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轉過頭,哭得紅腫的眼眸,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此刻心里滿滿的都是林庭延。可是,她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他沒有說,她也沒有問,更沒有撥通他電話的勇氣丫。
良久,她破涕為笑,笑得有些酸澀,牽強;哭得沙啞的腔調略帶吃力的開口。
「沒什麼,一時感觸而已。」
蘭澤望著她,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一時感觸會哭成這個樣子嗎?一時感觸會提起她母親的事情嗎?要知道,那些都是潛藏在她內心深處的最痛。
他滿臉擔憂的望著舒歌,臉上的神情並不必她輕松多少。
舒歌尷尬的拉拉蘭澤的衣袖。
「阿澤,這件事情,我暫時不想跟你說,你就將它當做我一時牢***吧;過了就沒事了,像以前那樣。」話畢,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滑落臉頰,卻被她倔強的用手抹掉。
蘭澤望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掌懸在半空,最終無力的垂下。
他尷尬夾著苦澀的笑了笑,眉宇間是習慣的偽裝。
「好。有什麼事,記得打我電話。堅實的避風港,一直在這里,是你最溫暖的依靠。」
舒歌笑笑,心中惆悵不已媲。
她很慶幸,這一刻還有蘭澤,還有避風港在這里陪著她。
這一夜,舒歌沒有回頤和山莊,她選擇回到自己從前的小屋子,坐在沙發上卷著身子,流了一夜的眼淚。
臨近中午的時候,舒歌才回到頤和山莊;將車子泊在大門外側,望著整座山莊,腦海中閃過林安華的話,還有她去見何美嫻的場景。
她沒有勇氣踏入山莊,因為此刻的她,完全不知該如何面對林庭延;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那些片段,幾乎將她壓迫到崩潰的邊緣……
這一刻,舒歌想,如果那一年,林庭延沒有跟隨他的父親來到舒家大院,而她沒有躲在院子里偷看;沒有那一抹回眸,他們互不相識,對彼此之間毫無印象,面會不會就沒有爾後那麼多的是是非非?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如果,她永遠逃避不了。
當陳舊的傷疤被人再次撕裂,當血淋淋的真相擺在面前,即使倔強如她,依舊承受不了如此之大的打擊,成了膽小逃避的弱者。
她煩亂的伏在方向盤上,緊蹙著眉頭閉著雙眼。
忽然,車窗被人敲了幾下舒歌緩緩抬頭望著車窗,舒硯呵著熱氣,隔著車窗對著她笑笑。
舒歌連忙打開車門走下車,忽然的溫度差異,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當她看見舒硯一身休閑運動服,球鞋上沾著些許積雪,看樣子應該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注意到。
她心里小聲罵自己,太過于沉溺自我,竟然沒有在這里。
他兩鬢的銀發似乎要比上一次見他時多了幾根,舒歌心底愧疚,想來應該小媽告訴他那天的事情了吧;想到自己又讓年邁的他操心,她眼眶忍不住酸澀,一股溫熱涌了上來。
「傻孩子呀,這麼大的姑娘了,見了爸爸還哭鼻子。」
舒硯笑笑,拉著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想哭就哭吧,爸爸在這兒呢。」
舒硯的話,讓舒歌想起小時候,那時候她因為目睹母親死亡的經過,而患有自閉癥,那時候父親將瘦小的她摟在懷里說,沒有了媽媽,還有爸爸,爸爸會一直在這兒,陪著我們的小舒歌……
「爸….」
想起過往,舒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嘶聲哭泣。
他溫暖的大掌輕撫舒歌的後背,心里無聲的嘆息,蒼老的眼眸望著遠處迎風站立的林庭延,對著他罷了罷手,示意他回去。
林庭延沉重的望著他們許久,最終轉身離開。
父女兩人坐在湖邊的靠椅上,湖水的冰已經開始融化,湖面上冒著一層白霧,裊裊升起散開,朦朧了周圍的景物。舒歌雙手托著下巴,專注的望著湖面。
舒硯嘆息一聲,站起身,走到湖邊。
「丫頭,關于你媽媽的事情……」
「爸,我都知道了。」舒硯話還未說完,舒歌冷淡的打斷。「林庭延的叔公,他將全部事情都告訴了我。」
「舒歌…」舒硯滿月復擔憂的望著舒歌︰「那你打算怎麼辦?」
舒歌沉默,低著頭,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舒硯長長嘆息一聲。
