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進入後,子鳶渾身一松,似乎陷入了極深的睡眠之中。
「好好睡吧。」絳英詭異一笑,轉身繞過屏風,離開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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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第一個擔心的人,便是鳶兒。
既然這些神秘的人,可以在本座的眼皮底下做那些小動作,就證明他們也可以在本座的眼皮下對子鳶不利丫。
更何況,本座竟還不在她身邊。
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為了安全起見,已命煙羅和銀 封了她的靜脈和大穴。但本座心里還是覺得不對勁,直覺好像在說︰還是太危險了媲。
那個女人,應該不是人類。
也並不是我族這種的半神類。
她的紫色發色和綠色血液,和奇異的力量波動,都證明了她是魔族。
極北之地的御魔結已經不穩定到如此程度了嗎,魔物都可以出現在這樣的海岸上了。
她和鳶兒長得太像了,像到本座無法狠心不管不顧。盡管本座知道她不是鳶兒,但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那樣死在海灘上。
銀 與本座均懷疑那個女人是有心人送來的陷阱,所以本座決定先留下她,順著這條線,看能不能模到她身後的那只手。
把她與鳶兒放在一起,是銀 的主意。
銀 認為,她是不會加害鳶兒的。對于此事,本座也持相同的觀點,不管她的目的是為何,必不會傷害到鳶兒,畢竟,如果她傷到鳶兒,那麼她和鳶兒酷似的外形,便毫無意義了。
但本座還是會擔心,唉……果然還是把鳶兒放在身邊比較好。
晶凝身體太差了,讓她保護鳶兒,萬一踫到了硬拼不過的對手,想逃都逃不了,看來,應該去找些更適合的人來保護鳶兒比較好,也許應該讓參麒和晶凝一起保護鳶兒。
快要靠近木屋附近的結界的時候,我察覺到了奇怪的事情。
鳶兒心口上的靈珠失去了反應,本座失去了對鳶兒的感應。
一切來的太突然,本座怕是鳶兒出了什麼事兒,只得加速趕路。
進入結界後,便是本座的領域,這里的一草一木都逃不出我的監控。
察覺到鳶兒只是沉沉地睡了過去,身體也沒有任何損傷,本座便放心了許多。
恐怕,這便是那個女人的手段。
本座倒想看看,她一個女流之輩,能使出什麼把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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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岸——琉璃木屋
晶凝本就不怕寒冷,她原本常年生活的地方就是極寒之地。
因此,晶凝在極北這樣的苦寒環境下,顯得神采奕奕,如魚得水。
子凌馭靈蛇落地時候,趴在屋後的石桌上熟睡中的晶凝緩緩睜開眼楮,抬起頭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落向屋後空地的子凌,點了點頭軟趴趴說了句︰「老大,你回來了啊,一切正常。」便權當是問禮了。
子凌似乎早就習慣了參麒和晶凝二人的無禮,並沒有計較。
他翻身落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口道︰「凝,你睡在外面不冷嗎?怎麼不進屋?」
「老大,我本來就喜歡這種氣溫,這種充滿水元素力量的感覺,最爽了。」慵懶的聲音說著,晶凝伸了個懶腰,暗暗指了指身後的屋子,然後悄悄朝子凌使了個眼色,湛藍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陰狠。
子凌微微一笑,佯裝無事一般問道︰「鳶兒今日可好?」
「老大自己看看不就知道啦?」晶凝轉過身,又趴在石桌上,聲音極其懶洋洋的。
但倘若可以看見她藏在臂彎里的藍色眸子,便會發現,晶凝的眼神凌厲,根本沒有一絲睡意。
顯然,晶凝也發現了里面的女人對子鳶動了手腳。
晶凝一直對子鳶有特別的親切感,所以對那個女人格外厭惡。她是一開始就反對留下那女人的人,也是到現在都堅持趕走那女人的唯一一個人。
子凌會意。
他一邊緩步繞過屋子,走向屋子門,一邊整理如瀑布一般的銀色長發和被風吹亂的長袍。在最後的拐角處,他戴上了如春日陽光一般的微笑。
還未等子凌站定在門口,那瓖嵌在磨砂琉璃牆中的門便被輕輕打開。
門內站著一人,發若紫藤蔓,眉似遠山黛,儀態柔且媚,眉目暗含情。
子凌微微一愣。
恍惚之中他以為是子鳶在笑著開門迎他,狂喜與激動讓他腦中一熱,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但他定楮一看,頓時像被人在性趣高漲之時猛潑一盆冰水,極度氣憤且附加抑郁。
「是你?」子凌毫不客氣地穿過笑臉相迎的女人,直接進了屋。
「怎麼不是我。」女人微微一笑,順手關上了屋門,「你的好鳶兒讓我下了術,明天都不會醒來,你願意和我談談麼?」
「談什麼?」子凌沒有進里屋去看子鳶,而是瀟灑地坐在了椅子上,自顧自沏了杯茶,完全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你怎麼不奇怪我為何要和你談話,為何不生氣你那嬌小姐被我弄昏倒。」女人坐在子凌對面,依然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銀色妖眸。
「有什麼話就說。」子凌抿了口茶,顯然沒興趣和她閑談。
「哼。」女人微微皺了了皺眉,「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是魔族人,我要你帶我離開極北之地。」
