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丁文翠皺緊眉頭,今日她落得此下場,都是拜丁柔這個賤人所賜,現在,她竟然還敢讓自己吞毒蜂,她瘋了不成丫!
「三姐,我知道你會拒絕,所以……」丁柔眸光一冷,一手點在丁文翠的喉嚨處,丁文翠頓時只覺得全身酥麻,不能說話,更不能動,只能不受控制的把嘴張的老大。
丁柔冰冷一笑,「三姐姐,讓你自願吃了這麼惡心的東西,我這做妹妹的也的確有些不忍心,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害怕了,來,吃吧。」
丁柔帶著金絲手套,從一個布袋里抓出一堆黑麻麻的毒蜂,毫不留情的按進了丁文翠的嘴里。
雖然丁文翠不能動,可並不代表她失去了感官知覺,毒蜂的尾後針並沒有拔出,刺在喉嚨鮮女敕的皮膚出,帶著血腥的刺痛,隨後,毒汁像是散開了一樣,她的喉嚨只覺得又麻又癢,最後,竟變成了無比的劇痛。
「唔……唔……」丁文翠瞪著驚恐的眼楮死死的盯住丁柔,丁柔莞爾道,「三姐姐,我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您好好享用吧!」
語畢,丁柔將布袋中所剩的毒蜂悉數灌入丁文翠的嘴巴。
翌日清晨,丫鬟在發現丁文翠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渾身長滿了水靈靈的膿包,似是一踫就會破一樣。
丫鬟趕緊叫了四姨娘和大夫過來,四姨娘一見女兒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整個人慟哭起來,而大夫診脈之後,只道是三小姐中了劇毒。
「四夫人,這次請恕老夫江郎才盡,三小姐鞭傷和臉上的刀傷還未痊愈,這又起了膿瘡,恐怕以後……」大夫換說到一半便沒敢再往下說,四姨娘此時情緒不穩,他不想火上澆油。
四姨娘這次也算是看開了,也並不追問,只是一味的哭泣。幸好,她還有個文茹,若不然,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媲。
丁文翠醒來之後,便陷入了瘋癲狀態,不是抓著丫鬟變態的毆打,就是將自己鎖在屋子里不肯出去,再就是披頭散發的跑出去到處嚇唬人。
丁進庭一怒之下將她送去了鄉下,並命人看管起來,雖然四姨娘不情願,可面對這樣的女兒,她也無計可施。
這幾房的女兒,除了是丁府的小姐,更是丁進庭日後平步青雲的依托,現在,丁文翠容顏盡毀,又瘋瘋癲癲,自然對丁進庭日後的仕途發展毫無用處,權當是一枚棄子丟棄罷了。
送走丁文翠那日,除了四姨娘和丁文茹,只有丁柔到場。
她看著被堵著嘴,五花大綁的丁文翠,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丁文翠空有美貌,卻不備智慧,若是她能早日回頭是岸,也許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看著女兒被丟上簡易的馬車,四姨娘悲痛欲絕,整個人暈了過去,丁文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讓人將姨娘送回了院子,自己則是陪著丁柔一路向荷西閣走去。
將丁柔送到了門口,丁文茹主動道,「走了這麼一大段路,我也渴了,不知道五妹妹能然否讓我進去討杯茶喝。」
丁柔微微一笑道,「最喜歡四姐姐這樣不請自來的,只是我這院子的東西向來粗陋,只怕四姐姐嫌棄呢。」
「哪里哪里,我害怕五妹妹嫌棄我討人嫌。」
丁柔垂下眼瞼,沖著紅袖和谷清道,「你倆去烹茶,待會兒送到正堂來。」
紅袖和谷清慢慢退下去,而丁柔則是拉著丁文茹走到正堂坐下。
雖是盛暑天氣,但丁柔此時在府中炙手可熱,再加上又是二姨娘掌事,所以正堂之中擺著一大盆的冰塊,卻也感覺不到熱氣。
可即便如此,丁文茹依舊如坐針氈,不多時,她的後背的衣衫就已經被汗水浸透。
丁柔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丁文茹,正了正姿勢,道,「四姐姐可是有話跟我說?」
丁文茹猛地抬起頭,對上那雙清亮的雙眼,那雙眼楮,似是冬日里清冽的寒潭,通透又冰涼,似是能看穿你的心一般。
「不瞞五妹妹,我今日來這里,是有事相求。」
