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重生•絕世狠妃 暗夜柔情(10000+)

作者 ︰ 安茹初

「皇上,這位是……」如黃鶯般悅耳的嗓音自那薄紗里吐出,白蘇也不由得暗自為這清澈干淨的嗓音贊了下,卻也因她的明知故問而皺眉。

她相信方才陸英的行禮已經表明了她的身份,而這個公主卻還要再問一遍,這似乎有意在跟她挑釁。

「素兒,她是蘇妃。」尉司隱主動拉上那位公主的手到跟前來為二人引見丫。

一聲‘素兒’恍如雷光閃過劈過眼前,白蘇震驚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靠了些,臉色慘白的看著這個蒙著薄紗的女子。

此素兒和彼素兒是同一個人嗎?那個素問不是早已香消玉殞了嗎?怎會又再出現,還是以鳳淼國公主的身份出現媲!

「蘇妃,這位是鳳淼國的素素公主,素兒初來乍到,你代掌後宮,日後她若有何不解你可要負責為她解惑。」尉司隱親昵的扶著身前的女子,又溫柔的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白蘇。

白蘇只覺得心亂如麻,她淺淺一笑,道,「臣妾會的。」

「那素兒日後就有勞蘇妃娘娘照顧了。」素素有禮的朝白蘇福了個身,白蘇回以莞爾一笑,「公主不必客氣,這是本宮應該做的。」

這素素公主倒是謙卑有禮,沒有急著喊她一聲姐姐,反而尊稱她一聲‘蘇妃娘娘’。看皇上對她呵護備至,幾乎全部的目光全都遺落在她身上,就算眼前這個人不是素問,也該是和素問有許多相同之處的人兒吧,否則怎能在一夕之間就得到皇上如此關懷呢!

「皇上,臣妾還有些事要處理,臣妾告退。」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像個木頭一樣佇立在這里,傻看著他們眉目傳情的畫面,微微福身高退。

「阿嚏……」與他們背道而行,才走出幾步遠,白蘇就控制不住鼻頭涌上來的酸氣,一個噴嚏不听話的打了出來,盡管她已經努力用手捂住了,卻還是傳入了有耳朵的所有人耳里。

「想必是娘娘昨夜等了皇上一夜沒照顧好自己,所以著涼了。」剪秋替白蘇攏了攏披風,別有心計的道。白蘇無奈看了她一眼,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她知道剪秋是有意那麼說,想要讓那個男人自責和愧疚。其實,他貴為皇帝,即便她真的等他等到受涼了也是活該,他壓根就不需要自責和愧疚。

尉司隱側首以余光看著她們主僕倆離開,眉峰輕微跳躍著,她昨夜等了他一夜嗎?

不知為何,他的心在狂喜,也在發疼。

她等他,是因為他是皇帝,還是真的期待想要見到他?

「皇上,蘇妃娘娘真的很大方得體。」素素輕柔的出聲道。

「素兒與蘇妃各有千秋!」尉司隱抬眸道,他的雙手很本分的負手在後,對待眼前的女子無比尊重,就連平常的邪笑也藏起來了,認真且誠摯。

或許,因為她像‘她’,對素問,他永遠也沒法放浪得起來,素問太美好,就連每次他靠近她都覺得自慚形穢,儼然不敢拿這樣沾染花香的自己去侮辱她的聖潔。

「皇上,素素有些乏了,恐怕不能再陪皇上繼續游園了,素素告退。」素素淺淺矮了,從皇帝身邊走過。

一陣熟悉的藥香掠過鼻端,尉司隱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她,將她猛地扯入懷中,緊緊抱住。

是遺憾,是眷戀,還是依賴?

他不懂,他只知道他要抓住她,不會再讓她不留痕跡的走了!

