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重生—傻王的專寵 068多事之秋

作者 ︰ 懸崖一壺茶

「皇嫂小心!」

季悠然見狀,也嚇了一大跳,當即撲過去扶著她。但寧王妃下墜的沖力太大,她手臂上力氣太小,便也只能稍稍減緩她下墜的速度,最終卻是兩個人一起栽倒在地。

「愛妃!」「姐姐!」

後面的鳳煜銘和小山見到,兩個人都臉色大變,趕緊跑過來。後面的婢女也紛紛驚呼出聲,大家蜂擁而至。

一時間,便見所有人都圍成一團,喊人的喊人,攙扶的攙扶,只有太子妃呆呆站在一旁,像是嚇傻了一般。

而等將她們分開扶起來,寧王妃早臉色煞白,雙手不自覺捂上肚子︰「我,我肚子好疼!」

便又是一個晴天霹靂響起,剛平靜下來一點的眾人再次驚慌失措,幾個人匆忙跑去找太醫,還有幾個便手忙腳亂的將她扶回去房里。

季悠然幾個人連忙也跟上,但眼看太醫早等在房中,他們不好打攪,便只在外面等著。

「姐姐。」萬分焦急的時刻,小山突然悄悄拉了她一把。

季悠然低頭︰「怎麼了?」

「剛才,寧王妃墜地的時候我看到了,其實太子妃沒有把她怎麼樣,她是自己故意摔倒的。」

什麼!?季悠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說真的嗎?」

小山微微點頭︰「太子妃推開她的時候,她的步子還是穩的。但就在下一瞬,她叫出來之後,人才開始後仰,這點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唱戲的出身,對于這方面的觀察力肯定是極佳的。季悠然也不信他會騙她,但是……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寧王妃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嫁禍太子妃麼?她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說……她眼看太子妃生不出孩子,自己的丈夫也是皇後嫡出,所以打著想要讓她的孩子繼承大統的主意?最近她倒是一直听說寧王妃的肚子尖尖的,里面應當是個兒子。

這樣一想,便忍不住一個激靈。如果真是這樣,這寧王妃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點吧?就算太子妃生不出,太子身邊不也還有那麼多美人嗎?他想要個親生兒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想來想去,不管怎樣,這都不關他們的事。如果真是,便讓他們互相咬去,倒給她省事了。季悠然暗暗想著,便壓低嗓音道︰「這事你看到就看到了,以後不要再提。尤其是外人,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我知道。」小山連忙點頭。

正說著,皇宮里的人听到消息也派了人過來打听情況。不多時太醫出來了,他們便趕緊迎上去問。太醫心有余悸的道︰「萬幸逸王妃及時出手,為王妃擋了一劫。如今王妃只是受到驚嚇,外加動了胎氣,下官正要去給她熬藥,這半個月好好靜養應該就沒事了。」

還要靜養半個月?這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大家心中紛紛大凜,季悠然悄悄回頭去看,便見太子妃仿佛離群索居一般,一個人站在那里,神色木木的,眼神渙散,好像直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便也懶得再看,只問太醫︰「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可以,不過切記輕聲細語,謹言慎行。王妃如今身體極弱,受不得半點打擊。」

「好,我知道了。」季悠然道,隨著皇宮里來的人一起走進去。後面太子妃也渾渾噩噩的跟了過來。

待進到房里,果然便見寧王妃的臉頰上還是慘白慘白的,幾乎見不到多少血色,頭上又照例綁上一根白布條,額頭上似乎還沁出一點薄汗,一個丫鬟坐在床沿正給她輕輕擦拭。

見到他們進來了,她連忙揚起十分勉強的笑道︰「你們來了?太子妃,這事你不要記在心上,我沒事。」再讓皇後太後派來的人免禮,又有氣無力的道,「你們回去只管說我好得很,叫母後和皇祖母不要罵她,她也是無心之失,我不怪她。」

都被傷成這樣,卻還心心念念的要為他人開月兌。這屋子里的其他人應該都被感動壞了吧?將她這幅蒼白的容顏映入眼中,季悠然心里卻突然想笑——她這麼說,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都已經成這樣了,太後皇後派來的人會去怎敢不實話實說?再加上她這句話……就算不用仔細打听當時的具體情況,所有人都要不由自主的往太子妃謀害她月復中孩兒的方向上去想。

