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湖戀 第十一章 喜從天降

作者 ︰ 13695330403

王耀堂去了鄰村里的,陰陽先生的家里,給王大力和蘆蘆,看了一個吉日回來時,路過本村的大隊部。看到辦公室里還亮著燈,就拐了一個彎,順便來找一下王國子,給開一張介紹信。明天好去找老陳頭,去鄉里找他的兒子小陳,登記用。

所謂的陰陽先生,即是過去年齡較大的舊文人,從發黃破爛的黃歷書上,扒拉著。對應著男女兩個人的生辰八字,挑出一個合適的日子,和時辰,對仗工整地寫在一張紙條上。早晨幾時下馬,早時結婚騎馬坐轎,定下幾點娶到家門。車馬朝哪,等等一應俱齊,不可或缺。陰陽先生對陌生人,也只收一、二塊錢;熟人不收費,別人也會給扔下一盒兩盒的煙卷,一元錢一盒的。即使結婚這天,看得都是吉日,但是在這一天也有凶時。有時,為趨吉避凶,男家按著時辰,天還 黑,就把媳婦娶進家。早晨人們起來,等著看娶媳婦,才知新娘子已經娶進家門。

听明白王耀堂的來意後,王國子說︰「爺爺,大力表弟要過門,這可是咱們家的一件大事!你咋不早說?」俗語說的過門,即指結婚。

「這還不都是為了,將就蘆蘆她爺爺嗎!上來癥候,去趟縣醫院,醫生說是癌癥到了晚期。回來非要在咽氣前,看著他疼愛的孫女子,把婚事辦了不可!你說,這麼一個要求,誰還能說半個不字!這樣也好,大力從小命苦,也好早有個人,知冷知熱地心疼!」王耀堂說。

「需用的錢,寬闊嗎?」王國子問。

「錢嗎,蘆蘆的爺爺,不讓蘆蘆和有的結婚的樣,成千上萬地要一些。娶親那一天,也不讓去車和鑼鼓的鬧騰!蘆蘆和大力兩個孩子懂事,同樣的,要比別人少花不少的錢;湊一湊,差不多啦!你給開了介紹信以後,我去鄉里民政上,看看能不能登著記?」王耀堂。

「哦,是這樣!」王國子拉開抽屜,取出稿箋,從墨水瓶盒里,拔出插著的鋼筆,唰唰地幾筆,把介紹信寫好。又從抽屜里拿出印泥,和村委會的印章。天冷,也怕木戳子的印面太干,對著嘴哈哈氣。蘸了下印台,在寫好的介紹信的上面,用力地磕了一下,撕下來給了王耀堂。

王耀堂看了幾眼,即折疊幾下,揣在了身上。開這個信,草草幾句,沒啥難的。王耀堂干一輩子支書,不知給村人寫了多少。所以,村里人們逢年過節,結婚、生孩子送米、家人過生日,有酒場時,總忘不了拉上支書,喝頓酒。多雙筷子,添個碗的事,誰也不願失了禮。短了禮,那可不是一頓酒錢的事。一個人生老病死的各個環節,都離不開跟村里打交道。即使像結婚離婚,這樣本屬私人己家的事,沒有村里或是單位的一張介紹信,就沒法再進行下一步。

王國子又看了下,王大力和蘆蘆的身份證後說︰「蘆蘆的年齡,怕是還不大夠登著記!不過,你去試試吧!老陳的兒子小陳,在鄉里管著這一塊,問問像咱這種情況,能否通融一下!」

「我也是這麼想的!」王耀堂和王國子,又說了幾句閑話後,即匆忙出了隊部,來到家里。

姥娘和舅舅一家人,听王耀堂和王大力,從蘆家窪回來一說,要急著給王大力和蘆蘆,辦婚事。即著急又高興,這天吃過晚飯以後,誰也沒有出去串門。都在等著去看日子的王耀堂回來,看看把王大力的婚事定在哪一天?

