文茹倒是個孝順的孩子,不知道文翠若有問斬的一日,你可願相陪呀?」
「啊?」丁文茹滿臉怔楞,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問斬?難道姐姐真的難逃一死嗎?
一旁的丁文翠渾身一軟,像是一灘稀泥一樣倒在地上。
老夫人斜睨了兩姐妹一眼,繼續道,「過去,府中之事我從不插手,本想著你們一個個的都長大了,應該懂事,可是一再的縱容卻釀成今日大禍,我不說話,你們都當我老了,好欺負了是不是?」
一听老夫人的低喝,眾人齊齊跪在地上,齊聲說︰「老夫人,兒子(兒媳)不敢!」
老夫人眯了眯眼楮,低頭看了丁進庭一眼,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有些事,她也該征求他的意見,「進庭,你說這事兒怎麼處理?」
「兒子听從母親安排。」丁進庭從未見過母親這般生氣,立刻表明態度。
丁文翠以為老夫人要捉她去面聖,立刻開口乞求,「老夫人,孫女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饒過孫女這一次!」
老夫人面色如冰,冷冷道,「文翠損毀聖物,罪無可恕!我就罰你家法五十,在柴房關上一個月,算是懲戒!」
「什麼?」丁文翠驚訝的抬起頭,趕緊道,「柴房?那是什麼鬼地方?有老鼠,還有蟲子,還一個月,不過一日我便會死過去!我不去!我不去!還有那什麼狗屁家法,五十荊條?老夫人,你是想抽死我嗎?」
「胡說什麼!」四姨娘揚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你不去柴房難道想去死嗎?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老夫人的恩賜,你還有什麼可反駁的。」
丁文翠捂著辣疼的側臉,吃驚的看著四姨娘,雖是庶出,但她和文茹一直是母親的掌上明珠,四姨娘別說動手,就連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冷不丁的吃了一巴掌,丁文翠霎時回不過神來。
而這時,已經有家丁從外頭趕緊來,拉起怔楞著的丁文翠就往外拖。
到了門口,一個家丁將不斷掙扎的丁文翠架在椅子上,另一個則是擼起袖子,揚起手中的藤條狠狠的向著丁文翠的後背抽過去!
丁文翠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才一藤條下去,她就已經哭爹喊娘的叫喚個沒完,四姨娘只是看了一眼,覺得心疼的都在滴血,索性別開目光再不去看。
藤條沾了涼水,抽在身上就像剝皮了一般痛苦,幾鞭子下去,丁文翠的叫聲越來越小,漸漸的,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老夫人,這……」家丁一見丁文翠暈死過去,轉過頭詢問老夫人的意見。
老夫人淡淡道,「潑醒了,接著打!」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齊聚在老夫人身上,過去,老夫人從不會這般狠辣,雖然她不喜歡丁文翠的潑辣囂張,可血濃于水,文翠畢竟是她的親孫女,平日里也會送她幾分面子。
如今,老夫人竟然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一定與夜交藤的事情月兌不了干系。
家丁領了命令,用舀子在桶里舀了一些涼水,直接潑向丁文翠的腦袋,一陣刺骨的寒意之後,丁文翠慢慢的蘇醒過來,她原以為受刑已經結束,哪只她方一睜開眼楮,荊條就又落了下來……
听著門外殺豬般的嚎叫,丁柔冷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漠的笑意,這都是作踐過自己的人的下場。
這時,丁守宗不經意回看了一眼,正好與丁柔酷寒的目光對上,他不由得全身一冷,似乎身上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站了起來。
這個丁柔,果然不簡單,三言兩語就把三妹料理了,看來,文音說的沒錯,這個丁柔,是萬萬留不得的。
受了刑的丁文翠被家丁扔進柴房,隨後鎖了門派人看守,並交代,沒有老夫人的命令,誰都不準進入看她。
丁文翠本就受了傷,再加上沒涂任何止血止痛的藥物,經過一陣昏迷之後,她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黑暗之中有一個縴瘦的身影背對著自己。
「你,你是誰?」丁文翠虛弱的問道。
只見那抹身影慢慢的轉過身,借著從木窗灑進來的月光,丁文翠看清了來人,是丁柔!
一股怒火瞬間燃燒了起來,丁柔指著她,惡狠狠地道,「丁柔,是你算計我,是你!一定是你!」她想伸手去抓丁柔,可身上劇痛讓她根本挪動不了。
「嘖嘖嘖嘖……」丁柔冷笑著搖搖頭,道,「三姐姐,若不是你來荷西閣鬧事,我怎麼會算計的了你呢?從我恢復正常開始,你就一直與我為難,若不是你咄咄相逼,我怎麼會去主動害你?」
至今,丁文翠都把她今日的下場歸結到她身上,真是愚蠢至極。
「哼!」丁文翠一聲冷哼,「我與你為難?你就是個下賤坯子,憑什麼與我平起平坐?」
「沒錯,我出身下賤,可是你呢?現在連我這個下賤痞子都不如,丁文翠,經此一事,你這輩算是完了!你在丁府,將會永無出頭之日,即便等到了出去那一日,父親也不會待你如初,哼,說不定,一見到你還會厭煩至極呢!」
「你!」丁文翠氣的直哆嗦,立即高喊道,「來人!來人!快點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轟出去!」
「呵呵……」丁柔冷笑道,「三姐姐,你還以為你是丁府尊貴的三小姐嗎?這樣呼來喝去的毛病也該改改了!告訴你,現在的你,連我的下人都尚且不如!至于門外的守衛麼……」她的目光陡然冰冷,「早就被我打暈了,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進來!」
這里是柴房,本就距離住院很遠,而現下丁文翠的身體又萬分虛弱,即便是大喊,也是聲若蚊鳴,自然沒人能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