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豬 第六十五章二皇子不高興

作者 ︰ 超自然生物

沈茂德陪著老廟祝唏噓一會,廟祝覺得這位書生很合心意,便問沈茂德是否得閑在城隍廟小住,陪她說說話。沈茂德也無甚大事,她其實是在竇大碗眼皮子下過生活過的憋屈,便想出來游歷一番。

這人按照平日看的鄉野雜記,按圖索驥。頭一個就到了這處不起眼的城隍廟,來拜望那位人品出眾的梁押司。沈茂德也不是什麼有大出息的人,但對梁押司其人其事還是心存敬重的。

有時她想到,如果自己不能進學,又不舍得這許多年書空讀,怕也是要去做個刀筆吏員之類。果真如此,不知屆時自己是否也能像這位梁押司一般行事。出淤泥而不染,威武不屈,貧賤不移。

她不知自己的確切心意,卻早已把梁押司這位早已作古的先輩視為知己。于是更加向往這里,出了家門也不做他想,一路步行到此間。沈茂德花了幾個大錢買了兩個饅頭、討了一碗水充饑,晚來無錢住客棧,便在城隍廟門口和衣睡了。

現在老道姑開口挽留,甚合她意。便也爽快答應了,老廟祝叫祥月去收拾那間客房,自家和沈茂德又說起本地的掌故來。沈茂德也听說過此地還有一座書院,在外有些名聲。很是願意和老道姑說這些,二人你來我往,說得熱乎。

馬大魚抬頭望天,天空不比陸地。沒有道路,也沒有阻斷,空蕩蕩一片只有漂泊的流雲和定海神針一般的日月星辰。如今她雖是威風凜凜的瓢把子,掌管一方水路買賣,但心中也生了有了疲累。不知不覺間兩鬢斑白,有心放下凡塵俗世做幾年逍遙神仙,卻總有人和事叫她放不下。

便如田沙河。

終于到了鹿鳴宴那日。竇大碗拿著帖子找遍全城,也沒找到沈茂德其人。只從看守城門的小吏口中得了個消息,大概、可能、好像,曾經見到過個類似沈舉人的,幾天前從這個門出去。至于出城門後往哪個方向去了,如今人到了何處,就全然不知了。

竇大碗不識字,坐著沈家院子里,雙手捧著那份用綢布包裹的東西,呆呆發愣。正巧沈茂德的賭鬼娘輸光那日偷取的竇大碗的陪嫁,打從外面晃蕩回來。見狀一把搶過竇大碗手里的東西,打開一層層綢布看了。

她倒是識得上面的字,大略也看得明白,正是請新科舉人沈茂德今日去赴鹿鳴宴,不由面露喜色。竇大碗被她奪取了包裹,蹭地站起來,怒目而視,叫賭鬼把帖子還他。

到手的東西賭鬼如何肯吐出來,她故意板起面孔質問竇大碗道︰「我家舉人可找回來沒有?」

竇大碗一下被噎得死死的,聲氣也弱下來,也只能實話實說,回她道︰「我娘她們正在找,還沒找到。」

賭鬼鼻子里哼了一聲,道︰「既是如此,這個東西先放在我這里保存著。等茂德回來了,我親手交還她。」說完,轉身又出門了。竇大碗心知便是沈茂德即刻回來,這東西也再難到她手上。抬腳就要阻攔,卻哪里攔得住腳底抹油的爛賭鬼。

沈家賭鬼跟三教九流混做一處,早听說鹿鳴宴的請帖如今被炒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要來,省城的老老少少,有點頭臉的都削尖了腦袋,要往那場宴席上鑽。可惜請帖是有數的,許多人便是有銀子也買不到這個機會。

沈賭鬼因輸光了銀子不得不躲回家去,她知道沈茂德也該有一張請柬,開始倒也不敢打那張金貴紙的主意。到家後不見沈舉人,只看見竇大碗他們幾個男子在家,正拿著個東西發呆。搶來看了,可不就是鹿鳴宴的帖子。

那竇大碗大字不識一籮筐,帖子放在他手里跟張廢紙何異。何況過了明日,帖子也就是作廢了。倒不如拿來孝敬老娘,叫自個拿出去高價賣了,換成白花花的銀子回來。既充了賭資,又可以補貼家用,真真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沈賭鬼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快走幾步鑽進小巷甩月兌了竇大碗,去尋她那幫狐朋狗友去了。

膏藥錢在縣城失事,不得已躲了起來。她卻沒躲遠,只在省城躲了。又往往自己臉上貼金,按照「大隱隱于市」的說法,在市集里尋了個野鴛鴦。花銀子住下,胡亂混些時日。近來听說有不得了的大人物要來郡府,出席今年為新科舉子們的舉辦的宴席。

膏藥錢鬼使神差地,便如同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竟然也想弄張名帖混進去。她的想法也簡單,一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誰不想奔個好前程。二來恐怕唯有尋個更勝從前的主子做狗腿子,她膏藥錢才能擺月兌目前的困窘。

不然叫那鄭刑二人一直在她後面這麼追查下去,她還要不要活了。馬騮等人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竟皆被捉了丟進大牢。只是她們所犯之事罪不至死,只是暫押在那條長巷的格子間里待審。席驢兒被關在死囚室里,不曉得外間發生的這些事,還只道那些人都還在逍遙快活。

到了鹿鳴宴那天,凡是隸屬本州郡的舉子,又有一應屬官,還有那有名望有頭臉的士人鄉紳們,帶著各自不同的居心和目的,紛紛攘攘擠去用來設宴的府衙後花院。

眾多舉子,不管是年輕的還是不那麼年輕的,也多是品貌不俗、器宇軒昂之輩,叫人看了心生親近。州郡大人見到此情此景得意非凡,與有榮焉之余。想到其中不知有多少,將從此成為自己一脈的信徒,便愈發滿面放光。

可一轉念,又想到了五皇女。五皇女昨晚到的,彼時二皇子還未睡下。這兩人也只是匆匆打了個照面便分開,顯是誰也不樂意見到誰。太守為此又有些煩吶,既擔心五皇女的強大號召力分去原本該在她名下的人才,甚至叫別人認為連她也是五皇女這邊的人。

又要操心這天家的兄妹倆,可別在自己的地頭上鬧出什麼矛盾來。不然且不說日後要被今上遷怒,便是這眼下的弄出什麼亂子來,也夠她喝一壺了。

二皇子自前日起就不大快活,其實自從他得知自己要被遣送回京起,就不高興。那日叫葳蕤去買書沒買成,這種情緒便達到了一個高點。到昨晚見到五皇女,說了幾句不投機的話,已然是忍無可忍了。

二皇子不高興,自然要生事。他給蔡玉琦寫了封信,叫人連夜送去。信里其實沒什麼實質內容,就是大肆抱怨近日諸事不合心意。從廚子買的芹菜不夠水靈、蘿卜糠心,到太守府的侍衛不得力,出門去書院街買書,這些人走了一半路就被他甩月兌。最後終于說到今上竟然派五皇女接他,而不是三皇女,他很是疑惑且擔心。

蔡玉琦接到這封信時想,做別人的心靈垃圾桶其實也不難,只要長副耳朵就行,難的是要逐條答復回去。蔬菜瓜果之類的農事,實非蔡玉琦所長,她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順著二皇子的口氣,把廚子和采辦先罵一通。

不過她卻知道為何,州府衙門的廚子也拿不出像樣的蔬果來。洪災的後續影響已經開始了,部分地方出現疫情,傳染面還在繼續擴大。兵馬只鎮壓了幾日,對峙雙方就因疫病不得不偃旗息鼓。局勢一時穩定,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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