手腳不覺有些發軟︰這個寧王妃,看她外表溫婉賢良,但實際上肚子里的主意真不少啊!當初她能從她手下逃出生天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听她這麼說,太子妃的身子晃了晃,卻依然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王公公等人也忙不迭點頭︰「是,咱家知道了。寧王妃您好生休息吧,咱家也得趕緊回去告知皇後太後,免得她們太過擔心。」便轉身離去,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偷覷了太子妃一眼。

這下,她的日子應該更不好過了。季悠然心想,卻不怎麼太高興。

既然人家又要臥床靜養,他們也不便多加打擾,再逗留一會便起身告辭。

大家是一起來的,又是一起走。一起坐上轎子到了二門外的車馬廳,季悠然眼看太子妃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難得委婉勸上一句︰「妹妹你寬心點,太醫不是說大皇嫂她沒事嗎?」

「這下你滿意了?」誰知道,這一句話就捅了馬蜂窩,太子妃當即將肚子里的怒火悉數朝她發泄出來,「看我在外人跟前丟人現眼你很高興是不是?知道我回去又要被訓你很得意是不是?季悠然,我告訴你,就算我被訓了,我依然是太子妃,你什麼都不是!現在我懷不上,但遲早我會生下小皇子的!但是你……誰知道你這輩子還有沒有了!」

「你放肆!」聞言,鳳煜銘沉下臉大喝。剛要動手,季悠然將他攔下,「王爺,你別動,讓我來。」

再仰起臉,冷冷一笑︰「妹妹,你都當了這麼久的太子妃了,怎麼還沒學聰明點?就你這樣的笨腦子,你以為你生下皇子就能在後宮中立足了?」

「你說什麼?」太子妃猛地冷下臉,季悠然繼續冷笑,「我說你笨!說你蠢!蠢死了!都是被你爹娘寵的,到現在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能當上太子妃還得全靠你娘的一力操持,如今嫁了人也拿不下太子的心,只會對其他不相干的人下手,就你這樣,以後能權掌後宮母儀天下?遲早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銀子!」

「你!」心中的痛被她一戳再戳,太子妃氣得發抖,頭上的珠翠跟著亂晃,聲音清脆,煞是好听。

季悠然輕哼一聲︰「你就繼續這麼蠢下去吧!遲早有一天,老天爺看不下去了都會把你給收回去的!」便拉上鳳煜銘和小山,「咱們回去吧!以後別和這種蠢人打交道,免得被她的蠢傳染了!」

「季悠然,你!」後面還听到太子妃氣急敗壞的大叫。但最近本來就被皇後敲打得厲害,剛才又被寧王妃的事情嚇得魂不附體,如今就算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她的反應也慢了半拍。當她反應過來要回罵過去的時候,季悠然他們已經鑽進馬車里要走了。

登時整個人都仿佛秋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滿肚子的話都說不出來。身邊的綠瑤過來攙扶她,卻被她甩手一巴掌打到一邊。

那邊廂,馬車晃晃悠悠駛出寧王府,鳳煜銘立馬豎起大拇指︰「愛妃,你好厲害!太子妃都被你罵哭了!」

那是因為她本來就笨!季悠然心道。以前在家的時候,這丫頭仗著季叔夫妻的寵愛為所欲為,除了她全府上下沒人敢違抗她的意思,也便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眼高于頂的性子。後來她想嫁太子,小張氏便和季叔極力操持,兩人拱手把她送上太子妃的寶座。可誰知道,她人都這麼大了,卻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般喜歡瞎胡鬧,雖然在皇後的教下懂得了些許人情世故,但距離一個能在後宮中能獨力存活下來的人來說還是差遠了。難怪直到現在太子還和她親近不起來。上輩子她能一直那麼順風順水全是因為有一對好父母的緣故。可這一世……季悠然冷笑,這對左膀右臂,她勢必要給她卸一條下來!

「不過,姐姐,她可是太子妃啊!你罵了她,回頭她向皇後她們告狀,給你小鞋穿怎麼辦?」小山不大懂其中的彎彎道道,直接將他的擔心表達在臉上。

季悠然模模他的頭︰「從小到大,她給我穿的小鞋數不勝數,哪天她不給我穿我還覺得奇怪呢!至于告狀問題……今天她才在這里犯過事,之後竟然還敢撒潑,你說皇後听到了心里會怎麼想?」

「覺得她太不知輕重了,而且不知悔改。」小山道。

「就是!」季悠然笑道,「所以,如果她還沒蠢得夠徹底,她是不會把這事告訴皇後的。」不過,告訴她母親是肯定的。但只要事情轉到張氏那邊,對她來說就無所謂了——既然前些天她連季叔的面子都敢不給,那個女人又算什麼?