「皇上,您該放開素素了。」良久後,木然任他擁在懷中的素素柔聲提醒。

尉司隱恍如從回憶中驚醒,放開了手,對上一雙似有千言萬語卻總是欲說還休般的美眸,能言善辯的他此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皇上,素素先回了。」素素一丁點兒也沒有怪他輕薄她的意思,眸光帶笑的流轉了下,轉身蓮步離去。

尉司隱佇立在原地目送那道背影,附在後的雙手緊握成拳,就連背影都如此相似,要他如何去相信,她不是‘她’?

昨夜,他本來打算動身前往關雎宮,沒想到剛走出殿門就看到風雲王領了個女子來覲見,方一听到是鳳淼國的公主他便讓陸英安排她暫時住在宮里,但是,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即便她什麼話也沒說,臉上還蒙著面紗,就憑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藥香已經足夠讓他停下腳步了。

他仍清晰的記得,昨夜,在諾大的大殿上,她緩緩揭開面紗的時候,他整顆心都停止了跳動,終于……在那面紗背後,他看到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一樣的是她毀容的臉從左邊變成了右邊。

她是她,卻又好像不是她!總之,這個素素公主的到來填補了他心里多年的缺口……

白蘇確實受了涼,回到關雎宮後腦袋就越發昏沉起來,索性,之前鬼卿開的藥方還在,剪秋差人跑趟太醫局把藥煎好給她喝下,及時壓抑住了病情。

到了夜里,她早早就更衣就寢了,沒心力去管外邊因為那個鳳淼國公主的到來傳得有多沸沸揚揚。

直到深夜,不該出現的這里的人卻出現在了她的寢宮,她的榻前,在暗黑的燭光里俯視她。

「皇上似乎越來越習慣做賊子了。」白蘇臉上的驚駭褪去,揉了揉惺忪的眼,冷冷嘲笑了聲,漠然起身。

對于他總是突如其來的出現,她似乎已經適應得不錯了,盡管她再怎麼不願也還是得從暖暖的被窩里爬起來對他行禮。

一只大掌壓住了她要掀開被子的手,高大的身影旋即坐到床榻上來。白蘇皺著秀眉靠在床前,不解的看著他。

尉司隱為她捏了捏被角,柔柔的低聲詢問,「你,身子受涼了?」

「謝皇上關心,臣妾沒事。」白蘇淡漠的迎上他注滿溫柔的黑瞳,在心底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溫柔只是一種假象,不可當真。

尉司隱還是不放心,抬手要模她的額頭,白蘇卻不配合的挪了挪身子,側開臉,他眯起不悅之色,大掌扣住了她的下頜,讓她再也躲不得。

探完她的體溫,確定她真的無礙後才松開了手,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故作冷漠的臉上,「昨夜,你可是等了朕一夜?」

「皇上的命令臣妾不敢不從。」白蘇冷淡的道。

「果真是如此?」尉司隱勾手將她拉到身下,身子半壓在她身上,俯首與她眼對眼,鼻對鼻,勾唇而笑,「為何親自去給玉太妃送東西?去了也見不著,何不吩咐那些奴才去做?還是蘇妃的宮里人手不夠,需要朕跟內務府說一聲嗎?」

「不用了,關雎宮人手剛好,當然,皇上若是想安插幾個人進來,臣妾自是不能拒絕。」躺在他身下的白蘇努力控制住不規律的心跳,他不是該去陪他的‘素兒’嗎?怎會又跑到她關雎宮來?

「蘇妃是在生朕的氣嗎?」尉司隱明知故問的道,大手從她的耳郭劃過,插.入她的秀發里,似有若無的撫弄,那眼神是眷戀的,繾綣的,聲音輕得迷魅。

「臣妾不敢。」白蘇動也不動的僵著身子。

「為何對玉太妃這麼好?」明明已經猜到了答案,他卻還想听她親口說。

「幫某個不孝子盡孝吧。」一點兒也沒想到他會拿玉太妃來說事,她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彎彎嘴角,道。

「幫裕親王?」他挑眉,食指摩裟在她的唇畔。

「皇上明知故問。」她譏笑,拿開了他的手,他的唇卻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覆蓋上來取而代之。