丁柔笑笑,「一家子姐妹,有什麼求不求的,四姐姐說說是什麼事兒,若是我能幫得上忙,自然竭盡全力,絕不含糊。」
丁文茹聞言,從椅子上起身,走進丁柔,慢慢的跪在她腳下,丁柔一怔,立刻伸手去扶,而此時,丁文茹卻開了口,「五妹妹,請你先听我說完。」
丁柔慢慢的收回手,「四姐姐有什麼話只說就可,何必跟我行這樣的大禮。」
丁文茹沉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欲言又止,隨後道,「五妹妹,求你放我和四姨娘一條生路,日後,我們定會安分守己,絕不會與你為難。」
丁柔看著丁文茹遞過來的虔誠眼神,故作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四姐姐這話我怎麼听不大明白呢。」
「三姐看不透,但不等于我看的不真切,我知道,五妹妹並不是凡人,三姐姐得罪了五妹妹,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是罪有應得,可是我懇請五妹妹,以後不要再對她下手了,三姐容貌被毀,全身潰爛,在外人眼里,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五妹妹就留她一條命,就權當是可憐了一只小貓小狗也好啊。」
看著丁文茹布滿淚痕的小臉兒,丁柔的心里閃過一瞬間的憐惜,不過隨即,那一點點的柔情又變成了鋒利的冰凌。
她不該對任何人有感情,不過,現下丁文翠整個人都廢了,她倒是不屑于跟那樣的人動手,省得把手弄髒了,回頭不好洗。
丁柔微微一笑,眼里劃過一絲冷意,「四姐姐放心吧,三姐姐以後會平平安安的,但如果有其他人想對她下手,我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你今日跟我說的話,我一句都沒听過。三姐姐,若是無事,我得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丁文茹感激的望著丁柔,隨即從地上爬起來,言辭懇切道,「謝謝五妹妹,謝謝五妹妹。」她心中有數,丁柔口中所指的其他人,便是大夫人。
大夫人向來睚眥必報,上次丁文翠在向老夫人投毒的事件中臨陣倒戈,她必然懷恨在心,雖然眼下她在府中不備權勢,但若是想除掉一個關在鄉下的丁文翠,簡直比踩死一只螞蟻還來的簡單!
「都是姐妹,還說什麼謝不謝的,顯得生分了。」丁柔依舊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紋絲不動。
丁文茹含淚微笑,沖著丁柔行了個禮後,高高興興的跑了出去。
紅袖正好端著烹好的茶走進來,看著四姑娘臉上怪異的表情,忍不住問道,「小姐,這四小姐是怎麼了?哭不哭,笑不笑的,奇怪極了。」
丁柔笑著搖搖頭,「這四姐姐倒是個實誠人,不過攤上這樣的母親和姐姐,也真夠命苦的。走吧,去老夫人那兒。」
詩意樓
老夫人倚靠在榻上,丁柔跪在她身前,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的在老夫人的腿上做著按摩。身為特工,什麼行當都要熟悉,她了解人體的穴位,所以每每能讓丁文翠該閉嘴的時候就閉嘴。
老夫人和藹的笑了笑道,「你這孩子真是孝順,只是整日里跟我這個老婆子在一起,不覺的無趣嗎?」
丁柔乖巧的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皓齒,手上的動作沒停,「老夫人,你是我的祖女乃女乃,我孝敬你是應該的,而且,過去柔兒瘋瘋傻傻的,也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現在,就當是我表表孝心,補償補償過去的錯漏吧,怎麼?祖女乃女乃該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吧。」
羅媽媽在一旁笑道,「五小姐這話可說錯了,你每次過來,老夫人都高興的不得了,笑的嘴都何不攏呢,這不,昨個兒老夫人還說,皇上要宴請群臣及家眷,要帶著您去呢。」
丁柔聞言,手上一頓,微微的低了頭,眼神中難免露出了些許慚愧。
「怎麼了?這是不願意麼?」老夫人問道。
這一大家子的女眷可都搶著要去呢,都想在宴會中覓得一位有才有品的金龜婿,怎的這五姑娘看起來這麼為難?