「原來如此。」小山頓時明白了,漂亮的小臉上也浮現一抹微笑,「姐姐你真厲害!太子妃……她也的確夠蠢的。」

==我是荻妃泄密的分界線==

事實證明︰此事果然不了了之。

回宮後,太子妃被叫到皇後和太後跟前,被兩人輪番批斗一頓,而後便蔫頭耷腦的回到東宮,據說消沉了許久。季悠然也被太後召見,詳細詢問了當天發生的事,季悠然事無巨細勸都說了,卻沒提小山的發現。太後听了,便又是一陣長吁短嘆︰「這個太子妃脾氣實在是太壞了!皇後也是見她遲遲懷不上才讓她去寧王妃那邊沾沾喜氣,誰知她竟反嫉妒上寧王妃,還想對她下手!那可是哀家第一個曾孫啊,若是他出事了,哀家肯定得心疼死!」

呀!季悠然豁然開朗——她差點忘了,寧王妃肚子里的是皇家下一代的第一個孩子。那麼,不管他是出在誰的肚子里,那勢必都會得到皇族上下所有人的寵愛。而現如今,這個孩子差點遭難,那更是會引起皇族上下有志一同的憤怒。如此說來,太子妃這下的梁子惹大了。

咦?她心里的幸災樂禍是怎麼一回事?

季悠然揚起笑臉︰「皇祖母,話也不能這麼說,太子妃她其實也是無心的。」

「對一個身懷六甲的人還能下那麼大的力氣,還能說她無心?她就是沒心!」太後氣呼呼的道,「早先是皇後一再跟哀家說她聰明伶俐,長得漂亮,還與太子情投意合,哀家才答應改旨的。可誰知道,人一進門,竟是個脾氣和平固不相上下的大小姐!好幾次她在哀家跟前都說錯話,可見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哪像你,不但把逸王照顧得這麼好,還能時時將哀家哄得這麼開心。那天更是有勇有謀,救寧王妃于水火。哀家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早知如此,就不該听信皇後的話,叫你和太子——」

「皇祖母!」趕緊打斷她的話,季悠然淡淡笑道,「現在不是挺好嗎?我和王爺夫妻和睦,我喜歡他,他也寵著我,我們的日子也過得悠閑自在。您也知道我脾氣不好,我和太子妃是一脈相承,其實脾氣也很相似。若是換我做上太子妃,只怕您現在後悔的就是不改讓太子娶了我了。」

太後一愣,旋即點頭。「也是。你做逸王的妃子就很好了。現在這樣很好,還是不要改變得好。」

「可不是嗎?」季悠然笑笑,便將鳳煜銘拉過來,三個人說說笑笑,又將她老人家逗得合不攏嘴。

和太後說了一會話後,季悠然才和鳳煜銘告辭離開。

出了太後寢宮,再往前走幾步,荻妃身邊的一名宮女出現︰「逸王爺,逸王妃,荻妃有請。」

剛好,她也有事要找她呢!季悠然連忙點頭︰「麻煩帶路。」便又進到荻妃寢宮。

荻妃還是一如既往柔弱嫵媚,一身淺綠色宮裙將她的巴掌小臉襯得楚楚可憐嬌美動人。剛巧七皇子也在,母子兩人站在一起,就跟親姐弟一般,看得季悠然頻頻嘖舌。

雙方見過,荻妃將閑雜人等遣散,並讓鳳煜銘和七皇子下去玩,奈何鳳煜銘不肯走,堅持要留在季悠然身邊。季悠然便道︰「就讓王爺留下吧!我沒有什麼可瞞著他的。」

「呵呵,早听說從驪山回來之後,逸王和逸王妃便形影不離,夫妻感情更加和睦,一開始本宮還不信,現在倒是信了。」荻妃促狹一笑,也對七皇子招招手,「既然逸王留下,那也讓柯兒一並留下吧!他年紀也不小了,這後宮里的事情沒必要再瞞著他。」