王耀堂一進家門,姥娘頭一個搶先問︰「日子定在哪一天啊?」

王耀堂從身上,掏出那張煙盒大小的紅紙片,放在桌子上,像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務似的,舒了口氣︰「給看了一個好日子!」

王憲法模起,那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紙片,眼神不好,字又小,費力地瞅著︰「喲,定在正月十六!」

「正好趕上過正月十五。咱這里過十六,很喜慶,是個好日子!」妗子說。

姥娘伸出手指掐算著說︰「今日初七,到十六還有九天,這麼急!」

「是急了一些。大力從小跟著咱們長大,也不容易。我早就和他妗子說過,大力是咱們門上的外甥,媳婦一樣的就不那麼好找!不管想啥法,也要給大力成上門親!現在,人家蘆蘆,不嫌大力是咱門上的外甥,不嫌咱沒有,願意跟著大力。就是不跟咱們要彩禮,可是,咱們也不能讓蘆蘆和王大力的婚事,辦得難堪!眼下,結婚的不就是興一個帶色的電視機,一組帶拐彎的沙發,一個席呀夢啊的床嗎,咱都給置辦上!」王憲法怕父母為難,跑在頭里說。土語不說se,而說shei。問啥顏色的?都說啥色(誰)的?這里的啥誰的「誰」,還得咬著舌頭,讀輕音,才出那個味。

听了父親的話,紅燕和王小力都禁不住笑了。

「那叫席夢思!」紅燕說。

「反正就是這麼三大件,有個七八千塊錢,就夠啦,還很體面!我們家給出上一半,拿出三千五!」王憲法看了眼對面的妻子,自作主張地說。

「我手底下,也有三千塊!」王耀堂說。「沒有想到這麼急,本想過完秋收八月,折騰一下就夠了。這樣,屋瓤子錢有了,差著辦酒席的錢!三兩千的,用不著找王國子跑銀行貸款,還得拿利息,在村里湊湊吧!」

「咱的欄里,喂著三口豬,殺一頭用不了;豬不用現買,能省下不少錢!這是咱們家,這些年來,頭一樁喜事。平時咱們村里誰家有事,沒拉下,還有親戚朋友的,咋著也得辦他個二三十桌……」妗子頗為大度地說。

坐在一旁的王大力,听了舅舅妗子的話,感動得哭了說︰「舅舅,妗子,你們對我這樣好,讓我咋報答你們啊?」說著,抹了一把,控制不住流下來的淚水。「舅舅,妗子,到時,你們老了,我和小力兄弟,平擔著給你們養老!」

王耀堂夫婦,看到兒子兒媳和外甥,都這麼懂事,點了點頭笑了。

一家人,就是一個小社會。一家人,雖然借著血緣,聚合在一起。可是,也是藉著這樣或是那樣的緣分,機緣湊巧,湊合在一起。或為報恩,亦或為抱怨。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和利益處理不好,也會生出怨懟!恩恩相系,則香火旺盛;反之,則怨怨相報,家敗人衰。

「看看你,我和你妗子,誰也沒拿你當外甥;把你看成是小力的一個膀子!」王憲法夫婦,看到大力這麼懂事,也寬慰地笑了。

「明天,大力去叫上蘆蘆,去咱們鎮上的照相館,照張合影像,讓他們趕著沖洗出來,登記好用!另外,給蘆蘆的母親一千塊錢,好讓當娘的給閨女買點啥用!之後,你和蘆蘆,去北鎮的大樓里,買上一台電視機;回來的時候,放在蘆蘆的家里。等著十六日的那天早晨,接蘆蘆的時候,當嫁妝帶回來,也好看些!還有,再買上一些床上鋪的,臉上搓的零用品。讓你舅舅,叫上王二強,開著車,去縣城的家具店里,給你們買沙發和床的!」王耀堂早盤算好了樣地說。

