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岸——暗礁海港
「少主,這些就是所有得到的線索了。」銀 畢恭畢敬地說道,「就是這家店了,屬下那日來時,這個港口的所有人都已經死光了。」
說著,他指了指一行人面前的那個店鋪。
說是店鋪,不如說是一個簡陋的民屋。沙土壘砌的房屋旁邊倒著一個斷裂的石板,上面刻著「張氏木活」的字樣,這石板,大約從前就是這個店的招牌了。
整個鎮子彌漫著濃郁的腐臭和血腥味,蒼蠅亂飛,惡臭燻天。小小的鎮子之上已無一個活物媲。
子凌捂著鼻子,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銀 、麒、煙羅緊跟在後丫。
昏暗的屋子里,東西的擺放都很整齊,屋內雖然簡陋,但卻很干淨,可見這屋子的主人生前是非常勤勞的。
屋子的大部分位置都整齊地堆著大大小小的木頭器物,一個角落里掛著一塊竹簾子,竹簾後面露出了四條人腿,腿上的皮膚已經開始腐爛,蒼蠅圍繞著腐臭的尸體嗡嗡亂飛。
子凌小心翼翼地掀開竹簾,看到了躺在木床上的兩個尸體。
一男一女,均是中年人。半果著身子,沒有明顯的外傷。
「他們都是被人在睡夢中被人奪去性命的。」銀 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說道,「沒有一點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內傷。整個鎮子的人,都是這樣的死法,包括他們家養的動物,均無一幸免,全部死在了夢中。這個手法,像極了我們。但是這根本不是我們做的。」
「莫非有人想要陷害我們?」一直跟在後面捂著鼻子強忍著干嘔的麒突然接道。
一口惡臭吸入,麒被惡心得直反胃,強忍之下臉都綠了。
煙羅見狀,好心地揚手張開一道結界,保護在四人周圍。頓時一股清涼的味道沁入心脾。
麒感激地拍了怕煙羅瘦小的肩膀,換來煙羅乖巧地笑了笑。
「也有這個可能性。」子凌重新蓋上簾子,「但也不排除是其他目的。銀 ,你驗尸了麼?」
「稟少主,屬下解剖了幾具尸體,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人的死因雖然看上去極像是被屬下的 蛇幻境和煙羅的蛛網夢魘融合技殺死,但實際上,他們都是死于其他原因。他們的腦後垂體處,有一個極小的針孔,看上去像是某種蟲子的蜇痕。真正的死因,恐怕正是這種蟲子。」
「如果不是屬下與銀 大人非常熟悉我們的技能,恐怕非常難發現死狀的差異。」煙羅接道,「這種手法太過精妙,看上去實在是太像是死于屬下的手下。若不是銀 大人細心驗尸,屬下還以為除我以外還有我族的幸存者存在。」
子凌聞言陷入了沉思,他一手托腮,雙眉緊鎖,銀眸如冰,慢慢地退向屋外。
「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麒第一個跟上去,大大咧咧地問道。
隨後煙羅也退出來,銀 最後一個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屋門。
「你們還有發現其他線索麼?」子凌見麒跟上來,便問道。
「沒有了吧,銀 和小家伙都說了。其他的沒任何線索。」
「好吧,麒,把整個鎮子全部燒掉,所有的尸體必須全部燒成灰,一點都不能剩。」子凌沉思良久,突然說道。
「沒問題,老大。」
麒掰著手指,發出了咯 咯 的響聲。
「凶手!!殺人凶手!!!」
突然,前面的一個大水缸里,爬出一個渾身是土的少年。
少年滿臉淚痕和髒污,雙目通紅,鼻涕沾滿了小臉。
「你們是凶手!凶手!!」他直沖向子凌,手里拿著一把菜刀。
「嗖!」
百條細如毫毛的蛛絲瞬間纏上少年的身體,眨眼之間將他裹得只剩下頭露在外面。
絲線的另一頭,粘在煙羅的指尖。
「什麼人。」銀 冷冷地問道。
孰料那小孩呸地向銀 吐了一口口水,銀 一閃身躲開了髒污。
他耐著性子,再次問道︰「你是什麼人?哪家的孩子?」
「哼!你們這幾個禽獸!你們會遭到報應的!嗚嗚嗚——」
男孩鬼哭狼嚎地嘶吼起來。
子凌皺了皺眉頭,攔住了想上前給那小孩一拳的麒。
「你說我們是凶手,究竟為何呢?」子凌銀眸閃出一道詭異的光芒,充滿磁性的嗓音像有魔力一般。
男孩子被子凌的聲音所蠱惑,突然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著子凌的雙眼,僵硬地開口道︰「那天晚上,這個蒙面的男人,和那個蜘蛛一樣的小孩,借著黑夜,潛進鎮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殺光了所有人。」
子凌面色凝重,他頓了頓,眸中光芒一閃,又問道︰「那你怎麼或下來了。」
「我和鄰居家的狗魚子偷偷跑出來玩捉迷藏,躲在了水缸里,沒被他們發現。狗魚子趁亂逃跑了。」
「狗魚長什麼樣。」子凌又問道。
「十歲模樣,蘑菇頭,臉上有個胎記。」小男孩乖乖回答道。
子凌聞言,看向銀 ,卻見銀 點了點頭,示意那個小孩已經死了。
子凌暗暗舒了口氣,眸中光華消散。
男孩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短暫的恍惚後又瘋狂地掙扎起來。