「這個沒問題!」季悠然點頭,還和七皇子相視一笑。

眼見他們相處融洽,荻妃會心一笑,大家各自落座後,荻妃便問︰「那天太子妃和寧王妃到底怎麼回事?听說是她當眾推倒了寧王妃?她不至于這麼傻吧!」

果然現在都在關注這事呢!季悠然笑道︰「不至于這麼傻,但也差不離了。」便又將當天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次加上了小山的觀察結果。荻妃听完,當即了然點頭︰「原來如此。」

季悠然卻眉頭一皺。「我不明白,寧王妃此舉什麼意思?就算陷害了太子妃,這對她有什麼好處?皇上都已經定下太子了,不大可能再廢了太子將皇位越過我們這一輩直接傳到下一輩去吧?」

「這個可說不定哦!」荻妃神秘一笑,「自從驪山回來後,皇上便跟變了個人似的,動不動就發脾氣。加上最近邊境戰事緊張,我方頻頻失利,皇上更加暴躁,連將太子都罵了好多回,看樣子是對太子很不滿。加上太子大婚直到現在太子妃肚子都還沒動靜,這便又是一個招罵的理由。听說皇後現在已經開始張羅著再給太子物色一批好生養的美人,現在只管能生出孩子交差便行。誰知此舉又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大罵不可肆意混淆了皇室血統。因此,有人在猜,皇上這是不是決定換太子的先兆。」

原來是這樣?季悠然眼前霎時明朗起來。「但是,皇後就生了兩個兒子,寧王爺如今站都站不起來了,只有一個太子完好無缺,他們還能改立誰為太子?」

「所以有人開始猜測是不是寧王妃月復中的孩子啊!」荻妃微微笑著,「自從她肚子開始顯形之後,宮里的婦科大夫幾乎都去給她把過脈,十之*都說是個小皇孫,皇上太後可樂壞了呢!」

「可那也太不靠譜了點吧!」季悠然低呼,荻妃頷首,「的確很不靠譜。但是,就是有人會信,也會往那邊去想。所以,也架不住有人提前動手了。」

「如此說來,提前動手的是寧王妃?」

「這可說不定。」荻妃輕柔搖頭,「也可能是寧王妃看出太子妃心懷不軌,便想先發制人。畢竟當時你就在旁邊,以你和她的交情,你不會置之不理的。」

所以說,她都是算好了的?心里頓時有種被人直接推進坑里去的不悅感。季悠然撇撇嘴︰「說實話,現在我真有點怕她了。」以前還只是防著她一點而已,可這事一出,她真的開始怕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笑面虎是最恐怖的一種存在。

「她倒是沒什麼可怕的,至少不會把你如何。」荻妃淡然道,「如今她主要對付的對象是太子妃,太子妃最看不順眼的也是她。接下來,咱們只要看她們倆斗法便可。最後不管誰輸誰贏,都是她們自己的事,和咱們不相干。」

哈哈,那倒是好看了!外面的斗爭沒有挑起來,現在就輪到他們內部斗起來了。皇後娘娘只怕要兩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是她完整無缺的兒子,一個是她即將出世的孫子,幫哪個都不好。但如果不幫——「如果沒有外人幫扶的話,以太子妃的腦子,只怕很難不被她給吃得死死的。」季悠然肯定道。

「那是。」荻妃心有戚戚焉的點頭,「寧王妃家教甚嚴,而且她可是被當做太子妃一般培養起來的。如果不是因為寧王體弱多病,她肯定早坐穩太子妃的椅子了。」

「還有這事?」季悠然愣住了,荻妃淺笑,「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不知道實屬正常,我也是听說的呢!據說是當初皇後懷有身孕,太醫據孕相推測應該是個兒子,皇上太後大喜,皇後也每天笑意盈盈的。當時她和狄太傅之女交好,彼時狄太傅之女剛剛嫁人,兩人便約好如果狄太傅之女生下女兒,便給兩家結為百年之好。後來,狄太傅之女果然生下了一個女兒,便是現在的寧王妃。但是,寧王剛一出生就被太醫斷定先天不足,需要好生調養。這一調養就是這麼多年,但狄太傅之女一直對寧王爺當上太子之事抱有信心,便從小悉心教導女兒,把太子妃該會的一切都交給了她。可是,誰知後來皇後又生下如今的太子,相比寧王爺,太子自然更能勝任太子之位。所以皇上便下旨冊封了太子。寧王妃之母听說後,便想勸說皇後改封寧王妃為太子妃,並積極帶著寧王妃進宮游走,畢竟寧王妃也就比太子大了三歲。但是,那時皇後早又和季相夫人——也就是你的母親好上了,也給兩邊的孩子定下親事,所以死不改口,還在寧王封王後便讓皇上下旨賜婚。為了這事,狄太傅之女足足一年沒和皇後說話。」