……

翌日,早飯以後。

王大力的身上即揣上姥爺,給準備好的幾千塊錢,出了家門。穿過大蘆湖中間的柏油公路,直奔蘆蘆家里而來。早先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變成了滿地的蘆茬,參差著。結了冰的湖面,反射著清晨的發紅的綿柔的陽光。早先隱在莊稼和蘆葦後面的村莊,現在,則顯得突兀地立在遠近的視野中。湖邊漁人的木船,被孤立地凍結在湖面上,錨船的那根繩子,還耷拉著拴在土屋前的木樁上。

泥鰍躲在泥里,魚蝦蜇在冰底,蝦蟆、螞蚱、長蟲,都眠進土里。一切進入冬藏的動植物,還沒蘇醒過來。除了清晰的田野縴陌間青綠的麥苗,和偶爾如一條銀線一樣,躥過去的一只兔子,見不到一點生機。一切看上去,都顯得死氣沉沉的。

蘆蘆母親早起來,正撒開雞窩,喂著雞,數著數目。夜里睡覺,听到雞呱呱地叫,會不會有黃鼬拉了雞去?

「娘!」進了院子的王大力,叫了蘆蘆母親一聲。

蘆蘆的母親,從公公拍板決定了就要辦蘆蘆的婚事後,肚子里一直憋著一口氣,還沒順過來。看到大清早上,王大力進了家門,就沒好臉色。扭頭轉身,不看不理王大力。

這時,小胖的母親,端著碗熬好去刺的魚湯,從外面走了進來。從院子里站著有些尷尬的王大力身邊,走過去,來到爺爺的屋里。和正在給爺爺喂著麥乳精的蘆蘆說︰「蘆蘆,我給爺爺熬了一碗無骨的魚湯,讓我來喂咱爺爺!大力來了,咱娘沒有理人家。你快去吧!」

「唉。爺爺,我去哩!」蘆蘆放下手上的麥乳精碗,和沒有起床的爺爺說。

「去吧!去吧孩子!」

蘆蘆伸手撩了下凌亂的頭發,和紛亂的情緒,走出屋來。

王大力已進了北屋里。蘆蘆母親也從後面跟了進來,看看王大力究竟來干啥?只見他從身上,掏出姥爺看好的吉日的紙條,放在桌子上說︰「爹,娘,這是俺姥爺看好的一個吉日!定在正月十六!」

這時,蘆蘆從門口走了進來,听見王大力的話,面露喜色。

「好,好日子啊!」蘆希亭模起那張紙條看了看說。

「爹,娘,今日,我和蘆蘆,去鎮上照張合影像,登記用!之後,俺倆,去北鎮買台彩電,和些零碎用品。今天,舅舅去縣里給我們買沙發和床的啦!」

「好啊,好啊!你們一路上可要加小心啊!又爬大堰,又上大橋,張北路上,車也格外多!」蘆希亭囑咐著說。

「嗯。這是一千塊錢,姥爺讓我給俺娘,好給蘆蘆買點啥使!」王大力說著,從身上的口袋里,掏出早點好的一疊錢說。

蘆希亭正要伸手去接,王大力遞過來的錢,蘆蘆母親卻搶前一步,從王大力的手上抓過錢,摔在桌子上︰「一千塊錢,就想把蘆蘆接走啊?也不打听一下,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啊?俺家里就是沒有,也不少你家這一千塊錢啊!」

「他娘,你!大力剛才不是說,他舅去縣里給買沙發啥的了嗎!蘆蘆的婚事這麼辦下來,也不少花錢呢!還難把大力,做啥啊!」蘆希亭。

「你少多嘴!我閨女的婚事,沒有你插嘴的份!」

站在一邊的王大力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很是難為情的樣子。面對蘆蘆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小聲地說︰「蘆蘆,收拾一下,咱們走吧!」

