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紅紅的臉,帶點戲謔︰「我以為你不懂什麼叫害羞。」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溫度調太高了。」
「是嗎?」他似笑非笑,眼里卻閃過一抹悸動,那是抹很微妙的情緒波動,轉而,他頓了頓,臉上浮現一絲不齒,似乎很不願意提,但瞟了我一眼,還是道︰「我不知道徐燕妮給凌風下的什麼藥,我接到電話趕過去時他就一直站在外面淋雨。寒冬臘月,他在雨里淋了半個多小時,筋疲力盡,連開車的力氣都沒有。你可以想象那藥性的強烈,凌風不是沒有定性的人……」
沈凌風很有定性嗎?我怔怔的沒有說話,他說的沈凌風和我認識的沈凌風似乎不是同一個人。我想起在上海,是我撞進他的懷里沒錯,但他完全可以把我推開,即算是我主動,是我「欺負」了他,但是我是被下了藥,他沒有,他神智清醒得很。他如果有這麼好的定力,為何不拒絕?只是時至今日,再討論這些又有何意義?我側側頭,看著窗外的夜色。昏黃的路燈下樹影飛速後退。劉亮開的是性能良好的跑車,車速不滿,卻感覺不到移動。
「今晚又降溫了,你怎麼不多穿點?」劉亮蹙蹙眉,他的眉偏長,蹙起來都是那麼好看,「我最初有點擔心你對付不了徐燕妮,不過後來在酒會上,你對付徐燕妮看上去游刃有余,倒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難為凌風那麼小眼光就那麼好。」
「謝謝你看得起。」我有點好笑。天氣預報說今晚會降溫,只是掛念劉揚,出門走得急根本沒想加衣服的事。而且我素來穿得不多,冬天也就打底衣套件羽絨服,現在也還沒冷到要穿羽絨服的程度,短風衣加牛仔褲就出了門。劉揚也不知道怎樣了,沈凌風怎麼也沒個電話過來?
這人還真是經不起念叨,剛浮起這念頭,手機就響了,還真是他打來的。我第一時間接通︰「凌風,我哥哥怎麼樣了?」
不知何時開始,很順口的叫他「凌風」。
「你別急。」他的聲音不急不慢的傳了過來,讓我的心安定不少,「醫生說是急性胰腺炎。」
「急性胰腺炎?」我一驚,腦海里迅速搜集著相關信息︰大量飲酒和暴飲暴食均可以導致胰腺分泌增加,並刺激oddi氏括約肌,十二指腸**水腫,胰腺排出受阻,使胰管內壓增加,引起急性胰腺炎。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什麼事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別急,就快到了。」劉亮在我身邊道。
十來分鐘後,終于到了醫院,遠遠的就看見沈凌風站在住院部大樓外的空地上,莫名的就想起一句「為誰風露立中宵」,心中不由一動,這麼冷的夜晚他不知道在里面等嗎?
劉亮停好車,開了後備箱幫我拿東西。沈凌風迎上來,頭發有點亂,看樣子在夜風中站了不短時間。一看見我下車,眉卻先蹙了起來︰「怎麼穿這麼少?」
還真是好兄弟,說的話都一樣。見他把西裝外套月兌下來往我肩上披——好似從認識他以來,月兌外套給我就似乎成了他的習慣。我說不用卻終究沒有拗過他,我的抗議在他那里永遠沒用。
劉亮在一邊笑︰「披上吧,他牛一樣的身體。」
我關心劉揚,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沈凌風帶路,邊走邊說了句︰「田佳歡來了,我就下來等等你們,讓他們說說話。」
我微怔,佳歡姐她不應該一開始就陪著劉揚來的嗎?
坐電梯上樓,到消化內科。已是晚上九點多,走廊里靜悄悄的。沈凌風領我們到一間病房門口,正要敲門,里面傳來的聲音讓我們都怔在門口。
「佳歡,他是心兒的未婚夫,我未來的妹夫!你就算要跟我分手也不能打他的主意!」劉揚壓抑的憤怒的聲音。
我沒反應過來,帶著點莫名其妙看向沈凌風。他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也說是‘未婚’夫。」田佳歡刻意加重了「未婚」兩個字,「劉揚,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還只是一個小職員,一事無成。你說我貪慕虛榮也好,說我妄攀高枝也罷,既然你發覺了,我們就好聚好散,分手吧!」
這是我認識的田佳歡?我有點不敢相信。怒火從心頭升起,顧不上敲門,推門就走了進去。
劉揚躺在病床上,床頭搖起,臉色因疼痛而顯得蒼白,一側鼻孔里插了根胃管,末端連著負壓吸引器,里面引流出淡綠色的液體。而田佳歡站在床尾,臉上是一臉的淡漠,竟看不出絲毫的關心。
曾幾何時,竟情淡如此?我還記得不久前在酒樓,提起我哥時她含嬌帶嗔的表情,這才多久?!