「蘇妃,你太聰明,凡事看得太透徹未必是件好事!」輾轉吻了幾下,他貼著她的唇瓣道。

「皇上定是在顧忌臣妾,所以才會覺得臣妾聰明。」白蘇哂笑了聲,雙手放上他的雙肩,道,「若一個人真正在意另一個人,就不會錯過對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的喜怒哀樂。皇上,臣妾這答案可滿意?」

「滿意!若是能出自真心朕會更滿意的。」她綻放的笑花太刺眼了,全都充滿了勉強和不屑。

「皇上又豈知臣妾不是發自真心?」白蘇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角,就算她真的用了心他也感覺不到。

「你若發自真心會笑得這般慘不忍睹嗎?朕可不是瞎子,若你發自真心,方才你的眼神就不該那樣冷淡如霜。」他的大手隨他的話游移過她的唇角,劃過美麗的眼楮,這雙眼明明很冷,時不時的充滿了不屑,卻莫名其妙的牽動他的心弦。

原來他看出來了,可是為何他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她對他不敬,他不是該發怒嗎?

白蘇不知道自己方才被他扯到身下的時候,身上的衣帶已經悄然解開了,從尉司隱這個高度往下望是絕對可以看到松垮的衣襟里藏著的美景,粉紅白的衣兜若隱若現跳入眼簾,眸色越發的幽暗了。等她意識過來,對上的便是那雙俯視著他的黑眸里逐漸呈現出危險的火苗。

她輕輕挪了挪身子,表示眼下兩人的尷尬。尉司隱忍下下月復涌起的熱血,笑著在她唇上落下幾個蝶棲般的吻,拉她起身。

在白蘇還沒反應過來時,她腳上已經套好了繡鞋,像個傀儡般由他扶起,接著是第二層衣裳包裹上了她的身子。

「皇上!」她出聲制止他的動作,他親自為她穿衣,這對她來說太驚悚了。

「別動!穿好衣服,朕帶你去一個地方。」尉司隱輕笑了聲,溫柔地拉開她的手,繼續熟練的為她穿衣。

「臣妾不要去,外邊好冷!」白蘇嘟著嘴月兌口而出,剛從被窩里被挖起的她確實覺得很冷,何況屋里還有暖爐,外邊冷風呼呼,她光是想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尉司隱因她自然發出的撒嬌語氣愣了一下,她不造作的嘟著唇的樣子真的好美,好可愛!讓他想要掠奪下這一刻屬于她的難得的甜美。

想了想還是作罷,嚇到她,下次只怕她會更小心翼翼了。

于是,低頭,一雙修長如玉的貴手忙碌在一層又一層的衣裳上,最後為她束上腰帶,束腰的裙裝完全呈現出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以及她曲線完美的身姿。

「原來皇上不止處理國家大事在行,幫女人穿衣也有一手。」白蘇伸開雙臂,轉了個圈,看著自己身上整齊的穿著,忍不住譏誚道。

「走吧,遲了就沒好戲看了。」尉司隱取來披風為她系上,而後霸道的攬著她出了關雎宮。

關雎宮的門一打開,強大的風涌進來,白蘇皺了皺眉,而門外,剪秋帶領著關雎宮的所有奴才恭迎他們出來。

既然他們都知道皇上來了為何沒人通報她一聲?

「是朕要他們不準通報的。」看到她皺眉,尉司隱便出聲為她解惑。

白蘇頷首,一點兒也不想開口回應他的話,他每次都悄聲無息的來然後悄聲無息的走,通不通報已經沒區別了……

……

「夜深天冷,皇上要帶臣妾去哪?」出了關雎宮後,白蘇並沒有看到身後有人跟來,她不禁訝異的發問。

今夜的皇上為何如此神秘兮兮的?到底他要帶她去看哪出戲?