蘆蘆看看不開口表態的母親,著急地流下了淚水,哀求地看著母親︰「娘,求求你哩!就答應成全你女兒這一次吧!我不嫌大力是跟姥爺的外甥,不嫌跟大力過窮日子!」

「你賤,你娘不賤!你爺爺答應了大力的姥爺,你也點了頭,日子也看好了,反正你娘說了都不算,你愛咋著咋著吧!!」母親說著,委屈地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

蘆蘆破涕為笑,轉身去了自己的西屋里,匆匆地收拾梳理了一番,出來推上車子,和王大力雙雙出了自家的大門。

很快,二人迎著清晨溫暖燦爛的陽光,來到鎮子上。找到南北路東側,全鎮唯一的一家個體的照相館。匾額上題寫著「蓮花照相館」的字樣,不知道老板為啥把自己的照相館,叫蓮花照相館?是要叫人們,學蓮花樣,個個都出污泥而不染嗎?不知自己的女兒叫蓮花,還是家里有信佛的人?在給人洗像的同時,也在給人們洗心嗎?

大年剛過幾天,店主還沒有開張營業。鎖著的門上,貼的過年春聯,還嶄新如初。寫得不咋樣,聯句卻很有意思,讀來耐人尋味。上聯是「照你照我照他照大家」,下聯是「像你像我像他像大家」,橫批是「照誰像誰」,都沒離開照相二字的意思。大力知道店主,家就是本鎮上的。問著找到家里,著急地說自己,如何等著結婚登記急用!這就是個體的好處,國營的下了班,就沒處找。店主說一會家里,還來客人,很忙。不是結婚急用,十五還沒過,說啥不給開門的!末後,還是精心地給他們拍了照,說盡快給洗出來。

出了照相館之後,二人騎車子往東,出了鎮子。

騎著摩托車外出串朋友的苟立光,眼楮特別尖,老遠就看見,並認出蘆蘆。自從蘆蘆初五那天從自家走後,蘆蘆與眾多鄉下女子不同的美麗的面龐,即在他的心里刻了版了。讓他白天不思茶飯,夜晚輾轉難眠。雖然,讓苟懷忠打听一下蘆蘆的事情。可是,心下後悔,拍著自己的腦袋罵自己。以前,咋就沒給蘆華個活干干,搞到現在兩個人的關系,不冷不熱的。早沒做下感情投資,現在讓蘆華在他小妹面前,說句好話,也開不了這個口!早在路邊停下摩托車,摘下頭盔,等蘆蘆到了近前,笑容可掬地沖蘆蘆擺擺手,並問著蘆蘆︰「蘆蘆小妹,你家爺爺的病好哩?」今天早上,偶然在鎮子上,撞見蘆蘆,心情既激動,又興奮。可他看到蘆蘆的身邊,還有一位年輕英俊的小伙子,心下似乎又涼了半截。

「唉,爺爺的病輕快哩!」蘆蘆也認出了哥哥的老同學苟立光,出于禮貌,跳下車子,回著苟立光的問話。一邊看了一眼,在前邊一腳撐地等著她的王大力。家里的病人,即使病到垂危,外人問起,也要說好了,或是輕快了。誰要以實為實,說病還沒好,或說病人快不行了,一是不吉利,二一個別人準說這人腦子有病,不會說話!

苟立光立馬明白,前邊等著蘆蘆的年輕人,是蘆蘆的對象。光注意蘆蘆了,現在也認出那個小伙子,不就是王家莊的嗎!自己到王國子家里去,不止一次見過他。沒說過話,但對對方,都認識。心下很是沮喪,但還是對蘆蘆說︰「蘆蘆,你去吧!我

也有事!」

「唉。」蘆蘆應了聲,即騎上車子,和前邊的王大力,並肩去了。

苟立光望著,蘆蘆和王大力漸漸遠去的背影,帶上頭盔,騎上摩托,沿著路邊,緩慢前行著。他的腦子,則在飛快地旋轉著,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和印象。前邊那個和蘆蘆同行的年輕人,平時好像在集上賣衣服,也好像去自己的村里,換過豆腐。總之,自己對他不是很陌生。不光在集上村里見過他,在路上也不時見面。別的家庭背景,成員結構,自己就不了解了?

