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子鳶醒來時已是正午,身上的溫暖讓她的酮、體蒙上了一層薄汗。
睜開眼楮,首先便看見淡藍色的帷帳與朦朧的光線。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獨自躺在床上,身上蓋著駝絨被,琉璃牆上的木百葉窗合了起來,擋住了大部分正午的光。
「那人去哪了。」子鳶默默問自己,她翻身下床,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換上了褻衣褻褲,長發也已披散在身後,看上去有些慵懶的美媲。
一想到可能已經被那人看到了身體,子鳶一時惱羞成怒,跺了跺腳,暗罵︰「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環視屋子,子鳶發現屋內的粗蠟燭都已燃燒過半,屋角處有個火爐,爐旁砌了一堵暖牆,提供著屋內全部的熱量需要丫。
子鳶仔細回想自己所處的位置,隱約中似乎記得听晶凝和那個紅發男人對話之中提起過這里是黑海岸。
黑海岸,黑海岸,子鳶記得曾經在哪本書里見過這個地名。
「啊!」子鳶突然想起來了。
在她和羽錚還住在山上的那段日子里,羽錚曾經在給他教書的時候說過的一個故事︰
「龍蛇大陸分三塊大陸,七大海洋。但實際上,龍蛇之上並不是只有三塊陸地,相傳在三塊大陸的中間,有一片無盡之海,無盡之海之中住著鮫人,鮫人掌管著一個可以通向時光狹縫的小塊陸地,那里被稱為界門,而在西邊的緋流大陸南邊的霧海之中還有一塊小型陸地,至今無人踏足。」
「傳說,在這五塊大陸之上,隱藏著八個元素封印,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風、光、暗。據說,只要解開所有的封印,便可以得到傳說中的寶物,獲得至高無上的力量,成為天下無敵之人。而目前已知的五個封印,便存在于眾所周知的三塊大陸之上,分別是︰玄星大陸極北之地的黑海岸,封印著暗元素;玄星大陸的金鱗聖山之中,封印著光元素;緋流大陸中心的赤炎火山內,封印著火元素;蒼雲大陸北部的滄浪群島之中,封印著水元素;蒼雲大陸南部海域之中,封印著風元素。盡管這些封印都為人們所知,但畢竟是個傳說。更何況,五個位置之中四個都是大陸之上的強族的領地,就算是真的,想要破除也是困難重重,因此,幾乎沒有人願意去冒險。」
「黑海岸位處極北之地至北,地理位置特殊。極北之地常年魔物肆虐,御魔結界近幾十年來又是愈來愈松動,加上氣候環境惡劣,因此,很少有人願意踏足這片凍土……」
想到這里,子鳶已經有了些眉目。
結合之前偷听到的子凌與銀 等人的對話,子鳶心中估計︰子凌將她挾持于此地,也許並不只是為了躲避追捕,而是跟那些傳說之中的結界月兌不了干系。
「果然,那個人的身份應該不只是那麼簡單。看他行事詭異,手段陰險,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不行,我得想辦法探查出他的底細,趕緊報于師父。」子鳶心中默默念道。
想到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在屋中小心地翻查,想要找到一些關于子凌目的和身份的線索,卻一直徒勞無功。
漸漸地,海平面之上漸漸印出了血紅色,紅色的透過琉璃牆,穿過百葉窗灑在地面上時,子鳶才發現,時間已經接近了傍晚。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屋內白白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心中懊悔萬分。
匆匆披上一件子凌放在衣架之上的厚皮毛大衣,抬手準備推門出去看看周圍的情況。
「少主,屬下等日夜不休找了幾日,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結界的痕跡,您看……。」銀 和子凌的腳步聲漸漸接近木屋。
子鳶身體難以抑制地一顫,隨後她趕緊月兌下外套,將其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趕緊豎起耳朵偷听門外的對話。
由于那夜獲得特殊力量之後,子鳶擁有了超人的听力,所以,偷听哪兩個毫無防備的男人對話,對她來說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繼續找!地域的那只巨鬼曾經跟我說過,那些封印是真實存在的。破開那些封印,便會得到破釜開山的力量,這對復興我銀泠一族、報滅族之仇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定要找到,必須找到!」
「是,少主,屬下這就帶人再搜尋一次。」
「等等,銀 ,你可以別光關注結界力量的波動,多留心一些機關或者密室之類的,本座猜想,這結界不可能是赤、、果、、果暴露在外面的,恐怕會藏在某種密室或者機關里,而其外面又做了文章,隱藏了它的氣息和力量,不然也不可能連你也找不到。」
「少主英明,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傳令下去……」