「抱好,掉下去朕可不管。」尉司隱倏然停下腳步,拉她的手環到自己的腰上。

話音才落,白蘇還沒從他的話里意會過來,腰間猛然一緊,她與他整個騰空而起,她驚嚇得險些驚叫出聲,飛快用雙手緊緊抓上他健碩的腰月復,在冷風中任他帶著掠過花叢,飛檐走壁。

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兒害怕的緊閉雙眸,不敢看前方,他舒展另一只手臂撐起寬敞的披風為她擋去厲風,再一次提氣加快了速度。

無疑的,他又一次帶她領略了何為甜蜜。

靠在他懷里,枕著他的氣息,仿佛不管外邊發生怎樣的狂風驟雨,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心的依靠。

忘了他是皇上,忘了她是皇妃……

「睡著了?」尉司隱擁著白蘇輕盈落地,敞開披風,發現懷里的女人還是一動不動,他俯首柔聲低笑。

白蘇窘紅了臉疏離的推開他,她方才居然貪戀他的懷抱到不自知的地步,若不是他喚醒她,她是不是真的就一直靠著他直到睡去?

尉司隱不在意的笑了笑,牽起她的手,帶她往前走去。行走間,白蘇抬頭環視四周,恍然驚覺到自己已經身處在冷哦那個後面的那片梅林中,雖然四周黑暗無比,但是她還是認得出來就是上次她約龍修見面的那片梅林。

他特地把她從被窩里挖起來,帶她來這里,是發現了什麼嗎?還是龍修已經背叛了她?他帶她來是要她跟龍修對質?

不!她雖然恨龍修毀了她的一生,但是她也相信有著那樣一雙堅定凜然的雙眼的男人不會做出那種背叛人的事來!

白蘇雖然這麼想著,可還是忐忑不已,對接下來即將會發生的一切未知感到緊張,她知道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已經開始滲出細汗了。

以為她冷到出汗,尉司隱放開了她的手,將她攬得更近,揚起披風,將她整個人圈在披風與自己的胸膛前,繼續前行。

見她畏寒到這等地步,他有些後悔帶她來了。

感覺到他的細心,白蘇從他的臂彎里抬眸悄悄凝望這張隨時都溫柔無比的俊臉,除了不解還是不解。

對她來說,這樣的他比那些滿臉深沉的人更加難以捉模,城府更深。就好像戴著一張永遠帶笑的面具,你分不清面具背後的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到了,抬起頭看看。」尉司隱摟著她站定腳跟,俯首對上她探索的目光,然後,不以為然。

白蘇愕然回神,微蹙著秀眉跟在他的話後面緩緩抬起頭來,她看到從她旁邊這個位置開始一盞接一盞燈籠被點亮,形成一個圈,而她和他被火光包圍在中間,更讓她驚喜的並不是點亮的燈籠,而是……在燈火下靜靜綻放的朵朵梅花。

「好美!」她抑制不住欣喜,用雙手捂住了唇卻還是驚嘆出聲。

這寒梅竟然在夜里悄然綻放,有人說這片梅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再綻放了,是因為離冷宮太近,冷宮的怨氣太重,所以寒梅只結花苞不綻放。

白蘇開心的從尉司隱掌心里抽回手,歡快的跑到這片綻放的花海里,時不時的旋轉,時不時的拈花淺嗅,嘴角那抹笑弧從未合攏過。

負責點燃宮燈的宮人們早已悄聲無息的退下,尉司隱站在那里,目光隨著那抹麗影移動,嘴角始終揚著溫柔似水的笑弧。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綻放出這麼美麗的笑花,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房!那麼真實,那麼自然,即便眼前梅花萬紫千紅的開著,他也無心去欣賞,因為,她已經是他心里最美的花兒。

看來,選擇帶她來這里選擇對了!

這麼美,這麼扣人心弦地笑容人間哪得幾回見。

為了這樣的笑容,他已經等待了太久!