難怪。她就說一開始就覺得寧王妃氣度不凡,雖看似甘于平淡,但有時候又會給她一種突兀之感。

「而且」,頓一頓,荻妃繼續道,「一開始的時候,寧王妃對寧王也並不如現在這般上心。她是慢慢被皇後勸撫教化,後來也在她母親的說服下才慢慢接受現實。我們都以為她已經甘于現狀了,可沒想到,原來她肚子里還十年如一日的藏著氣呢!」

哎!

聞言,季悠然只能長嘆口氣︰這能嫁入皇家的女人,果然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在她們的反襯下,她覺得自己就跟一只跳梁小丑一般,完全上不得台面。

「既然如此,我還是繼續韜光養晦吧!和我家王爺每天吃喝玩樂便是了。」其他事情,他們還是不插手為好。

「這也正是我想和你說的呢!」荻妃連忙點頭,「今天我特地叫你過來,就是要當面告訴你︰太子妃和寧王妃之間必有一戰,我想寧王妃會想著拉你入伙。你呢,偶爾過去看看她可以,陪她說話聊天,這是必須的。至于其他,她說什麼你點頭就是了,但切不可參與太深。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穩落地,她這一生就有所依仗了,但你可不行。而且,最近皇上的火氣越來越大了,我都不敢輕易出現在他跟前。你和逸王更加不可在這時候觸怒他。為今之計,就是深居簡出,好生過日子就行了。」

「我明白。」季悠然頷首,「對了,關于邊境的事,我听說要議和了,是真的嗎?」

「有七八分確定了。邊關戰苦,將士已經快吃不消了,听說糧草也有點供應不上,況且議和又是那邊主動提出來的,這也算是給了咱們一個台階下。朝中一半的臣子都持贊同態度,剩下的有的反對,有的則還在觀望。不過,我看皇上的態度也是傾向于同意的。不過,如果議和,便又牽扯到和親的問題,現在這一輩適齡的公主只有平固,可平固性子不好,把她嫁過去只怕更會增加兩國嫌隙。如今,皇上已經派人去打听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家的適齡女兒去了。」

果然!她猜得沒錯。季悠然連忙松了口氣︰「好,我知道了。這兩天我會乖乖的。」

「知道就好。」話說完了,荻妃起身,親手執起她的手,「最近兩天還是讓柯兒去你們府上玩兒吧!皇宮里氣氛太壓抑了,所有人都生怕被皇上逮住了罵。」

「好啊!」季悠然笑道。

話說完了,她便和鳳煜銘出來,匆忙回到逸王府。

進門之前,她還思量著這段日子要龜縮在家里,心平氣和的過上幾天,沒事就不要動怒了的。但是,才等進門,就發現王府里的氣氛詭異得慌,李嬤嬤匆忙迎出來,臉上還帶著幾許驚慌︰「王爺王妃回來了?快去屋里歇著吧!奴婢這就讓人準備茶水。」

「難道你們一直沒有準備茶水嗎?」季悠然冷聲問。

李嬤嬤一怔,連忙揚起笑臉︰「當然有了!奴婢剛才是說錯了,奴婢這就讓人把茶水端上來!」

便轉身逃也似的要跑。

「慢著!」季悠然連忙叫住他。李嬤嬤便又回頭,「王妃,您還有何吩咐?」

「嬤嬤,王府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啊!」李嬤嬤一臉迷茫的搖頭。

可是,看她反常的表現,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而且,往常都是平公公過來迎接他們的,今天平公公人呢?為什麼突然換成了她?