「咚!」
銀 話音未落,木屋大門已被子鳶突然推開。
子凌、銀 二人此時恰好走到門口,只見子鳶神色奇特,表情傲然。
銀 心中暗叫一聲「糟了……」
「鳶……」
「呵!」子鳶未等子凌叫出名字,便譏笑出聲,「原來你是那個什麼蛇的余孽!哈哈哈!我以為你什麼來頭,原來不過是條小蟲。」
子凌被子鳶這麼一說,竟然一時氣結,面色一僵,愣在原地。
「當年,師父初被封為鎮國大將軍,才十幾歲,便將你們那些妖兵魔將斬殺得干干淨淨,據說還手刃了你們的小蟲王,當年你們不是我師父的對手,如今更不可能傷及他分毫!你們恐怕是自知斗不過師父,才用此卑鄙手段,綁我來此。我告訴你,師父是正人君子,頂天立地,即使你拿我作威脅,師父也遲早會將你們這些妖魔殺光!你們這些禍害蒼生的怪物,當年怎麼讓你們漏網!你們別妄想解開什麼結界了!不管你們打開什麼,師父終有一天都會講你們這些惡魔斬草除根!哈哈哈!你們等著吧!我才不怕你們!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小蟲!」
子鳶一口氣吼完這些話,只覺得渾身一輕,爽快極了。
正當她自鳴得意之時,突然只听「啪!」得一聲,耳邊嗡嗡作響,剎那間天旋地轉頭暈眼花,重重向一邊摔出。
銀 就站在子鳶方才所在的位置,右手還保持著扇巴掌的動作。他的眼楮已經濕潤了,怒火從他眸中噴射而出,難以自抑。
而在不遠處的子凌,第一次沒有出手保護子鳶,而是任由她甩出數丈,重重地跌進了雪白的沙灘里。
「混賬!混……賬!」銀 雌雄莫辨的聲音劇烈地顫抖著,他的淚水奪眶而出,身影一閃,又至子鳶身邊,拽起她的衣衫,反手想要再給子鳶狠狠一巴掌。
子凌終于還是動了,他足下一蹬,一個閃身便飛至子鳶身旁,看都沒看一眼被銀 打得腫了半邊臉的子鳶,伸手攔住了銀 的第二巴掌。
「銀 ,退下。」子凌的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這個逆子!這個投敵的逆子!與其他日成為禍患,還不如今日就殺了她!」銀 已是老淚橫流,淚水打濕了他蒙面的黑紗——是啊,他輔佐了銀嵐一輩子,又親眼見證了銀泠族全族的慘滅,怎麼可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詆毀自己的舊主。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本來就身為銀泠的純血蛇君!
「不要讓本座說第二遍,退下,銀 ,這事命令。」子凌一字一頓,冷冷說道。
銀 氣急攻心,恨得淚如斷珠,死死望著子凌冷如寒冰的銀眸許久許久,見其仍不為所動,氣急敗壞之下丟下手中的子鳶,拂袖而去。
子鳶雖然有靈力和寶珠護體,但畢竟是凡身,怎麼禁得住銀 的一巴掌。
就算銀 並沒有真的起殺心,只是未帶靈力地狠狠抽了子鳶一巴掌,但也足以傷到子鳶。
子凌看著躺在沙灘上、半邊臉已經翻皮流血的子鳶,良久未動。
過了好久,他一把拽起昏昏沉沉的子鳶,抱著向屋子走去。
進屋約一兩個時辰後,也許是因為屋內暖暖的空氣的撫慰,讓子鳶很快就恢復了意識。
盡管她已然覺得頭暈眼花,耳朵悶悶听不清聲音,但她已經可以思考。
她從床上坐起身,揭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看到一臉悲慟獨自坐在一旁喝悶酒的子凌。
他的面前放著幾個空的酒壺,酒是冷的,但他的淚,卻燙得人心痛。
子鳶見那男人如此模樣,心中隱隱升起一股莫名的心痛。
待她察覺竟然生出這般情感之時,便愈發氣急敗壞起來,她狠狠攥緊手,蔥根一般的長指甲刺進掌心。她在心中狠狠告訴自己︰「不可以對這個卑鄙無恥的惡魔心軟,他是個禍害蒼生的混蛋!」
「原來你也會哭!」鬼使神差得,子鳶故意對著有些微醉的子凌冷嘲熱諷起來,「當年你的族**害無辜百姓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的感受!?你們銀蛇的孽障早就該全部死光!如今你又來害我和師父,你會遭到報應的!……」
說著說著,子鳶突然發現,眼前那個失意地灌著酒的銀發男人突然消失了!他竟然就突然從她眼前消失不見了!
下意識地想要四下尋找,子鳶心中騰起難以控制的擔憂。
「嗖!」方才消失的子凌,突然出現在子鳶面前,他的臉緊貼著子鳶的臉頰,鼻尖已經觸上了子鳶有些浮腫的鼻梁。
「該後悔的人,是你。」冷冷吐出一句話的子凌突然雙手用力一環,將那位毒舌少女狠狠按進懷里,狂亂地藥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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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鳶的口無遮攔終于激怒了一再包容的子凌,明日!
將會是——等待已久的子凌、子鳶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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