「嘻嘻……皇上,你快過來看,這花抓在手里還能開呢!」前邊的白蘇抓下一株梅花,情不自禁的對皇帝招手邀請他過來賞花。

尉司隱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出現在她身邊,俯首親吻了下她的秀發,笑道,「花還沒離開樹,自然能開了。」

「對喔!」白蘇恍然大悟過來,覺得自己方才問的問題很愚蠢,于是飛快的松了手,尷尬的吐吐舌,轉身又跑到另一棵梅花樹下去。

尉司隱愣神的看著這一幕,仿佛在他眼前歡快奔跑的人兒是一個仙子,翩翩起舞在梅花林間,發出天籟動听的笑聲。

白蘇置身在大片一朵朵綻放的梅花里,不止一次又一次的發出驚嘆,更是忍不住念了幾句詩詞︰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尉司隱不知何時已經跟過來,伸手從身後抱住了她,心想︰她念的詩是意有所指,還是有感而作?

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是借詩喻她自己?

白蘇羞赧的扭了扭身子,見拒絕不了他,便由他去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她往後抬眸問道。他這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別有深意嗎?

「朕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會彈曲嗎?」尉司隱沒有馬上為她解惑,而是趁機擭住她的後腦飛快在那兩瓣柔軟的唇上偷了個香。

白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又飛快搖頭,「會,但是不精通。」

其實,她善于音律的,若她撫琴的話未必會比白薇差,只不過小時候為了讓白薇能專心學好一件事,所以她才裝笨,怎麼學都學不會罷了。

而今想想,她當初那番好意在她們母女眼里早就是一出笑話。

「跳舞呢?」尉司隱又笑著問,貼近她,頓時覺得四周的花香都沒有她身上的幽香來得香。

「回皇上,臣妾……」

「噓!朕想看你跳舞,就在這里,跳給朕看。」尉司隱用唇封住了她要拒絕的話,這個場景,他相信能看到她全身心的投入。

望入他期待的眼楮里,白蘇覺得所有拒絕的話都被吞沒在肚子里了,怎麼也說不出來,反而內心涌起一股想要盡情為他舞一曲的強烈欲.望。

尉司隱放開了她,退後幾步,不知從哪變出了一支玉簫,放到薄唇邊,傾吐氣息吹奏起來。

白蘇一眼就認出了他手上拿的是上次她為他不顧性命跳入激流中撿回來的玉簫,她沒有聯想到這玉簫他是為了誰而棄,她只想到那日,他為她踏水而來,她只想到他抱著她策馬而回……

音若天籟般的簫音傾泄而出,回響在這片空蕩蕩的梅林里。

舞步起,白蘇隨著醉人心扉的旋律舞動曼妙身姿,似一只蝴蝶翩翩飛舞,又一片落葉空中搖曳,柔若春風的笑容始終蕩漾在臉上。

簫音越來越纏綿入骨,曼妙的身子也舞得更加靈動,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中芙蕖,那長長的黑發在風中凌亂,如蛇般柔軟的身段再搭上滿林的梅花,白蘇盡情的隨著簫音舞出極致。

曲末似轉身射燕的動作,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

吹簫的人忍不住暗自驚嘆,趁著轉換音律,空出一手,震出一個掌力,頓時,花瓣漫天飛舞,白蘇嫣然一笑,甩袖旋轉,花瓣隨著她動人的旋轉自空中飄落,飄落在藍白色的裙擺上,點綴出一片片緋紅,清雅又妖媚得出奇。