季悠然心往下一沉︰「到底出了什麼事?快說!平公公在哪?」

「就是就是,出什麼事了?」鳳煜銘似乎也察覺到事情很不尋常,跟著大聲道。一邊說著,他還一邊四處張望,「小黑呢?你們把它藏哪里去了?快把它叫出來!本王要和它玩!」

聞听此言,李嬤嬤又一個哆嗦,老眼里終于落下兩滴渾濁的淚花︰「王爺,您別找了,小黑它,它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麼?」季悠然一驚,鳳煜銘直接愣住了。

李嬤嬤抹一把淚︰「這事奴婢等本打算等收拾好了再和王爺細細道來的,可誰知道……還沒弄好,王爺您就回來了!」

奴婢等……也就是說,是好幾個人。

鳳煜銘臉色一白,傻傻搖頭︰「不可能!小黑它怎麼會死?你騙人!」

季悠然則冷聲問︰「到底怎麼回事?小黑現在在哪?」

「它……在廚房那邊。」

話音剛落,鳳煜銘便一溜煙從他們跟前掃過,瞬息不見了蹤影。季悠然連忙跟上。

等到了廚房那邊,果然發現那里早擠滿了許多人。見到鳳煜銘過來,他們也來不及躲開,只能避讓到一邊跪地行禮。

不過,鳳煜銘也沒心情理會這麼多。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一堆零碎的或紅或黑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小黑!」一開始便愣在原地。但當看清那一條蓬松的黑色尾巴的時候,他瞬間意識到那是什麼,頓時身形一晃,絕望的叫出聲來。

「王爺!」平公公果然在此。當見到鳳煜銘出現,他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但是雙手滿是鮮血,身上也染上不少血漬,看起來觸目驚心。

隨後季悠然趕到,一見如此,頓時胃里一陣翻涌,連忙掏出帕子捂住嘴不敢再看。

「小黑!小黑!」搖晃幾下之後,鳳煜銘連忙又跑過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頓時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季悠然慢慢湊過去,悄悄瞥了一眼,頓時胃里又一陣翻滾,同時心里也大驚——是誰這麼殘忍?竟然把小黑給剝皮拆骨,身上的肉都給切成碎片了!血淋淋的扔在這里。

緊接著心里也不禁涌上一股悲涼︰小黑,一條那麼聰明的狗,當初還救過她一命的,居然現在……

「王爺,您別哭了。這條狗不是小黑。」眼見鳳煜銘大哭不止,平公公連忙勸道。鳳煜銘一抹眼淚,「它就是小黑!本王認識它的尾巴!」說著,一把將一旁的狗皮抱在懷里,不顧狗血弄髒了他的衣服。

平公公頓時無話可說,只能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季悠然。

現如今,她又能如何?須知這條狗在鳳煜銘心中的分量和她不相上下啊!季悠然心里叫著,但還是走過去扶上鳳煜銘的肩︰「王爺。」

「哇,愛妃!」

鳳煜銘立即轉身,嚎叫一聲就抱著狗皮鑽進她懷里。

呃……

鼻端可以聞到新鮮狗血的刺鼻氣息,她新做的衣裳想必也被沾污了。季悠然眉頭微皺,可馬上就抱上他,輕輕拍拍他的後背︰「不哭了,節哀順變。」

「嗚嗚嗚,愛妃,小黑它死了,它被人弄死了!」鳳煜銘沒听到,只管在她懷抱里大哭不止。

現如今,不給他發泄下反倒不好。季悠然便不再說話,只靜靜擁著他,任他抱著狗皮大哭大叫,哭了至少小半個時辰吧,他才哭累了昏睡過去。

季悠然總算松了口氣,連忙叫人將鳳煜銘抬回去。平公公連忙過來︰「王妃,那小黑?」

再看看慘遭分尸的小黑的尸體,季悠然咬咬唇︰「把它拼起來,找個地方埋了吧!」怎麼著也得讓這條忠心護主的狗有個全尸才行。

「是,奴才知道了。」平公公忙道,季悠然這才回到房間,連忙叫人打水洗澡,把身上的血腥氣洗掉。

洗完澡出來,她又听到一陣細碎的哭泣聲。連忙跑過去看,原來是鳳煜銘在睡夢中抽泣,嘴里還不忘小聲叫著小黑的名字。

心不由一揪,她給他掖好被角,握著他的手柔聲勸撫幾句,直到他停止哭泣才松手回頭道︰「把采萍,平公公,還有李嬤嬤叫過來!」

很快三個人過來了,季悠然也不廢話,直接便道︰「你們該知道我叫你們來是為了什麼。」

三個人連忙跪地︰「請王妃恕罪!奴才等看管不嚴,還得王爺愛犬被人殺死,請王妃降罪!」

「我叫你們來可不是听你們喊這些沒用的話的!」季悠然低喝,「我現在要你們給我說,到底是誰和小黑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要這樣對它!」