我睨了田佳歡一眼,冷冷道︰「我哥要休息,你請回吧。」
看見我們進來,田佳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僅僅一瞬間,她看見沈凌風,揚起了笑臉,甜甜的叫了聲︰「沈總。」
「很晚了,田小姐請先回。」沈凌風冷漠而疏離的道,沒有看她,扶著我在凳子上坐下來。我的肩上還披著他的西裝外套,沉沉的。
田佳歡臉色一變,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沈凌風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意思,她,怎麼就急躁的跟劉洋說了分手?!她咬了咬嘴唇,對哥哥淡淡的說了聲「好好休息」,開門離去。
「讓你們看笑話了。」劉洋插著胃管,說話不是很方便,卻強顏笑了笑。
「哥……」我握著他的手,這麼多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劉洋不是嬌生慣養的人,這麼多年,卻也是一帆風順過來的,沒遇過什麼大的挫折。我心痛,卻只說了句︰「早點看清也好。」
劉揚抓著我的手,緊緊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我的肉里。身體的痛比不過心里的痛,對田佳歡,他一直珍之重之,卻誰料,時間逝去,人亦逝之。
晚上十一點多,我隨著沈凌風回到他自己的家中。我本想在醫院陪劉揚,但沈凌風不允,說已經請了特護,我不能勞累。劉揚也不讓我陪,說好些了。爸媽十點鐘散完步回家不見我,打電話來時我把劉揚的情況簡單的說了說,爸媽當時就要來,我勸他們等到明天,這麼晚沒有車,就算有車過來劉揚也要休息。若沈凌風或者劉亮去接又太費時間。在我再三跟他們保證劉揚沒有大礙的情況下他們才同意明天劉亮送我回去上班時順便接他們過來。
沈凌風明天要趕飛機去北京,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
我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其實不是很累,就是不想動,是不是孕婦都這樣?
沈凌風端了杯熱牛女乃過來,在我旁邊坐下。「劉揚年輕,恢復得快,你不用太擔心。」
說不擔心是假的,只是事情既已發生,只好積極去面對,劉揚已經是個大人,有獨立處理事情的能力,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他都必須自己去解決,即算是家人,除了關心與支持,能幫的都有限。我喝著牛女乃,一股暖流從口腔順著食道而下,蔓延至全身。明知不該問,卻還是說出口︰「住院費都是你墊的,我還你錢,你是不是會生氣?」
他唇畔微楊,眼里似笑非笑︰「知道還問?」
我抿抿嘴︰「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從小媽媽就教育我,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獨立自主,不能什麼事都靠別人,人只有自重而後人重之。
他握住我手摩挲著︰「我們即將是夫妻,我的不就是你的,說什麼還不還的。夫妻間不用在意那麼多,以後不許再這樣說了,我也會生氣的——你有沒有駕照?」
我一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這個。搖了搖頭,車子多我來說太奢侈,考了駕照也沒有用。
「叔叔、阿姨呢?」他再問。
「我爸有。」我老實回答。
他彎腰從茶幾下抽屜里拿出幾串鑰匙,一一放在茶幾上︰「劉揚住院,你們兩地之間跑得多,沒有車子不方便。這串是這房子的鑰匙,這串是車子的。明天你把車鑰匙給亮子,讓他開我的車去,把車交給叔叔。不回株洲的話就在這休息,也免得兩地奔波辛苦。我和鐘點工說了讓她每天看看冰箱,準備些菜。」
我不是冷血動物,他把一切都考慮得這麼周詳,我做不到不感動,心被股暖流濃濃的包圍。我看著他,他的睫毛很濃很密,長長的,黑黑的,眼楮往下看的時候很漂亮。
他掏出錢包拿出張卡,放在我手上︰「這是我給你辦的卡,密碼六位數,你的生日,有時間去銀行該密碼。」
我本能的拒絕︰「這不用……」
他握住我的手︰「心兒,我是劉家的女婿,我只是盡我的一份心意——我這次去北京時間可能會長一點,你照顧好自己。主臥衣櫃里給你備了外套,明天記得多穿點,別受涼了。」
我推辭不了,想想反正用不用在于我,他要給就給,先收著吧。牛女乃喝完,瞌睡也來了。我站起身,說了聲︰「我去睡了,晚安。」正待走,手被他牽住,我回身看著他。
他站起,看向我,眼里有著探詢︰「你今天看我的眼神不一樣,是不是亮子和你說了什麼?」
