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鳶朦朦朧朧听到窗外的蟬鳴之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渾身的骨架酸楚不堪,伴隨著難忍的錐心劇痛。
子鳶緊蹙這眉,吃力地伸出手模了模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的眼楮已經腫得不能完全睜開。
她用力地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卻無論怎麼用力都似乎記不起事兒了。只依稀記得,師父被他的父君指控與自己亂、倫、私、通。
「啊!」想到這里,子鳶驚呼出聲。
怎麼就睡著了,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思及此,子鳶還哪里有心思顧忌自己一身的淤青和酸痛,她艱難地模著床沿爬起來。一陣刺骨的夜風沁入骨髓,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嘶……」倒吸了一口冷氣,子鳶從床邊模了半天,也沒找見自己的外衫,想了想才記起來自己滿身是血污和塵土,大約是被拿去洗了。
她搓了搓手,忍住午夜時分透心兒的寒,又揉了揉自己的眉梢,讓自己努力冷靜地思考一下——這里是我的房間,我沒有死,也不在牢獄里,也就是說,師父沒事!啊!師父沒事!
想到這里,子鳶渾身的血液都加速、沸騰起來,但很快,她又冷靜地思考起來——咦……莫非是子凌太子救了我和師父?
子凌……
子鳶在心中默默念著那個有些陌生的名字,幽幽地記起了他身上獨特的花香。
「那是一種奇怪的香味,聞上去好熟悉,卻實在想不起,在何處聞見過。」子鳶想到那個神秘的救命恩人,便忍不住浮想聯翩。
然而,她自己都毫無察覺,想起子凌的她,竟已不覺寒冷,她的臉頰泛起微微的潮紅,紅腫的眼楮里水潤的眸子,閃爍著小貓一般的可愛光彩。
愣了一會兒,子鳶才發現了自己走神,便又想起了自己崇拜了十七年的師父。
掛心羽錚的安危,子鳶終于再也坐不住了,她只著褻衣,馬馬虎虎踏進繡花鞋,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朝鳶尾軒院門方向模去。
「站住!」一聲厲喝!
子鳶嚇得一個激靈。
驚恐之下子鳶踉蹌著跌了幾步,加之渾身是傷,酸楚不堪,行動不便,于是又跌在了地上。
「欸……欸……誰……誰?」子鳶牙齒激烈地打著架,哆哆嗦嗦地問道。
院門外的陰影之中,飄出一位身形偉岸的侍衛模樣的威猛男子,男人雙眸犀利冷冽,嘴唇緊閉,鼻梁高挺,一頭烏發仔仔細細束在頭頂。
「你……你……」
「臣鶴高,乃當今陛下的貼身侍衛,奉命照顧公主殿下安全。」男人的聲線低沉得讓人發 。
「啊?」子鳶左看看,又看看,像是在找這位自稱鶴高的人嘴里所說的公主,然而,空蕩蕩的院落里除了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蟬,哪里還有別的人啊!
子鳶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沒有什麼敵意的恐怖男人說的「公主」就是自己。
她好笑地揉了揉腫得發癢的眼楮,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你認錯人了吧!我是子鳶,是羽錚師父的徒弟,不是什麼公主。」
「您是當今陛下親自冊封的傾城公主。」男人沉著聲,極其吝嗇地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話,然後又躲進陰影深處,再也不理子鳶。
子鳶見男人不再理會自己,便蓮步輕挪,拖著酸痛的瘦弱身子,朝院門外走去。
「嗡!」
一聲劍出鞘的金屬聲,一把閃著寒光的闊劍擋在了子鳶臉前。
「天色已晚,公主殿下請歇息吧!」
——————————貓骨分割線————————
子鳶被軟禁了。各位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