「這個……小黑從來都是跟著王爺一起玩的。不和王爺一起的時候便是王爺的貼身小廝石頭負責照料他。那個石頭和小黑感情也很好,應當不至于對小黑下如此毒手。」平公公忙道。

「我現在不是想听你們一個個分析是誰下得手。我只想知道,是誰這麼大膽,敢連王爺的愛犬都殺了,還是這麼殘忍的手法!」季悠然低呼。剛才還覺得惡心的,可現在一想起小黑的慘狀,她除了傷心就是氣憤,現在只想將那個罪魁禍首抓出來五馬分尸!可憐鳳煜銘,被這個殘酷的現實打擊成這樣,想必這幾天都會悶悶不樂了。

「這個……奴才真不知道啊!石頭今天告假回家去了,小黑是交給另一個小廝石墨照管,可石墨管不住它,小黑在他跟前跳著跳著就不見了。他到處找沒找到,最後就只在廚房後頭發現了小黑的尸體。」

「那那個石墨呢?」季悠然問。

「他……知道小黑死後,無顏面對王爺,便撞柱自盡了。」

季悠然頓時沉默下來。

很好,前頭荻妃剛教訓過她這段時間要穩住,回頭王府里就發生命案。而且相關人證也不在了。這下,如果她下令嚴加徹查,一定要找出凶手,勢必要把王府給弄個天翻地覆。到時候,事情肯定會傳揚出去。又是為了一條狗……外人不懂鳳煜銘和小黑之間的感情,反倒要責怪他們為了一條狗耽誤許多人命。再如果有有心人士把話遞到皇帝跟前,以皇帝現在一點就著的炮筒脾氣,他們只怕也要被抓過去狠狠訓斥一通。

但是,難道就這樣算了嗎?不行!就算她肯姑息這一次,鳳煜銘肯定也不會!只要一想起鳳煜銘剛才傷心的模樣,她軟和一點的想法再次堅挺起來。

「王妃。」此時,采萍忽然開口。

季悠然當即心里一寬!只要有她開口,那事情必定就有解決的辦法!便連忙看過去︰「什麼事?」

「奴婢剛才觀察了一下,小黑的皮是被完整剝下來的,骨肉也是徹底分離,沒有多少粘連,因此可以判斷,那個人的刀工肯定極好。」

果然!季悠然連忙睜大眼︰「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個屠夫?」

「也可能是王府的廚子。」采萍道,「因為奴婢也觀察了一下,小黑被切割下來的肉里沒有多少血絲,也就是說,他是被活剝的。」

聞言,季悠然心中猛地一震!旋即怒氣翻涌。

「倒地是誰!」誰這麼狠心?把一條狗千刀萬剮也就罷了,居然還活剝?

「而且,既然能活著被他捉住,奴婢覺得,那個人必定也和小黑十分熟悉。」

話說到現在,鎖定的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季悠然心里一下子冒出來一個人名,但還沒出口,采萍就搖頭︰「不可能是紫蘇。」

「為什麼?」

「今天她一直纏著奴婢,沒那個時間精力下手。」

「但也可能是她纏著你,不讓你有機會過去看著,以便讓她的同伙下手?」季悠然問。

采萍面露贊許的神情。「也可以有此猜測。」

于是,兩個人又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名字——青衿!當初和紅袖一起被皇後娘娘送進王府來的丫頭,紅袖死後,她就是那批丫頭里的領頭羊了。而且至今她和的確和紫蘇一直有來往。

季悠然立即下令︰「把青衿給我抓過來!」

「還有,王妃,奴婢覺得,您最好也命人將廚房里那些人的屋子查抄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采萍又道。

季悠然頷首︰「听你的。」

「不過。」緊接著,采萍又慢悠悠的甩出一句,「奴婢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什麼?」

「那個人殺死小黑,手段如此殘忍,說不定不是因為恨小黑,而是恨它的主人。殺死小黑的時候,就當是殺死它的主人一般。剛好也可因此向小黑的主人施加報復並示威。」

聞听此言,季悠然猛然一愣,眼前浮現一個看似斯文儒雅的男人面孔。

「還有。如果奴婢猜得沒錯的話,今天這事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緊接著,他還會變本加厲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成功讓她如墜深淵,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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