待落下最後一個綿長的音律,尉司隱邪魅一笑,飛身上前攬住她的縴腰飛躍而起,攬著她旋轉在半空中,以單手吹簫,落下最後一個纏綿悱惻的音律。

曲終舞落,白蘇吊在尉司隱的懷里,與他深深凝望,彼此眼中交織千折百轉的火花。

「蘇兒,這是朕看到的最美的舞!」溫柔的撥開飛散在她臉上的秀發,取下落在她額際上的花瓣,他低沉有力的贊道。

「皇上……」

「噓……」他食指抵住了她開啟的唇瓣,「來,隨朕念一遍,阿隱……」

「皇……」白蘇還吊在他的懷里,看到他不悅的眼神,趕忙改了口,「阿隱……」

這一聲是多麼自然,因為早已在心里偷偷呼喚過千遍萬遍。

倏地,她身子一轉,被他扶著站定,然後,炙熱的薄唇已經覆了上來。她的手被動的放上他的肩膀,一丁點兒準備都沒有,他已經狂烈的探入她的檀口,她措手不及的迎接他的掠奪。

良久,等到花瓣落盡,尉司隱才停止了這個纏綿無盡的吻,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平復狂亂的心。

她給他除了震撼外還有其他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想不透就不再去追究,他只知道這一刻,他只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因為,這樣真實甜美的她很難得!

「蘇兒,你明明可以很簡單、很單純的,朕很遺憾沒能認識過去那個恬淡柔美的你。」他發自內心的道。

聞言,還沉浸在柔情蜜意里的白蘇突然猛地推開了他,臉若冰霜,目光清冷。

「只怕要讓皇上失望了,臣妾最痛恨的就是過去的自己!」多虧他的話讓她驚醒了,她不該因為今夜的唯美而忘了前世的下場。

「蘇兒……」懷抱一空,尉司隱皺著眉不解的看著眼前與方才判若兩人的白蘇。

「皇上,你確定喚的是臣妾而不是素兒?」徹底驚醒的白蘇冷冷譏笑。

「何出此言?」她知道些什麼了嗎?還是鬼卿跟她說了些什麼?

尉司隱頓時想起白天在御花園里,她听到他喚素素為素兒的時候臉上閃現過不尋常的蒼白。

她在意?!

「皇上不懂的話那臣妾就更不懂了!」白蘇冷笑了聲,漠然道,「皇上,夜深了,回去吧!今夜,臣妾會把它當做一場美夢。」

說罷,率先從他身邊走過。

尉司隱伸手抓住了她,毫不費力的將她扯回跟前,緊扣上她的雙肩,「白蘇,為何只是一場美夢,這明明就真實的發生在眼前過!」

他估模這片梅林今夜會盛開,第一個想到要分享的人是她,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她竟然有膽說只是一場美夢?

「它是在眼前發生過,但只是剎那,如同虛幻的煙霧,散去了就不復存在了!」白蘇甩開他的手,步伐後退,揚起淒美的笑,「皇上,換做平常,你會為臣妾吹簫嗎?會抱著臣妾起舞嗎?會讓臣妾喚你的名諱嗎?」

尉司隱逼上她的步伐,目光緊鎖在她身上,卻沒有回話。

「這些都不會!所以,今夜所發生的一切都只能算是一場夢,一場很美的夢!」白蘇極力忍住淚光對他咆哮。

她轉身要走,尉司隱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即便是夢,你也得給朕牢牢的記著!」

她淒然絕望而無奈的眼神深深牽動著他的心,狠狠抽痛,讓他忍不住想要剝開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想的是什麼,讓他恨不得希望自己有能力扭轉時光,回到過去看看是什麼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該死的!即便是‘她’也沒給過他這種感覺。

他痛恨這種感覺!

「不要!因為皇上要的是過去那個單純心善的白蘇,而臣妾已經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白蘇使勁的掙扎開他緊箍的手,從他抱著她惋惜的月兌口而出那句話起,她就知道他想要的是過去那個白蘇。

而今的白蘇早就惡貫滿盈,滿手鮮血,滿月復心機,是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女子。

造成她這樣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為何回不去了?你敢告訴朕,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就是你想要的嗎?」尉司隱抓住她的手不放,帶笑的眼楮早已換上了冷酷。

白蘇身子一僵,他的話如同打開了她心底最沉痛的悲哀,整顆心難受得想要爆裂開來。

她閃著淚光,可悲的笑了,「皇上,那你可不可以告訴臣妾,身在皇宮怎樣才不用過這種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生活?你能否告訴我,在這座除了斗就是斗的深宮里,怎樣才能安然度日?皇上,你若是知道的話勞煩告訴臣妾,臣妾真的很想知道!」

「你過去那半年不是也過得很好嗎?」過去那半年她恬淡寡欲得讓他成功遺忘了他,當初會答應封她為妃,一方面是為了給白家個交代,二,是想報復徐氏的處心積慮!