「那倒不是。」丁柔小聲回答,「祖女乃女乃,不是柔兒不想去,只是怕去了到讓父親丟人,前陣子我為七皇子跳河自盡的事兒讓父親掃了顏面,雖然事後七皇子也承認是誤會,但是事情已經傳開了,對父親到底是有些影響的,二來麼……我這麼寒酸,也沒有能進出宮廷的衣服,出去了,只會給咱們丞相府臉上抹黑,所以,我看還是算了吧。」
老夫人立即執起丁柔的手,憐惜道,「你這孩子,總是願意體諒別人,可別人竟是把你往死里陷害,你放心吧,有我在,別人說不出什麼來!」隨後,老夫人轉頭對羅媽媽道,「去繡館選兩匹上好的料子,讓繡房那頭按照五丫頭的身量連夜趕出一套衣裳。既然是宮廷宴飲,就不能失了體面。」
「羅媽媽請留步。」丁柔叫住轉頭要走的羅媽媽,隨即雙膝跪在地上道,「祖女乃女乃,您對柔兒的厚愛,柔兒心領了,可是這樣一來,柔兒恐怕又會成為府上的眾矢之的,上一次夜交藤的事情已經讓我膽戰心驚,殊不知大夫人和長姐可能就是因為您過于疼愛我,才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才會那樣的陷害我,所以,老夫人,柔兒懇請你,不要讓我去了。我寧願替老夫人您在府中燒香拜佛,也不願意卷入是非之中。」
老夫人沉沉的嘆了口氣,心里也明白,夜交藤的事情與其說是周氏和丁文音讓丁柔受了莫大的屈辱和委屈,恐怕讓這孩子更加難過的,是丁進庭的處理態度。
「孩子,我知道那件事你心里委屈難過,可是眼下,周氏的母家勢強,就算你父親想發落了周氏,也會有所顧忌,你也看見了,自從那件事以後,你父親便再不踏入碧清苑了,即使是初一十五,他也只是在那里坐坐就走,不曾留宿,你是懂事的孩子,應該體諒父親的難處。」
丁柔抿了抿嘴唇,抬起垂下的眼瞼道,「祖女乃女乃放心,柔兒一切有分寸,斷然不會讓父親為難。」
老夫人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孩子。」
紅袖听從丁柔的命令,卻府上的繡院取了料子,裁衣的師傅在荷西閣等了半晌,卻依然沒見紅袖的身影,丁柔不覺得有些奇怪,荷西閣距離繡院並不遠,紅袖怎麼去了這麼久?
索性,丁柔直奔著繡院尋過去。
丁府的繡院是專門為夫人小姐裁制新衣的地方,尋常人是不準進入的,特別是粗使丫頭,他們手粗腳粗,萬一踫壞了里頭的料子,就算搭上性命也配不起。
丁柔緩緩的向里走著,在回廊的轉角處,卻見一個縴細的身影也走進了繡院,是丁文音。為了避免口舌之爭,丁柔想想,轉身便走,可才轉過身來,就看見不遠處的廊下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竹花紋的袍子,五彩夾絲腰帶上掛著一方碧綠經營的美玉,那不正是丁進庭的二兒子,丁守業麼!
一想到他辜負了林夢瑤,差點讓那個傻女人跳樓自盡,丁柔就恨得牙癢癢!
此時,丁守業正堵住了一個姑娘的去路,丁柔眯著眼楮仔細一瞧,被堵住的丫頭正是紅袖,原來,這丫頭久久不歸,是被這個色鬼堵住了!