我一驚,這是個什麼人呀?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他卻一下子猜中。我的眼神?整晚我都在關注劉揚的事,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與平時不一樣啊,是他敏銳還是說因為在意而特別留意?他這一問倒把我潛在的好奇與不解引了出來。我不想瞞他,實話實說︰「他說你幾年前被徐燕妮下過藥……」
他沒有驚訝,唇角上揚,眼楮盯著我的眼楮,似乎想看出些什麼︰「你很關心?」
理智告訴我要快些逃,可是他的眼里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流動,我無從躲避,只能迎上去,听見自己的聲音有著一絲波動,帶著縷迷離︰「我只是好奇,佳人既入懷,為何要辜負?」
他的眼楮瀚若星海,眸子如夜星般閃亮,聲音帶著股引誘與魅惑輕輕飄入我耳內︰「因為不是你!」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直敲在我的心上。
呼吸溫熱,輕拂在我的耳畔,滲入全身的毛孔,一陣酥麻。我愕然怔住,被下藥的他毅然拒絕了艷若桃花的徐燕妮,沒下藥的他卻接受了我的瘋狂。在車上我替他想了很多理由,卻唯獨沒有這簡單又不簡單的回答。我怔怔的看著他的眼,陷進那水樣的溫柔里。
水樣的柔情在他的眼里氤氳開來,波心蕩漾,泛起一絲絲的漣漪。他的手不知何時悄然扶上我的腰,稍一用力,我跌進了他的懷里,而後,他的頭低下,唇畔微揚,毫無預警的落在我的唇上。
我一驚,反射性的想要逃,但他的手順勢而上,撫上了我的頭。
我完全淪陷。
他的吻霸道又溫柔,舌尖在我「唔」的一瞬間瞬即襲入,纏住了我舌尖,吸允著我的氣息。
我全身顫栗,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反抗。
地球停止了轉動,大腦停止了思維。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通過舌尖迅速傳遍我四肢百骸,我茫然無措,無力站穩,雙手不知何時環住了他的腰,生澀的回應著他,听見他壓抑的悶哼了一聲,下月復驀地被什麼堅硬的東西頂住。
我後知後覺的領悟到那是什麼,血液迅速涌上頭部,連耳朵根都燙得要燃燒起來。
他突然停住,任我癱軟在他的話里,听著他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听著他比平時稍快的有力心跳,臉,已燦若雲霞。
原來,失控的不只是我。
我的心噗噗亂跳,不敢抬頭看他。如果不是他適時收勢,接下去會怎麼樣?我不敢想象。我不是沒被吻過,袁翔的吻如蜻蜓點水,小心翼翼,唯恐傷著我,那樣一個小小胖胖擒敵時從不手軟的人,面對我時,偶爾總會有點手足無措。
袁翔,有意無意之間,總會從心底泛起,激起一圈圈漣漪。
腰上驀地一緊,在我反應過來時,人已被攔腰抱起。
我一驚,待要說話,他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別緊張,太晚了,我送你上床睡覺。」
我臉通紅,一任他抱著我走進主臥,他小心的把我放在床上,眼里**未退,有著五分笑意,五分忍耐,如湖湛藍的湖水蕩人心魄,聲音低沉,充滿著魅惑︰「心兒,你別這樣看著我,否則我什麼都不顧了,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我臉滾燙,觸到他臉上的紅潮,眼里的**,無從面對,「嚶嚀」一聲,抓起被子往頭上一蓋,整個人躲了進去。耳邊听見他的竊笑,在我以為他要離開時,卻感覺他隔著被子壓在我身上,我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渾身一僵。
今晚,難道真的要發生什麼?
他的手輕輕卻又堅持的把被子扯下了些,讓我的頭露了出來。他的臉就在我臉的上方,離得這麼近,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數他長長的睫毛。他深深的看著我,眼里一片清澈︰「心兒,我愛你,所以不想嚇跑你——當然,你邀請我的話,我不會拒絕。」
他從一本正經轉為輕語調笑,似乎料到我會抬腳踢他,長手一撐,人已往後一退,迅即站到了床旁,頭一低,飛速的在我額上一吻︰「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晚安。」
「晚安。」我怔怔的回答,有點如釋重負,不知為何心底某個角落竟有點小小的失落。
他輕輕走出,關燈,掩門,看似很鎮定,一向心細的他卻忘了我既沒洗漱,也沒月兌外套。靜靜的躺在床上,理了理自己的思緒,重新開燈,起床洗漱,站在洗漱間的鏡子前,不由怔住。
鏡子里那張滿是紅潮,眼帶春色,含嬌
似醉的臉是我的嗎?