「剛開始臣妾也覺得很好,可是……後來,臣妾覺得那是傻!愚蠢!自私!臣妾痛恨那半年的與世無爭……」白蘇做出痛恨的表情,冷哧一笑,,「現在好了,臣妾不但奪得了皇上的注意,還代掌了後宮,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皇上,你說呢?」

「白蘇,別用你這種帶恨的眼神對著朕!朕沒欠你什麼!」他看到了她眼里對他的鄙夷,對他的恨意!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恨讓他抓狂!

「皇上覺得沒欠臣妾什麼,但是臣妾覺得皇上欠了臣妾很多!」她豁出去般抬頭直視他炯亮銳利的眼。

「比如……」他微眯起眼,皺眉。

「比如,皇上一次一次要臣妾侍寢,臣妾卻從未被記入彤史,對于臣妾來說,那是一種侮辱!恍如在見不得人的地方行那苟且之事!」她憤憤不平的道。

「苟且之事?你當真這麼想?」她居然將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美好的纏綿說得這般不堪?

「皇上半夜三更來要了臣妾,然後又悄然無息的離去,皇上難道覺得不像嗎?」她忽視他嚴重那抹疑似受傷的色彩,勾唇譏笑。

「你覺得委屈了?能否記入彤史對你來說當真這麼重要?」她與那些女子一樣,只想要被記入彤史,在彤史上留下輝煌的一筆,而不是……真的純粹想要與他相濡以沫,身心纏綿?

「為何不重要?它可是代表所有妃嬪在後宮的受寵程度!臣妾是皇妃,侍寢比其他妃子多,可是卻從不被人知,皇上不覺得對臣妾很不公平嗎?那些冷嘲熱諷臣妾早就受夠了!」

……

「你應該早些跟朕說的。」

沉默了半響,尉司隱輕輕的勾唇笑了,倏地彎腰抱起她,「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既然你認為這是朕欠你的,朕會補償你!」

白蘇不解的看著他詭異的笑弧,這種時候,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以為他欠她的就只是這些嗎?

不!他真正欠她的是白家三百多條人命,他欠她的是她孩子的性命!

前世,他欠她的……她要他今世還!

尉司隱抱著白蘇沉默著一路回到紫宸殿,動作依然溫柔的解落她染了風霜的披風,而後將她放到那張龍榻上,陰沉的臉帶著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陸英,傳話敬事房,今夜,蘇妃侍寢!」

「是!」

殿外,響起陸英的聲音,接著是殿門被關上的吱呀聲。

他這一吩咐下去意思已經很明顯的告訴她,她與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即將被記入彤史。

站在榻前的尉司隱開始動手月兌去身上的衣物,一雙勾人奪魄的眸深沉的俯視著榻上木然的白蘇。

白蘇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問自己,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她和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要讓歷史來見證?

[苟且之事?你當真這麼想?]

[你覺得委屈了?能否記入彤史對你來說當真這麼重要?]

不!她真的不是那麼想的,她只是……必須那麼說!

她沒有覺得委屈,只是不解!畢竟每次他都是很溫柔的待她,並不單單只為了滿足他自己而做。

記入彤史並不重要啊,可是,她必須這麼做不是嗎?

看著他一件件衣裳離身,白蘇失魂落魄般的坐起身,動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腰帶,倏然,眼前一暗,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上了她放到腰帶上還不停顫抖的小手。

她看到他溫柔的對她笑,「讓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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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來客人了,所以碼字時間有點……于是乎……更得更晚了,真是對不住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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