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風奔向未來的遠方,你一定有遇見過有一些人當作路標的車站。
夏蟬無法在那樣人聲鼎沸的環境里存活,所以你听不見諸如夏蟬鳴唱這樣內心細微的聲音。
隨著人流歡送,直到歡送的人流作為路人。
他們搖晃著手臂發出聲音,蒼白成那個世界最大的謊言。
美麗的花朵,在中在腐朽的土壤里,連微笑都變得那麼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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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裘執行得怎麼樣我們不知道,但後來他和毛潔又回復到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
我想他一定是以我們的方法去做了。
臨近期末的時候放了一次假,放假的原因是因為高三的學生要參加高考了。
因為九中這樣的高中里名氣並不夠大,況且其它的高中里有足夠多的教室被空出來獻給高考的考生,所以在九中里面並沒有設立考場。
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就听見有警車開進校園來,我們站在樓上看著那些高三的學生。
他們在操場上分班次站好,站在劃撥好的區域里等著校車開進來,說實話學校里也就只有那麼兩三輛校車,畢竟學校與學校之間的交流也不是那麼多。
我們看見從校門口駛進來的車隊看上去參差不齊,一開始呼嘯著進來的是兩輛街道派出所的改裝警車,接著是學校里僅有的三輛校車。再後面居然是那種城市常見的公交車,大小三十幾輛車開進來,在足球場上圍城一字長蛇。
然後廣播里開始示意高一高二的學生們到路邊去進行歡送,結果幾乎學校里的所有班級排成一排,將那一連串的送行車畢竟的道路圍起來,手里面或者拿著學校發下來的彩旗,或者拉著那種已經不知道用過多少次的橫幅,站在出校門的地方進行歡送。
我從人群里看見橫幅上用白色的油漆還是顏料寫著那樣中規中矩的歡送詞︰預祝某某屆考生高考成功。
終于從人群里走到班級集散地的時候,才發現高二的快班居然和我們班一起被安排在校門口處,在校門口的地方,戲子和一眾學校領導似乎在張羅著送行的事宜。
校車緩緩開動,圍繞在車行道最前段的學生們在老師的鼓動下,開始揮舞著小旗大聲呼喊,‘師兄師姐,預祝你們金榜題名’,或者‘預祝高考順利’之類的話語。
那是我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高考前的氛圍,從校門口的地方能看見不遠處操場上那些將要去查看考場考生臉上的表情,有的人臉上釋然,有的則一臉遺憾,大部分人都是呆滯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我想在他們心里一定是極為郁悶的。
我以為在那樣的場景下應該沒有人會哭,但終究還是看見了那些圍繞著車隊送行的小女生們的某幾個,在看見車隊慢慢走動以後,居然眸子暗暗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那是一種說不出口來的莫名感受。
我們站在校門口,看著第一輛車靠近來,在相距著校門口差不多兩百米遠的地方,戲子示意工作人員點燃了掛在校門口的兩大串鞭炮,然後車隊停下來,等待著爆竹完全爆破以後,穿過煙霧,從教學區遠遠駛出去。
在最後我終于看見了學校那些資優生的車輛,他們被安排在所有車隊的後方,然後經過校門口的時候那些家伙探出頭來,比較興奮的和周圍的同學們打招呼,看來對于高考他們應該是信心滿滿的。
我看見靠著窗子坐著的那個人一臉悠閑,他將耳機插在自己的耳朵里,隨著車窗搖晃,經過我的時候他笑著揮了揮手。
無量過來拍拍我的肩︰「看到沒?那個學校里最牛的家伙,好像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我看見了,或許他迫不及待需要這樣的一場考試吧,你說誰不知道他成績那麼好,這樣的人如果在這時候還不能靜心就怪了?」
我忽然間就覺得自己當時的心態確實太過幼稚,要是當時自己就在那輛車上,說不定會坐立不安。
車輛終于緩緩駛遠了,轉過學校圍牆的拐角,消失在綠蔭里。
「回去吧。無量表情淡淡的。」無悲無喜,但眉宇間看上去還是有些失落。
我回過頭去找美女和鐵頭,找尋了好久還是沒有找到。
「他們一定回去了,或者混在一些人群里也不一定。我們回去吧。」感覺這樣的送行有些淒涼,只是不知道去考試那些家伙心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我也無法描述自己內心的感受,但那種淡淡的失落感卻一直圍繞著我。
沒想到我和無量再回去的路上遇見了美女和夏鳶,夏鳶紅著兩只眼楮。看得出來,她應該是被那種送別的氛圍感動,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我示意這無量離開,畢竟這時候對于夏鳶來說人越多會感覺越尷尬。
傍晚的時候校車回來了,有一些想回學校來的學生乘著校車返回來,而我們則被安排去打掃那些空閑下來的高三畢業班宿舍。
遠遠看見一群人說笑著走過來,他們手里夾著煙卷,一看就是高三畢業生,因為一般在校生除了毛裘這樣的異類很少有人會在學校里如此囂張。
他們上樓後不久就開始乒乒砰砰的發出聲響,我們探出頭來,便看見他們將自己不需要的書籍一個勁往下扔,這時候學校里並沒有派出人來阻止,其實阻止也沒有用,因為那些扔書的考生幾乎就是要回學校里來鬧事的。
接著就听見樓上傳來放肆的笑聲︰「去他媽的高考,終于要結束了。」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只听見樓上有人繼續往樓下扔著一些書籍還有洗漱用具。「爺終于逃離高中了,決定破釜沉舟,就算高考失利也不再會來重復念高四。」
那滋味說不出來,傍晚的時候學校通知第二天放假,所以學校里一片熱鬧。
毛裘和我們在操場上瘋玩了一陣,然後一如既往的去旁邊的草地上躺下來︰「你們知道嗎,我這次應該是徹徹底底的被拋棄了。」
「怎麼了,你和毛潔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嗎?」美女擔心的問。
「不是這件事,是學校里重新進行了班級調配。」
「我們怎麼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鐵頭問道。
「你們當然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要是像你們那樣的快班都牽涉進來那這所學校應該快完蛋了。」他用手遮住眼楮。
「每年都會有這樣一次調動的,一般就在臨近期末考的時候,新的班級里要進行班級之間的對比考核,當然,像你們那樣的快班卻是可以排除考核的。」
「那也和你說的事兒沒有半點關系啊?」無量疑惑了。
「當然有關系,因為那些新晉班級的考核最為嚴厲,為了不拖班級的後腿,總有一些人要被趕出去。」
「趕到那里去?」我對他說的事情一無所知。
「特長班,你應該听過。那里面留下來的都是最沒用的豬仔,幾乎每個班上的倒數幾名無一例外都會出現在特長班里。」
在听見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忽然間我就覺得有些憤怒,原來這就是教育里面的優勝劣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