「呵——」子凌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起來,「你憑什麼讓本座帶你出去,你可是魔族,是整個龍蛇大陸子民的共同敵人。更何況,極北之地處處都是御魔結界,本座沒那麼大本事能帶你安然度過那些結界。最重要的是,你對本座毫無用處,若不是本座善心大發撿了你一條命,恐怕你現在已經化成了魔塵,話說回來,救命之恩尚未回報,還想讓本座為你冒險,簡直痴心妄想了吧。」
「那她呢?」絳英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氣急敗壞地指著屏風的方向,「我看她才是毫無用處吧?我看得出,她連一點點力量都沒有,只是個普通人,你為何又要帶著她。」
「呵——」子凌表面上裝作懶得和這女人胡攪蠻纏,兀自品茶的模樣,心中暗暗揣測她可以最終開出的籌碼和真實的目的,「你若是肯說真話,也許本座會重新考慮考慮。」
「你想讓我說什麼?」女人挑了挑眉,鼻翼邊的美人痣隨之微微顫動,顯得風情萬種,「好吧,你要怎樣才能帶我離開這?」
「說什麼?」子凌故意頓了頓,「不如先說說你為何和她長得如此相似。」
女人聞言,不留痕跡地舒了口氣,但她的小動作還是被看上去漫不經心的子凌盡收眼底。
「我怎麼知道,我剛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在看鏡子!」女人黛眉一皺,嫌棄地揮了揮手,「更何況,要像也是那沒用的女人像本小姐我,而不是本小姐像她。」!
一道寒光!
女人的頸間只覺一涼。
繼而是麻酥酥的舒爽感覺。
女人畢竟是魔物,危機意識驚人。她立刻察覺到了子凌的殺意,下意識想向後躍,企圖要躲開致命的攻擊。
誰知,她的身體已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麻麻得一點無法用力,直挺挺向一邊倒去。
子凌腳微微回收,剛好躲開了倒下的女人,眼看著女人重重地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你!」女人的嘴也有些發麻,她口齒不清地怒道,一雙狐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本座警告你兩件事,第一,對鳶兒放尊重一點,否則下次就不是劃破你的脖子那麼簡單了;第二,你最好把你的籌碼老實點說出來,本座從不養廢物。」子凌把玩著手中的茶盞,陰冷的嗓音寒意滲人,殺氣如刀鋒一般從每一個毛孔刺入。
絳英只覺得渾身血液仿佛都被凍結了一般。
「我會被殺死!」突然的恐怖感讓絳英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如條件反射一般狂烈地顫抖著。
這恐怖的殺氣僅僅維持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子凌便斂氣閉目,緩緩深呼吸,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殺意。
突然放松的絳英恢復了理智,她心中一顫——自己可是魔物啊!從小在地獄之中獨自長大的魔物啊!竟然被一個人類的殺氣震懾住,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同時,絳英對這個銀色妖眸的男人多了幾分驚懼和濃濃的好奇——究竟是怎樣的過去,竟讓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死神一般的恐怖殺氣?
絳英努力讓自己的心跳速度恢復正常,她用盡全身力氣來抵抗筋肉的麻痹感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里……」
「喔?」子凌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實際上,他心中暗暗笑了起來。
「我……還能……幫你……解開!」絳英像是咬著牙才擠出這幾句話。
「這還是不足成為本座為你冒險的條件。」子凌心中盤算著。
「那,你……還要怎樣!?」絳英因為中了蛇毒而渾身麻痹發藍,頸部的小小傷口已經烏黑流水,幽蘭色的毒氣像是小蛇一般隨著她的脈絡迅速蔓延。
子凌見狀,放下茶盞,右手一揮,速度之快根本無法分辨。
隨後,他又重新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你是想殺了我嗎?!」絳英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怒視著子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難道不想找到那東西了?毫無君子氣度,居然對女人動手,簡直不是男人!」
「你竟然還有膽量對本座大喊大叫?」子凌冷冷說道,「本座最後一個條件是——」
「是什麼?」絳英模著自己的脖子,發現傷口非常少,已經不再出血,而毒素也突然全清,便暗暗舒了口氣。
「听說魔物是可以和人類定契約的,本座要你做本座的使魔。如果你能答應,本座便同意帶你闖一闖那結界,冒一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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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十一點半前發出
順便一提,使魔……咳咳,曖昧的主僕關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