此時的蘆蘆,和王大力已騎車往北,來到黃河大堰的根下。坡太高且長,空著手爬上去,也會讓人累得大喘氣。自行車即使一個強壯的人,也騎不到頂上。二人弓腰推著,爬上堰頂,也累得夠嗆。汗津津的額頭,讓河面上吹來的清冷的風兒,又刮得涼颼颼的。撩動著他們的頭發,掀揭著他們的衣服。從這兒向東騎行,不到二十里地的路程,即可到,通往北鎮去的必經之路上的鋼鐵大橋。從蘆蘆村前的公路上,柏油路好走,不用爬大堰,繞道濱南的小營鎮,也能到大橋上。但是,須繞一個大彎子,要多走十幾里的冤枉路。所以,住在大堰根下的人們,要去北鎮時,騎車子大多從大堰上走。在夏天,不過冰凌的時候,坐十二馬力的機動小木船,馱自行車或行李過去,則還要近不少的路程!黃河大堰的頂上,寬五到六米的樣子,為了防汛,可以走開汽車。雖然沒鋪油漆路面,但是,非常平坦好走。存不住水,過往車輛又少,自然砸不出坑窪的。可以想見,一二十米高的大堰的基座,有多麼寬厚和堅實!過去沒有機械化,全憑人工,多少代人,多少年一杴杴,一車車,推築起來的!工程之巨,世界罕有,堪比古時的長城。所以,才鎖住了到解放前,還三年兩決口的黃河!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黃河兩岸的人們,才得以生活,才得以繁衍!

在大堰頂上走著,下面「鑽天楊」的樹梢,觸手可及似的。

「蘆蘆,來時,我還真擔心,你會屈服了母親呢!」王大力和蘆蘆,二人並行著。

「我,不怕咱娘!你听出母親的口氣來了吧?等爺爺不在了,真會不給咱們,好下場的!咱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我真擔心,我會不會走上蘆華哥的老路!母親肯定會想啥法,把咱們兩個拆散!即使拆不散,也不會讓咱們,好到哪里去?從一開始,母親就反對我和你來往!不是爺爺壓著,母親早跳起來哩!你明白爺爺突然做出決定,讓你我現在,就辦婚事的良苦用心了吧!」

「不能總靠爺爺;你不說不怕母親嗎?」

「我說不怕,就是不怕!爺爺不在,我自有辦法,對付母親!」蘆蘆嘴上雖然口齒牙硬,如果,沒有爺爺,她一時還真拿不出啥法,對付母親?「大力,你看!到了大橋!哇,你看那用大理石建造起來的橋塔,多麼高呀!都快夠著,雲彩哩!這一襯托,黃河之上的大鐵橋,顯得更美更好看,有股男子漢的雄偉的氣概!」來到大自然之中的蘆蘆,就像一只出籠的鳥兒一樣,恢復了她本有的,歡樂活潑的個性。

蘆蘆和王大力騎行著,轉過橋塔,躲著車流,上了鐵橋。行至大橋的中央,往上下游看著,昔日洶涌奔騰的黃河,此時,讓寒凝的節氣,冰封著。像一條綿延的玉帶,纏裹在大地的腰間,也猶如天上銀河一樣,橫沉著,煞是壯觀!讓人不能不為大自然的神奇,而嘆為觀止!有誰的力量,能和大自然一樣,忽而吐氣如嵐,忽而哈氣成冰!讓人不能,不生出些許敬畏!