丁守業背對著丁柔,所以並未看見她。
此時,他手里搖著折扇,語調略帶輕佻,「紅袖,你走的好快呀,本公子在後頭叫你都沒听見嗎?還得我差點追丟了佳人。」
紅袖後退一步,恭恭敬敬的給丁守業行了個禮,「稟告二少爺,奴婢這是要給五小姐送料子做新衣呢,五小姐催得緊,所以奴婢走的快了些。」
聞言,丁守業笑笑,「我听說你被老夫人派去服侍那個傻子了,嘖嘖嘖,老夫人也真是的,怎的讓你這樣貌美的小人兒去照顧那麼一個廢物!紅袖,不如我跟老夫人說說情,拽你走出那死人坑,如何?」
紅袖並未多看丁守業一眼,語調冰冷道,「奴婢在荷西閣過的很好,五小姐對奴婢也如親姐妹一般,所以,真的不必麻煩二少爺費心了。」
被這樣直白的拒絕,丁守業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下巴上的那顆黑痣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不過,想要gou-引像紅袖這樣冷漠清高的女子,自然要下一番功夫,所以,丁守業壓住心中的怒氣,繼續道,「咱們丁府雖說有個繡院,不過我听說這里繡娘的繡工與你還差十萬八千里呢,我有時候就納悶,怎的紅袖姑娘就生了這麼一雙巧手呢?」
丁守業一邊咋麼著嘴巴贊嘆,一邊伸手去抓紅袖的玉手,縴縴玉指,被他這麼忽然一抓,紅袖頓時大駭,她急急忙忙的縮回了手,快速的往後退,略帶驚慌的一雙眼楮盯住丁守業。
紅袖的那只玉手細膩鮮滑,丁守業僅僅是一踫,立刻春心大動,再見她那副受驚了的可憐模樣,更是不能自已,他上前幾步,柔聲道,「紅袖,你這麼怕我干什麼?我對你的心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紅袖此時滿臉通紅,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兒,哪里听過這麼chi果-果的情話。
雖然心里氣惱,可礙于眼前的人是二少爺,她還是細聲細語道,「二公子,請您自重,奴婢自知身份卑微,無福伺候二公子,請二少爺速速讓出路來,若是奴婢回去晚了,五小姐可要怪罪了。」
丁守業不以為然,「紅袖,那個傻子有什麼可怕?莫不如,你就從了我吧,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以後的榮華富貴少不了你。」
身後的丁柔不由得嗤笑,這一番話,絕對是用來騙鬼的!
自己的娘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麼。
丁家世代為官,當初連個通房丫頭的名分都不肯給娘,現在丁守業口里的榮華富貴?我呸!
紅袖又氣又羞,本想大聲怒喝,可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若是被外人見了,也會說三道四,最後還是壓低了聲音道,「二少爺,雖然紅袖出身微寒,卻也是清清白白做人,從不想攀龍附鳳,二公子出身高貴,又得老爺垂愛,怎的說出這種沒規矩的話來,若是張揚出去,往後讓紅袖如何做人?公子你又如何面對老爺夫人?請公子速速讓開。」
撇去風流無賴的性子不說,丁守業出身世家,雖然長相不濟,但憑借丞相府二公子的身份,再加上會賣弄文采,古風弄月的本領,他也贏得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他玩過的女人不少,可他偏偏就是喜歡紅袖這種欲拒還迎的良家少女。她不似歡場之中的女人那般懂得逢迎,骨子里甚至有點倔強,可這種調調,卻讓丁守業倍感***。
他對女人向來有耐性,多少女人就是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中乖乖就範,可唯獨這個紅袖,任他巧舌如簧,死活不上鉤。
磨了這些日子,他的耐性也就耗盡了,再加上紅袖方才那一番嚴詞拒絕,丁守業頓時不悅。
他擰著眉頭道,「紅袖,你是個聰明人,前陣子我听二姨娘說起,為了減少府中的開支,要辭去一幫侍婢,若是你識趣,我便讓二姨娘把你留下,若不然,你就等著被趕出丁府吧!」
紅袖微怔,她知道丁守業的目的,可卻沒想到他竟是個如此卑鄙的人。
她家中還有父母需要贍養,如果此時被趕出去,她該怎麼維持家里的用度?
見紅袖為難的低頭不語,丁守業心中頓生得意,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若不是家教森嚴,他早就霸王硬上弓的要了這丫頭的清白之身。
丁守業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見紅袖哀怨中帶著一些退縮,他立刻知道自己的威脅管用了,若這個時候自己不下手的話,來日她態度再度堅決起來,可就不好辦了。
這麼想著,他便傾身想把這清純無比又招人疼的小丫頭抱在懷里狠狠蹂-躪一番,只要他毀了她的清白,以後,揉圓了搓扁了還不都隨他麼。
可誰知,他的肩膀剛剛一聳,身後就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妹妹給二哥請安。」
丁守業本來就做賊心虛,眼下又有人給他請安,他頓時身子一僵,回過頭去一看,這不是丁柔麼!