「爸爸知道,你現在無法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我今天過來,並不是為了勸你什麼,又或者為誰爭辯什麼。爸爸只是想告訴你,過去的都已經成為歷史,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生活著。」
「人生就這樣匆匆幾十年,我們會路過很多東西,可是真正在乎的,卻少之又少,我不希望,我家丫頭失去自己珍貴的東西。」
舒歌猛然抬頭,對上父親別有深意的眼神,爾後她緩緩的轉過頭,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不遠處站立的身影;她屏住呼吸,內心再次慌亂。
「我先回去了,好好想想清楚。」
舒硯大掌寵溺的將她打在臉上凌亂的長發撥開,側著臉打量遠處的林庭延,慈愛的笑笑︰「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會尊重你,只是在你做決定前,要慎重考慮清楚,免得將來後悔萬分。」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舒歌目送著父親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無蹤,許久才緩過神來。
她沒有告訴父親,就算母親過世過年,對她而言,同樣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只是他說得也沒有錯,畢竟活著的人比起跟死人相比,還是會偏向活在當下這一方。
這時,林庭延已經站在她旁側,安靜淡然的望著她。
舒歌擺正身子,正對著湖泊,蒼白的小臉,哭得紅腫的眼眶。
「林庭延,***短片,你看過了?」
她的聲音,沙啞而清冷,淡漠的像跟陌生人對話似的。
林庭延凝眉,心底無奈;看來是三叔公告訴她的。
「看過了。」
「沒有覺得好熟悉嗎?那個男人。」
舒歌泛紅著眼眶,回頭望著他。
「抱歉,舒歌。」
林庭延搖搖頭,雙手在口袋里緊握成拳,想到他至今沒有查出是誰給他送這個U盤的,還有叔公肯定對她說了不少傷人的話,他心中就愧疚萬分,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會讓她傷心流淚。
他想要過去將她擁入懷中,當對上她溢滿淚水的眼瞳時,雙腳仿佛如千斤重,連半步也挪不開。
舒歌忽然自嘲的笑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林庭延,你就對你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嗎?」
說著,她沒有焦距的望向遠方。
「那個男人,你沒有覺得很熟悉?」
「還有那個房間,林氏旗下的儷堂酒店,不是你每次回國都會去的落腳點嗎?我是不是該理解成,你因為工作太忙碌,而健忘呢?」
她平靜的話語,就像一顆石頭,將他平靜的心湖激起千濤駭浪。
林庭延睜著眼瞳望著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連忙上前,半跪在她面前。「你把剛才的話重新在說一遍。」
舒歌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彥,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這麼靠近的看著他,他們之間,有多久沒有這樣親密的靠在一起了?她已經不記得了。
「林庭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舒歌不等他回答,干涸的唇瓣輕弩。
「能踫我的男人,從來只有你林庭延一個而已。」
林庭延望著舒歌,良久,痛苦的閉上雙眸。
他忽然覺得可笑非常,舒歌的話,他是選擇相信的;可是毫無印象的的過往,他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以為,我會很生氣的對著你說這些話,可是竟然沒有。」
舒歌笑著說完,緩緩的推開他,站起身,向通往屋子的小道走去。
她倔強的挺著腰桿,心口的疼痛,讓她大口喘息著,連著步伐都是跌跌撞撞的;冷風迎面襲來,她縴細的身子在風中搖曳,好像隨時都會跌倒似的。
林庭延望著她倔強的背影,拳頭落在木制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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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受傷了,本來想矯情一回,明天中午再更新的,想想有的同學會在深夜看文,我就趕著時間寫出來了,可能有點粗糙,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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