我匆忙沖了個臉,回到床上,心卻再也靜不下來。枕上、被里仿佛都是他的氣息。這是他自己的床,一寸一縷,都似乎有著種說不出的男人味,心里,莫名的空虛與難受,听見腦海里有個聲音嘆了一聲︰「劉心,你完了!」
終于迷迷糊糊的睡去,睡得並不安穩。朦朦朧朧中做著奇奇怪怪的夢,一會兒是袁翔騎著自行車來我家樓下接我去玩,一會兒是上海酒店的激情與纏綿;一會兒是游泳池里的兒時嬉戲,一會兒是飛機外的雲彩斑斕。終于在夢到袁翔指著我的鼻子罵卻瞬即轉為飛機墜落時驚叫一聲,睜開雙眼。
我惶然坐起,開燈,看了看手機,才三點多。
門打開,沈凌風長腿邁進,幾步就坐到了床邊,眼里有著關切︰「怎麼了?做噩夢了?」
我怔怔的看著他,心里雜亂無比,卻又覺得空空蕩蕩,如溺水的人找不到一點點的支撐。
他唇角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手伸過來,輕輕的將我摟進懷里。
我順從的倚在他懷里,這個懷抱,如此熟悉,生病的時候是他,痛苦的時候是他,高興的時候是他,惶恐的時候還是他。不知不覺,自己的手緩緩抬起,環住了他的腰。
夜半三更,他顯然是匆忙而來,只披了件簡單的睡袍,薄薄的棉質睡衣里是蓬勃緊致的肌膚。
他似乎被灼了一下,腰在瞬間挺直,睡衣下的肌肉倏然繃緊。
這不是爸爸的懷抱,溫馨安全;也不是哥哥的懷抱,平靜溫和。他的懷抱,寬闊舒適,卻隨著那漸快的心跳,多了份魅惑與危險。
此時此刻,我卻不想放開。袁翔,既然我們已經彼此辜負,我必須努力把你忘掉。我曾經的付出,曾經的期盼,隨著傷害已越來越遙不可及,成為虛幻。既然我必須生活下去,我不想再在午夜夢回中驚醒,不能任自己肆意頹廢。
對不起,沈凌風,原諒我的自私。或許今日我無法似你愛我般愛你,但從今日起,我會努力。
劉心,從現在起會忘掉過去!
我有什麼理由,再去傷害一個如此愛我的男人?!
感覺到我在他懷中蹭動,感覺到我的雙手摩挲著他背部的肌膚。他深吸一口氣,語音低沉、黯啞,似在極力的控制自己,也是在警告我別玩火︰「心兒,我不是柳下惠!」
我愕然抬頭,柔和的燈光下他臉上的堅韌、眼里的幽深讓我心弦一顫。我自然知道他不是柳下惠,在上海就知道。只是他能在徐燕妮面前那麼克制,卻為何經不起我這小小一抱?!還是我自己忘了,他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蕩漾,氤氳蔓延。
他低沉的嗚咽了一聲,終于崩潰,薄唇閃電般攫住了我的唇片︰「我會小心的……」輕輕細語淹沒在唇畔纏綿中。我渾身一顫……
听著他呢喃的在我耳邊輕語「我愛你」,感受著他輕柔的撫模,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度醒來,沈凌風已不在我身邊。但身上、枕邊仍停留著他的氣息。想想夜里他炙熱濃烈的索求,臉上仍不禁發燙,久久的躺在床上平復著自己的思緒,眼角的余光瞥到床旁櫃上放了張淺藍色的紙,拿過來一看︰
心兒︰
我趕飛機,見你睡得香,不忍喚醒。此去北京,大約一周。照顧好自己,準備當新娘。
另,你睡覺的樣子很可愛。
愛你!
風
字跡漂亮俊逸,一如他的人。字里行間是一種濃濃的說不出的情意與纏綿,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波瀾又起。
劉心,袁翔已是過去,你要忘記,有風如斯,要好好珍惜。
洗漱妥當,拉開掛衣櫃,一邊是他的衣服,從襯衣到西裝、風衣、羽絨服,件件精致,一邊是我的,款款漂亮。
劉亮在六點五十準時按響了門鈴,優秀如他,竟成了我的司機。他看著穿著紫色瓖著流蘇風衣的我,失了會神。一路上,听著悠揚的音樂,許是晚上太累,我竟又睡著了。
到了醫院,是劉亮把我喚醒的,笑著和他說再見。上班的時候,趁著護士長還沒有排班,和她說了休假的事。劉揚病著,需要人陪,爸媽都是上固定班的人,不好總是請假。
我的哥哥,我只希望他能早點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