頓時,他舒了口氣。
被一個下賤皮子破壞了好事,丁守業自然怒火中燒,「丁柔,你沒事兒跑來這里做什麼?」
那暴怒的語氣並沒有讓丁柔驚慌,她前世特工組織的頂級特工,連殺人手都不曾抖過,還會怕丁守業這種拼著人皮的禽獸麼。
她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二哥前幾日剛回來,因為妹妹的身子弱些,所以一直都不曾給二哥問候,想來真是失了規矩,這幾日妹妹的身子漸漸好了,就趕忙過來給二哥問好。」
這一番話謙卑有禮,倒是讓丁守業發不起火來。
這種尷尬的場面,倒是讓他忘了平時連一句話都說不利索的呆女,此時此刻到變得巧舌如簧了。
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紅袖,丁守業的眼底閃過一抹恨意,他冷漠的推開丁柔,揚長而去。
心願不能達成,丁守業自然恨恨的不甘心,忽然,一個歹毒的念頭鑽進腦海,「臭娘們,你不讓老子如意,老子也不會讓你好過,等著吧,總有一天,老子讓你跪在地上求我上了你。」
「小姐!」紅袖上前,緊張又感激的道,「這二少爺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小姐得罪了二少爺,恐怕以後少不得受他的排擠呢。」
丁柔不削的睨了一眼丁守業的背影,這樣德行卑劣的人,她怎麼會怕?
「哼,說不定以後誰排擠誰呢,紅袖,今日是我看見了,可以為你解圍,若是哪日我不在你身邊,我真怕你會被那畜生糟蹋了。」
紅袖抿了抿嘴唇,如果今日不是丁柔及時出現,她真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樣的。
「小姐,紅袖日後躲著二少爺就是了。」
「躲?他有心玷污你的清白,豈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過去的?」
紅袖的小臉兒頓時一白,「小姐,那我該怎麼辦?」
丁柔轉過頭,眼神詭異的看了一眼紅袖,又忽地呵呵一笑,道,「紅袖,你在丁府中可算是樣貌出眾的丫頭,想要除去丁守業,還得用美人計!」
「美人計?」紅袖不明所以的瞪圓了眼楮,臉色一紅,惱羞成怒道,「小姐,難不成你想讓紅袖……」
「傻丫頭,我哪里會將你往火坑里推!過來……」
丁柔沖著紅袖招招手,紅袖附耳過去,听了丁柔的計策,臉上竟揚起了同樣詭異的笑意……
丁柔這頭剛和紅袖交代完,從遠處便傳來了脆生生的聲音,「喲,五妹妹也來選料子呀!」
往後一看,卻見丁文音款款而至,臉上還帶著嘲諷的笑意。
經過紅袖身邊,丁文音瞟了一眼她手中捧著的絲綢,不削的翻了個白眼兒,「什麼人就該配什麼料子,你這樣卑微的身份,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
紅袖想搶白幾句,卻被丁柔揚手拉住,她看了一眼丁文音侍婢捧著的大紅色的料子,輕輕道,「姐姐這些料子是為了宮廷宴會所準備的嗎?」
丁文音瞟了丁柔一眼,道,「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听說老夫人親口下了意旨,說不讓母親和長姐去參加此次的宴會,現下一看,倒是我多慮了。我還要恭喜姐姐,終于達成所願,能進宮了。」
聞言,丁文音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你這是在故意嘲笑我嗎?」
丁柔輕笑,一臉無辜,「妹妹怎麼敢嘲笑姐姐呢?妹妹只是想恭喜姐姐罷了,姐姐素來心有七竅,看來真是想多了。」
丁文音咬了咬牙,俏臉因為憤恨而微微扭曲著,不過在看到紅袖手里素淨的料子時,得意一笑,「妹妹看來真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難道不知道宮廷宴會向來注重氣派,身上的衣服自然是越艷麗越好,你這樣素淨,恐怕會丟了丞相府的臉。」