「以前,這兒,就這麼一座鐵橋,孤零零的,不美,也不雄壯!現在,大橋南北,都建起了具有象征意義的橋塔,高聳入雲;往北延伸至市區,建起數里長的十幾米高的地上引橋,人車上大橋的時候,都不費多少氣力!」王大力說著,看著從他們身邊,來來往往的各種大小的車輛,飛馳而過。在這兒,他們感受到了,來自大自然和城市快節奏的,兩種不同的氣息的擁抱,和洗禮。讓他們感到,身心從來沒有過的愉悅和輕松!

駛過鐵橋,和地上混凝土澆築的引橋,沒一會兒,來到了,直徑幾十米的綠化了的交通環島的北橋頭上。他們兩個人,下了車子,欣賞著人工和自然的風物地貌。蘆蘆歡快地拉著王大力的手,一會兒指指這兒,一會兒又看看那兒的。末後,拽著王大力,來到高高的北橋塔下,仰視著上面,為明末農民起義女領袖唐賽兒,澆築的青銅像。只見唐賽兒,身披飛蓬,騎著一匹馬,凌空飛躍,揮劍直指前方。叫來在這兒,為旅游和路過的人們,拍照留念的照相師傅,為他們在橋塔下的環島旁,拍了一張合影彩照。之後,兩個人又騎上車子,歡笑著,滑行著,下了長長的慢坡。到了坡底,又下了車子,推著走上一道護城的大堤。

「蘆蘆,省城有省城的氣派,都市有都市的莊重,中小城市,有中小城市的別致啊!這個不大的地級市濱州城,雖然是建立在平原上,因為緊挨著這條,華夏民族的母親河,從南邊進城出城,都要爬上爬下這好幾道,做屏障用的防波大堤,給這個平原上平面化的城市,增添了許多的立體感呢!」

「是啊,咱們人還沒有進城呢,又先早早讓我們,感到這個城市的文明,和現代的氣息!」蘆蘆說著,和王大力站在防波提的頂上,全市的的樓宇廣廈,盡收眼底。

以前,他們都多次來過,對這個城市,並不陌生。走下這道,最後的慢坡,即進入了,街道寬敞縱橫的繁華潔淨的市區。只見人來車往,由于是年後,有的單位和商鋪的門臉上,貼著春聯,掛著紅燈籠。

城里人的穿著,新潮摩登,發式長短不一,鞋跟高低不等。樓房錯落有致,鱗次櫛比。兩個人,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可是,隨著經濟的發展,城市的風貌,也是一天一個模樣。每一次的到來,都有著與上次不同的新鮮的感覺和變化!時值春節期間的市容,和人情風物,更是五彩繽紛,靚麗逼人,而與平時不同!在農村已是草木皆枯,而在城里的有的大門的兩側,蹲著的大瓷缸里,或是花池里,冬青樹叢,馬尾松和塔松,青枝綠葉,嬌艷欲滴的。有的花圃里,有些不知名的花樹上,還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給這個城市,平添了不少鮮活的氣息!

王大力和蘆蘆,因有急事而來,無心流連。來到一處繁華的百貨大樓的近前,寄存好自行車。隨著人流,走了進去。上下樓之間,轉悠著,在千種萬樣的讓他們,看得眼花繚亂的商品中,挑選著自己需要的物品。

在服裝的櫃台前,蘆蘆看到立著幾個,沒有披衣的男女**的模特,忙害羞地低下頭去,拽著王大力,向一邊走去。來到化妝品部,挑好鏡子、梳子、牙具和面霜等的洗漱用品,裝在買好的搪瓷臉盆里。兩個臉盆,套在一起,在盆底上,都烤有一雙翻躍的紅色的鯉魚,甚是好看!之後,又來到被服處,挑選了兩床,粉紅色的確良印花的被罩。被褥家里自己做,無需買。

末後,才來到家電櫃台。在售貨員的幫助下,挑選一台,音質畫面清晰精美的彩色的電視機。外殼是黑色的,平面直角,另外,還是遙控的。為了省一點錢,只買了一台二十一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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