「殺了他,然後把村子全部燒光。」子凌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掏出喚蛇哨,召喚自己的坐騎。
「非常樂意,老大。」麒笑嘻嘻地領命。
「你們這些屠夫!惡魔!!!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小孩子滿臉淚水,撕心裂肺地吼叫著。
「嗖」
鋒利的蛛絲直接將少年的頭割斷,滾落在地面上。
蛛絲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于少年的頭都滾出很遠,血液才開始噴出。
「吵死了。」煙羅收回了裹在尸體上的絲線,拂了拂袖子。
麒見自己的玩物被煙羅搶先殺了,有些無奈,便只好動手開始燒鎮子。
子凌見狀,五指結印,同時吹響蛇哨,一陣狂風過後,他的那條銀色巨蛇憑空飛出,長著血盆大口仰天騰起。
子凌彈身飛上蛇背,穩穩坐定,朝著地面三人命令道︰「燒光,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話罷,驅著銀蛇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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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岸——琉璃木屋
子鳶拿著火鉗子在戳弄一個火盆,轉頭關懷地問半倚在琉璃牆邊軟塌之上的紫發女人︰「絳英,夠暖了麼?」
「嗯,這下勉強可以了。」紫發女人一邊優雅地喝著茶,一邊吃著子鳶剝好的水果,「沒看出來你還會生火。」
「當然了,以前鳶兒還和師父生火在山里的時候,鳶兒經常幫師父生火……」子鳶月兌口而出,隨後,她垂下頭,眼眶中溢出淚水。
「我說你怎麼那麼矯情。」被喚作絳英的紫發女人不屑地揮了揮手,看都懶得看一眼子鳶,「動不動就師父師父的,你是戀父癖嗎?」
「我……」子鳶被絳英說的一時語塞,小臉憋得通紅,垂著頭,緊緊攥著手里的火鉗子。
「行了行了,我不說你了。」絳英撇了撇嘴,「喂,那個白頭發的美男什麼時候回來?」
子鳶剛站起身,被絳英這一問渾身一僵,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我怎麼知道……」
「哦,你不知道啊。」絳英堆著子鳶的背影詭異地笑了笑,「你和那位美男子,究竟是什麼關系啊?」
「我和那個惡魔沒有任何關系!」子鳶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絳英聞言,跳下軟塌,拉住子鳶的手,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原來你們沒關系啊?」
「我……我和他沒有關系!就算有關系,也只能是仇恨!」子鳶咬著牙,神情閃爍。
「原來如此,那既然這樣,本小姐就不客氣了~!」說著,絳英松開子鳶的手,徑直走向梳妝台,對著鏡子來回照來照去。
「喂,他叫什麼來著?」絳英一邊對著鏡子比劃著,一邊問道。
「子凌。」子鳶淡淡說道,她轉身進了里屋,「我困了,休息會。」
「子凌,子凌……真是個好名字!」絳英嬌笑出聲,「喂,丫頭,我看你這些簪子都不用啊,放著多浪費啊。」
「你喜歡,你拿去好了。」子鳶捂著被子,聲音有些悶悶的。
「哈~!那本小姐便替你好好利用它們咯!」
子鳶躺在床上,听見梳妝台上的盒子被一一打開,珠花玉簪金簪被一一擺出來,那個紫發女人拿起一個比劃幾下,口中自言自語幾句,又放回去換一個。
朦朦朧朧听著悉悉索索丁玲 啷的聲音,子鳶帶著憋悶的莫名情緒,進入了夢鄉。
恍惚之中,她回到了那個及笄後的夜晚。
羽錚將他親手雕成的暖玉簪子,輕輕放在她的手心。
「師父……」子鳶夢囈著,眼角滑下了一滴晶瑩。
而床邊,站著那個自稱絳英的紫發女人眼中閃爍著詭異的暗火,冷冷地望著熟睡的子鳶。
紫發女人身著一件子凌以前送給子鳶,子鳶卻從未穿過的正紅色紗衣,里襯梅花長裙,頸間綴著一串火珊瑚項鏈。她的紫色長發盤成了靈蛇髻,上面簪著一枚金花玉搔步搖和數朵子凌曾送給子鳶的金花。
她,平日看來,的確和子鳶長得很像,形也幾乎一模一樣。
但一經打扮化妝之後,她和子鳶,便能輕易地分辨。
絳英的鼻翼邊,有一顆妖媚的美人痣,長眉勾起,媚眼如絲,一顰一笑盡顯妖媚。她喜好華麗的裝飾和妖媚的妝容。
嫵媚的打扮和柔美的五官相結合,的確堪稱美若精靈,恐怕是個男人,都會為之傾倒。
然而和她長著相似外觀的子鳶,卻偏好清雅,不喜粉黛。
絳英冷冷看著床上的子鳶,壞壞一笑。
她口中咒語輕念,一道紫色的光順著子鳶的鼻子進入了她的身體。
紫光進入後,子鳶渾身一松,似乎陷入了極深的睡眠之中。
「好好睡吧。」絳英詭異一笑,轉身繞過屏風,離開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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