對于丁文音尖酸刻薄的話語,丁柔不以為意,臉上並未有怒色,反而帶著淡淡的笑意,「妹妹雖然不知道宮中禮儀,但卻也是老夫人欽點了要去的,總比不過有些人死急白咧的去好啊。」
「你!」丁文音被氣得嘴唇顫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瞪圓了眼珠子,狠狠地的盯著丁柔,許久,她才對身後的侍婢狠狠道,「我們走!」
看著丁文音那怒氣沖天的背影,紅袖萬分解氣的道,「哼,大小姐向來囂張,沒想到今天也有吃癟的時候,真是痛快!」
皇帝宴請百官是大事,天色才一放黑,丁進庭便帶著家眷上了馬車。
大夫人一房人是老夫人點名不讓參加的,可是方一出來,老夫人便看見妝容精致的周氏和一身華服的丁文音站在馬車旁。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犀利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丁進庭面有難色道,「今日周國公府邸來人傳了話,說是許久沒見到女兒了,所以,兒子才……」
「好了,這都是應該的。」老夫人隨即揚了揚手,她年過半百,這點事情自然看的透徹清楚,定是周氏捎了口信給自己的母家。
見老夫人走出來,周氏帶著一雙兒女首先跟著行了禮,隨後道,「母親,車馬已經備下了,人也來齊了,咱們這就走吧。」
老夫人掃視了一下眾人,並為見到丁柔的影子,于是道︰「等等,還有人沒到。」
「還有誰?」丁文音好奇的問道。
「大小姐太健忘了,皇上此次宴飲百官極其親眷,可說明了是要帶上所有家眷和子女的,五小姐還沒到,咱們這丁府的人就不算齊全。」羅媽媽在一旁解釋。
丁文音的臉色頓時一沉,握緊了手里的香扇,狠狠道,「那個賤蹄子也配入宮嗎?連件像樣兒的衣裳都沒有,恐怕會貽笑大方的。」
而此時,丁柔也邁著碎步從正門走了出來。
「柔兒給各位長輩兄姐賠不是了,竟然讓這麼一大幫子人等著我一個。」
這一聲柔柔的歉意之聲頓時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不由得,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今日,丁柔就穿了一身白色的極地燈籠袖長裙,款式是現下京城最流行的,那料子里有熒光絲線穿插其中,在夜色之下,一閃閃的發著亮光,在綢緞之上,覆了一層薄若蟬翼的輕盈冰紗,憑添了一種朦朧之美。
裙擺在輕盈的步伐下搖曳,行動之間,多了幾分妖嬈和靈動。
再看發式,並不算是華麗,只是將秀發錯落的挽在腦後,發間錯落的插著乳白色的珍珠碎花,宛若夜空里的星光,幾縷額前的秀發垂在眼前,隨著輕風飄擺,倒是讓丁柔稚女敕的小臉平添了些成熟的嫵媚。
老夫人看了丁柔一眼,眼前頓時一亮,笑著贊美,「人是衣服馬是鞍,這五丫頭平日里穿的素淨,今日打扮起來,倒是璀璨奪目。看來,以後要多打扮打扮才是。」
丁文音不由得咬了咬牙,今日她為了成為宴會當中的佼佼者,可是花了所有心思並下了血本打扮,光著這身華服就用了幾百兩的銀錢,可這風頭卻被丁柔這個賤蹄子搶了去。
丁守宗見妹妹恨得直咬牙,在她耳邊低聲道,「現在你氣的什麼勁兒,到了宴會之時,為兄自然會讓這個賤丫頭出丑。」
丁文音的臉色這才微微有了好轉,丁守宗向來足智多謀,若說他會讓丁柔出丑,那便一定會,自己等著看好戲便是了。
上馬車之時,丁文熙主動要求要和丁柔一輛,以顯示姐妹情重,丁柔笑了一下,闔府上下的兄姐避她唯恐不及,這二小姐怎麼就非要湊到自己身邊來呢?不怕沾了晦氣?
不過,她倒是也沒有拒絕。二人上了馬車不多時,丁文熙便開口道,「五妹妹天資聰慧,但是再聰慧的人,也會有馬有失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